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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霸業:全家定鼎新朝 第13章 鹽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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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尚未照進寂靜的院落,清冷的空氣彌漫著一絲寒意。蘇婉已蹲在門檻邊,手中的陶罐緩緩傾斜,幾滴透明的液體悄然落在李震粗糙的掌心。血痂被浸濕,邊緣微微捲起,露出底下潰爛不堪的皮肉,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腐臭味。他沒有躲閃,隻是緊緊攥著那根帶血的木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每一根青筋都清晰可見,彷彿在訴說著他的堅韌。

“再這樣下去,你撐不到發芽期。”她聲音很輕,卻如同鐵釘楔進木頭一般,字字敲在李震的心頭。

李震低頭看著空鹽罐,罐底殘留的白色顆粒早已被颳得乾乾淨淨,彷彿在提醒著他們鹽的匱乏。他沉默不語,隻是將麻繩重新纏上手掌,一圈又一圈,每一圈都纏得那麼用力,似乎在給自己注入堅持下去的力量。

屋內,李瑤坐在桌前,借著微弱的光線翻著樹皮筆記,炭筆在粗糙的表麵劃出細微的聲響。她忽然停筆,抬頭說道:“原主記憶裡提過,西邊亂石崗地表泛白,像是鹽堿地。”她頓了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我沒見過鹽堿地,但她說那地方踩上去鞋底打滑,風一吹,地上像落了霜。”

李驍皺著眉頭,擔憂地說道:“荒山野嶺的,真會有鹽嗎?咱們連鐵鍋都缺,哪來的鹽礦啊。”

“不是礦。”李瑤搖了搖頭,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是地表析出的鹽霜,蒸發後留下的。我記下了坐標——西偏北三裡,亂石崗南坡。”她起身在土牆上畫了個簡圖,筆尖一頓,在旁邊寫下:“需驗證可溶性。”

李震盯著那行字,思索良久後緩緩點頭:“我去看看。”

蘇婉立刻上前,眼中滿是擔憂:“你這手……”

“正因為手傷著,纔不能等。”他打斷她,語氣堅定,“李忠昨夜腿抽筋,李驍昨飯後頭暈,都是缺鹽的症狀。再拖三天,人就廢了。”

李驍不再爭辯,轉身去取布袋和短鏟,心中暗暗為這次行動做好準備。李瑤將筆記塞進懷裡,也站起身,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

“你留下。”李震看著她,語氣不容置疑。

“我記資料。”她語氣平靜,眼神中卻有著一股倔強,“而且,我知道怎麼看鹽是否可溶。”

李震看了她一眼,最終沒再阻攔。

三人出發時,天剛透亮,淡淡的晨霧還未完全散去,給周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李震仍拄著那根木棍,每走一步,掌心便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他緊咬著牙關,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但腳步卻從未停下。亂石崗在西坡延伸的山脊儘頭,遍地都是碎石,枯藤纏繞其間,彷彿一張巨大的網,腳下稍有不慎便會打滑。李驍走在前頭,用短鏟奮力撥開荊棘,每一下都充滿了力量;李瑤緊隨其後,目光敏銳地掃過每一寸地表,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線索。

中途,李忠腳下一滑,膝蓋重重地磕在尖石上,擦破皮肉,滲出血絲。他咬牙撐起身子,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李瑤立刻從布袋裡取出一塊乾淨布條,遞過去,關切地說道:“先包一下吧。”

“不用包。”李忠搖了搖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毅,“這點傷,比不上餓得心慌。”

李震蹲下,抓起一把地表白霜,湊近鼻尖仔細嗅了嗅。氣味微苦帶澀,夾雜著土腥與硝石的氣息。他撚了撚,顆粒細碎,遇唾液微溶。

“是硝鹽混合物。”他低聲道,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能用。”

李驍用布裹住手掌,開始刮取表層鹽土,裝入麻袋。動作一起,碎石簌簌滾落坡下,彷彿在為他們的收獲歡呼。

“這能吃嗎?”他一邊刮著鹽土,一邊問道。

“能。”李震點頭,“但得煮過,去毒提純。”

李瑤蹲下,取少量鹽土放入小陶瓶,加水搖晃。片刻後,雜質沉澱,上層水略顯渾濁。“可溶性確認。”她低聲記錄,“初步判定含鈉、鉀、硝酸鹽,需進一步分離。”

李震沒再說話,繼續刮取鹽土,心中盤算著回去後的提純方法。指尖無意觸到一塊半埋的石碑殘角,表麵刻痕模糊,卻與祖宅石板紋路似有呼應。他皺眉,一腳將石角踢入坑中,用鹽土掩埋,彷彿在掩埋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日頭漸高,熾熱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汗水濕透了他們的衣衫。麻袋漸漸變沉,返程的路上,李忠腿傷加劇,步履踉蹌。李驍將木棍交給他拄著,自己背起李忠,一步一步艱難地前行。李震扛起鹽袋,每走一步,肩頭下沉,掌心傷口再度崩裂,血滲進麻布,染成深褐,但他的步伐依然堅定。

“這不隻是調味。”他喘著氣,聲音低啞,“是命。沒鹽,人沒勁,地沒人種,我們熬不過冬天。”

李驍沒回頭,隻應了一聲:“明白。”

李瑤走在最後,目光掃過沿途地形。她記下坡度、風向、植被稀疏區,腦中已開始推演采集效率與運輸路線。走到院門口時,蘇婉已候在那兒,目光第一時間落在鹽袋上,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多少?”她急切地問道。

“一袋半。”李震放下麻袋,肩頭壓出的紅痕久久不散,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彷彿在訴說著這一路的艱辛。

蘇婉蹲下,伸手探了探鹽土濕度,又撚起一點放在舌尖。她沒吐出來,隻輕輕點頭:“能用。”

她站起身,手伸進急救包,摸出一隻蒸餾瓶殘件,無意識地摩挲著瓶口裂痕,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思索。片刻後,她低聲道:“明天,得試試怎麼提純。”

李震看了她一眼,沒問,隻道:“先吃飯。”

飯是野菜粥,加了昨夜剩下的野豬肉碎。李忠捧碗的手還在抖,可喝下兩口後,臉色稍緩,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李瑤吃飯時仍在記筆記,炭筆在樹皮上沙沙作響,彷彿在記錄著他們生存的每一個瞬間。

“鹽土采集量:三十五斤。運輸耗時:兩個半時辰。體力消耗評估:重度。”她寫完,抬頭問李震,“下次去,能不能帶輪車?哪怕隻是木板拖架。”

“沒木料。”李震搖頭,眼中透露出一絲無奈,“柴房那根硬木還得留著做農具。”

“那就減少單次采集量,增加頻次。”李瑤說,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執著,“或者,找更近的鹽源。”

“附近沒彆的亂石崗。”李驍插話,“這一處已是最近。”

“不一定非得是地表鹽霜。”李瑤翻著筆記,眼中閃爍著靈感的火花,“如果是地下鹵水,地表會有特定植被分佈。我記得原主記憶裡,西坡下遊有過一片枯死的蘆葦蕩,土壤發白——”

“現在去不了。”李震打斷,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地沒翻完,種子沒發芽,我們抽不出人手。”

“可鹽也不能等。”李瑤堅持,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缺鹽超過七天,肌肉會持續衰弱,李忠已經出現電解質紊亂症狀,再拖下去,可能引發心律失常。”

屋內一時沉默,氣氛變得有些凝重。蘇婉放下碗,輕輕按了按李忠的脈搏,沒說話,但眉頭微蹙,心中滿是擔憂。

李震盯著鹽袋,思索良久後道:“等西坡第一塊地出苗,看成活率。若三成以上,就分一人去探蘆葦蕩。”

“我可以去。”李瑤說,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你不行。”李震語氣堅決,“你得管墾荒資料,種地比找鹽急。”

“可資料我已經建模。”她翻開筆記背麵,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光照、土深、播種密度、發芽率預測曲線都列好了。每天隻需半個時辰核對,其餘時間可外出勘察。”

李震看著她,沒立刻回應,心中在權衡著利弊。他知道女兒不是在爭功,而是在為大家的生存精打細算——她早已把生存拆解成可量化的變數。

“讓我去。”李驍開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當,“我體力好,能護她。”

李震搖頭:“你得練兵。北邊風聲不對,野豬活動範圍擴大,不是好事。”

“那就我一個人去。”李瑤語氣平靜,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果敢,“我帶短刀,走白天,記路線,不深入。”

李震沉默許久,終於點頭:“隻準去下遊十裡內,每日日落前必須回來。帶水,帶乾糧,穿厚底鞋。”

李瑤沒笑,隻將炭筆重新插進發髻,低頭繼續吃飯,心中已經開始為這次勘察做準備。

夜深,寂靜的院落被一層神秘的氛圍籠罩著。李震坐在石板上,解開手掌麻繩,傷口潰爛更甚,邊緣泛著不正常的青灰,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他蘸水清洗,剛觸到皮肉,整條手臂猛然一麻,彷彿有東西在血脈裡爬行,他的身體微微顫抖,額頭上冒出冷汗。

他猛地抬頭,目光落在石板末端那三道刻痕上。它們依舊沉默,可他分明感覺到,某種頻率在共振——就像心跳,又像地底深處傳來的震動,讓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他沒再碰石板,隻將麻繩重新纏上,站起身,走向柴房。乾坤萬象匣在牆角靜靜懸浮,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他伸手探入,取出一塊乾燥的樹皮,準備明日墊在鹽袋底下防潮。

李驍在院中練刀,刀鋒劃破空氣,發出短促的裂響。他練的是三段擊分解動作,每一刀都力求精準,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李瑤站在屋簷下,借著月光翻看筆記,忽然抬頭。

“爹。”她叫住李震,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如果蘆葦蕩真有鹵水,我們能不能做陶罐煮鹽?”

“陶窯要土質、要火候、要模具。”李震答,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無奈,“現在沒條件。”

“可我們有急救包裡的鋁箔。”她眼睛亮著,興奮地說道,“如果用它做簡易蒸餾裝置,配合陶罐收集冷凝水,或許能先提純出少量食用鹽。”

李震看著她,沒立刻回應,心中在思考著這個方法的可行性。他知道,女兒已經不再隻是記錄資料,而是在為大家的生存努力構建著一個係統。

“先采鹽土。”他最終說,“提純的事,等蘇婉試過再說。”

李瑤點頭,沒再問。她合上筆記,抬頭看向西坡。剛翻過的土地在月光下泛著灰白,九宮格的輪廓依稀可見。風掠過新土,揚起細塵,落在她睫毛上,她沒有眨眼,心中憧憬著未來的希望。

李震進屋前,最後看了一眼鹽袋。麻布被血浸透的地方已經發硬,像一塊陳舊的皮革。他伸手拍了拍,袋中鹽土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彷彿在訴說著他們生存的不易。

蘇婉在燈下開啟急救包,手指停在蒸餾瓶殘件上。她沒拿出來,隻用指尖輕輕摩挲裂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彷彿在計算它的耐熱極限,為明天的提純實驗做著準備。

李瑤在土牆上補完墾荒圖,又在空白處畫了個方框,標上“待墾”,旁邊加註:“灌溉渠預留位置”,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規劃和期待。

李忠睡在柴房角落,手裡攥著一塊碎石。他夢見自己站在一片白茫茫的荒原上,腳下是厚厚的鹽殼,踩上去哢嚓作響。遠處,一株土豆苗破土而出,嫩綠的葉子在風中輕輕搖晃,那是他心中對豐收的渴望。

李震躺在床板上,掌心貼著麻繩,閉著眼。血還在滲,一滴,落在床沿的木縫裡,緩緩暈開,彷彿在訴說著他為了大家的生存所付出的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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