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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霸業:全家定鼎新朝 第53章 瘴氣退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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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的身影從亂石崗西側的坡後轉出,腳步急促,踩碎了凍土表層的薄冰。他直奔祠堂前,喘息未定便開口:“走了,全撤了。疤臉帶人封了坑口,立了木樁,臨走吼了一嗓子——‘鹽礦歸張大戶,誰動殺無赦’。”

李震立在曬場邊緣,手扶木杆,目光未動。他隻問:“幾人出坑?可有倒地不起的?”

“七個都出來了,”王二低聲道,“但有兩個扶著牆走,臉色青白,嘔過水。疤臉自己出來時腳步不穩,額頭冒冷汗,像是強撐著下令封坑。”

李震緩緩鬆開木杆,指尖在杆身留下一道淺痕。他未語,隻朝藥房方向看了一眼。

片刻後,李瑤從藥房走出,袖中取出一隻小瓷瓶,瓶底尚餘半寸渾濁液體。她將瓶遞至李震麵前,聲音壓得極低:“腐草漚了三日,加硫磺粉與野芹汁調和,再混入一點石灰水。無性命之憂,但三日內頭昏目澀,四肢乏力,飲水則嘔。他們若再進洞,隻需風起,藥氣遇濕複蒸,效用更烈。”

李震接過瓷瓶,輕輕搖晃,聽不到聲響。他點頭:“夠了。三日,足夠我們另辟路徑。”

李瑤將瓷瓶收回,轉身走向祠堂偏房。屋內昏暗,她從案上取過一隻陶罐,將殘液儘數倒入,又以炭筆在罐身寫下四字:“三日效,忌風後複用。”筆跡清晰,不急不緩。寫罷,她將罐子推至角落,與其餘藥材隔開。

曬場上,流民成群,低聲議論。有人指著亂石崗方向說:“張大戶的人封了礦,李家不出聲,是不是怕了?”另一人接話:“昨夜風大,聽說礦裡冒毒氣,李巡檢早說了不碰,咱們也彆湊熱哄。”話音未落,一名護衛青年握緊腰刀,憤然道:“他們跑了,我們為何不直接進去挖?守著空地等什麼?”

這話傳到李驍耳中。他正巡視曬場北哨,聞言腳步一頓,轉身朝李震走來。

“父親,”他站在三步外,聲音不高,“礦口已空,瘴氣生效,水也斷了。他們既退,我們為何不立刻接手?再拖下去,難保張大戶不派更多人來。”

李震未答,隻喚李瑤:“你說,他們為何走?”

李瑤剛從偏房出來,聞言站定:“不是我們趕走的,是他們自己覺得不值。斷水三日,乾糧耗儘,又見同伴嘔吐昏厥,再挖下去,不死也廢。疤臉若空手回去,張大戶必責,若強挖送命,更是得不償失。他們不是怕我們,是怕損失。”

李驍皺眉:“可他們臨走還放狠話,顯是不甘。”

“不甘有用?”李瑤反問,“他們已認定此地有毒,再派人來,也得帶解毒藥、備飲水、加人手。每多一人,消耗加倍。張大戶肯為一塊‘死地’投入多少?等他算清這筆賬,我們早已另開生路。”

李震終於開口:“爭地不如爭時。他們以為占了先機,實則耗在空處。我們不爭一時,隻爭三日。”

他轉身走向曬場中央,抬手示意眾人靜聽:“礦中瘴氣未散,暫不開啟。張大戶的人自行撤離,反誣我等搶占,實為遮醜。此礦暫封,待風過氣清再議。”

話音落下,他即下令:“西側空屋年久失修,今日起調二十人修繕,作倉儲預備之用。糧鹽出入,皆需記賬,由王二統管。”

流民聞言,紛紛應聲。有人搬磚,有人運木,秩序井然。先前議論之聲漸息,取而代之的是錘鑿敲打的節奏。

王二接過賬本,翻至新頁,在第一行列下“西側空屋”,又於旁註“鹽儲預備點”。他合上賬本,快步走向屋角,從懷中取出一枚鐵釘,在牆基處刻下三道短痕,低語:“西三。”

夜色漸沉,祠堂內燭火微亮。李震獨坐沙盤前,指尖輕撫亂石崗地形。他取出炭筆,在礦口東側虛劃一道線,未落筆,隻在心中默記路徑。沙盤邊緣,幾粒石子排成弧形,象征風道走向。

李瑤推門而入,手中握著一張新繪圖紙。她將圖鋪在案上,指向礦口下方:“風道出口在南坡緩處,明日若再起風,藥氣仍可順流擴散。我已記下風速與藥量比例,若需延長時效,可減量分次釋放。”

李震看圖片刻,問:“若張大戶派人探查風道源頭?”

“源頭在北坡岩縫,地勢陡峭,無路可攀。且藥液已隨風散儘,殘跡混入腐葉,難以分辨。”李瑤答,“他們若真查,隻會以為是天然毒瘴。”

“那就讓他們信。”李震收起圖紙,“三日之內,不許任何人靠近礦口。護衛輪值照舊,但不得現身坡頂,隻藏於東林之後。若有探子來窺,放他看,放他走。”

“為何放走?”李瑤問。

“讓他回去報信——李家封礦避禍,不敢染指。”李震目光沉靜,“恐懼最怕未知。我們越退,他們越信此地凶險。等他們徹底放棄,我們再動。”

李瑤點頭,將圖紙摺好收入袖中。她臨走前回頭一瞥,見李震仍立於沙盤前,炭筆懸在半空,似在勾畫一條看不見的路徑。

李驍在曬場儘頭收攏護衛隊,低聲傳令:“北坡雙崗,西哨輪巡,不得喧嘩。若有張大戶的人來探,隻看不攔。”一名護衛問:“若他們往礦口扔石試探?”李驍冷聲道:“由他扔。坑已封,石落無聲,反倒顯得邪門。”

當夜,月隱雲後,風自西北來,吹過亂石崗,捲起塵灰。李瑤在藥房窗下點燃一盞小燈,取出野芹葉標本,對照陶罐藥效記錄,逐條核對。她將“硫磺三錢”改為“二錢半”,又添一句:“風後複用,效減七成。”

李震在祠堂翻閱縣令文書,目光停在“每月上繳十斤鹽”一句。他未在“鹽”字上劃線,而是將整頁紙折起,塞入供桌抽屜深處。起身時,袖口帶落一塊小石子,滾至沙盤邊緣,恰好停在那條虛劃的路徑終點。

次日清晨,王二再探亂石崗。礦口石板未動,木樁上紅布條已被風吹裂,半截垂地。他繞至南坡風道出口,蹲下身,伸手探入縫隙,片刻後收回——指尖沾著一層薄灰,無味,微濕。

他起身回稟,途中見兩名流民正往西側空屋搬運木料。一人問:“這屋子修好了放什麼?”另一人答:“聽說要存鹽,以後咱們吃的鹽,都從這兒出。”

王二未停步,徑直走向祠堂。李震正在院中檢視曬場排程,見他來,隻問:“風道如何?”

“有潮氣,無異味。”王二答,“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李震點頭:“那就讓它繼續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李驍走來,遞上一份名單:“護衛隊已輪換完畢,東林藏崗六人,北坡伏哨四人,皆著便服,不佩刀顯眼。”

“很好。”李震接過名單,未看,隨手放入袖中,“今日起,每日申時,派一人去溪邊檢視水流。若水未複,照舊記檔。”

李驍遲疑:“真要等滿三日?”

“等。”李震目光望向亂石崗,“他們以為我們不敢進,我們就真不進。等他們信了,我們再進。”

李瑤在牆圖前停下,炭筆在亂石崗東側畫了一道虛線,標注“待勘”。她收筆時,筆尖在紙上頓了頓,留下一個微小的墨點。

李震站在沙盤前,炭筆終於落下,在礦口東側劃出一條細線。線條筆直,穿岩過土,直指山腹深處。他放下筆,手指沿著線滑行,直至儘頭。

手指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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