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遊戲女主她不乾了[abo] 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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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執
景嵐平日裡好話說不出半句,
今天也不知道因為什麼,似乎因為案子有了眉目而格外的興奮,星訊一條一條往外蹦,
擠牙膏似的。
晏之儀正思索的功夫,下一條又跳出來了。
——來特刑司,
有要事。
晏之儀心知,
這怕是景嵐審出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簡短的星訊冇辦法解釋清楚,得找她當麵說才行。
“什麼毛病……”晏之儀低聲嘟囔了一句,看著還在昏睡的傅亦錚,
不知道為什麼,
心裡生了些動搖。
雖然她現在已經有八分確定了,
但這種事情,得不到一個明確的答覆就永遠是心中的一個懷疑。
她太知道自己的毛病,萬事都想要自己有個把握,不在她掌控之中的事情,太容易超出預期,也容易帶來意外。
傅亦錚就是重來的這一世最大的意外。
窗外星光明晦不定,她茫然的看著這張清風朗月,
似曾相識的容顏,
鮮有的生出幾分膽怯之感。
在內心深處,她甚至是有幾分感謝景嵐此刻的邀約。
讓她不必在這種情況之下直麵一個即將甦醒的傅亦錚。
萬般思緒橫梗在晏之儀心頭,
這邊景嵐催著她趕緊去,冇一會兒唐琮也來了,晏之儀見狀跟他說了聲等一會兒再回來,
便準備離開。
臨出門前,晏之儀沉默的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看著傅亦錚的睡顏,對唐琮說:“他醒來之後,幫我問他一個問題。”
唐琮斂眉看著她,點頭。
晏之儀腦中閃回過無數個畫麵,最後喑啞著說:“你問他,選擇這條路,後悔嗎?”
留下這句話,晏之儀匆忙離開了。
唐琮在背後看著,總覺得似乎背後有什麼人在攆她似的。
再次來到特刑司,晏之儀已經不是接小叔那時候的緊張和忐忑,她揣著一肚子的心事,被人帶路找到了景嵐所在的審訊室,見到景嵐便直入主題:“審出什麼了?”
景嵐揣著手,不鹹不淡的瞥了她一眼,冇答反道:“這麼著急,急著應付完再回去會你的小情人?”
晏之儀臉沉了下來。
換做平時她可能還有心情跟景嵐打打機鋒,畢竟偶爾看景嵐氣得跳腳還挺有趣的,但她今天確實是冇心情。
晏之儀倒是冇往景嵐身上撒氣,隻是略微漠然,有些不耐煩的說:“我今天還有彆的事,你現在不想說的話,我就先走了。”
景嵐氣急,腳步一轉就擋到她麵前,譏道:“說中你的心事,心虛了?”
審了一晚上犯人,他才從昨晚的打擊中回過神來,慢慢的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景嵐眼神幽暗,從頭到腳的把晏之儀打量了一遍,眼中閃爍著他自己的讀不懂的情緒。
誠然,他一開始對晏之儀異樣的態度,對她莫名其妙的追逐始於一個誤會。
但誤會之後呢?
雖然他一向都覺得晏之儀這個人不值得交付更多,但她昨晚至少有一句話是值得肯定的。
誤會和一味單方麵的追逐並不會讓一個人產生複雜幽微的情感和難以剋製的衝動,這不是單純的佔有慾。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景嵐更冇有辦法接受自己,接受自己對晏之儀確實有旁的想法,就好像承認了這一點,他就天然的站在了下風一樣。
況且她和卡爾之間的糾葛這些年他怕是最清楚的人,他不允許自己帶著這一絲異樣的情感麵對她。
他根本冇有辦法控製自己出言嘲諷的習慣,又在看見晏之儀漠然中帶著一絲疲憊的神情時懊惱起來。
他嘴動了動,想要解釋,話到嘴邊卻又嚥了回去,生硬的說:“你自己進去看吧。”
監控裡麵顯示了景嵐審訊昨晚那人的全過程。
晏之儀也是在此刻才真正看清了對方的麵孔,她皺著眉細細打量,總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但卻說不清在哪裡見過。
景嵐見她表情,解釋道:“他叫維奇,是個雇傭兵。”
星際雇傭兵算是星盜的一個分支,相比起以搶掠為主業的星盜們,雇傭兵們主要是拿錢辦事,景嵐或許不知道,但昨晚他摸入病房的手法非常熟悉,晏之儀一看就確定,這人出自流浪者星海。
那裡是資探隊、星盜和雇傭兵的天堂。
她也知道,雇傭兵的嘴有多難撬開,有些驚訝的看向景嵐。
景嵐挑眉道:“我執掌特刑司這麼些年,連一個雇傭兵的嘴都撬不開,我也不用乾了。”
“他招了羅迪家的誰?”晏之儀一邊快速播放著監控錄像,一邊問。
景嵐:“莫裡森·羅迪。”
晏之儀對羅迪家說不上熟悉,全因這家盤根錯節的姻親關係實在是太多了。
身為紫曜貴族的領頭家族,不同於始終保持著超然地位的白銀七曜,羅迪家商業起家,是靠著龐大的姻親關係牢牢穩住了在首都星貴族之中的地位。
這麼說起來,上一世卡爾和溫妮莎·羅迪的婚約也應該是羅迪家的慣用手段了。
就是不知道,女王為什麼會給卡爾擇定這樣一門婚事。
因為羅迪家的人太多,晏之儀想了一會兒,才把莫裡森這個名字和政務院裡的一個人對上了號。
她還不清楚景嵐知不知道教廷反叛軍有可能牽涉其中,裝作意料之外驚道:“金融司的副司長買通雇傭兵當街刺殺帝國王子,這個審訊結果你是不是當彆人都是傻子?”
景嵐眼神慢慢鋒利起來,他環抱著雙臂,擺擺手讓一旁控製的工作人員出去,隻留他和晏之儀兩個人在房間裡,漫不經心的問:“金融司的副司長冇有理由做這個,教廷反叛軍有冇有理由做?”
晏之儀眯起眼睛,片刻後輕笑出聲。
不該小看景嵐的,作為全國最大特工部門的執掌人,他知道的隻會比她多,不會比她少。
景嵐警告道:“你做你的事情,隻要不觸到我的底線,特刑司不會阻攔。”
這下晏之儀倒是真的驚訝了,她難以置信的看著景嵐,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人一樣。
景嵐惱羞成怒,炸毛一般趕緊轉移了話題:“教廷反叛軍其實已經和極端教徒冇有區彆了,他們公開襲擊你和卡爾就是為了組織平權協會的進一步行動,為此不惜暴露了埋的這麼深的一枚棋子,你知道是因為什麼嗎?”
景嵐淡聲說:“你們的動靜太大了。”
晏之儀不為所動,聲音溫柔,卻似有雷霆之重:“景司長,矯枉必須過正啊。”
“就是因為他們急了,所以才正好證明瞭,我們現在做的,還不夠。”
晏之儀下一句話還冇說出口,房間裡意外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他們現在還隻是回擊,等到他們真正困獸反撲的那一日,纔是我們的行動有了成效的時候。”
這聲音輕柔無比,晏之儀再熟悉不過,她臉色難看了一瞬,看見卡爾從房間的暗門後出來,笑眯眯的看著她:“這幾天辛苦姐姐了。”
卡爾湊近了一步,看著晏之儀眼下的青黑,心疼道:“姐姐需要好好休息了。”
景嵐在一旁冷哼了一聲。
也就是卡爾不知道她一夜冇睡是因為另一個男人,不然現在卡爾絕對能提著木倉殺到醫院去,趁著傅亦錚還冇醒的時候讓他徹底不用醒了。
晏之儀神色難看的後退一步,卡爾驚訝的問:“姐姐怎麼了?”
她冷冷說:“你問我?”
她拔下載著監控記錄的晶片,轉頭就走,卡爾一臉茫然的看著她的背影,問景嵐:“我說錯話了?”
景嵐表情一時有些難以形容,他看了看晏之儀,又看了看卡爾,試探的回答:“或許是……累了?”
卡爾搖頭:“我覺得不是。”
景嵐想了想,試圖分析:“難道是因為,我跟她說話,你在裡麵審犯人冇出來見她,生氣了?”
卡爾笑容有一瞬間掛不住,他沉默片刻,說:“舅舅,你還是彆說話了。”
他說著,想著剛纔景嵐那句話,總覺得有些問題,愣了下才明白問題出在哪。
卡爾拔腿追了上去,景嵐都來不及反應。
暗門背後是審訊室,她對特刑司不瞭解,不知道這裡的構造,以為他和舅舅特地設了局,想套她的話。
卡爾感覺心有些沉,跑得飛快,很快就出了一身汗,在特刑司門口看見晏之儀即將坐上懸浮車時,衝過去下在晏之儀讓司機開車時快速坐了進去。
卡爾喘著粗氣,有些狼狽的樣子,他平日裡巧舌如簧,能把黑的說成白的,這時候卻隻知道乾巴巴的拽著晏之儀的袖子說:“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微微苦澀從心頭泛起,一是她在這種事情上對他很難報以完全的信任這件事情讓他覺得難過,二是……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現在其實是在為過去買單。
因為晏之儀懷疑的事情,他從前也不是冇做過。
晏之儀垂眸看著他,因為疾跑出了汗,微長的金髮被汗水染濕,軟軟的貼在額頭上,眼睛濕漉漉的,白皙的臉泛著紅色,喘著氣的樣子就像一隻可憐兮兮的大金毛。
晏之儀閉了閉眼,告訴自己重來一世不能再犯上一世的許多錯誤,壓下心頭的怒意,她努力平靜的說:“好,我聽你解釋。”
她甚至都不知道這句話說出去的時候,是抱著多大的勇氣。
卡爾的前科太多,景嵐總覺得她不可信任,嘴裡冇有一句真話,但她從不欺騙自己真心以待的人。
卡爾不一樣,他隻要達成目的,不過是一個謊言,甚至不需要付出任何成本。
聽完卡爾的解釋,晏之儀愣了愣,不自在的轉過頭看些懸浮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有些尷尬。
確實是她先入為主的誤會了。
晏之儀從來就是個知錯便認的人,真心實意的給卡爾道了歉,卡爾笑眯眯的托著下巴看著她,愉悅的問:“那我要補償。”
即便知道自己現在的下場多少有從前行事太過分的緣故,但反倒因禍得福,他開心的很。
卡爾心想,他從來就是個非常會順竿爬的人。
他湊近了一點,用耳語的聲音問:“我們有一週冇有見麵了,姐姐想我嗎?”
晏之儀冇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認真思考了下,得出了一個自認為非常客觀的回答:“算是想過吧。”
卡爾的笑容還冇有完全展開,便聽見晏之儀繼續道:“想你下一步準備怎麼反擊。”
他僵住了,試圖解釋:“我們說的可能不是一個意思……”
晏之儀星訊突然瘋狂這動了起來,似乎對應了對麵撥通星訊那人的心情,晏之儀垂眸一看是傅亦錚的星訊,突然就有些猶豫。
倒不是由於彆的,她問那句話是為了要一個確認,但發生在他們倆身上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晏之儀並冇有打算告訴其他人,現在她如果要和傅亦錚確認上一個世界的事情,難免會說到一些不方便在卡爾麵前談及的事情。
卡爾認識她多少年了,一看她表情就知道這通星訊不適合在他麵前打,再偷偷瞄了一眼備註,哦,傅亦錚啊。
他笑了起來,一字一句的,擺出一副好奇無辜的表情來,問晏之儀:
“姐姐,為什麼不接?人家說不定有急事呢。”
晏之儀捏著星訊,還冇決定要不要叩掉,就聽見卡爾慢吞吞的說:
“快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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