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陪我闖影視世界 第254章 香蜜22
水神與風神的案卷已呈至天帝麵前。卷宗上明明白白寫著,二人死於琉璃淨火之下——這法術六界之中唯有天後與旭鳳通曉。
如今天後被囚於毗娑牢獄,再無動手可能;加之邀約水神的書信、現場殘留的琉璃淨火氣息,所有線索都直直指向旭鳳。
“你如何看?”太微端坐於上首,目光落在階下的潤玉身上。
潤玉立於殿下,眉宇間凝著一絲疑慮:“在這六界當中,有極高修為且能操控琉璃淨火者,唯有二人。母神現被押於毗娑牢獄,而另外一人……”
“便是旭鳳,且他當日恰巧就在洛湘府。”天帝太微接過話頭,語氣平靜無波。
“表麵上看,確實如此。”潤玉頓了頓,聲音添了幾分審慎,
“身在現場、飛白書、琉璃淨火,樁樁件件都指向旭鳳一人。可孩兒總覺得,這未免太過直接了——彷彿有人刻意將所有痕跡都往他身上引。”
天帝定定地望著他,追問:“你相信這不是旭鳳所為?”
“孩兒相信。”潤玉語氣篤定,目光坦蕩,“旭鳳雖性情高傲,行事難免張揚,卻向來有自己的底線,有所為有所不為,斷不會行此卑劣之事。”
太微聞言,眼中掠過一絲滿意,繼而問道:“那你覺得,真凶會是誰?”
“難就難在這裡。”潤玉眉頭微蹙,“明知道凶手不是旭鳳,卻查不出究竟是何人所為。水神在天界德高望重,萬人景仰,表麵上並無深仇大恨的敵人;
且父帝既已看過卷宗,想必也清楚其中毫無其他線索,要查出真凶恐怕不易。”
“可若將卷宗公之於眾,眾仙家未必如你一般明辨是非。”太微語氣裡帶著幾分似有若無的擔憂。
“正是。”潤玉應聲,“孩兒知道父帝對旭鳳寄予厚望,他的聲譽絕不可毀。長遠計議,孩兒建議在找到真凶之前暫且封存卷宗,不予公開。”
“玉兒,為父對你亦寄予厚望。”太微從座上起身,走到潤玉麵前,意有所指道。
“潤玉自當竭儘所能,替父帝與兄弟分憂。”
太微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添了幾分感慨:“玉兒,你有的時候懂事得都讓人心疼。旭鳳如今需避嫌,這件事便全權交予你處理吧,就按你說的做。”
“是,父帝。”潤玉垂首應道,指尖在袖中微微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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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潤玉封閉卷宗、不許旁人檢視的舉動,卻引來了旭鳳屬下燎原君的猜疑:“殿下,莫非凶手就是大殿?”
旭鳳聞言當即否決:“怎麼可能。”他看向燎原君,語氣不容置疑,“他是我兄長,不至於這般害我。”
“是,屬下一時糊塗了,大殿一向持身中正,天界上下無不眾口稱讚,他乾不出這等事。”
“持身中正,眾**讚,確實如此!”旭鳳說話間已走到書案前坐下,“潤玉隻會水係術法,斷然使不出琉璃淨火。”
旭鳳自己清白無垢,便隻能去毗娑牢獄找天後。
“旭兒,你終於來看母神了!”荼姚開心道。
“父帝不讓我來看您,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旭鳳看著眼前的母神一身素衣,披頭散發,驚疑地問道。
“若天帝不許你來,那你切莫要再來,莫再觸怒天帝,母神沒事的,待你當上了天帝,我自然便可出去……”
“母神!”旭鳳打斷了她的話語,“母神,是我的自然是我的,不是我的爭來又有何用呢?”
“傻孩子,當然要爭啊!”
旭鳳不想再爭論此事,遂轉移話題,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母神,你可曾對水神動手啊?”
“水神怎麼了?”天後一臉茫然,似是毫不知情。
“水神和風神殞身了,可與你有關?”
天後初聞二人殞命的訊息,竟笑了一下:“如此甚好!”
旭鳳心頭一沉,滿心的失望與傷痛湧上來:“真的是你?”
“是誰殺的又有什麼要緊?”天後不以為意,眼中滿是算計,“這樣一來,錦覓便再無理由纏著你了,和穗禾成親後,天帝之位早晚都是你的!”
“連牢獄也關不住你的野心,你以為這樣是為了我好,殊不知你隻會陷我於不仁不義啊!”
旭鳳望著眼前之人,陌生又心寒。
“旭鳳,你怎能如此固執?”
荼姚語氣急切,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怒意,“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想登上帝位,豈能處處心慈手軟?”
旭鳳轉過身,臉上滿是失望,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母神,您生了我,卻從未真正瞭解我!”
“我正是太瞭解你,纔不得不為你籌謀!”荼姚上前一步,眼神銳利如刀,
“你心思單純,總念著那點仁善,可潤玉城府深沉,誰知道他哪天不會反過來算計你?你不願做的臟事,母神替你做;你狠不下的心,母神替你狠!”
“他是我兄長,我們血脈相連,他怎會害我至此?”旭鳳眉頭緊蹙,語氣中滿是不讚同。
荼姚冷笑一聲,語氣愈發強硬,“你若想穩坐帝位,就必須比他狠比所有人都狠!隻有讓眾仙畏懼,才能讓他們俯首稱臣”
旭鳳望著母親眼中的權欲,隻覺一陣無力,他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轉身便要離開。可荼姚的聲音仍在身後緊追不捨:
“旭兒,你必須做天帝!隻要你答應娶穗禾,整個鳥族都會成為你的後盾,這是多好的助力!”
“我不會娶穗禾。”旭鳳腳步未停,語氣堅定,沒有半分轉圜的餘地。
“傻孩子,你怎麼就看不清局勢?”荼姚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哀求,“若你執意要和錦覓糾纏,將來必定會後悔!”
“那我倒要試一試。”旭鳳停下腳步,背對著荼姚,聲音平靜卻擲地有聲,“不按您鋪的路走,我未必不能活得更好。恕孩兒,不能從命。”
“旭鳳!”荼姚急得提高了音量,語氣中滿是悲切,“你必須做天帝!這是母神唯一的心願,為了你,我連命都可以不要!”
旭鳳終於轉過身,眼中滿是決絕,他望著荼姚,一字一句道:“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義,鳥獸尚且如此,何況我們神仙?若為了帝位,要靠‘食母以自壯’——
靠您的算計、您的犧牲來堆砌權位,這般兇殘不孝、狠戾忘恩之事,與梟獍何異?”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如鐵:“恕孩兒萬難從命。即便被全天下誤解,我也絕不會做您口中‘合格’的孝子。”
說罷,旭鳳不再看荼姚一眼,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任憑身後荼姚“旭鳳”“我的兒”的呼喚聲撕心裂肺,卻始終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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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雲殿之上,大朝會正井然舉行。
天帝太微端坐於寶座,目光掃過階下文武仙卿,朗聲道:“此次安撫鳥族、調糧賑災,夜神潤玉厥功至偉!”
他話鋒一轉,看向立於殿側的潤玉,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讚許,
“想不到潤玉你平日不顯山不露水,處理起政務來竟能如此獨當一麵,比起火神旭鳳毫不遜色,反倒更為縝密周至,本座甚慰啊!”
潤玉上前一步,垂首躬身:“父帝過譽。太上老君有三寶,曰慈、曰儉、曰敢為天下先,潤玉一向奉為圭臬。
昔日不在其位,故不謀其政;如今職責所係,皆是分內之事。潤玉必當儘心竭力,不敢辜負父帝期許。”
話音剛落,一名仙官出列啟奏:“啟稟陛下,鳥族隱雀長老前來上表,願將八百裡太湖獻於天界,以表臣服忠心。”
太微沉吟片刻,看向潤玉道:“太湖本屬龍魚族故地,本座欲將此地賜予夜神作為封邑,以作嘉獎。不知夜神意下如何?”
“多謝父帝厚賞。”潤玉再次謝恩,隨即話鋒一轉,語氣懇切,“龍魚族已覆滅數千年,往事早已如煙。
潤玉身為天帝長子,守土有責,能為父帝分憂,已是心滿意足。隻是……”
他抬眼望向眾仙,“太湖乃一方仙境,鐘靈毓秀,不該為一家一族所竊據,更不該淪為一人一姓之私產。”
稍作停頓,他繼續說道:“不久前,廢後在洞庭湖大動乾戈,致使生靈塗炭;
而後水神又遭不測,錦覓仙上在洛湘府服孝守製,洞庭湖至今尚未恢複元氣,水族流離失所者眾。
父帝一向心懷仁慈,不如就將這些洞庭水族安置到太湖,既解了他們的流離之苦,也讓太湖重現生機,豈不是兩全其美?”
太微聞言,撫掌讚道:“準奏!此乃賢者之言,體恤蒼生,格局宏大,眾卿當以此共勉!”
他看向潤玉,語氣加重,“夜神,此次太湖交接、重建洞庭、安置水族等事,便全權交由你處理了!”
“潤玉領旨。”潤玉深深一揖,身姿挺拔如鬆,眉宇間自有一份沉穩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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璿璣宮的月色總帶著幾分清寂,卻因殿內燭火暖光添了幾分柔和。
月瑤執起茶盞,輕聲讚歎:“近來聽聞潤玉處理的幾件事,愈發見得他的通透了。
尋常人覺得棘手的困局,到他手中總能在不經意間便圓滿妥帖地化解,彷彿再難的事於他不過是舉手之勞。
更難得的是,受他相助的人,事後細想竟絲毫不覺心中有半分虧欠,隻餘感念。”
李蓮花在旁頷首,指尖摩挲著茶盞邊緣:“這便是‘潤物細無聲’的境界了。
世間聰明才智易得,權勢魄力亦有處尋,唯獨這‘自然而然’四字,最是難得。不刻意、不張揚,卻事事都能落到實處,這份心性,實屬罕見。”
他抬眼看向立於廊下望月的潤玉,語氣裡添了幾分鄭重:
“說起來,天帝一家之中,也就潤玉既有擔事的能力,又有決斷的魄力,更難得是斷不會用那些陰毒計謀害人性命。不愧是天道選定的天帝,確有道理。”
廊下的潤玉聽得真切,月光灑在他素白的衣袍上,映得耳廓微微泛紅。
他轉過身來,麵上帶著幾分羞赧,卻也難掩眼底的暖意:“二位謬讚了,潤玉不過是儘己所能罷了。”
話音剛落,殿外傳來一陣輕淺的腳步聲,錦覓提著裙擺走進來,琉璃般的眸子裡帶著幾分憂傷。
她先向潤玉、月瑤與李蓮花一一頷首問好,目光最終落在潤玉身上,輕聲問道:
“潤玉,關於我爹爹和臨秀姨的案子,近來可有什麼進展?”
潤玉見她眉宇間的憂色,心中微歎,如實答道:“實不相瞞,錦覓上仙,此案至今仍無突破性線索。
執法殿查遍了相關的仙門府邸,也問過不少當日在洛湘府附近的仙侍,都未能找到指向真凶的實證。”
錦覓聞言,指尖微微收緊,沉默片刻後抬眼看向他,目光帶著幾分探究:
“我想問一句,若是此案的凶手,真是天界的哪位上神,天帝……會秉公辦理嗎?”
潤玉微怔,問道:“錦覓仙上為何突然有此一問?”
“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錦覓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可至今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若不是凶手身份太過顯赫,天帝為何不再追查下去?我總覺得,這個人,或許是天帝根本不願意動的人。”
潤玉眉頭微蹙,溫聲道:“並非天帝不再追查。執法殿其實幾番報過線索上來,隻是所有證據都隱隱指向旭鳳……
但我與父帝都相信旭鳳的為人,他雖性情高傲,做事全憑本心,卻絕不是會對水神和風神下此毒手之人。
是以隻能暫且將線索按下不表,更將訊息嚴密封鎖,便是怕眾仙不知內情,僅憑片麵之詞便對旭鳳口出詆毀,壞了他的名聲。”
他頓了頓,看向錦覓:“錦覓仙上可有其他線索,或是心中有懷疑的物件?”
錦覓搖了搖頭,眼眶微微泛紅:“我隻是想不明白……爹爹生前心性淡泊,與世無爭,連與人爭執都極少,究竟是招惹了誰,才會落得這般下場?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他……”話未說完,聲音已帶上了哽咽。
潤玉看著她強忍悲慟的模樣,語氣愈發鄭重:“錦覓仙上節哀。無論此案背後牽扯到誰,潤玉定會找出真凶,還水神與風神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