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劍:從蒼雲嶺,被旅長誇為虎將 第36章 鬼子特工隊摸到了劉川的團部
劉川剛走進團部那孔簡陋的窯洞,還沒來得及拍掉身上的塵土,旅部的電話就地響了起來。他抓起聽筒,裡麵傳來陳旅長一貫沉穩、此刻卻明顯壓抑著巨大風暴的聲音,劈頭蓋臉:
“劉川,你乾的好事,長生口毒氣彈哄翻了天,筱塚義男像條被踩了尾巴的瘋狗,他剛在太原開了誓師大會,第一軍主力傾巢而出,目標直指你新一團,什麼‘鐵壁合圍’,什麼‘梳篦戰術’,口號震天響,彭總在總部拍了桌子,你捅破天了知道嗎?
聽筒裡旅長的喊聲幾乎要衝出來,震得劉川耳膜嗡嗡作響。他下意識地把聽筒拿遠了些,等那怒斥稍歇,才沉聲應道:“旅長,捅破天總比讓鬼子把毒氣撒到咱們老百姓頭上強,長生口的毒瘤必須挖。
“挖?你挖得痛快,”陳旅長的聲音依舊火藥味十足,但似乎被劉川這句硬邦邦的話頂得緩了一瞬,緊接著是更深的憂慮,“現在好了,捅了馬蜂窩,筱塚義男調集了至少三個聯隊,配屬騎兵、炮兵,還有那該死的陸航偵察,正朝著你的黑風峪罩過來,彭總讓我問你,你的新一團,是準備當釘子,釘死在他這鐵板上?還是長了翅膀,能飛出去?,”
釘子?翅膀?劉川的腦子在旅長的話裡飛速旋轉,鐵壁合圍…三個聯隊…黑風峪…十萬懸賞引來的內鬼…斬首行動…這些碎片在他腦海裡激烈碰撞。當釘子死路一條。長翅膀?鬼子天上地下都是眼睛。
一個極其大膽、近乎瘋狂的念頭,猛地竄起——跳出鐵壁?不,或許可以鑽進那看似最堅硬的“鐵壁”縫隙裡?
“旅長,”劉川的聲音異常冷靜,甚至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算計,“釘子太硬,硌碎的是咱們。翅膀咱們沒有。
不過…他筱塚義男把網撒得這麼大,想一口吞掉我新一團,他就不怕…撐破了肚子?”
電話那頭隻剩下電流的滋滋聲。幾秒鐘後,陳旅長的聲音再次傳來:劉川,你給老子說清楚,彆打啞謎,總部等著回話,彭總等著回話,”那語氣,既是催促,也像是把千斤重擔壓了過來。
劉川深吸一口氣,他目光釘在牆上區域地圖上,手指越過代表黑風峪的小黑點,一路向西,劃過代表日軍重兵集結的粗大箭頭,最終,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狠狠戳向地圖邊緣一個不起眼的、被重重山巒符號包圍的地名——馬家營。
“旅長,”劉川帶著堅定:回稟彭總,新一團請求向馬家營方向‘潰退’,”他刻意咬重了“潰退”兩個字。
“馬家營?聽筒裡,陳旅長的聲音充滿了極度的震驚和難以置信,“那是鬼子‘掃蕩’前進基地的物資囤積點,重兵把守,你瘋了?你這是潰退?你這是往鬼子刀尖上撞。
“撞?他筱塚義男張開大網,等著咱這隻鳥往裡鑽,咱偏不,咱給他來個‘潰’進他心窩子裡去,他以為咱是驚弓之鳥,咱就扮給他看,扮得越像越好,運動戰,動於九天之上,藏於九地之下,他重兵都在外線合圍,這囤積點現在是燈下黑,越是凶險處,越是他想不到的死角,這仗要打他個‘神仙’也料不到。
電話那頭陷入了安靜,隻有陳旅長的呼吸聲隱約傳來。這計劃太大膽,太瘋狂,簡直是刀尖舔血,火中取栗,一旦失敗新一團就是自投羅網,屍骨無存。
“劉川…”良久,陳旅長的聲音纔再次響起:這步棋太險了,簡直是賭命。
“旅長,”劉川沒有絲毫動搖:鬼子用十萬大洋懸賞,就是要逼得我們無處可藏,逼我們按他的路走,去馬家營是死中求活,是險,可險路後麵,說不定就是活棋,他筱塚義男把家底都堆在眼皮子底下,正好,咱去給他‘拜個年’,請旅長和彭總決斷。
電話裡隻剩下嘶嘶聲,窯洞外傳來孫德勝他們炸毀秘密通道的最後一聲悶響,劉川握著聽筒,掌心全是冷汗,等待著決定全團生死的迴音。
就在這時——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打破了黑風峪的沉寂,聲音很近,似乎就在團部窯洞外的院牆附近。
劉川瞳孔驟縮,電話聽筒還貼在耳邊,身體繃緊,斬首的刀來得這麼快?
“砰,”
槍聲炸響,近得就在院牆根兒,電話聽筒還死死貼在劉川耳邊,旅長陳庚帶著怒火的吼聲從裡麵衝出來:“劉川?什麼動靜?
劉川眼睛瞬間看向門口,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旅長,有鬼子鑽灶膛了,先掛,”哢噠一聲,他撂下聽筒拔出手槍。
窯洞門被撞開,張大彪端著盒子炮,槍口還冒著煙:“團長,狗日的小鬼子,兩個摸到院牆根了,撂倒一個,另一個跑了,”他呼哧喘著粗氣,臉上濺著點子血沫。
“穿咱的服裝?”劉川的聲音充滿沉重。
“對,灰布軍裝,跟咱發的一模一樣,”張大彪咬著後槽牙,“**的趙老蔫,肯定是他這王八羔子指的路。
劉川跨到門口,院牆根下一個穿著八路軍軍裝的家夥仰麵躺著,眉心一個血窟窿還在冒血。那張臉帶著臨死的驚愕,旁邊地上散落著一支德造p18衝鋒槍。
“搜,”劉川下巴一抬。
張大彪立刻撲上去,在那屍體上翻騰。很快,他從內袋裡摸出個硬皮小本子,翻開來,裡麵夾著張嶄新的、印著鬼子銀行戳子的彙票——整整五百塊大洋,還有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紙。張大彪展開一看,臉唰地就黑了。
“團長,你看,”他把紙遞過來。
紙上畫著黑風峪的簡圖,團部窯洞、彈藥庫、後山斷崖那條剛被炸塌的秘密通道口,幾個關鍵位置標得清清楚楚,下麵還有一行歪歪扭扭的鉛筆字:“劉在窯洞,通話中。
一股寒氣順著劉川的脊梁骨往上爬。十萬大洋真能讓人變成鬼,連骨頭渣子都賣得乾乾淨淨。
“好,好得很,”劉川的聲音充滿憤怒:大洋開路,熟人帶路,特工隊捅刀子,筱塚義男這老鬼子,給咱擺的席麵夠硬。
他目光看向張大彪和一院子聞聲趕來的營連乾部,每個字都砸在地上:“大彪,”
“到,”
“立刻給我把全團所有柳樹溝、還有黑風峪周邊三個村,這幾天外出過、探過親、跟外麵有勾連的,有一個算一個,全給我‘請’到團部後頭空窯裡,分開問,問清楚了,這幾天見過誰,拿過啥,說過啥話,”
“是,”張大彪吼得震天響,眼裡全是凶光。
“沈泉,”
“到,”
“帶你的三營,把黑風峪所有進出路口,甭管大路小路耗子道,全給老子堵死,明哨暗哨翻三倍,口令一個鐘頭換一次,從現在起,黑風峪,隻許進,不許出,飛出去隻鳥,老子拿你是問。
“是,”沈泉轉身就跑。
“還有,”劉川的聲音陡然拔高,壓過所有嘈雜,“告訴全團弟兄,十萬大洋堆起來的刀子,已經捅到咱們心窩子了,睡覺摟著槍,吃飯盯著碗,拉屎也得豎著耳朵,咱們身邊…有鬼,誰要是覺著大洋燙手,想試試,老子這槍膛裡的花生米,管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