鐮刀鬼斧補天月 虎獸人胎①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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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禕還坐著輪椅,蘭英身體也冇恢複,他們不打算主動出擊,隻是當天下午,常業林安排了兩個撈月仙弟子去那寡婦家附近盯梢。
修月匠現在就剩常家父子,遊溪渡滿打滿算跟吳漾一樣是個編外人員,撈月仙那邊,蘭英手下有18個弟子,17個都分散在外頭冇事的時候正常生活,有事就回來聽安排,剩下一個尤禕,隻有她是常年生活在蘭英身邊的。
兩派的人本就稀少,尤禕講完自己在墳區水域下看到的情況,蘭英重重歎了口氣,對於她來說,在行動中死亡是無法逃避的,兩弟子折了不能說正常但也還能理解。
最不能讓她接受的是,兩個弟子死得那麼慘!被那虎獸當魚一樣吃成個人骨頭,最後還寡婦被拋屍沉水底。
“我蘭英咽不下這口氣,小尤這仇我們必須得報!”“我一定會給師哥們報仇的!”蘭英點了點頭,看向屋外常業林:“你去把那個東西拿來。
”不一會兒,常業林提這個重重的長方形木匣子進來遞給尤禕。
此刻,尤禕的心怦怦跳,她猜到那裡頭是什麼了,瞪大眼睛看向蘭英:“師父!”“你長大了,血福也除了。
”常業林扶著蘭英半坐起,“快打開看看吧,這以後就屬於你了。
”尤禕嗯了一聲,小心翼翼打開匣子,一把彎月鐮刀映入眼簾,有她一個小臂那麼大,刀柄用黑色絲帶纏起,刀身是雪白的,極具光澤,尤禕拿起鐮刀往陽光下照,果然是玉石做的,陽光下刀身透亮能清楚看見裡頭的紋路,邊緣處又極其鋒利,比她那把長袖口的小鐮刀好上幾百倍。
“小尤,你要謹慎使用這把鐮刀,它很鋒利,什麼都割得下,在還冇達到熟練使用的程度時,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它,否則你自己可能也會被它傷到。
”說著,蘭英從木匣子裡拿出一個外皮內毛的套子,“這裡頭還有鐮刀鞘,平時不使用就把它放進鐮刀鞘,行動時可以掛在腰間。
”尤禕將鐮刀放回木匣子,用雙手結果蘭英手上的鐮刀鞘,她心裡明白此刻的意義,撈月仙的擔子已經有一半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師父,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蘭英伸手去撫摸尤禕的頭,眼裡儘是溫柔,這場撈月仙的傳承,尤禕即堅定又興奮,但她卻覺得自己對不起尤禕,她自己一輩子都被月亮困住,現在尤禕也步入了她的後塵。
尤禕五歲父母雙亡,親戚冇人認養她,自己進了小縣城的福利院,六歲時被常健平發覺有成為修月匠的潛質,於是她有的新爸爸,可這個新爸爸不隻收養了她一個女兒,為了不讓自己再被拋棄,當小修月匠的日子裡她每天雞鳴時晨練,到夜裡12點才洗漱入睡,雷打不動,小小年級功夫就再一眾哥哥姐姐們裡排前頭。
後來,小尤禕因為業林哥認識蘭英,蘭英一見到小尤禕就喜歡得不得了,他們結婚時,小尤禕還去當了花童,蘭英結了婚後就天天往小尤禕的房間跑,夏天送飲料棒冰帶她出去旅遊,冬天送紅薯栗子帶她去泡溫泉,是由衷的當女兒來照顧。
隻要蘭英在,尤禕都很開心,起初稱呼蘭英為蘭英姐,後來隻叫姐姐,等蘭英離了婚她被帶去撈月仙那頭時又開始叫師父。
除此以外,尤禕還有自己的小心思,有時,偶爾,她會偷偷喊一聲媽媽。
——對於在溯月降世前不能見遊母這個要求,李月姑給了遊溪渡一個禮拜的考慮時間,並且在遊溪渡下午準備回家時給了他半顆之前補月剩餘的月碎,承諾,在這一個禮拜的時間內隻要遊溪渡同意她不僅會給出剩下半顆,還會一直給遊母續命到溯月降世。
李月姑能給的確實是遊溪渡需要的,但他明白天下冇有免費的午餐,其中利弊他確實一下做不了決定,思緒混亂,一路乘坐交通工具在深夜趕回了老家一個叫杏涯的村子。
村子不大,依山而建,老些年村裡還都是水泥磚瓦房,趕上國家秀美鄉村建設現在每家每戶的外牆都變成灰白配色,屋頂還修成了中式瓦屋頂,房子修美麗倒不是重點,重點是爛了十幾年的大大小小的路因為這建設全都修平整了,這才真的便了民。
鄉下人都休息的早,遊溪渡路過村標遠遠看向村子基本冇人還在外頭耍,幾乎房門緊閉黑燈休息了。
下了出租車,之後的一段路他用手機打燈,繞過一棟又一棟房子,直到看到有棟敞開著大門,屋裡屋外都亮堂的兩層平房時就到家了。
離屋子越近,裡頭的咳嗽聲就越清楚,屋外看著平平無奇,但屋內的裝修以及陳設都非常溫馨,一進到屋子,遊溪渡心裡就暖暖的。
“小寶,是你回來了嗎?”聽到母親喚他,立馬放下行李跑進房間。
“媽!”房間裡頭,遊母躺在床上,單隻手撐這身子,看到遊溪渡進來,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許多,她輕聲道:“小寶,肚子餓不餓,我讓護工走前在電飯煲裡保溫了飯麩果(江西土菜)。
”遊溪渡摸摸肚子:“行!剛好肚子有點空!”遊母下不了床,隻能半撐著上半身眼巴巴看遊溪渡收拾這收拾那,最後,從廚房端了滿滿一碗飯麩果到她床邊吃。
遊溪渡把門窗都關上了,屋裡開了暖氣,暖光燈下,遊溪渡刷刷幾大口就吃得精光。
“誒呦,吃這麼快乾嘛?還餓不餓,電飯煲應該還有剩的。
”“不用,老媽我真吃飽了。
”遊溪渡把碗放一邊,插插嘴,“老媽,你困不困,我跟你說些事好不好?”如今遊母下不了床,整日躺著,所以到夜裡依舊精神得很。
“我不困,你說吧。
”遊溪渡嗯了一聲,把這幾天除了嚇人的、會讓遊母擔憂的事都說了一遍。
還加了情緒進去,講得繪聲繪色,也算是給遊母說的睡前故事。
最後才落到李月姑提的要求。
“媽,那半顆月碎我已經搗碎了放外頭月光下晾一夜,明早給你泡水喝。
”遊母聽著歎了口氣:“媽知道這病拖累了你很多——”“媽!不許說這些!”遊溪渡立馬打斷,可遊母還是拉著他的手要繼續說下去。
“媽不怕死,媽就怕連累了你,小寶,你跟媽說句實話,那月姑答應你治好我,你除了不能見我不用再付出什麼吧?我不允許你再為我乾什麼有危險的事了!”遊溪渡反手握住了遊母的手:“老媽,那人是托常隊介紹的,月姑你不放心常隊你肯定放心的吧,連刑警我都辭了我還能乾什麼危險的事,你就放好了。
”聽到兒子這番話,遊母輕輕點了下頭,躺了回去:“我困了,你也早點睡。
”“好!”等遊溪渡關了燈,閉了門,黑暗中,遊母又重重歎了口氣。
作為母親,自己兒子啥樣她心裡門清。
小寶又在騙我。
——盯梢了一個禮拜,那寡婦看著十分正常,白天就和鄰居分享自己做醫美的經驗,那張年輕的臉蛋給街坊鄰居都羨慕死了,到了晚上,那寡婦每天八點準時關門關燈上床睡覺。
常業林覺得奇怪,時不時也會去探一探,可結果確實如此,正常得都有些過分。
不過這樣也好,因這一個禮拜的空隙,尤禕和蘭英都恢複的差不多了。
為了儘快適應那把彎月鐮刀,尤禕坐在輪椅都要練習,現在她不用輪椅了,更是天天都在院子裡耍刀。
而蘭英從臥床變成坐輪椅,也天天在院子裡看尤禕練。
怕出意外,李月姑和唐多多選擇了留下來和大家待在一塊,不過,月姑天天閉房不出冇什麼存在感,倒是唐多多每天拚命在尤禕麵前刷存在感。
“你功夫再厲害又怎麼樣,受傷了還不得靠我!”“你醫術再高又什麼用,還不是因為怕死天天和我們待在一起!”兩人要麼不說話,要麼一說就開始互嗆,誰也不服誰。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雖然尤禕對老李頭來說也冇到敵人,但算是尤禕臭脾氣的常年受害者,於是乎,老李頭和唐多多倒是投緣得很。
相比其他人,常健平是真的膽戰心驚的過了一禮拜,所以在確認今天早上那寡婦還冇異常後,他當即決定今天把中秋冇吃的團圓飯補上。
院子大門被人撞開,常健平手裡提了三大袋火鍋食材。
“哇塞!買了這麼多!”尤禕把鐮刀收好,蹦蹦跳跳的過去提了兩袋。
“那可不,我斥巨資買的!”後半句常健平說的特重,明裡暗裡暗示蘭英。
蘭英也看出來了,笑笑道:“行了,錢我報銷。
”常健平一看如了願,笑得更開心。
撈月仙的經濟實力可是遠遠高出修月匠的,這點錢對蘭英來說不算什麼,但對常健平來說那可是兩天飯錢!他們特意等到八點以後寡婦入睡了纔開吃,那兩個盯梢的也一起。
一群人圍在一塊,放著音樂,吃得美滋滋。
等吃飽喝足,尤禕纔想起來給遊溪渡拍了張照片,翻翻上麵的聊天記錄,遊溪渡說他明天帶遊母過來。
【嘿嘿!你明天回來剛好錯過,可惜了!】對麵立馬回了,【不可惜。
】緊接著通了視頻電話,遊溪渡那頭就兩個人入鏡,遊母頭上戴著壽星的帽子,桌上還有蛋糕,尤禕立馬瞭然,笑嘻嘻祝遊母生日快樂。
不過,這生日怎麼過得這麼冷清,尤禕正想著,遊溪渡那頭傳來一段女聲。
“秀秀!生日快樂呀!”這聲音!尤禕突然變得警覺,她關了麥,遊溪渡也冇說話了。
隻見他那頭的畫麵黑了一段時間,恢複後剛好照著房間全貌。
遊母指著坐在床頭的女人介紹道:“小寶,這就是我經常和你說的徐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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