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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廢一爐丹後,全仙門求我當祖宗 第二章 雨夜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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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線像無數銀針,密密麻麻釘在祭壇。雲昭仰麵躺著,任雨水灌進眼角,再和血一起淌出。鐵鏈早被雷火烤得發燙,此刻卻冷得刺骨,像兩條巨蟒,一左一右咬住她腕骨。她數著心跳——咚、咚、咚——每一下都在提醒:七十二時辰,少一息都不算賭命,算逃兵。

人群散得乾淨,燈火一盞盞熄滅,主峰重新沉入墨海。巡夜弟子踩著飛劍掠過,劍光一閃而逝,像故意割開她皮膚,又迅速收刀。冇人願意多留片刻,彷彿祭壇上那女孩早已是個死人。

“喂,再裝死,我可真走了。”雲昭對自已嗤笑,舌尖頂開唇角凝固的血塊,腥味炸開,她反而清醒。手腕一擰,鐵鏈發出“哢噠”輕響——鎖孔被雨水泡得發脹,卻遮不住她指縫裡那截細如髮絲的銅線。銅線三轉兩扭,“嗒”一聲,玄鐵鎖鬆了。

她翻身坐起,動作太猛,眼前一陣黑。肋骨不知斷了幾根,呼吸像拉風箱,每吸一口,喉嚨就湧上一口甜。顧不上,她先把鎖鏈盤成圈,輕手輕腳放在祭壇邊緣,偽裝成“人還在這兒”的假象。隨後貓腰滑下台階,赤足踏在青石凹槽——雨水順著槽紋流向丹爐,正好替她沖掉腳印。

“第一步,活下來。”她在心裡打勾,聲音低得隻有自已聽見,“第二步,去廢丹房,拿蓮魂碎片。”

目標清晰,路卻難走。主峰護山大陣全開,雨幕裡潛伏著無數細小雷弧,踩錯一步,金丹都得成灰。雲昭深吸一口氣,閉眼回憶:三年前,她為了偷看師尊練劍,曾在雨夜摸黑下山,把每條暗溝、每塊鬆磚都記了個遍。冇想到,當年貪玩畫下的“逃生地圖”,如今成了救命稻草。

她貼著山壁,像一片影子滑過。雨聲掩蓋了喘息,也掩蓋了骨骼錯位的脆響。途經靈藥圃,看守的老狗嗅到血味,抬頭欲吠,雲昭彈指射出一粒碎丹——摻了安魂草的廢渣,狗嗅了嗅,一頭栽倒,發出愜意呼嚕。她順手掰斷一株“赤火蘇”,揉碎敷在肋間,火辣的疼瞬間被冰涼覆蓋,至少能撐三個時辰。

廢丹房在峰腳,背靠斷崖,白日都少人去,夜裡更是鬼影幢幢。雲昭跌撞滾下最後一段石階,渾身泥水,指甲縫裡塞記青苔。門前掛著半截鎖鏈,銅鎖裂成兩半——顯然被人強行破開。她心裡“咯噔”一下:百裡荊疑心病重,絕不會留漏洞,除非……裡麵等著更大的坑。

她屏息,指尖掐訣,一縷細微靈力探入門縫。廢丹房裡漆黑如墨,卻有一星金光閃了閃,像暗夜螢火,輕輕喊她:“來呀。”

雲昭咬牙,推門。

黴味撲鼻,廢丹渣堆成小山,中間空出一塊巴掌大的“蓮台”——用碎丹殼拚成,邊緣嵌著金絲,正是她偷偷打磨了半年的“偽蓮胚”。蓮台中心,躺著半粒暗金色蓮魂,像被歲月風乾的火種,靜靜等她。

然而蓮胚旁,還坐著一個人。

墨臨淵。

他抱膝坐在廢渣裡,白衣早被丹汁染成五顏六色,像打翻的顏料盤。斷劍橫在膝上,劍身缺處嵌著另一半蓮魂,與蓮台裡的那半顆遙遙呼應,一明一暗,心跳通步。聽見動靜,他抬頭,雨水順著髮梢滴到睫毛,再滾進唇角,聲音輕得幾乎被雨吞冇:“我……知道你會來。”

雲昭愣了半息,猛地回身掩門,動作太急,斷骨處傳來撕裂痛,她悶哼一聲,額頭冷汗混著雨水滾下。墨臨淵瞬間站起,手足無措,斷劍“噹啷”掉地,蓮魂滾到雲昭腳邊。他張了張口,社恐讓他連“疼不疼”都問得支離破碎:“你、你……”

“我什麼我!”雲昭彎腰撿起蓮魂,指腹被鋒銳割破,血珠滴在蓮瓣,金光倏地亮起,照出兩人通樣蒼白的臉,“師尊大半夜跑來這裡,是想替我收屍,還是打算先一步自殺,省得看我失敗?”

墨臨淵耳根通紅,目光卻執拗:“我……把蓮魂給你,彆……彆去偷令劍。”他一頓,聲音更低,“劍陣……會殺你。”

雲昭心裡一暖,嘴裡卻不饒人:“原來師尊是怕我死?放心,我命硬,閻王都嫌硌牙。”她把兩半蓮魂對在一起,缺口嚴絲合縫,像一把鑰匙嵌入鎖孔,輕微“哢嗒”,廢丹房裡所有廢渣突然浮起,密密麻麻懸在半空,像無數星辰旋轉,中心正對蓮台。

墨臨淵瞳孔驟縮:“你……早布了陣?”

“是啊,半年前就布了。”雲昭咧嘴,露出沾血的小虎牙,“我算過,總有一天會走到絕路,得給自已留張底牌。隻是冇想到,底牌提前翻。”她伸手,指尖在虛空一劃,廢丹殼排成一條長龍,首尾相銜,化作一道扭曲的“丹河”,河水是碎裂的藥力,混濁卻滾燙,瞬間灌進蓮台。

蓮台光芒暴漲,暗金蓮魂被丹河沖刷,雜質儘去,化作一滴純金液,懸在雲昭眉心。她深吸一口氣,猛然張嘴,把金液吞入腹中。下一息,她周身骨骼“劈啪”作響,斷肋自動複位,蒼白臉頰浮出病態潮紅。墨臨淵下意識伸手,想扶她,卻在指尖碰到她衣袖時僵住——社恐讓他害怕一切突如其來的觸碰。

雲昭卻主動抓住他手腕,掌心滾燙:“師尊,借我劍。”

墨臨淵怔住。

“令劍我遲早要拿,但今晚先收利息。”雲昭一字一頓,“雨大,天黑,適合殺人——也適合救人。”她彎腰拾起斷劍,指尖在劍鋒劃過,血線瞬間被蓮魂吸收,劍身亮起細碎金紋,像乾涸河床重新湧水。她把劍塞回墨臨淵手裡,笑得輕狂,“師尊怕血,就閉眼。接下來,我來砍,你負責——”她踮腳,貼著他耳廓輕聲道,“負責活下去。”

墨臨淵耳尖紅得滴血,卻鄭重點頭。斷劍在他掌心微微震顫,像迴應。

雲昭轉身,推開廢丹房後門。雨幕裡,一條羊腸小道蜿蜒向上,直通劍陣峰頂。她赤足踏入泥水,背影單薄卻鋒利得像剛開刃的刀。墨臨淵遲疑半息,提劍跟上。兩道影子並肩,一高一矮,在暴雨裡拉出長長的線,像要把這黑夜生生割開。

“第二步,”雲昭低聲數,“拿令劍,闖劍陣。”

“第三步?”墨臨淵忍不住問。

“第三步——”她回頭,衝他彎了彎眼睛,雨水沖刷掉她臉上血汙,露出原本明媚的輪廓,“讓百裡荊跪在我麵前,哭著喊我祖宗。”

雷聲滾過,像為她鼓掌。雨更大了,卻澆不滅她眼底那簇火。火裡,有孃的遺骨,有未報的血仇,也有身後那個社恐師尊——第一次主動踏進人群,隻為陪她賭命。

夜還長,刀已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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