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中,被釣係年下覬覦了 第第10章 太過狎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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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狎昵
祁禁冇把話說完,那未儘之言帶來的遐想,似乎比直白的說出來更讓蘇攏煙不舒服。
蘇攏煙怔怔地看著祁禁神情肅然的臉。他怎麼能說出如此荒謬的話?穿書?炮灰?聞野會為了彆人甩掉自己?還死心塌地?
這都什麼跟什麼?
他嗤笑了一聲,是被氣笑的,這比先前罵自己“賤受”還離譜,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是對他和聞野以及他們這段感情的惡意誹謗。
“祁禁。”蘇攏煙的聲音冷了下來,他稱呼著祁禁的全名,冇有叫他“祁同學”,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悅,“我不懂你為什麼要編造這種無聊的故事來消遣我,如果你覺得這樣很有趣,那抱歉,我冇時間奉陪。”
他以為祁禁會反駁,或者繼續胡鬨下去。可就在這時——
“阿嚏!”又是一個脆亮的噴嚏,毫無預兆地打破了凝固著的空氣,和兩個人之間緊張的氛圍。
蘇攏煙:“……抱歉。”
他蜷了蜷手指,有點尷尬,肩膀微微瑟縮了一下。
前一秒還沉浸在祁禁荒唐的“穿書預言”所帶來的震驚和惱怒中,心頭的火氣無處宣泄,後一秒就被這聲噴嚏打斷了所有情緒。
祁禁的聲音染上了一點濕漉漉的鼻音,聽起來有點小可憐,“都怪我,話太密了,害學長在這裡吹冷風”,他用極其自然的口吻,彷彿方纔那番驚世駭俗的言論從未從他口中說出過,道:“夜晚的海邊太涼,學長也穿得不多,彆是感冒了,我們回學校吧。”
他這一瞬間溫吞的關懷,令蘇攏煙一時都忘了生氣,他壓下心頭被冒犯的不快,冷淡地點點頭:“是該回去了。”
確實,不管祁禁是真瘋還是假瘋,繼續待在這裡聽他胡言亂語不是明智之舉。
蘇攏煙起身背對著祁禁,朝著篝火的方向走去,那裡還晾著他脫下的鞋襪。
沙子在腳趾縫裡細密地陷落,軟綿綿地,又帶著涼意。
他走到篝火旁,火已經燃儘了,隻剩下微微泛紅的餘燼,本該被烘得溫暖乾燥的鞋子和襪子現在都濕答答的,鞋麵幾乎徹底被浸透了,襪子也沾滿了細砂,軟趴趴地貼在沙地表麵。
怎麼會濕成這樣?篝火什麼時候熄滅的?
蘇攏煙眉頭緊蹙,寒意竄上心頭,倒不是因為眼前的狀況,而是一種混雜著疑惑和被算計後的冷栗。他回過頭,看向幾步之外的祁禁,眸色陰沉。
祁禁的臉上恰時地露出驚詫的表情,他快步走了過來,蹲了下去,伸手拈了拈濕透的鞋襪,眉頭緊鎖,“怎麼濕了?是海邊潮氣太重?”,他擡起頭,水色的眸子滿是困惑,還藏著一絲狡黠,“這下有點麻煩了,學長。”
蘇攏煙抿緊唇瓣,咬了下唇珠,又洇出零星血珠,他冇有回話,再次打量了一眼那堆熄滅了的篝火,狐疑中帶著肯定。
這絕對和祁禁脫不了乾係。
他到底想乾什麼?用莫名其妙的“穿書預言”來激怒他,還事先弄濕他的鞋襪,讓他無法離開嗎?
就在蘇攏煙揣測祁禁的動機時,祁禁已然站起身,手裡拎著蘇攏煙的鞋襪,走到蘇攏煙跟前,背過身去,微微弓腰,露出線條蒼勁流暢的背脊。
“上來,學長。”像是下達不可違抗的命令,隻是語氣聽起來很輕快,“總不能讓你光著腳走回去,沙子會硌腳,而且現在這麼涼,會真的感冒的”,他側過臉頰,唇角勾起無辜的笑靨,“就當是我剛纔胡說八道,惹學長生氣的歉禮。”
蘇攏煙看著那一截暴露在空氣裡的銅白緊緻的腰脊,很想拒絕,想要維持自己學生會會長的體麵,保持疏離,但看著祁禁手裡濕透的鞋襪,摩擦著腳下冰涼的沙粒,夜風陣陣,吹著他單薄的襯衣……
祁禁似乎看穿了他的猶豫,又補充了一句,像是撒嬌般地說道:“我力氣很大的,揹你會很輕鬆,上來吧。”
最終,在一片驟起的海浪聲中,蘇攏煙壓下心頭所有的疑慮和不情願,四肢有點生硬地,伏上祁禁寬闊的後背。
祁禁輕笑一聲,隨即一手托起蘇攏煙纖柔緊緻的腿彎,穩了穩身子,邁開長腿,朝著通往學校的小徑走去。
路燈昏黃,光線闇昧地流轉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親密,輕輕晃動。
祁禁的背,和他這個人帶來的感覺截然不同,冇有張揚的侵略性,也不是溫和內斂的,而是極其穩固、傳遞著血脈僨張的暖意的那種寬闊。
隔著兩層單薄的衣料,蘇攏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流暢的肌肉線條,還有灼熱的體溫。
奇怪得很,明明對這個少年充滿了警惕,不解,慍怒,但此刻伏在他的背上,被這股暖意包裹著,耳邊傳來平穩有力的心跳聲,鼻息間襲來似乎隻屬於他的,乾淨皂角混合酒香以及一小撮火藥味的氣息,蘇攏煙緊繃的神經竟在不知不覺中一點一點鬆懈下來。
太累了。被迎新會的“國王遊戲”整得一時驚詫無措,剛纔祁禁那番“穿書論”又攪得他心神不寧,疲憊感像潮水般襲向蘇攏煙。
祁禁的步伐很穩,寬闊溫暖的背脊彷彿成了最舒適的床榻,夜風輕拂,海浪聲漸漸模糊……
蘇攏煙隻覺得眼簾越來越沉,眼前的事物漸漸朦朧,他無意識地將臉頰往祁禁溫熱的頸側埋了埋,以求更熨帖的溫度。
就在半夢半醒的間隙,一陣宿醉般的鈍痛從身體的某個部位幽幽地傳來,他難受得動了動,唇齒間溢位一聲極輕的囈語:
“痛……”
祁禁的腳步停了下來,他將聲音壓得很低,怕驚擾到背上沉浸在睡夢中的那人,語氣裡又有點探究的意味,他輕聲問道:“哪裡痛?”
蘇攏煙的意識已經徹底模糊,隻剩下那一點頑固的疼痛,他嘟囔著,含混不清、毫無防備地直白道:“……喉結……好痛。”
他的臉頰不自覺覆上稀薄的紅暈,又蹭了蹭祁禁的皮膚,尋求安慰的細微動作:“被你……被你玩壞了,好痛……”
話音落下,空氣也沉默了,靜謐得隻剩下樹葉簌簌的聲響。
祁禁重新邁開頎長的腿,腳步聲比先前沉穩了幾分,路燈的光耀灑在他臉上,呈現出或明或暗的光影,那雙看著前方的眸子,眸底掠過一道冷光,晦暗不明。
透過單薄衣料傳來的溫度,像一張細密的棉網,將蘇攏煙嚴絲合縫地攏住,他幾乎徹底淪陷在睡鄉裡,連喉間的痛楚也逐漸消散在這規律而輕柔的顛簸裡。
周遭的景物在餘光中緩緩移動,從小徑的牆,垂掛下來的枝丫,逐漸過渡到熟悉的校園。路燈的光線不再昏黃,偶爾還能聽到遠處晚歸學生的說笑聲,空氣裡也染上了宿舍區水杉的味道。
蘇攏煙的意識宛如退潮的海水,回籠了一些。他知道,快到宿舍樓了。
此時,一陣喧鬨聲打破了深夜的寧靜。
先是熱烈的起鬨聲,緊接著,有人在高喊另一個人的名字,這是在——
告白?
蘇攏煙費力地掀開沉重的眼簾,視野依舊模糊,他看到前方宿舍樓下麵,聚集了一些人影,斑駁猩紅的光點如同被風吹散落的螢火,正紛紛揚揚地從某個亮著燈的陽台飄灑下來。
是……玫瑰花瓣。
蘇攏煙混沌的腦袋稍微轉動了一下。誰大半夜在男生宿舍樓下搞這陣仗?
祁禁恰在此時停下了腳步。
他停得恰如其分,正好可以讓蘇攏煙能看清這片浪漫得有些俗套的“玫瑰花雨”。夜風裹挾著幾片花瓣,打著旋,朝他們飛揚過來。
其中一片,像是自己有了意識,輕飄飄落在蘇攏煙微張著的唇瓣邊。
觸感冰涼柔軟,蘊著植物微弱的澀意。
蘇攏煙尚未清醒過來,他出於本能,像隻懵懂的小貓咪那樣,唇瓣翕動了一下,想去含住那片花瓣。
“嘖。”
一聲極輕的咂舌聲貼著蘇攏煙的耳畔響起。
隨即,兩根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他的下頜,阻撓了他傻氣的小動作。
“花瓣不好吃的,學長。”祁禁柔聲道,“不衛生。”
蘇攏煙迷濛地眨了眨眼:“哦。”
“我褲子左邊的口袋,有糖。”祁禁冇有回頭。
蘇攏煙怔了片晌:“……嗯?”
“熒光粉包裝的,自己拿。”
自己拿?
蘇攏煙的意識被這句命令戳得清醒了些許。他現在整個人都趴在祁禁背上,以這個姿勢去夠祁禁褲子的口袋,怎麼想都有點……太過狎昵了。
他抗拒地動了動。
“快點,學長。”祁禁催促道,“不然一會兒該被人圍觀了。”
他指的是不遠處那場還在進行中的告白鬨劇。
蘇攏煙下意識朝那邊張望了一下,確實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還投來好奇的目光。
學生會會長的體麵,讓他不得已壓下心頭的不自在。他擡起手,探向祁禁的褲子左側,摸索進口袋。
牛仔布料的質感略微硬挺,但很輕薄,他甚至能感受到祁禁身體的熱溫。手指在口袋裡摸了半天,隻碰到一些雜物,鑰匙,還有彆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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