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中,被釣係年下覬覦了 第第22章 口乾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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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乾舌燥
籃球砸進籃筐發出的巨響,
彷彿還在蘇攏煙的耳邊激盪。
近乎是同一瞬,代表比賽結束的蜂鳴聲響徹整個籃球館。
比分,5:6。
全場落針可聞般的沉寂。
蘇攏煙聽到自己鑼鼓點似的心跳聲,
疊著祁禁急促而均勻的喘息。祁禁墨黑的眸子攏上一層薄薄的水霧,朦朧中,那兩簇赤紅的烈焰逐漸熄儘。
在這片極致的寂靜中,
一聲石破天驚般的嘶吼驀地爆發出來:“壓哨絕殺!”
這一聲,
好若滴入滾油中的一滴清水,
將籃球館炸裂開來。
“祁禁牛逼!”
“祁禁!啊啊啊啊!祁禁!”
驚濤駭浪般的掌聲與歡呼聲彙聚成洪流,淹冇了場館。無數人從座位上躍起來,揮舞著臂膀,
高聲呐喊著同一個名字——“祁禁”。
觀眾席前排的薑容與放下手中的攝像機,
紅彤彤的眼眶裡閃爍著淚花,
她雙手攏在嘴邊,用儘全身的力氣朝著祁禁的方向大聲喊著:“祁禁!我就知道你可以,
你們是最棒的!”
那一聲聲震耳欲聾的“祁禁!祁禁!祁禁!”如海嘯,
一波接著一波,久久不息。
少年紫石棱般的眼眶裡,
盛滿了現場所有的讚許與崇拜。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
唇角勾起一抹少年氣的笑,
讓蘇攏煙的心尖顫了顫,
好像有什麼在融化。
就在這一刻,
一個壯碩高大的身影穿過激動的人群,走到祁禁麵前。
簫淵。
他那張常年冰封的麵頰上,
有鬆動的跡象,眸色難辨地看著祁禁。
他猶豫了片晌,最終還是伸出手,
聲音平靜,但鄭重:“少年,握個手吧。”
祁禁挑了一下眉弓,加深了笑意,而後,伸出手,與簫淵那骨節分明、掖著薄繭的大手,緊緊握在一起。
“打得不錯。”簫淵的聲音依舊冇有溫度,可一旁的蘇攏煙聽出了真誠。
祁禁勾了勾唇角,拇指抹了一下鼻尖,張揚回道:“承讓。”
簫淵的肩膀順勢靠過來,用一種好兄弟之間的力道,輕輕撞了一下祁禁的肩膀,萬年冰雪不化的臉上,綻開了一抹很淡、很真實的笑靨,如初融的冬雪,裹著春日的暖意。
周遭不少人都被驚訝到。畢竟,簫淵可是出了名的冷傲。
蘇攏煙也抿唇噙著笑。他四下張望了一眼,眸光落在人群中,聞野的身上。
他此刻正背對著球場中心,頭也不回地和麪色鐵青的秦知聿快步走向球員通道。
兩道背影看似壓抑著憤懣與不甘,像受傷的猛獸,安靜地縮在洞xue裡舔舐傷口。
歡呼聲漸漸平息,人群三三兩兩散去。
蘇攏煙醞釀了一下思緒,朝著祁禁走去。
“祁禁。”他唇瓣微啟,露出皓白的貝齒。
正在和同學揮手道彆的祁禁聞聲轉過頭,眸底溢著疑惑。汗珠順著他凜冽的下頜線滾落,滴進微敞著的球衣領口,好……性感。
蘇攏煙喉結上的小痣折射出瀲灩的光,他撇開視線,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
然後,他鼓足勇氣,擡起琥珀色的雙眸,羞赧地勾了勾唇,故作鎮定,聲音放低,道:“我帶你去我的秘密基地,乾點壞事。”
此言一出,蘇攏煙不由得愣怔了片晌,他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輕佻了?
祁禁鬆煙似的的水眸微微眯起,像頭一次聞到血腥味的小鯊魚,眸底掠過玩味,唇角上揚的弧度也變得意味深長。
他向前傾了傾身,同樣壓低聲音,溫熱的鼻息拂過蘇攏煙的耳尖,“哦?”,曖昧又蠱惑,“學長想和我……乾什麼壞事?”
那雙清澈的眸子直勾勾鎖著蘇攏煙,眸光將他整個包裹住。
蘇攏煙擡手摸了摸耳垂,太燙了,大抵是紅透了。他眨巴著纖長的睫羽,避開祁禁過於灼熱的視線,低下頭,喃喃般說道:“去了就知道了。”
說完,他轉過身,朝籃球館外頭走去。祁禁輕笑一聲,跟了上去。
兩人並肩踩著午後燦爛的陽光,悠閒地走在校園裡。他們的影子被曳得頎長,身體上還殘留著運動過後的燥熱,桂花香淡淡的。
蘇攏煙冇有帶祁禁去情侶們常去的浪漫角落。他七拐八繞,走進一棟老舊教學樓後麵。
這是一條僻靜的巷子,兩旁的牆壁很高,牆麵斑駁,佈滿青綠的藤蔓,幾縷陽光從牆頭的縫隙中傾瀉下來,空氣中瀰漫著青苔濕答答的味道。
“就是這裡?”祁禁環顧四周,好奇問道。這條小巷子,他好像有點印象。
就是這裡。蘇攏煙第一次看到祁禁的地方。
那天也是午後,祁禁還不是籃球場上光芒萬丈的救場英雄。那時的他,穿著一身名牌,開著限量版超跑,用籃球威懾同學,神情桀驁冷漠,像極了未馴服的小狼崽。
而蘇攏煙正躲在巷子裡抽菸,少年給他留下了不能抹滅的印象,他記住了他一汪清水般的深眸,銀灰色狼尾辮揚起時,討人親近的乖巧感。
祁禁當時並冇有注意到他。
蘇攏煙緩緩回過神來,他從褲袋裡摸出眼鏡盒,翻開,拿出銀絲邊眼鏡,戴上。鏡片後的眸光,蘊上了不近不遠的距離感。
他又摸出一包皺巴巴的煙盒,從裡麵抽出一支香菸,夾在修長的手指間。
“啪嗒。”
打火機的火苗躍動了一下,點燃了香菸。
蘇攏煙將煙送到唇瓣間,深深地吸了一口,而後緩緩吐出菸圈。白色的霧靄在他臉上氤氳開來,模糊了他平日裡溫和的眉眼,平添了幾分頹靡。
祁禁看著蘇攏煙這一連串的動作,也慢悠悠地在運動褲的口袋裡摸索著什麼,不一會,掏出一根被粉綠色糖紙裹住的棒棒糖。
他慢條斯理地剝開糖紙,將那顆草莓混蘋果味的糖果塞進唇齒間,腮幫子鼓起一個可愛的弧度。
兩個人,一個叼著煙,一個含著糖,就這麼麵對麵靠著牆站著。
蘇攏煙倚著爬滿藤蔓的那麵牆,指間的煙火明明滅滅。
祁禁靠在他對麵的牆上,嘴裡的棒棒糖被他用舌尖撥弄著,偶爾發出輕微的“哢噠”聲。
尼古丁的辛辣與糖果的甜膩,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味,在這狹仄隱蔽的巷子裡交織,纏繞,融為一體。
這算哪門子“壞事”?
祁禁思忖。
或許,對於一向循規蹈矩的學生會會長而言,在這樣一個輕柔的午後,和學弟躲在無人的小角落裡,抽一支菸,本身就已經夠“壞”了。
蘇攏煙指間的煙燃了半截,他伸手彈了彈菸灰,端望著菸蒂上跳躍的火星,好似下定了決心,側過頭,眸光重新落在祁禁身上。
“祁禁”,他喚道,音色有點喑啞,可能是尼古丁熏染的,也可能是彆的原因,“你平常……都喜歡做些什麼?”
話一出口,蘇攏煙又覺得問得太籠統,像是學生會麵試時的開場白。他頓了片晌,補充道,小心翼翼地:“我指的是……你穿書前,除了打籃球,還有哪些愛好?”
空氣凝滯了一瞬。
祁禁含著棒棒糖的唇瓣輕輕抿上,眸底有流光閃過。
這個問題,無疑,已然觸及了他心底深處的秘密。
祁禁慢慢地將棒棒糖從唇齒間拿出來,粉綠色的糖果瑩晶晶的,他用舌尖舔了舔唇角的餘甜,輕輕鬆鬆道:“看小說咯。”
“小說?”蘇攏煙有點意外,這和他想象中,那個開跑車、威脅同學的校霸原主形象不太一樣。
“嗯。”祁禁的眼角彎了彎,“我最喜歡埃勒裡·奎因,他們兩兄弟可是推理小說‘黃金三大家’之一,尤其是他小說裡那個著名的‘挑戰讀者’環節,每次讀到那句結語——‘祝君狩獵愉快’,都覺得特彆帶感。”
“埃勒裡·奎因……祝君狩獵愉快……”蘇攏煙默唸著這些名字和句子,豁然間,好像推開了一扇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在聽,又吸了口煙,辛辣的尼古丁在肺裡繚繞,他想要壓下微妙盪漾在心頭的漣漪。
祁禁似乎冇有留意到他在走神,他的指節把玩著棒棒糖棍,繼續說道:“我還喜歡三島由紀夫,他的小說《禁色》實在太經典了!”
“禁色?”
這不是祁禁的微信昵稱嗎?
原來,是這個意思。不是隨手打的字眼,不是無心之舉,而是彆有深意。
蘇攏煙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足尖看。他一直以為祁禁的接近,是校霸的心血來潮又或是富家小少爺的消遣。可現在看來,藏在這具高碩身體裡的靈魂,遠比他想象中要複雜,要深沉。
菸灰簌簌地落了一小截。蘇攏煙摁滅菸頭,倉促地。
“好了。”他站直身體,恢複了平日裡學生會會長的架子,“我要去處理點學生會的事務,先走了。”
說完,不等祁禁迴應,徑直邁開步子,朝巷子外頭走去。
腳步有些快。
巷子裡,祁禁冇有跟上去。
他佇立在原地,看著蘇攏煙離開的背影,唇角的弧度愈發深濃。
他的眸光,覆在蘇攏煙轉身時露出的那一截白皙的後頸上,那裡微微凸起的,源於oga的,讓他口乾舌燥的腺體。
午後的日光勾勒出學長清瘦雋致的輪廓,那一小塊泛紅的粉嫩的肌膚,好似甜膩的糕點,致命至極。
祁禁的舌尖輕輕抵上犬齒。
眸底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學長,這場“狩獵”,纔剛剛開始呢。
祝我,狩獵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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