鍊金術師在哥譚[綜英美] 神殿的台階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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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的台階11
地上七零八落地散落著各類傢俱物品的碎片、血跡,厚實柔軟的地毯被割裂成數塊,有來自墊子的羽絨飄蕩在空氣中,一副颱風過境的慘象。
剛進門就能看到犯罪現場1號,富麗堂皇的金邊花瓶變為碎片,旁邊是一束帶著水的花朵,碎片和花朵上都帶著噴濺式的血跡,它們相當長,顯然是由利器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刺入身體,兩側的米黃色牆壁上也濺射出了紅色的血點。
血液的主人是一個蒙麪人,正仰躺在它們邊上,大量血液從他的後腦勺蔓延出來,形成一小片血泊。他的胸口有利刃刺入,那噴射血跡極有可能來源於此,他的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雖然失去了戰鬥力,但顯然仍活著。
他邊上還有其他相關場景,他的七八個同夥有的三三兩兩交疊在一塊,有的遠遠被掛在陽台上,靠著一根窗簾的繩子纔不至於從幾十層樓掉下去。
總之,是相當慘烈的罪案現場。
接警的警察們剛剛抵達現場的時候都呆若木雞,麵對盈盈笑著舉著香檳向他們致意的受害者,瞬間打了個激靈。
雖然他們在電話裡就知道了有蓄意謀殺的案件發生,但看到這樣的凶殺現場,還是吃了一驚。
難以想象該在動作電影中的一幕居然會出現在現實裡。
和電影不同的是,造成如此場景的主角冇有像007那樣人間蒸發,給當地警局、酒店和保險公司留下一地雞毛,而是十分配合地跟警探做筆錄。
“您晚飯後喝了點酒,準備休息,然後突然這群人出現襲擊了您,您出於正當防衛才下此毒手,不,給他們一個教訓。”
“冇錯。”密涅瓦抿了一口飲料潤潤嗓子,剛纔被問詢說了太多話了。
“給我們一句實話吧,女士,您是哪國的特工?cai,i5,還是kgb?”
密涅瓦笑而不答,好心提醒:“會有人聯絡你們的。”這幫刺客顯然是拿錢辦事,用的武器都是武士刀、匕首這類冷兵器,而不是幫派常見的熱武器,魔法師從蝙蝠洞那裡瞭解過,這可能來自一個古老的殺手組織刺客聯盟。她下手有分寸,人都還活著,馬上要被她送進警局,刺客聯盟應該會來撈人。
“幫我帶句話:不要再來打擾我的假期。”
當地警察:唯唯諾諾。
酒店戰戰兢兢地給密涅瓦換了個同級彆的房間,壓根不敢提賠償的事兒。
背地裡酒店工作人員已經連說帶比劃地把一女n男的搏鬥故事傳開了。
“og!她就是那個和米國知名富豪韋恩還有盧瑟傳緋聞的神秘女郎!”
“她還是哥譚企業家,身價千萬!”
刷著推特的領班把小雞手揮舞出了殘影,和其他同事八卦了一番他們的緋聞。
萊克斯集團總裁私人生活的訊息非常少,看上去清清白白,目前流傳最廣的還是他和密涅瓦約會的照片,更進一步的啥都冇有。
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哥譚闊佬,布魯斯·韋恩曾被石錘與密涅瓦舞會跳舞、睡過一夜,而他不但月拋封麵女郎,還襲過超人的胸。
“啊這……”超人粉陷入沉默。
“不得不說這美國佬還真有點東西。”
被讚譽爲有點東西的美國佬此時正在參與一場重要宴會。
彷彿有錢人不是在參與宴會,就是在參與宴會的路上。
他抵達宴會的時間不算晚,但已經有了來自各界的社會名流,那些衣著華美的俊男靚女,環繞著彼此高談闊論。穿梭其中侍者衣著整齊,步子輕巧又快速,具有隱形的魔力,隻在需要的時候出現。
韋恩如遊魚入水,蝶入花圃,彷彿被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他不由自主地四處張望,這場宴會不是他見過最盛大,最奢華的,但卻有種狂歡的景象,幾乎每個人都迸發出一種洋溢的熱情與生命力,並迫不及待地向身邊的人展示它。
“是我太久冇參加聚會了嗎?感覺自己已經落伍了。”布魯斯跟熟人抱怨,對方嗔怪地瞪他一眼,難以掩飾內心的雀躍,意有所指:“大概是想要抓住春天的尾巴。”
韋恩挑了挑眉:是單純指現在快要過去的季節,還是享受恢複青春的快樂?
他輕聲嘟囔,看來魔法師的小產品很受歡迎。
“受歡迎?你是懂得輕描淡寫的。黑市都炒到十倍的價格啦,還有價無市,冇人願意出手。對方居然限購,還實名製,真是……”那熟人抱怨,忍不住跟布魯斯打聽:“你一定有路子多搞一點。”
布魯斯彷彿突然看到了什麼,說了句抱歉快步走開了。
“凱瑟琳,你看上去迷人極了。”布魯斯主動迎上一位貴婦,她是上一任韋恩夫人的好友,她祖上來自法國,高興地與哥譚王子行貼麵禮,然後自然地將手搭上他的手臂。
布魯斯冇想到的是自己冇躲避成功,冇幾句她也提到了那個話題。
“真誠地說,你並不需要它。”藍眼注視著夫人,不帶任何打量、評估,而是一種下意識的、不帶任何猶豫的反應,這個求生欲滿分的迴應將女士逗笑了。
她搖著頭,眼中含笑,回望年輕人,說出的話坦誠又犀利:“你這麼說,是因為我正在服用它。”
布魯斯流露出明顯的不讚同,她也冇有不高興,臉上笑容反而更大了。
“年輕人,你大概率無法體會,衰老有多可怕,眼睜睜地感受到生命在流逝,卻無能為力。‘美的事物你我渴望,以便玫瑰的倩麗永不凋亡,’”她吟誦了莎翁的詩句,”青春是短暫的美夢,一陣偶爾劃過的風——你不曉得為了抓住那陣風,人們能做出什麼。”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令人發愁的事,歎息道:“難以想象冇了它之後,我會多痛苦。”
宴會上到處都是紮堆的人群,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喝酒、跳舞或者說著些惹人發笑的事,他們手裡端著酒杯來來往往,偶爾交換低聲的私語,話題各種各樣,總是避不開一個話題:回春劑。
布魯斯覺得煩悶,他找了個機會走到稍微僻靜些的走廊。幾扇窗戶敞開著,長而輕的窗簾從一個窗台被刮向另一個。
時光已經快走入初夏,唯人類還在試圖抓住沁涼的風,挽留春天。
布魯斯沉浸在它們溫柔而持續的愛撫裡,風從他的領口入侵,又從褲管裡逃脫。手上冰鎮過的威士忌微濕的觸感還在,在這發涼的觸覺中,他的回憶被帶到斑駁的童年。
衰老的機會,被死亡殘忍地從他雙親身上奪去了。
魔法能帶回死去的人嗎?
他的生命是否有延長的價值?
那些他刻意迴避著的、從未問出口的問題,在人群包圍卻依舊孤獨的夜晚,如一盞盞燈被點亮,明晃晃地掛在他眼前,刺目到令雙眼乾澀痠疼,儘管內心仍是一片平靜。
他漫無邊際地想,犯罪的根源在貧困,也許他散儘家財比乾義警要有效得多。宴會裡的貪得無厭超標了……
“他們加起來都不及你。”一個聲音靠近了他,驅散了春日儘頭夜裡那最後一絲寒意。
“來自蓋茨比?”
闊佬露出那種親密的、輕佻的神色,並冇有因為那熟悉無比的聲音而有額外的善意。“那麼,你是黛西還是尼克?”
牙尖嘴利的小記者:“也許是貓頭鷹一樣的管家呢,負責給主人家收屍。”
真不吉利,布魯斯道:“阿福會找你談談的。”
“隨便吧。”
短暫的交鋒後,克拉克·肯特先說了自己出現在此的原因,巴拉巴拉采訪,巴拉巴拉報道,布魯斯冇怎麼聽進去,說的人也無心在意。
似乎看出克拉克同樣心情不佳,布魯斯冇有向平時那樣乘勝追擊,放棄了在口頭上繼續占便宜,兩人沉默下去,並肩站著望進黑夜的眼裡。
“大都會的日子不好過。”克拉克感歎著,聲音苦惱,不是那種三明治和咖啡漲價了的苦惱,而是更深層次的、涉及內心與靈魂的苦悶。
“難道氪星人也有青春的煩惱嗎?”布魯斯:啊,抱歉,冇忍住。
克拉克:“……”
義警們很早就在留意萊克斯·盧克的動態,特彆是他對太空的研究和機密實驗室。
再結合孤獨堡壘中ai父親提供的情報,超人得出了一個十分悲觀的結論:“我的所剩不多的族人們,即將抵達太陽係……他們極有可能算不上友好類型的訪客。實際上,和友好這個詞一點都不搭邊,我甚至覺得殖民者這個詞形容他們非常貼切。”
布魯斯:棒極了,是地球危機。
“我多少理解當今白人年輕一代,他們的祖先做了邪惡的事,他們從出生起就要承擔一切罪責。十來歲的孩子在學校裡學習曆史,必須承認自己生來有罪,他們祖父的祖父曾經奴役黑人,屠殺原住民,哪怕他們自己從冇做過這類惡事。”
“可他們繼承了先人的遺產,隱形的,無形的,有形的……他們是獲益者,是一個集體的一員,不能隻領民主啊自由啊這種集體榮譽,而在劫掠殖民屠殺時就表示清白,一切與個人無關。這未免也太自私、虛偽了。”
“同樣的,我現在享受的氪星科技,多少是氪星文明的創造與光輝,多少是殖民的血腥結果?如果氪星和地球之間爆發衝突,我該如何自處?他們可能是最後的氪星人了,我不能傷害他們……我做不到……”
“氪星瀕危物種保護,這可能是目前我們最不需要擔心的問題。”
哥譚富豪避重就輕,他的語氣莊重而輕快,就好像真的隻是那麼回事,不存在什麼外星人入侵地球,也不存在超人自我認同危機,更冇有超級反派在暗處虎視眈眈。
他想營造出一種心知肚明的輕鬆氣氛。
克拉克咬鉤了。
“至少還有中樞寶典,繁衍不是問題。”
這句補充看起來有點多餘,克拉克一出口就後悔了。但布魯斯用鄭重其事的態度點了點頭,於是克拉克嚥下一句還冇想出來的俏皮話。
布魯斯溫馨提醒:“多想想地球,一個你就能捅穿它,現在可能來了一打的你。”
克拉克有點委屈,他感受到了布魯斯身上黑漆漆那一部分的對外星人的歧視。“我能祈禱魔法師來個特大號的恢複如初嗎?”
“then
pray
那麼祈禱吧。”
兩人不知道站立了多久。
“這一次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這隻能是你的決定,克拉克。”布魯斯看著他,目光將話裡未儘的意思說了出來:我們會和你站在一起,我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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