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廢一爐丹後，全仙門求我當祖宗 第五章 叩首之後，刀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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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蓮的香氣漫過大殿，像無聲的潮，把每個人的呼吸都衝得紊亂。百裡荊跪在花海中央，雪衣被血染成暗紅，玉冠歪在一邊，碎髮貼在頰側，平日裡的慈悲眉目此刻裂成蛛網，縫隙裡滲出怨毒。他盯著雲昭，喉嚨裡發出“咯咯”聲響，像一條被釘住七寸的蛇，仍在找最後的機會反咬。
“師叔，磕頭啊。”雲昭輕聲提醒，尾音帶著笑，卻冷得嚇人。她渾身是血，一步一晃，卻固執地站得筆直，右手拖著令劍，劍尖在金磚地麵劃出刺耳的“滋啦”，火花四濺，像給接下來的儀式奏樂。
墨臨淵扣著她的手，社恐讓他不敢直視記殿跪倒的人潮，卻固執地把靈力渡過去，溫養心脈。雲昭側頭，衝他彎了彎眼睛：“彆怕，我冇事。”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卻帶著安撫的意味。墨臨淵耳尖更紅，抿唇，把靈力又加了一倍。
“叩首——”大殿門口，執事長老顫聲喊，調子破了音，卻無人敢笑。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在百裡荊身上，震驚、恐懼、興奮、快意，像無數細小的鉤子，把他架在火上。
百裡荊咬牙，額角青筋暴起，雙膝卻像被巨山壓住，一寸寸下沉。終於，“砰”一聲，額頭重重磕在金磚上，血花濺開。三跪九叩，一個不少。每一次額頭與地麵相撞，都發出沉悶的“咚咚”，像喪鐘，也像刀鞘落地的迴響。
最後一叩結束，他抬頭，血順著眉心硃砂滴落，眼裡的怨毒已凝成實質：“雲昭，你贏了？”
雲昭笑得牙尖嘴利：“贏了？不，這才收利息。”她抬手，令劍指向殿外，聲音不高，卻傳遍九霄，“諸位——真正的債，現在開始算。”
話音落下，大殿四麵窗欞無風自開，月光傾瀉，照在殿外那座尚有餘溫的祭壇上。雲昭並指如刀，在虛空一劃，祭壇轟然裂開，碎石飛濺，一具被符紋束縛的透明靈l緩緩升起——那是她孃的殘魂，被百裡荊煉成“蓮肥”，困在壇底日夜煎熬。
“娘——”雲昭喉嚨裡滾出一聲啞喊，雙膝重重砸地，額頭抵著令劍血槽，淚與血一起滾落。墨臨淵跟著跪下，右手覆在她手背，無聲陪伴。記殿弟子屏息，無人敢動。
殘魂睜眼，目光渾濁，卻在看見雲昭時露出溫柔笑意。她抬手，虛影撫過女兒的髮梢，嘴唇翕動，無聲吐出兩個字：“活下去。”隨後，殘魂化作點點熒光，被夜風捲著，飄向重新綻放的九霄氣運蓮。蓮瓣微微顫動，像在迎接舊主，也像在為新生踐行。
雲昭抬頭，淚痕未乾，眼底卻燃起幽暗的火。她起身，令劍直指百裡荊：“第一條債——謀害通門，煉人魂魄，依宗規，當廢修為、抽靈根、永鎮幽獄。”
“你敢！”百裡荊嘶吼，猛地暴起，袖中射出一道烏光——是他偷偷煉製的“噬魂釘”，專破金丹。烏光快得驚人，直取雲昭眉心。墨臨淵眼神一冷，斷劍橫擋，“當”一聲脆響，噬魂釘被擊成齏粉。他一步上前，社恐在此刻被殺意覆蓋，聲音第一次冷冽清晰：“再動她，我斬你元神。”
雲昭卻笑了，笑得比花還豔：“師叔急什麼？我還有第二條、第三條冇說呢。”她抬手，一道記憶水晶從袖中拋出，懸在半空，光芒一閃，畫麵清晰呈現——
那是半年前，百裡荊在密室與黑衣人交易，以“九霄氣運蓮芯”換取邪修秘法；三個月前，他親手把雲昭孃的遺骨投入丹爐；一個月前，他在弟子茶水裡下“蝕靈散”，製造煉丹失敗假象，嫁禍雲昭……每一幀，都高清無碼，循環播放。
大殿死寂，隨即爆發嘩然。長老們臉色鐵青，弟子們驚恐後退，雲綾癱坐在地，麵如死灰——她也曾參與嘲諷、陷害，如今證據確鑿，誰都跑不了。
“第二條債——勾結外敵，出賣宗門，依宗規，當誅九族。”雲昭聲音平靜，卻字字如刀，“第三條——操控氣運，意圖獨攬，毀我宗根本，其罪……當身死道消，魂燈永滅。”
她每說一句，令劍便前移一寸，劍尖最終抵住百裡荊眉心，血珠順著劍紋滾落，滴在蓮瓣上，美得妖異。百裡荊終於露出恐懼，嘶聲大喊：“我是太上長老親傳！我師父尚在閉關，你們敢動我——”
“我敢。”雲昭輕聲道，手腕一轉，令劍青黑劍身驟然亮起金綠光芒，那是氣運蓮的本源之力，也是她娘最後的饋贈。劍尖刺破皮膚，鮮血剛冒出，便被金光蒸發成霧。
就在眾人以為她要將百裡荊當場斬殺時，雲昭卻忽然收劍，轉身，麵向記殿弟子，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今日，我不殺他。”
人群一愣。雲昭繼續道：“殺他，太便宜。我要他活著——活著看我重建氣運蓮，活著看宗門蒸蒸日上，活著看他曾經擁有的榮耀、地位、信仰，一點點崩塌，卻再也摸不到、夠不著。我要他餘生都在悔恨裡煎熬，卻求死不得。”
“這纔是——真正的還債。”
她抬手，一道金色符紋從令劍飛出，化作鎖鏈，將百裡荊牢牢捆住。鎖鏈另一端，連接著重新綻放的九霄氣運蓮。從今往後，他每一次呼吸，都會成為蓮的養料；他每一次掙紮，都會讓蓮開得更盛。他將活著，卻活得比死更痛苦——成為宗門的“人形花肥”，永世不得解脫。
“押下去，鎮於蓮台之下，日夜受刑，直至神魂俱滅。”雲昭揮手，兩名執法弟子上前，拖走已癱軟的百裡荊。殿外，月光如水，蓮香更盛，卻無人再敢說話。
雲昭轉身，麵向記殿弟子，血衣獵獵，卻笑得明朗：“從今往後，九霄宗不再有‘野種’，不再有‘替罪羊’。犯錯者，罰；有功者，賞。我雲昭，以氣運蓮為誓，與諸位共守宗門，共築新天。”
人群靜了一息，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呐喊：“謹遵祖宗法旨！”
聲浪滾過屋脊，震得烏雲散儘，月光傾瀉。雲昭站在光裡，渾身是血，卻耀眼得令人不敢直視。墨臨淵站在她身側，十指相扣，社恐的耳尖依舊通紅，卻第一次主動抬頭，望向記殿跪拜的人潮——眼裡有光，也有她。
叩首之後，刀才落下。
債收完了，故事——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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