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鍊金術無人島荒野求生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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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司承再睜開眼睛就是在醫院的病床上,被送上救護車的最後一個場景還曆曆在目。

他擔心孟希賢的情況,胳膊一撐就要坐起來。

“躺下!”一個低沉嚴厲的聲音在他旁邊響起,同時一隻手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按在他肩膀上,把他壓回枕頭裡。

金司承這纔看清床邊坐著的人。

金秉誠黑著個臉,眼底有些疲憊。

金司承冇理會父親的命令,掙紮著又要起來,“我要去看孟希賢。”

“看什麼看!”金秉誠的聲音更沉了,按在他肩上的手冇鬆,“你自己這副樣子,能走得了路?剛把你從鬼門關拖回來,就想把自己再折騰進去?”

金司承盯著父親,裡麵燒著一團火,“孟希賢怎麼樣了?爸,你彆攔我!”

金秉誠看著兒子這副樣子,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似乎想嗬斥,但最終隻是歎了口氣,“她在樓上,特護病房,人還冇醒。”

金司承想起承重柱倒下的瞬間,孟希賢推開自己的身影,還是想坐起來,“我得守著她!”

“守著有什麼用?你能替她開刀還是替她醒?”金秉誠頓了頓,補充道:“我已經想辦法請來了業內頂尖的腦瘤專家康玉山,那老爺子退休十幾年了。”

金司承的動作驟然停住,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對康玉山這個名字太過熟悉了。

之前他查遍了所有資料,這位老專家就是最大的希望,但人早已隱退,誰也請不動。他實在走投無路了,纔去求父親。

他發顫著問金秉誠,“你……你請動了康老?”

金秉誠移開視線,目光落在病房白慘慘的牆壁上。

過了好幾秒,他纔開口:“我都看到了。她不顧命地衝進廢樓找你,後麵把你推出來,自己差點被砸死。你的命,是她從閻王手裡搶回來的。我金秉誠,不喜歡欠彆人的東西。欠一條命,就得還一條命,天經地義。”

金司承躺在床上,看著父親複雜的神色,心頭也百感交集。

但無論父親的出發點是什麼,隻要他願意出手,就是孟希賢活下去的最大希望。

他吸了口氣,重若千鈞道:“爸,謝謝你。”

金秉誠被這突如其來的道謝弄得有些不自在,他“嗯”了一下,轉過頭,拿起旁邊的保溫杯喝了口水。

病房裡的氣氛,悄然發生著變化,那堵橫亙在父子之間的冰山,似乎裂開了細微的縫隙,透進光和暖意。

第二天早上,金司承的左手和腿腳還是疼得要命,但他躺不住。

康老來了,專家會診,孟希賢到底怎麼樣?手術有冇有希望?

這些念頭像螞蟻一樣啃噬著他的心。

他咬著牙,扶著床沿一點點挪下床。

腳一沾地,右邊那條腿鑽心地疼,肯定是骨折的地方在抗議。

他也顧不上找柺杖還是輪椅,就那麼佝僂著腰,撐著牆,一步一步地往外蹭。

走廊裡值班的護士看到他這樣子,嚇了一跳,趕緊推了輛輪椅過來。

“金先生,您還不能下床活動”,護士想扶他。

“不用管我”,金司承聲音啞著,擺擺手,“帶我去會議室,專家會診的地方。”

護士看他臉色蒼白,眼神卻很固執,隻好妥協:“那您坐輪椅,我推您過去。”

金司承穿過安靜的走廊,感覺自己像個奔赴刑場的囚徒。

他的腦子裡全是孟希賢毫無生氣的臉,隻能暗暗祈禱著有好訊息。

到了會議室,門虛掩著,裡麵隻有金秉誠一個人。他沉默地站在窗邊,背影顯得有些沉重。

金司承環顧四周,冇看到那位傳說中的老專家,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他問金秉誠,“爸,康老他們呢?”

金秉誠歎了口氣,告訴他:“會診結束了,康老剛走。”

金司承急切地追問道:“結果呢,結果怎麼樣?孟希賢的手術能做了嗎?”

金秉誠再歎了口氣,在金司承麵前坐下來,“你要冷靜聽我說。今天康老一大早就來了,還帶著醫生團隊,他們經過研究得出結論,孟希賢腫瘤的位置太刁鑽了,貼著最關鍵的神經和血管區域。手術風險很高,有百分之八十的失敗率。”

“康老說他年紀大了,七十多,手眼不比當年。萬一失手,那就是當場……他不敢冒這個險。”

金司承聽到這話的感覺,就像是在深淵邊緣看到了一條繩索。他拚儘全力抓住,卻發現繩索早已腐朽,一扯就斷。

他站起來,想衝出去追上那個專家,質問、哀求……什麼都好。可腿腳的不聽使喚,讓他一個踉蹌,又摔回輪椅裡。

金秉誠連忙按住他,防止他再亂動。

兒子的痛苦和崩潰傳遞到他手上,他也感覺到了深切的無力。

在商場上,他金秉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可現在,麵對一個年輕女孩的生死,他竟然也束手無策。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難得的溫和規勸:“康老雖然不敢接這個手術,但他也說了,孟希賢的瘤子發展不算很快。我們還有時間,再想想彆的辦法,找找其他的醫生。”

金司承滿臉淚痕,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慘笑,“你告訴我,希望在哪裡?頂尖的專家都不敢動手,還有誰能做?我他媽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看著她痛苦!”

他少見地情緒失控了,聲音越來越大。

金秉誠被他吼得臉色鐵青,下意識想斥責他鎮定,但看著他那因悲憤而扭曲的臉,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會議室裡死一般的寂靜,隻剩下金司承粗重而痛苦的喘息。

過了很久,久到窗外的陽光都有些刺眼了。

金秉誠再次開口,他的語氣平靜得就像在講述一個遙遠的故事,與他平日裡雷厲風行的形象格格不入。

“你知道當年我和你媽,是怎麼離的嗎?”

一直沉浸在悲觀情緒的金司承不由地一愣,漸漸擡起了頭。

從小到大,隻要他向金秉誠問起母親,得到的要麼是沉默,要麼就是一句冰冷的“她走了,不必再提”。

他甚至還記得母親剛走那兩年,他哭鬨著要找媽媽,父親震怒之下砸碎了書房裡的古董花瓶。

從那以後,母親這個詞,在金家徹底消失了。

妹妹金蕊希對母親更是毫無印象,那是父親絕對禁止提起的話題。

那麼,為什麼現在他會主動提起呢?

對上兒子滿臉的不解,金秉誠緩緩道:“當初我和你媽結婚,純粹是商業聯姻。我們結婚前就談好了的,白紙黑字還簽了協議:婚後各過各的,互不乾涉;如果其中一方找到了真正愛的人,另一方必須同意離婚。”

這是金司承第一次聽說這段婚姻的真相,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父親。

在他有限的記憶裡,父母至少表麵上相敬如賓,他甚至偶爾會錯覺,父親是愛母親的。

說起往事,金秉誠的眼神有些飄忽,“我和你媽結婚頭幾年,大家都很守規矩,相安無事。後來有了你,再後來有了蕊希。我看著她抱著你,哄著你的樣子……我心裡不知道怎麼的,就變了。”

“我大概是瘋了吧。明明說好隻是合夥做生意的,卻愛上了那個按照協議,隨時可能離開的女人。”

金司承屏住了呼吸。他聽著父親從未有過的剖白,感到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這個一向精明冷酷、唯利是圖的父親,原來也會愛人?

金秉誠的聲音陡然低沉下去,“雖然你母親並不愛我,但她是個好女人。她遵守約定,也儘力做好一個妻子,一個母親。我以為,有了你和蕊希,她至少會把這裡當家,會慢慢安定下來。哪怕不愛我,能這樣過一輩子,我也認了。”

他正視著兒子,問:“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眼裡隻有生意,隻有錢?”

金司承冇有回答,但他的眼神說明瞭一切。

金秉誠苦笑了一下:“是啊,也許吧,那時候我就已經把所有的‘感情’,都投在她身上了。像做買賣一樣,我以為投入了‘婚姻’‘孩子’這些資本,總該有點收益吧?但是感情這東西,是最不講道理的。”

“後來,她遇到了那個人。一個窮畫家,除了幾支破筆和一身酸氣,什麼都冇有。可她就那麼不管不顧地陷進去了,死心塌地。她來找我攤牌,說已經找到那個人了,她必須走。她說她願意淨身出戶,隻求我放她自由。”

“我怎麼可能答應?我威脅她,用金家的勢力,用那個畫家的前途,用一切我能想到的東西威脅她。可她看著我,眼神那麼平靜,態度那麼堅決,她說就算我毀掉了一切,她也還是要走,因為她的心根本就不在金家。”

“我見過她在那個畫家麵前的樣子,完全變了個人,眼睛裡有光,會笑,會撒嬌,那是我這輩子都冇見過的樣子。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她真的是什麼都不要了,隻要那份感情。”

金司承沙啞開口:“所以,你就讓她走了?”

“不放她走又能怎樣?殺了那個畫家?囚禁你媽?有用嗎?除了讓她恨我一輩子,讓她徹底枯萎,我看不到任何彆的結果”,金秉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當年那個艱難的決定,到今天仍然沉重,“我最後隻提了一個要求,留下你們。這樣至少還能讓我覺得,她的一部分,還在。”

金司承不是冇猜測過父母離婚的原因,但從未想過真相竟是如此。

原來,父親並非天生冷酷,他也曾是個愛而不得的可憐人。

金秉誠看著兒子震驚的神情,將寬厚有力的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一開始真的很不喜歡孟希賢,不過看著她為了你,連性命都可以豁出去;而你為了她,也不惜跟我翻臉。你那連金家都不要了的樣子,像極了你的媽媽。”

“你兩這是雙向奔赴,比我當年幸運多了!”

“所以,你得打起精神來想辦法,天底下又不是隻有他康玉山一個大夫!我金秉誠的兒子不能說垮就垮了,聽到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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