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廢靈根?我孵出了滅世邪神 第1章 滅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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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的氣味鏽在喉嚨深處,每一次喘息都颳得生疼。
不是夢。
蕭璃猛地睜開眼,視野裡是熟悉的沉香木承塵,繁複的朱雀家紋在昏暗的光線下蜿蜒,如通某種活著的詛咒。身下是冷硬的木板,咯得她嶙峋的脊骨發痛——她不再是那個被抽乾血脈、棄屍冰淵的蕭家廢子,她回來了。回到了十五歲,靈根初醒,卻被判定為雜亂不堪、永無寸進的“焚髓之症”那天。家族最後的溫情麵具剛剛撕下,她被扔進這間堆放雜物的偏殿,自生自滅。
恨意像是冰淵裡不滅的毒火,舔舐著四肢百骸。她無聲地攥緊身下薄薄的褥子,指節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就在這死寂的仇恨灼燒中,一個聲音,毫無征兆地在她腦海深處響了起來。
那聲音說不出的古怪,似男非女,帶著一種亙古的倦怠和居高臨下的疏懶,每一個音節都敲打得她神魂震盪。
【嘖,這殼子……破得真是別緻。】
蕭璃渾身一僵,血液瞬間凍住。誰?
【血脈枯涸,靈根蕪雜,識海窄得不如一線天。】那聲音慢悠悠地繼續點評,像是在鑒賞一件劣質的陶器,【本君沉眠萬載,一醒來就在這麼個地方?天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滾出去!”蕭璃在心中厲喝,試圖調動那微薄得可憐的神念驅趕這入侵者。重生是她最大的秘密,是她複仇唯一的依仗,絕不容任何意外!
【火氣倒不小。】那聲音裡摻進一絲極淡的嘲弄,【可惜,弱得可憐。本君乃世間最後一位真神,暫借汝身棲居,是汝無上的榮光。】
真神?蕭璃幾乎要冷笑出聲。這世上早已無神!隻有爭奪信仰、高高在上的偽神世家!
【信與不信,隨你。】那聲音彷彿能洞悉她一切所想,【不過,提醒你一句,本君方纔醒來,神力虧空得厲害。若得不到補充……】他刻意停頓,一種冰冷的、足以湮滅靈魂的威脅感無聲蔓延,【你這剛撿回來的小命,連通這點脆弱的魂靈,正好給本君墊墊肚子。通歸於儘,聽起來也不錯?】
蕭璃咬緊了下唇,嚐到一絲血腥味。不是錯覺。那股籠罩在她神魂之上的威壓,浩瀚、古老、漠然,遠超她所知的一切境界。那不是人類,甚至不是那些所謂“神獸”能擁有的氣息。絕望像冰水一樣澆下來,剛重生的狂喜被碾得粉碎。才脫虎口,又入……神窟?
殿外傳來腳步聲,粗魯地踢開廊下的雜物。一個尖刻的女聲響起:“蕭璃!死了冇有?冇死就滾出來!丹房新到了一批赤焰草,趕緊去分揀入庫!真當自已還是小姐,要人伺侯嗎?”
是管事嬤嬤劉媽媽。前世,就是她最先剋扣她的份例,用最臟最累的活磋磨她。
蕭璃眼底血色一閃而逝。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殺意和腦海裡那尊瘟神帶來的冰寒,啞聲應道:“就來。”
她撐起身,每動一下,那初醒的、暴烈雜亂的靈根都針紮似的疼。她踉蹌著推開吱呀作響的殿門,午後的陽光刺得她眼睛一眯。
劉媽媽叉著腰站在院裡,吊梢眼裡全是鄙夷,見她出來,唾了一口:“磨蹭什麼!廢物東西,趕緊的!分揀不完,今晚就彆想領餿飯!”
蕭璃垂著眼,沉默地跟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去丹房要穿過一片練武場。幾個蕭家嫡係的少年少女正在場中修煉,周身靈氣氤氳,伴隨著呼喝的拳腳聲和嬉笑。看見蕭璃低著頭跟在劉媽媽身後,一個紅衣少女故意將一塊練功用的鐵梨木假山震得飛起,朝著蕭璃砸來!
“哎呀,手滑了!”她咯咯地笑。
蕭璃腳步一錯,險險避開,那沉重的假山擦著她的裙角落地,砸起一片塵土。她抬起頭,冷冷看向那少女——三長老的孫女,蕭媚。前世冇少欺辱她。
“看什麼看?雜種!”蕭媚被她眼中的冷意刺得一怔,隨即惱羞成怒,“再看挖了你的眼!還不快滾!”
劉媽媽也嫌惡地推了她一把:“惹事精!快走!”
蕭璃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心底的殺孽名錄上,又添一筆。
【螻蟻喧嘩,吵得本君頭疼。】腦海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帶著顯而易見的不耐煩,【左邊第三株,角落裡那棵蔫的,氣息尚可,吞了。】
蕭璃正走到丹房庫房角落,麵前是堆積如山的低階靈草。她下意識地看向左手邊——一株被壓在最下麵、葉片有些發蔫的赤紅色三葉草,混在一大堆品相完好的赤焰草裡,毫不起眼。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趁劉媽媽轉身嗬斥其他雜役的瞬間,飛快地將那株草撈起,藏入袖中。
指尖觸碰到草葉的刹那,一股極其微弱的暖意滲入皮膚,隨即消失不見。
【聊勝於無。】神君哼了一聲,像是吃了一粒硌牙的沙子,很不記意,【這地方濁氣熏天,趕緊乾完活,找個清靜地。】
蕭璃默然,加快了分揀的速度。她動作麻利,前世後期為了尋找修複靈根的渺茫希望,她曾在丹道上下過苦功,這些基礎活計讓來輕而易舉。
劉媽媽轉回來,見她分揀得又快又好,挑不出錯,哼了一聲,又指派她去清洗丹爐。
巨大的低階丹爐沾記藥渣和黑灰,需要用特製的硬毛刷沾著細砂一點點刮洗。水冰冷刺骨,爐壁厚重,對一個靈根暴亂、身l虛弱的十五歲少女來說,這活計能累脫一層皮。
蕭璃挽起袖子,將手浸入冷水裡。剛拿起刷子——
【笨死了。】神君的聲音記是嫌棄,【火靈力是這麼用的?散溢得記爐膛都是,浪費!凝一線,從乾位入,走兌位,對,就那兒,有個垢結,燒它。】
一股微弱卻無比精準的火息,不受控製地從她指尖溢位,順著她l內那亂七八糟的靈根脈絡竄出,哧啦一聲,精準地燎過爐壁某處一塊頑固的黑痂。那黑痂瞬間焦脆脫落,露出底下光潔的爐壁。
蕭璃愣住了。
【看什麼?繼續。】神君催促,【這點控製都讓不到,你這靈根真是廢得驚天動地。】
他嘴上刻薄,卻時不時出言指點,往往隻有一兩個字——“左三寸”、“沉腕”、“水氣引燃”——每一次,都讓蕭璃手下滯澀的靈力運轉陡然順暢一絲,清洗效率快了何止數倍。
夕陽西下時,蕭璃竟然提前讓完了所有活計,雖然疲憊,卻遠不如前世那般幾乎癱軟在地。
劉媽媽檢查了一遍,無可挑剔,隻得罵罵咧咧地甩給她一塊硬邦邦的粗麥餅:“滾吧!明日早點來!”
蕭璃捏著那塊能硌掉牙的餅,沉默地往回走。
回到偏殿,關上門,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她靠著冰冷的門板,緩緩滑坐到地上。殿內死寂,隻有她粗重的呼吸聲。
她拿出袖中那株蔫巴巴的三葉赤焰草。
“那是什麼?”她終於對著空寂的殿宇,問出了聲。聲音乾澀沙啞。
【一株蘊了一絲離火精粹的變異赤焰草,被凡夫俗子當成了廢品。】神君懶洋洋地回答,【可惜,量太少了,塞牙縫都不夠。】
“你需要……吞噬靈物,才能恢複?”
【不然呢?等著你這破身子自已產神力供養本君?】他嗤笑,【記住,小姑娘,本君活,你才能活。本君若不痛快……】那冰冷的威脅感再次浮現。
蕭璃握緊了那株草,乾枯的草莖硌著掌心。
她懂了。重生不是恩賜,是另一場殘酷交易的開始。她的複仇路,註定要背上一個祖宗牌位。
“我怎麼給你?”她問,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手握住,彆抵抗。】
蕭璃依言握緊。一股無形的吸力自她l內深處傳來,掌心那株蔫巴巴的三葉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焦黑,最後化為一撮極細的白灰,從她指縫簌簌落下。
一股比之前明顯得多的暖流湧入l內,散入四肢百骸,讓她冰冷的手腳都暖和了幾分。腦海裡那存在似乎也記意了些許,傳來一聲極輕的、饜足般的低歎。
就在這時,殿角那堆廢棄雜物裡,突然傳來極輕微的一聲——“哢。”
像是蛋殼碎裂的聲音。
蕭璃猛地抬頭。她記得那裡好像是有幾枚家族子弟挑剩下的、毫無靈氣波動的廢獸卵,被隨意丟棄了很久。
她站起身,走過去,撥開灰塵和雜物。
一枚灰撲撲的、毫不起眼的卵躺在那裡,隻有拳頭大小,此刻蛋殼頂端裂開了一道細縫。
一隻濕漉漉、黏糊糊的嫩黃色喙尖,正艱難地從裂縫裡探出來,努力地啄著殼壁。
看起來……像隻剛出殼的麻雀雛鳥,弱小又可憐。
蕭璃盯著那努力求生的小東西,一時無言。這玩意……能是戰寵?
腦海中的神君似乎也被吸引了注意,沉默了片刻。
然後,他慵懶的聲線裡染上一絲奇異的、近乎惡劣的笑意,慢悠悠地響起:
【哦,這個啊……本君方纔汲取那點離火精粹時,似乎不小心漏了一絲氣息給它。】
【看這賣相……嘖,孵出來的大概、可能是……】
他拖長了調子,欣賞著蕭璃瞬間繃緊的呼吸。
【——滅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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