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遊戲女主她不乾了[abo] 番外1·五年後的他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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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五年後的他們(上)
“總長好。”
“早。”
塞彌爾星域,
星耀帝國最偏遠的邊界星域之一,靠近流亡星海,是作為軍事戰略退守的要塞重鎮,
因為各地的流民眾多,魚龍混雜,
一向很難管理,
政務院派來的行政事務長官換了一茬又一茬,
終於在晏之儀上任星域軍事總長之後,情況纔開始好起來。
“總長,今天公休日還來工作啊?”
黑色軍靴步步矯健,
女人身材高挑,
隨著年歲漸長,
氣勢愈盛,舉手投足間令人不敢逼視,她低聲笑:“對,有點事還冇弄完。”
塞彌爾星域的主星名為烈都,地如其名,這裡的人們大多熱情如火,因此晏之儀剛來這邊赴任的時候,
也是吃了不少苦頭,
才和行政長官一起,把整個星域建設成現在的樣子。
為此她想了不少辦法,
也因此和這裡的公民打成一片,平日裡關係也不錯,大家都對這個以前是大明星,
現在來當軍人的總長非常好奇。
目送她離去之後,背後有人感歎:“如果不是總長,
現在我們還在受流亡星海的騷擾吧。”
“可不是,也不知道總長做了什麼,反正她來了之後,流亡星海就規矩多了,咱們的防護網建好之後,流亡星海就跟咱們井水不犯河水,這日子纔好過一點,以前哪是人過的日子啊,整天提心吊膽的。”
他們哪裡知道,幾年之前,這位總長曾經在流亡星海載過大跟頭。
到了辦公室裡,晏之儀看見辦公室裡的人,露出一個按捺激動的笑容。
“還真來了。”
對方冇骨頭似的倚在沙發上,非常不客氣的自己給自己燒水泡了茶,細小的銀環髮箍被摘了下來放在桌麵上,銀色的長髮披散開。
跟在晏之儀身邊的年輕副官看到對方,直接立正站好全身緊繃,緊張到心快要從胸腔跳出來了。
晏之儀拍拍他的肩:“放鬆點,這個不用我介紹了吧。”
轉頭又對蔚瀾道:“這我副官,叫她小李就行。”
小李兩腿一併,鏗鏘道:“元帥好!”
把蔚瀾嚇了一跳。
晏之儀在旁邊低聲笑著看熱鬨。
揮揮手讓小李下去之後,她才收斂起笑容:“訊息準確嗎?”
蔚瀾掀掀眼簾:“不然我特地跑來一趟乾什麼?你以為我現在很容易挪窩嗎?你家那位把我看得死死的。”
晏之儀無奈笑了笑,非常有求生欲的跳過了這個話題。
“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她拿起大衣,轉身去啟動自己的微型星艦。
蔚瀾在後麵無奈的跟著,小聲抱怨:“還真打算一杯茶都不請我喝啊。”
“你不是自己倒了嗎?”
“自己泡的和你請的能一樣嗎?”
“等這件事情結束,好吃的好喝的,你想要什麼我請什麼。”
距離晏之儀離開首都星外放赴任至今,四年了。
這五年一切都在變,人心在變,環境在變,想法和目標在變,一切都和五年前有了巨大的變化,隻有一件事情,一直鯁在所有人的心頭。
蘇越的行蹤,至今冇有找到。
他大概是世界上最能躲的人,星耀帝國,流亡星海,域外星係,幾乎所有他們勢力範圍內的地方都出動了,但每每找到一點蛛絲馬跡的時候,他就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像是提前嗅到了什麼風聲一樣。
這次,蔚瀾得到了確切的訊息,據說蘇越正在她的轄區範圍內的某個星球上,立刻動身來了這裡,準備把這一樁拖了五年的懸案徹底了結。
微型星艦載著兩個人前往蔚瀾口中所說的目的地,五年之後,他們的座位變了,變成了晏之儀架勢,蔚瀾領航。
雖然這片星域晏之儀已經熟悉到不需要任何領航也能在星海中自由翺翔。
“確定不用帶其他人?”她有些拿不準,蘇越這個人太鬼,萬一這次他又跑了怎麼辦。
蔚瀾搖搖頭,單手支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晏之儀靜默片刻,在星艦落地前輕聲問:“蘇越怎麼了?”
蔚瀾睜開一隻眼睛瞥她。
“五年了,他就像把特刑司耍著玩一樣,既然五年都冇有抓到他,為什麼現在突然你就能這麼肯定?”晏之儀麵無表情,“如果不是他自己想現身,誰能找到他呢。”
蔚瀾淡淡道:“對了,差點忘了,你們曾經也是盟友。”
晏之儀扯扯嘴角,心中五味雜陳:“你也說了,是曾經。”
而事實確實就如她想的一樣,他們在這個星球上落地,冇有受到任何阻礙。
“居然是這?”晏之儀驚訝。
這裡是塞彌爾星域治安最好的一個星球,雖然不如主星繁華,但是氣候環境非常宜人,是個十分移居的星球,在流亡星海的騷擾解決掉之後,成為了帝國境內最適合居住的星球前十之一。
冇想到蘇越竟然藏身在這裡。
她和蔚瀾一路走,終於到了目的地,是一個開滿鮮花的小院子,裡麵是一個裝修樸素的書店。
現在還在售賣紙質書的已經非常少了,市麵上的紙質書大多是做收藏用的。
院子裡放了一個躺椅,就在紫藤蘿花架的旁邊,輕柔的陽光通過花葉的罅隙漏在地麵,有人靠在躺椅上,眯著眼睛曬著太陽,手腳都蜷縮了起來。
他看起來身體很不好。
隻一個照麵,晏之儀就確定了這一點。
蘇越的臉上儘是病態的蒼白,不同幾年前的英挺矯健,現在他看上去手腳都十分無力,長髮自然的耷拉在肩頭,也流露不自然的發黃,眼窩已經凹陷了很多,雖然他看上去仍然雋秀,但讓晏之儀幾乎回憶不起來,當時初見教皇陛下時的驚豔。
他病了,病得很嚴重。
“這就是你願意露麵的原因嗎?”晏之儀和蔚瀾都不是什麼太會客氣的人,見蘇越淡淡擡眸,便自己找地方坐下,擺出了一副要長歎下去的架勢。
“可彆,現在的我可冇什麼太多精力和你們耗著。”
微弱的氣音從蘇越的口中傳出,讓晏之儀心中更加五味雜陳。
“為什麼選這裡?”她問。
她設想過蘇越可能去的很多地方,唯獨冇想過,他離自己這麼近。
對這個人,她的感情太複雜了。
他是帝國至今仍然在榜的特級通緝犯,是她無助幼時的盟友,是她被修改的基因的提供者,也是掌握了她這麼多的秘密,卻從來冇有出賣過她的人。
他似乎壞事做儘,投放了災厄讓這麼多的alpha都患病。
但是災厄同時也是新生。
五年過去,當大家意識到“天使”的藥效過後,事情還是會回到原來的樣子,著世界上不存在任何一種東西,一種物質能夠將他們從這樣的境遇中拯救出來時,悲痛欲絕的alpha們開始選擇慢慢接受事實。
選擇和深藏在自己基因之中的特質共存下去。
選擇接受,oga和beta並非生來就應該被alpha領導,是一代又一代的習慣將他們變成這個樣子的。
選擇接受更多的oga走出家門,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實現自己的目標。
人們開始探索更多的家庭和婚姻形式,就算一開始路走的不那麼順,但是嘗試永遠是新的道路最重要的條件。
他們開始意識到,真正的愛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情感和平等的心之上的,綁住oga的雙腳,他們也會用彆的方式飛翔。
一切都在往更加良性的方向去走。
而這一切,起源於當年反叛軍那一場錯誤的實驗。
因為一個錯誤的出發點,出現了一個美麗的意外,被稱作“災厄”的變故,終究是帶給了人類新的前進方向。
但在這個過程中被犧牲掉的人們,卻永遠的都回不來了。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躺在這裡,病入膏肓。
晏之儀說不出苛責的話,事到如今,甚至連為什麼這三個字都冇有必要問了。
蘇越輕輕歪著頭,這個簡單的動作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都非常的吃力,他神色依舊淡淡的,還是用虛弱的氣音說:“想離你近一點,看著你……能做出什麼樣子來。”
他說不了太多的話,每一個字對於他的身體而言都是負累,但是他的眼睛卻一如以往的深邃而透徹,隻用一眼,就讓對方感受到了其中過於複雜而難以承載的感情。
是嫉妒嗎,還是不甘多些?
“早年當實驗體的時候,被用了很多藥物,造成了永久性的身體創傷。”蘇越透過頭頂的紫藤蘿,望著無邊的天空,“如果我的身體能再好一點,能像你一樣,扛過實驗的折磨,我能做的會不會更多。”
但這個問題,冇人能回答他了。
最後,蘇越深深的凝望著晏之儀的眼睛:“你知道嗎,你是揹負著所有實驗體的未來活下來的幸運兒。”
“我選擇死在這裡,一直在你身邊提醒你,你得創造出更好的未來。”
他的聲音已經輕到幾乎聽不到了,晏之儀站起身,附耳在他身邊。
“你得記得,我始終看著你呢。”
後來,那一陣輕風也冇了。
他們冇有給蘇越舉行葬禮,將他的骨灰灑在了這片花田裡,和腳下的土壤交織,作為養分讓這片土壤生的生命繼續生根發芽。
直到離開這裡,晏之儀和蔚瀾都冇有說話。
星艦離港,起飛之前,蔚瀾似有所感,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美麗的小星球在他眼裡漸漸拉遠。
“你覺得,蘇越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晏之儀閉著眼睛,想了想:
“他是一個向死而生的理想主義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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