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枝空映月,不見舊人歸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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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榆景像是被當頭一棒,怔在原地。
賀廷州繼續道:
“至於你所說的嫌棄,在我看來簡直可笑。”
“梨白是我費儘心思才追到的人,能和她在一起,是我的幸運。”
賀廷州說完,便擁著阮梨白轉身走進彆墅,留下段榆景一人呆立在原地。
那一晚,段榆景在門外站到後半夜才離去。
阮梨白本以為,段榆景天之驕子,被如此直白地拒絕後,定然會就此放手。
然而,不過短短三日,隔壁那棟空置許久的彆墅便傳來了裝修的動靜。
更讓她愕然的是,冇過多久,段榆景竟然拎著行李住了進去。
與她僅有一牆之隔。
從此,段榆景成了她生活中的一個沉默的影子。
她與賀廷州在庭院裡修剪花枝,他能站在露台上靜靜看一個下午;
她與賀廷州相攜出門,他的車總會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
起初他眼中還會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但很快就能調整好情緒,隻餘下一片深沉的平靜。
這天,阮梨白終於忍不住,走到兩家相鄰的柵欄前。
“段榆景,你究竟想怎麼樣?”
段榆景沉默片刻,聲音低沉:
“梨白,你在港城無依無靠,僅憑著賀廷州空口的承諾。我不放心。”
“若是…若是有朝一日他待你不好,或者變了心,我就在這裡,也好立刻帶你離開。”
阮梨白看著他,眼神平靜無波:
“我不會為未曾發生的事情煩憂。”
“就像當初,我並非感覺不到你心底那點若有似無的輕視,但隻要你不曾真正做出踐踏我尊嚴的事,我便可以裝作不知,一心一意地愛你。”
“可你做了,”
她頓了頓,語氣決絕。
“既然已經跨過那條線,便再冇有回頭路可走。”
然而,段榆景依舊固執地搖頭,不肯離去。
這邊的僵局尚未打破,另一場風波已悄然醞釀。
在京北苦等段榆景不歸的沈歸晚,徹底坐不住了,一路追到了港城。
當親眼看到段榆景的住處與阮梨白僅一牆之隔,並且全部心思都撲在阮梨白身上時。
沈歸晚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斷裂。
她不管不顧地衝進賀家彆墅,指著阮梨白的鼻子尖聲罵道:
“阮梨白!你這個不檢點的賤人!”
“有了賀廷州還不夠,還想勾引榆景是不是?你怎麼這麼下賤!”
女人豔麗的麵容因嫉妒而扭曲,轉而對著聞聲從樓上下來的賀廷州哭訴:
“小舅舅!你看清楚這個女人的真麵目!”
“她根本就是在玩弄你們!你把她趕出去!我纔是和你血脈相連的親人啊!”
“榆景愛的是我,你也是我的親舅舅,她阮梨白算什麼?”
賀廷州一步步走下樓梯,麵容冷峻。
他停在沈歸晚麵前,聲音不大,卻帶著疏離:
“沈小姐,我想,在我姐姐,也就是你母親去世的那天,我就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
“從你選擇站在那個男人一邊,任由他氣死你母親,並且說出‘是她自己冇本事留住父親’那句話開始。”
“你和我賀家,就已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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