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道爐 第33章 柳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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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那可是你親生父親啊!”
柳家大長老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蒼老的麵容因極度的憤怒而扭曲變形。
他踉蹌著向前衝了兩步,卻又被眼前駭人的景象震得僵在原地。
柳元乾枯的屍體在風中化作齏粉,而柳白周身的魔氣卻開始暴漲!
圍觀眾人頓時驚撥出聲。
“九幽天聖訣中,竟然還有如此的功法。”
“聽說當年天聖老祖也是不知為何一夜之間便被滅族了,會不會也是被天聖老祖給煉化了。”
“冇想到,柳家竟然毀在了他們最引以為傲的人手裡。”
柳家的幾位客卿長老,此刻都驚恐地後退數步,看向柳白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柳白腳下的血陣正在瘋狂擴張,轉眼間已經籠罩了柳家眾人。
數十名柳家子弟像是被無形的鎖鏈禁錮,臉上浮現出痛苦至極的神色,一縷縷精血正從他們七竅中被強行抽出!
“白少饒命啊!”
淒厲的哀嚎聲響徹雲霄,就連幾位族老,此刻也都麵容扭曲地跪倒在地,渾身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瘋了,徹底瘋了!”
陸明遠餘光看了一眼蕭璿璣,想要阻止柳白。
然而,蕭璿璣卻是微微搖頭,她看得出楚楓和柳家有仇,所以根本就冇有想要救楚家的意思。
另外,她也想要看看楚楓的潛力到底有多大。
“都說五行道基是一品道基中的廢物,我看不儘然。”
雖然楚楓被檢測出是一品道基,但是她一眼就看出那是五行道基,所以心中並未冇有多少欣喜。
反而是楚楓展現出來的實力,讓她有些意外。
楚楓眼中寒芒暴漲,他自然知道《九幽天聖訣》有這種禁術。
可是,他從冇有想過,柳白竟然會喪心病狂到血祭自己的族人。
看來,都用不著他動手,柳家就要滅族了。
與此同時,柳白突然張開雙臂,更多血線從陣法中暴射而出。
那些還在掙紮的柳家族人頓時發出非人的慘叫,轉眼間又有二十餘人化作枯骨。
吞噬了這麼多血脈至親的精血後,柳白的修為竟然開始瘋狂攀升,轉眼間突破到了築基六重!
“柳白,你瘋了嗎?”
柳家三位長老同時爆發修為,想要將柳白當眾抹殺。
“滾開!”
柳白吸收了不少同族的本源精血,他胸前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癒合。
而且,處於他的陣法之中,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是他的對手。
“不——”
三位長老同時發出絕望的嘶吼,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恐怖吸力瞬間攫住了他們。
任憑他們如何催動靈力抵抗,體內精血如同開閘的洪水,不受控製地從他們七竅中瘋狂噴湧而出。
三道血色洪流脫離他們的身體,彙入法陣之中。
他們的身體如同被瞬間抽空的水袋,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急速乾枯,化作三具乾癟枯骨,轟然倒地。
他們的精血洪流彙入法陣,柳白的氣息再次暴漲。
築基七重!
“力量!源源不絕的力量!這纔是九幽天聖的真諦!”
柳白沐浴在族人的精血洪流中,發出癲狂的大笑。
腳下的法陣隨著他氣息的暴漲,範圍如同瘟疫般急速蔓延,瞬間籠罩了驚恐奔逃的柳家眾人。
無論男女老幼,無論修為高低。
淒厲絕望的哀嚎此起彼伏,一道道猩紅的精血洪流,如同百川歸海,瘋狂地湧向法陣中心的那道身影。
“畜生啊!”
柳家資曆最高的一位長老柳擎天,眼睜睜看著自己守護的家族在血祭下灰飛煙滅,雙眸頓時猩紅無比。
他低嗬一聲,而後立即燃燒了渾身的精血。
這一身精血與其被柳白抽了去,不如奮力一搏。
他周身爆發出刺目的靈光,如同撲火的飛蛾衝向法陣中心的柳白。
“老東西,你的精血,最為滋補!”
柳白血紅的眼眸鎖定柳擎天,嘴角咧開詭異的弧度。
他腳下的法陣血光驟然凝聚,化作一隻巨大的魔爪,瞬間穿透了柳擎天燃燒生命換來的護體靈光,狠狠抓入他的胸膛。
“呃啊——”
柳擎天身體劇震,發出痛苦至極的悶哼。
他一身精血,瞬間便被那血色魔爪掠奪。
很快,他的身體如同破敗的麻袋般迅速乾癟下去,最終化為飛灰,消散在風中。
一道粗壯得如同血河般的精血洪流,彙入了柳白腳下的法陣。
柳白的氣息如同火山噴發般瘋狂飆升,築基八重!築基九重!
此刻,除了早就見情況不對,便迅速逃離的柳嫣之外,在家柳家眾人隻剩柳白。
他冷冷地盯著楚楓,而後開口道。
“楚楓,就讓我的全族送你上路吧。”
他腳下的血色法陣已經消失,但周身翻滾的血霧卻濃鬱到了極點。
無數張扭曲哀嚎的麵孔在血霧中沉浮掙紮,那正是剛剛被他血祭的柳家亡魂。
他手中的七星煉魂刀,雖未直接沾染鮮血,但刀身卻彷彿被那滔天血煞浸透。
“我柳家三百七十二條性命,今日便要你血債血償!”
七星煉魂刀上的七顆星辰寶石同時炸開,化作七道血虹貫入刀身。
“九幽血煞斬!”
柳白雙臂肌肉暴漲,一刀劈落的瞬間,空間都彷彿被撕開一道裂縫。
百丈血色刀氣凝如實質,刀鋒未至,觀戰眾人的護體靈氣便接連爆碎。
修為稍弱者,直接被逸散的煞氣侵入經脈,七竅流血地癱軟在地。
楚楓的白袍在狂暴氣浪中獵獵作響,他凝視著遮天蔽日的血刃,右手緩緩撫過赤霄劍刃。
“焚天劫火!”
金色火柱沖天而起,在楚楓身後凝聚成一尊三丈高的火焰神像。
神像雙目怒睜,腦後懸浮著九輪金焰光環,每一輪光環轉動都帶起漫天火雨。
方圓十裡內的溫度驟然攀升,地麵上的血漬瞬間汽化。
“這是天象共鳴?”淩傲天瞪大了眼睛,“隻有天階功法才能引動如此天地異象啊!”
觀戰眾人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天階功法?!”
“楚家不是隻有地階功法嗎?”
“難怪楚楓能以築基三重硬撼築基九重!”
蕭璿璣美眸微凝,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這是天階功法《淨世天炎錄》!”
她深吸一口氣,喃喃道。
“五行道基,天階功法,你究竟還藏著多少秘密?”
血色刀氣與金色火海轟然相撞的刹那,時間彷彿靜止了一瞬。
緊接著,一圈混合著金紅兩色的衝擊波呈環形炸開。
“快退!”
不知道誰驚呼了一聲,但聲音立刻被淹冇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
三十丈高的蘑菇雲騰空而起,飛沙走石間,隱約可見血色刀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
那些猙獰的怨靈麵孔在金色火焰中扭曲掙紮,最終化作縷縷青煙。
柳白猩紅的瞳孔劇烈收縮,體內丹田轟然炸裂。
他體內的靈力傾瀉而出,他伸出手,卻一絲都抓不住。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會天階功法!”
“結束了。”
楚楓手中赤霄劍上的金色火焰驟然暴漲,直貫柳白胸膛。
劍鋒毫無阻礙地穿透柳白的護體魔氣,熾熱的火焰瞬間焚燒他的五臟六腑。
“啊——”
柳白髮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渾身魔氣瘋狂潰散,胸口處被貫穿出一個焦黑的窟窿,邊緣血肉還在不斷被火焰焚燒。
他雙手握住劍身踉蹌後退,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我……我怎麼會輸!”
“你從一開始,就註定會輸。”
楚楓眼神冰冷,手腕一翻,赤霄劍橫掃而出!
劍光一閃,柳白的頭顱高高飛起。
他的表情還凝固在最後一刻的驚恐與不甘,而身體則被金色烈焰徹底吞噬,化作灰燼。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呆滯地看著這一幕,久久無法回神。
築基九重的柳白,血祭全族換來的力量,竟在楚楓麵前……不堪一擊!
“天階功法果然恐怖如斯!”
陸明遠的下巴差點砸在地上。
“他竟然強到這種地步?”
蕭璿璣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抹決然。
“此人,必須拉攏!”
她緩步上前,從袖中取出一枚紫金色的令牌,令牌之上雕刻著精美的鳳凰紋路,隱隱有靈光流轉,顯然不是凡物。
“這是公主府的令牌,待你大婚之後,可持此令來公主府尋我。”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什麼?!公主府的令牌?!”
“蕭璿璣竟然主動邀請楚楓去公主府,這可是連許多世家天驕都求之不得的機會啊!”
“傳聞公主府令牌極為珍貴,楚楓竟然能得蕭璿璣親自相贈?”
楚楓也有些意外,但他並未表現出受寵若驚的模樣,隻是平靜地接過令牌。
“多謝公主。”
蕭璿璣見他如此沉穩,眼中讚賞之色更濃,輕輕點頭。
“我等你。”
說罷,她轉身離去,背影孤傲清冷,卻讓在場所有人都無法移開視線。
而就在她離開後,整個廣場徹底沸騰了!
“楚楓這下是真的要一飛沖天了,連璿璣公主都對他另眼相看!”
“公主府令牌啊,有了這枚令牌,楚楓在皇城幾乎可以橫著走了。”
“楚家那群老東西現在怕不是腸子都悔青了,當初把楚楓逐出家門,現在人家不僅實力暴漲,還搭上了公主府的關係。”
人群中,楚家眾人臉色煞白,尤其是大長老楚江尋,嘴唇顫抖著,眼中滿是懊悔和絕望。
楚楓並冇有理會眾人的議論聲,他撿起了地上的七星煉魂刀,就準備將其收入納戒之中。
淩傲天見狀立即上前,厚著臉皮說道。
“楓少,這拔刀是我們淩家的,你看能不能把它還給我?”
楚楓看了看手中的長刀,反問道:“你不是已經把這把刀送給柳白做嫁妝了嗎?”
“我——”淩傲天有苦難言,“楓少,我那也是被逼無奈啊。”
然而,楚楓根本不理會他的狡辯,直言道。
“這刀是我從柳白手中搶來的,跟你冇有任何關係吧。”
淩傲天還想再說些什麼,淩清雪立即上前,在他耳旁低聲道。
“父親,楚楓的實力你也看到了,你又何必討回呢?”
此話一出,淩傲天也反應了過來,當初將刀送給柳白,不就是想要攀附一品道基的凝聚者嗎?
如今,楚楓纔是凝聚一品道基之人,而且又修行了天階功法,所以將刀再送給楚楓好像也成了理所當然之事。
想通這一切之後,他強擠出一抹笑容。
“此刀與楓少有緣。”
楚楓將長刀收入納戒之中,而後轉頭看向了淩清雪,提醒道。
“快上花轎吧,吉時快到了。”
無數道目光瞬間聚焦在淩清雪身上,她原本蒼白的臉頰倏然飛起兩抹豔麗的紅霞,如同雪地裡驟然綻放的紅梅,一直燒到了耳根。
此刻,圍觀女子的眼眸之中滿是豔羨。
當初她們都已經淩清雪傻,卻冇想到淩清雪反而是最聰明的那個人。
從一開始就堅定不移地選擇楚楓,直接成為了楚楓的正妻。
要知道,淩傲天當初又送功法,又送寶刀,也隻不過是讓淩清霜嫁入柳家做妾。
淩清雪低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不敢去看楚楓,更不敢去迎接周圍那些視線。
然而,那挺直的脊背卻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堅定。
她深吸一口氣,彷彿要將胸中積壓多年的鬱氣全部吐出,提起繁複華麗的嫁衣裙裾,冇有絲毫猶豫,邁開步子便朝著那頂花轎快步走去。
她步伐從來冇有像今天這般輕盈,因為,她的身後終於有了撐腰的人。
然而,就在淩清雪即將觸碰到花轎簾子的刹那,耳邊便傳來了黃鶯的聲音。
“霜兒!你還杵在那兒發什麼呆!”
黃鶯猛地從淩傲天身側竄出,臉上哪裡還有半分之前對柳家的諂媚和對楚楓的鄙薄。
她狠狠推搡了一把身旁如同木偶般僵立著的淩清霜,提醒道。
“快!快去啊!跟你姐姐一起上花轎!”
她很清楚,這是自己女兒唯一的機會了。
隻要能夠加入楚家,日後還怕爭不過淩清雪?
淩清霜被她母親這一推,踉蹌著向前衝了兩步,這才從巨大的驚駭和茫然中驚醒過來。
她下意識地抬眼,正對上淩清雪即將踏入花轎的背影。
那身大紅嫁衣,此刻在淩清霜眼中卻變得無比刺目和諷刺。
一瞬間,過往所有的輕視、羞辱、以及幻想中嫁入柳家後呼風喚雨的景象全部崩塌。
柳家冇了!柳白死了!她怎麼辦?!
“我、我……”
淩清霜嘴唇哆嗦著,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母親那尖銳的“上花轎”三個字如同魔咒般在耳邊轟鳴。
她再也顧不得什麼矜持、什麼身份臉麵,跌跌撞撞地就朝著那頂花轎狂奔而去。
“姐姐!等等我!”
然而,就在她跑到花轎前之時,楚楓無聲無息地橫亙在她與花轎之間。
“站住。”
楚楓的聲音不高,卻斬斷了淩清霜所有的前路。
淩清霜猛地刹住腳步,她抬起頭,看著眼前這道曾被她視為廢物的身影,此刻卻如山嶽般無法撼動。
楚楓微微側過臉,眼角的餘光淡漠地掃過她那張精心妝點的臉龐,語氣平淡得冇有一絲波瀾。
“你上錯花轎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今日要迎娶你過門的,是柳家少主柳白。
我的花轎,隻迎娶我的新娘——淩清雪。”
轟!
這話如同驚雷,在淩清霜耳邊炸開。
找錯了人?
柳白?
那個剛剛被楚楓親手砍下頭顱,連屍骨都被天炎焚成灰燼的柳白?
“不——”
淩清霜不甘的看著淩清雪進入了花轎,竟然直接跪在了楚楓麵前。
她幾乎是手腳並用地向前爬了兩步,不管不顧地就要去抓楚楓的袍角。
“楓少,以前是我瞎了眼,是我被豬油蒙了心。
我可以做妾,做婢女,隻要讓我跟著你,我什麼都願意!”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在垂首之時,她的眼中隻有冰冷的寒意。
哪怕是做婢女,隻要進了楚家大門,她也有的是辦法,討得楚楓的歡心。
她哭得肝腸寸斷,額頭甚至開始往冰冷的地麵上磕去。
精心梳理的髮髻散落,珠釵歪斜,額角很快便見了血痕。
楚楓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腳下這個搖尾乞憐的女人,他的眼神裡冇有厭惡,冇有憤怒,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漠然,如同在看一塊路邊的頑石。
“你連給我做婢女都不配。”
他微微彎下腰,聲音壓得極低,卻清晰地傳入淩清霜耳中。
“你和你母親當初是如何害清雪,日後我都會替她討回來。”
淩清霜如遭雷擊,渾身劇顫,抓向楚楓袍角的手僵在半空,再也落不下去。
楚楓的眼神,讓她感覺自己像一條被剝光了鱗片丟在烈日下的魚,所有的肮臟和算計都無所遁形。
“廢物!廢物啊!”
另一邊,黃鶯眼睜睜看著女兒被楚楓如此無情的拒絕,一張保養得宜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她猛地轉身,將所有的怒火和絕望都發泄在了身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淩傲天身上。
她像個瘋婦般撲上去,雙手握拳,用儘全身力氣狠狠捶打著淩傲天的胸膛和手臂。
“淩傲天!你是城主,你是她爹,你快想辦法啊!
快去命令他,無論如何必須讓霜兒也上那頂花轎!”
黃鶯嘶吼著,唾沫星子噴了淩傲天一臉。
“霜兒纔是你的親生女兒!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她被全城人恥笑,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嗎?
去讓楚楓那個小畜生答應,不然我就跟你拚了!”
淩傲天被妻子推搡捶打得站立不穩,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羞憤欲死。
他身為城主,何曾受過如此當眾的羞辱?
看著哀哀哭泣的親生女兒,再看看狀如潑婦的髮妻,悔恨頓時湧上心頭。
當初,他為什麼要娶黃鶯這個女人?
他嘴唇哆嗦著,幾次想開口,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命令楚楓?
他拿什麼命令?
璿璣公主就在一旁站著,他拿什麼去命令楚楓?
他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比被黃鶯的指甲抓破皮肉還要疼上百倍。
就在這時,淩清雪已經踏入花轎,轎簾垂落之前,她微微側過頭,目光平靜地掃過場中那混亂不堪的一幕。
跪地哀求的淩清霜,歇斯底裡的黃鶯,麵如死灰的淩傲天。
她的眼神裡冇有憐憫,冇有得意,隻有一種曆經風霜後的澄澈與安然,以及一絲如釋重負的平靜。
“起轎——”司儀官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
“不——我的花轎,那是我的位置,淩清雪,你給我滾出來!”
淩清霜眼見轎簾徹底落下,最後的希望徹底破滅,她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頭,癱軟在地。
“放下,把霜兒的花轎放下!”
黃鶯瘋了似的撲向花轎,卻被欽天監的人麵無表情地攔住。
她隻能徒勞地伸著手,眼睜睜看著那頂承載著她希望的花轎,朝著楚府的方向行去。
“噗嗤!”
不知是誰先忍不住,人群中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嗤笑。
這聲嗤笑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引爆了全場!
“淩清霜怎麼像個要飯的跪在地上?”
“哎喲,剛纔還鼻孔朝天要嫁柳家呢,轉頭就求著人家楚楓收留,臉皮可真夠厚的!”
“活該,狗眼看人低,現在知道後悔了,晚了!”
花轎內,淩清雪端坐其中。
外麵震天的鬨笑聲清晰地傳入轎中,她甚至能想象出淩清霜母女此刻是何等的難堪與絕望。
她冇有掀開轎簾去看,隻是微微閉上了眼睛。
然而,那一直緊抿著的唇角,卻在無人看見的轎廂陰影裡,難以抑製地向上彎起。
“楚楓,謝謝你。”
如果不是楚楓,她或許這輩子都無法像今日這般揚眉吐氣。
就在楚楓準備騎馬離開之時,楚江尋佝僂著腰,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楚楓身旁,雙手顫抖著抓住馬韁繩,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
“楓兒啊,你是楚家的少主,這大婚之事理應讓列祖列宗知曉。
依我看,迎親還是迎回楚家吧?
楚家已經備好了一切,就等著你回去主持大局呢!”
楚江尋話音未落,二長老也擠上前來,滿臉堆笑地附和。
“是啊是啊,族中已經為你重修了庭院,比從前大了一倍不止,就等著你回去住呢!”
楚漢山更是直接跪在了馬前,老淚縱橫。
“楓少,當初都是我們這些老糊塗有眼無珠,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們這一回吧!”
楚楓端坐在高頭大馬上,一襲大紅喜袍襯得他越發英挺。
他微微側頭,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群曾經將他踩在腳下的長老們,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是要迎回楚家,但是我的楚家,不是你們的楚家。”
楚江尋臉色瞬間煞白,抓著韁繩的手不自覺地鬆開了。
“楓兒,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楓冷笑一聲:“難道大長老忘了,我已經被逐出楚家了,還是大長老親自將我的名字從族譜上抹去的。”
楚家眾長老麵如土色,渾身發抖,腦海之中立即想起了他們親手將楚國趕出家門的畫麵。
“楓少!”
楚江尋也跟著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你我血脈相連,這是你無論如何都無法割捨的啊!”
周圍看熱鬨的人群頓時譏笑出聲。
“當初楚家怎麼對楚楓的,現在知道後悔了?”
“現在人家凝聚了一品道基,又巴巴地來認親了?”
“楚家這些老東西真是不要臉,當初怕得罪柳家,現在看楚楓比柳家少主還厲害,又想來攀血脈關係了!”
楚楓聽著周圍的議論聲,輕輕撫摸著馬鬃,淡淡道。
“諸位長老請回吧,至於楚家……從你們將我名字從族譜上抹去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與我無關了。”
說罷,他直接策馬前行,馬蹄直接躍過了跪地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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