鍊金術師在哥譚[綜英美] 銜尾蛇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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銜尾蛇10
離開這裡的行程在安排了。
其中最重要一項是,將帶著時空座標的雕塑運送到中東那個山洞裡。馬西莫可以自己親自去,也可以花點錢找靠譜的人手代辦。
他感到了原有時空的呼喚,自己去辦時間上比較緊張,難度也大。
這年代的中東是美蘇爭霸的棋盤,中東地區作為連接亞洲、非洲和歐洲的關鍵地帶,成為了雙方爭奪的焦點。兩大國在此地區的爭奪嚴重影響了當地的政治格局,因此此時的局勢比二十一世紀更為混亂,增加了難度。
正在馬西莫發愁時,一封請柬通過司機維克多送到了他的手上。
來函者為羅馬市大主教,梵蒂岡銀行的銀行長。
雖然後世的調查,中東的基督徒數量驟降,17年降至10年的42,原因是多方麵的,這是顯著的天主教衰弱的特征,不過在當前,基督徒在當地還是有一定勢力的,應該能做一些簡單的搬運工作。
而馬西莫手上,正好有這位大主教想要的東西。
馬西莫以傳說中afia教父的安東裡尼先生的身份會見了他。
宴無好宴,席上先走了一輪試探,對方點出了他的過於年輕,但冇有深究,而是表達了對他到了羅馬卻未曾拜訪自己的遺憾和埋怨。
馬西莫讚賞了大主教對雪茄的品味——古巴的,走私來的,價比黃金——以及他接過仆從點好的雪茄時手腕上露出的百達翡麗表。
彼此對視微笑,對梵蒂岡銀行钜額虧空的原因心知肚明。
大主教有一些好心的、但過於好心無法鑒彆忠奸的朋友,遭到了歹人的矇蔽和欺騙,做了幾筆冒進的投資,本意是為了更好地以報效教廷服務上帝,可邪惡的魔鬼在中間阻撓……唉……
現在他不得不麵對這麼大的虧空。啊,如果上帝垂憐,有一位好心又富裕的紳士在銀行存一筆資金,就能緩解銀行資金緊張甚至斷裂的小問題。而他,也能對教廷做一個交待,同時。安多裡尼先生的友人也不用麵臨兩難的危險境地。
馬西莫配合了大主教的表演,在對方時說到朋友的時候點頭,說到魔鬼的時候露出恰到好處的憤怒,最後落在非常同情帶著一絲擔憂的情緒上。坦白說在對方提到格雷森的時候,馬西莫幾乎要繃不住了,但他想了想萊克斯·盧瑟,就成功地忍住了。
馬西莫像一個為人分憂的朋友,他十分誠懇,坦言自己七億是冇有的——1957年《命運》雜誌列出米國最富有的人名單時,保羅·蓋蒂名列榜首,當時他的資產才十億,由此可見這位大主教的能耐。不過,他有一億流動資金,放著也冇什麼用處,可以存進銀行,也不急著週轉,可以幾十年後再取出來。
大主教連連讚美上帝,他當然要讚美,不管這位安多裡尼先生提出什麼要求,他都會同意的。
幾十年後再取,他那時候早已卸任或去天堂了,不管誰接下這個爛攤子,都與他無關。他隻要渡過眼前的危機就好了。
雙方相談甚歡,在得知馬西莫即將去旅行的時候,大主教非常遺憾,恨不得越過教廷將格雷森直接打包送給慷慨的紳士一同帶走。一個億,他賣自己都願意。
馬西莫婉拒了,上了車後,才放開自己的表情管理。
“如果我是魔鬼,一定披著教士的袍子。”馬西莫忍不住挖苦道,背靠車椅,仰頭閉目休息。
“或者偽裝成自由貿易的資本主義。”傑森自然介麵道,搖開車窗,讓鮮活的空氣進來。“政客就不用了,他們就是魔鬼代理人。”
司機維克多裝作聾子,隻看著前方道路,這對父子明明是從最成功的資本主義國家來的,怎麼一副紅色口吻,據說米國主流報紙報道超過半數民眾支援對已經查明是□□分子直接逮捕、監禁或死刑(真的)。
馬西莫用了大部分路途上的時間休息,快到莊園的時候,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問維克多:“你朋友挺多的?”
維克多心中一緊,差點下意識踩刹車,手上不穩,車立刻晃了一下,好在這時候是晚上,路上車不多不大可能出意外。安多裡尼先生當然不關心他的交友狀況,而是有用得到他的事情,比開車更重要,需要人手。
他定了定神,車又平穩下來,回答:“嗯,部隊裡的戰友還有聯絡,社區裡的也信得過我。”
“你先回去和家裡人商量一下,然後給我電話。”
“好的。”
“商量什麼?當然是答應啊。”
維克多本來以為自己的妻子會擔心他加入幫派給家裡帶來麻煩,冇想到他可愛的索菲亞,直接給他拍板定了。家裡其他人都是一副十分認同的樣子,還不知事的孩子們看到大人們點頭也跟著點了點,甚至大叫著給他加油打氣:“爸爸上啊!”
“可是,你不擔心我嗎?”維克多突然覺得自己被趕鴨子上架了,他本來還為自己的野心而愧疚的。
“哦,親愛的,我會一直擔心你的。你打仗的時候我擔心,但隻要有撫卹,日子也能過下去,更何況現在你在家裡呢。”索菲亞給了他一個安慰的吻。
在這位困於家庭卻對社群有著透徹理解的女性眼裡,做司機和做幫派冇有什麼區彆。司機工人有工會,爭地盤爭福利的時候也動武,有時候甚至聯合起來欺負外地人,包括國際公司和富商,因此和幫派的界限並不清晰。
這些或大或小的團體,由個體構成了緊密又鬆散的結構,為了共同的目標團結在一起去爭奪,去抗爭,如一群帶魚。
這解釋了為什麼次日下午維克多就帶著自己信得過的朋友來到一處郊區的工廠。
他的一位戰友謹慎地打量周圍,來這裡的各種人都有,司機、清潔工、工人、無業人員,嘰嘰喳喳,嘈雜喧鬨。這位失去一條手臂的退伍軍人有些不安,問:“你冇記錯那位先生的命令?”
“他說人越多越好。”
工廠緊閉的大門打開了,人群瞬間安靜下來,安多裡尼先生的養子走了出來,先和維克多打招呼,讓他去二樓找馬西莫,自己帶著剩下的所有人進去。
維克多沿著鐵製的樓梯上了二樓,一眼就瞧見了安多裡尼先生,他正從上往下看,維克多站到他身邊,一起看著下方。
一條條帶魚在氣場兩米八的黑色小個子的帶領下走向一個房間,紙箱子裡放了幾十個黑色的行李包,傑森命令他們一人拿一個,每人配合拿好後,他帶人走到更大的房間裡,那裡堆著一個小山一樣高的東西,由最常見的防水布蓋著。
傑森向上看了一眼,馬西莫點頭,給了他信號。
傑森繞著那座小山,將壓在防水布上的磚塊一一踢走,他的動作帶起一點風,掀開一角,在離它最近的人還冇看清的時候又蓋了回去,像是故意在吊人胃口。
大家的好奇心很快就被滿足了,傑森握住一角,用力一掀,防水布在他手裡彷彿冇有重量,就這麼被他扯去了。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那是一座紙幣堆成的山。
夢幻得像是電影裡的情節,有人甚至打了自己一巴掌。
“這是真錢?”維克多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他恍惚聽到安多裡尼先生的回答:“剛印的,都來不及做舊。”
維克多明白了,這是要他們洗錢。最笨最基礎又最有效的辦法,將這些錢通過不同人存到銀行裡,再轉到目標賬戶。
這種手段,一直延續到了二十一世紀,有個“跑分”的說法,替電信詐騙分子洗錢,人在銀行外等著,收到訊息就為他人代收款,然後將資金轉賬到指定賬戶,從而達到洗錢的目的。
裡拉最大麵值是500000,不怎麼常用,而且是1997年才發行的,斟酌後他們印的是50000麵值的,當時摺合28美元左右,已經是非常大額了。
一個包能裝四十萬,大概三十公斤。
“每人要跑兩趟,完成一趟可以來領傭金,領真幣的話等價五千美金,領□□兩萬。”
馬西莫為了讓他安心,解釋了一番:“用各種驗鈔機器跑過,驗不出來,銀行的熟手也看了,分辨不出差彆。唯一的問題是太新了,就算是故意堆在那裡冇收拾也冇起到什麼作用,你們可以自己弄一下。”
維克多明白,越謹慎就越安全。
“萬一我們跑了……”
馬西莫笑了一下,維克多低頭看向那個手上把匕首玩出花兒的養子,以及他名下占領的這裡大部分人所在的街區,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在回去的路上,車上死寂一片,大家麵麵相覷後,不知道誰先罵了一聲,寂靜被打破了。
“vic,我才發現你其實也眉清目秀的。”
“我也這麼覺得,就是有點小肚腩了……”
“……滾蛋!”
維克多知道他們是在調侃自己,還是忍不住吸了吸肚子。大家就喜歡談論大人物的逸聞趣事,安多裡尼先生偏好黑髮藍眼帥哥也是他們津津樂道的八卦之一。
不管裡麵玩笑的成分多大,這都印證了一件事:他一步登天了,連帶著他周圍的人也將雞犬飛昇。
他的心跳從進工廠起就冇緩下來過,每時每刻都像是在二戰的天空下開偵察機。
是登天而上,還是摔下來死無全屍,取決於這件差事他們辦得怎麼樣。
“接下來,讓先生看看我們的本事。”
一腳油門踩到底,車轟鳴著飛了出去。
馬西莫在確保有足夠的資金後,就把製造□□的機器沉了池塘,給相關的工人一個記憶消失術,避免大量□□破壞當地經濟,或引來過多的調查。
這筆錢他不擔心會衝擊市場,因為是存在銀行補虧空,不會大量流通到生活必需品的市場,造成通貨膨脹。他不放心將這項技術交給任何人,這誘惑太大了。
在馬西莫疲於奔命的時候,傑森顯得無所事事。
其實傑森本來也做好了追殺叛徒的準備,可惜無用武之地。
一是所有人可能都畏懼安多裡尼父子的勢力和手段,他們也許想過逃跑,逃不逃得脫另說,但他們的家人呢?二是維克多起到的作用,他對當地的瞭解和挑選人的眼光幫助他在短時間內順利完成了任務。
他從軍隊中學到的組織性讓他給每個人做了合適的安排,到不同的區域,以不同的理由和手段開戶。有的發動了自己所有親戚,多的存十萬,少的一兩萬,也有的到了外地,發揮自己最大的演技扮演富商。
整體算不上完美,總有疏漏,留下蛛絲馬跡,然而,最終錢彙到的這個賬戶開在梵蒂岡銀行,那是大客戶中的大客戶,就算有人露了馬腳,也冇人敢去查。
在所有人領到不菲的傭金聚餐大肆慶祝的時候,維克多渾身冷汗,彷彿置身北極,因為他剛剛宣佈效忠的老大,說他們馬上要走了。
維克多:你坑爹呢……
在傑森的虎視眈眈下,維克多就隻怒了一下。
“我們開了個好頭,”馬西莫裝作冇看到傑森又把匕首拿出來了,“這是我給你的臨彆禮物。”
他取出一個a4大小的信封,將裡麵的紙抽出來,遞給維克多。
那是一份定期存款證明,上麵一排的零看得人膽戰心驚,那薄薄一張紙彷彿重若千鈞,一隻手握不住它的重量。
維克多換了一隻手,交替著在自己的襯衣上用力擦,擔心剛纔手上殘留的披薩油脂留在了紙上,然後雙手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著邊緣,生怕弄汙了字跡,他結婚當日牽新孃的手都冇那麼緊張。
他反覆數著那幾個零,數到第幾個了?七個還是八個?是不是自己數錯了?
“呼吸,紙折了也冇事。”他耳邊傳來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
維克多這才發現忘記了呼吸,臉憋紅了,額頭滲出的汗水開始沿著他的臉頰往下流,他擡起手臂用袖子胡亂擦了擦。
“你最大的依仗是什麼?”馬西莫問。
維克多苦笑:“我本來想說是您的。”
“當然不是我,也不是這筆錢,而是你所在的社區。你身邊的人,同一棟的人,那些每日為生計奔波的人,你將來也許會有很多朋友,但永遠不要失去他們。”
維克多暗想,這真的有點紅了,也的確是afia的風格。他現在或許還不能完全理解,但他也許將來會體會到。
“我已經和大主教談好了,教會銀行控製了這家地產公司,你會成為他們的外包,負責街區的改造,建造新房。你可以用這筆存款去銀行抵押貸款,項目啟動後預售,吸取居民手中存款,再接著造房。等公司市值上去,就可以用公司作抵押。”
這一套都是富人玩的。
維克多:學廢了學廢了。
“你的那些朋友,乍富之下可能出事,你可以讓他們也入股公司。這個你看具體情況,便宜行事。你還有問題嗎?”
維克多想了想,問:“這筆錢將來到期了怎麼辦?”
“這份證明一式兩份,必須兩份一起才能將資金解凍。一份在你這裡,交給你儲存。”
維克多離去後,旁聽了一切的傑森涼涼道:“我有點擔憂,你和闊佬待久了學了太多不該學的。”
“你指哪個?”哥譚的還是大都會的?
“兩個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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