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劍:讓你偷家,你登陸東京灣? 第885章 野馬入籠
秋去冬來,太行山迎來了第一場雪。皚皚白雪覆蓋了連綿的山巒,也掩蓋了戰爭留下的累累傷痕,給根據地帶來了一片難得的寧靜。
然而,在這片寧靜之下,一股看不見的暗流正在悄然湧動。
獨立旅的威名,如同磁石一般,吸引著四麵八方的抗日力量前來投奔。其中,不乏一些在正麵戰場被打散的、擁有一定武裝的地方部隊。
對於這些前來投靠的“友軍”,獨立旅本著團結一切抗日力量的原則,都給予了熱情的接納和整編。
其中,勢力最大的一支,是由一個名叫“馬占山”(為避免與曆史人物混淆,此處為虛構人物)的頭領帶來的。此人原是晉係的一名旅長,在日軍的攻勢下部隊被打散,拉著剩下的近兩千殘兵,在晉南一帶占山為王。聽聞獨立旅在太原聲威大震,便主動前來“歸附”。
張合對馬占山和他手下的這支“野馬旅”,給予了高度的重視。他親自出麵接待,不僅保留了馬占山旅長的名號,還為其補充了大量的武器彈藥和糧食冬裝,將其部隊作為獨立旅的第四團,駐紮在根據地南部的臨汾地區,負責防禦南線。
這個安排,在當時看來,無疑是顧全大局、團結抗日的典範。
然而,問題,也恰恰出在了這支“野馬旅”身上。
馬占山和他手下的軍官,大多是舊軍閥出身,身上帶著一股濃厚的江湖習氣和軍閥作風。他們雖然接受了獨立旅的番號和補給,但在骨子裡,卻從未真正將自己視為八路軍的一份子。
在臨汾駐紮下來後,他們很快就故態複萌。不服從根據地的統一指揮,私設關卡,敲詐過往商旅;士兵紀律渙散,欺壓百姓,甚至強搶民女的事件,也時有發生。
一時間,臨汾地區的百姓怨聲載道。許多控訴的信件,雪片一般地飛到了太原的政治部。
旅部指揮室裡,氣氛凝重。
“這哪裡是我們的部隊?這簡直就是一群土匪!”周衛國將一份報告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氣得滿臉通紅,“馬占山這個王八蛋,拿著我們給的槍和糧食,不打鬼子,就知道欺負自己的老百姓!旅長,你下一道命令,我親自帶兵去臨汾,繳了他的械,把他抓回來公審!”
趙剛的臉色同樣難看,他補充道:“情況比報告裡說的還要嚴重。我們派去四團的政工乾部,被馬占山的人完全架空,甚至有兩名同誌因為試圖阻止他們胡作非為,還遭到了毆打和拘禁。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紀律問題,這是在公然挑戰我們根據地的根本原則!”
楚雲飛則從另一個角度提出了擔憂:“馬占山在晉南地區根深蒂固,與當地的士紳豪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且,據我所知,他雖然脫離了晉綏軍,但和二戰區的一些人,私下裡還保持著聯係。如果我們現在強行對他動手,很可能會引發更大的動蕩,甚至逼得他狗急跳牆,倒向鬼子那邊。”
指揮部裡,幾種意見交鋒,誰也說服不了誰。
所有人的目光,最終都落在了張合身上。
張合一直沉默地聽著,手指在地圖上臨汾的位置輕輕敲擊。
他知道,這是獨立旅壯大過程中,必然會遇到的問題。一支軍隊,可以靠勝利來吸引人才,但要真正融合他們,靠的卻是製度和信仰。而“野馬旅”事件,就是對獨立旅製度和信仰的一次最嚴峻的考驗。
處理得好,可以殺雞儆猴,純潔隊伍。
處理得不好,則可能引發內亂,讓多田駿坐收漁翁之利。
“我們不能用簡單的軍事手段來解決這個問題。”張合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很平靜,“老周,你現在帶兵去臨汾,就是內鬥。這正是敵人最希望看到的。”
“那怎麼辦?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敗壞我們獨立旅的名聲?”周衛國不服氣地問。
“當然不是。”張合站起身,走到地圖前。
“馬占山之所以敢這麼有恃無恐,無非是仗著兩點。第一,他手裡有兵,是我們在南線防禦的重要力量。第二,天高皇帝遠,他認為我們奈何不了他。”
“那我們就把他這兩點依仗,都給他敲碎了。”
張合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峻的光芒。
“命令,”他看向楚雲飛,“你的‘幽靈’狙擊手部隊,和新成立的‘鐵流’裝甲突擊隊,立刻結束訓練,進入戰備狀態。我要你,親自製定一個作戰計劃。”
“作戰目標,”張合的手指,從臨汾劃過,重重地落在了晉南與河南交界處,一個日軍重兵把守的城市——長治。
“拔掉它。”
“打長治?”
張合的命令,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長治,是日軍在晉南地區最大的軍事據點和物資中轉站,由日軍獨立混成第9旅團主力駐守,兵力超過八千人,城防工事堅固,並配有重炮和飛行分隊。
以獨立旅目前的實力,要去啃這樣一塊硬骨頭,即便是傾巢而出,也必然是一場傷亡慘重的血戰。更何況,張合要動的,僅僅是剛剛組建、尚未經過實戰檢驗的“幽靈”和“鐵流”。
“旅長,這……這是不是太冒險了?”趙剛首先提出了疑慮,“‘鐵流’部隊雖然裝備精良,但畢竟隻有二十幾輛坦克和裝甲車,兵力不足一個團。讓他們去攻擊一個有旅團重兵把守的堅城,這……”
“誰說我們要攻城了?”張合笑了笑,打斷了他的話。
他指著地圖上,長治城外星羅棋佈的幾個據點和一條鐵路線。
“多田駿現在采取的是重點防禦策略,把兵力都收縮在大城市裡。這使得城市本身雖然堅固,但其周邊的控製力,卻大大減弱了。長治這座孤城,就像一個巨大的蜘蛛,它的生存,完全依賴於從河南方向通過鐵路和公路輸送過來的補給。而這些補給線,就是它的蛛網。”
“我們的目標,不是去硬撼蜘蛛本身。而是要去剪斷它的網。”
“命令楚雲飛,”張合的語氣變得果斷,“你的任務,不是去打長治城,而是要用你的‘鐵流’,像一把燒紅的快刀,迅速地、猛烈地,斬斷長治與外界的一切聯係!”
“我要你,在三天之內,掃清長治外圍的所有小型據點,炸毀所有的鐵路和橋梁,摧毀他們的機場。把長治,給我變成一座徹頭徹尾的孤島!”
“同時,”他的目光轉向周衛國,“老周,你的一團,從太原南下,在長治和臨汾之間,給我構築一道防線。任務隻有一個:阻擊一切可能從長治突圍,或者從臨汾北上增援的敵人。”
“至於馬占山……”張合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我們就給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給他發電,就說,日軍大舉進攻晉南,我獨立旅主力正在長治與其決戰。命令他第四團,作為南線總預備隊,立刻開赴指定區域,協助周衛國團,防備臨汾方向的日軍異動。”
這個命令,實在是太精妙了。
首先,攻打長治外圍,既能檢驗新部隊的戰鬥力,又能切斷敵人的補給,達到戰略目的,還避免了硬碰硬的巨大傷亡。
其次,調動周衛國的一團南下,名為阻援,實為監視。等於在馬占山的背後,放上了一把尖刀。
最後,給馬占山下達的命令,更是點睛之筆。讓他去“協助”周衛國,等於是把他從臨汾那個安樂窩裡調了出來,置於周衛國的直接監視之下。如果他聽令,那他就失去了地利的優勢;如果他抗命,那就等同於戰場抗命,周衛國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就地解決他。
無論馬占山怎麼選,他都將陷入一個兩難的絕境。
“我明白了!”周衛國興奮地一拍手,“旅長,你這是要讓馬占山那匹‘野馬’,自己跑到咱們的籠子裡來啊!”
“不,”張合搖了搖頭,“我是要讓他看清楚,在獨立旅這個大家庭裡,是騾子是馬,終究要拉出來遛遛。有本事打鬼子,就是好馬。沒本事,還想尥蹶子,那就隻能……當騾子使了。”
命令下達,整個根據地再次高速運轉起來。
楚雲飛率領著“鐵流”與“幽靈”,如同一支離弦的箭,秘密地向長治方向急行軍。
臨汾,“野馬旅”的旅部。
馬占山接到太原的電報,臉色變得陰晴不定。
“媽的,這個張合,想乾什麼?”他將電報狠狠地摔在桌上,“讓老子去給周衛國當預備隊?他周衛國算個什麼東西?老子當旅長的時候,他還在穿開襠褲呢!”
一旁的參謀長勸道:“旅座,話不能這麼說。現在形勢比人強,咱們畢竟是寄人籬下。再說了,電報上不是說了嗎,這是‘決戰’,讓您當總預備隊,也是對您的器重啊。”
“器重個屁!”馬占山罵道,“這就是想把老子從臨汾調開,削老子的兵權!不去!告訴張合,臨汾防務緊張,我部不能擅離職守!”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
一名衛兵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報告旅座!城……城外,周衛國的一團,開過來了!”
“什麼?”馬占山大驚失色,他衝到窗邊,拿起望遠鏡向外看去。
隻見城外的官道上,獨立旅一團的部隊,正排著整齊的佇列,浩浩蕩蕩地向北開去。他們裝備精良,士氣高昂,隊伍中甚至還有幾門嶄新的日式山炮。
這支部隊,根本沒有在臨汾停留的意思,徑直就向著長治方向而去。
馬占山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明白了。張合,根本就沒指望他。這道命令,不是在和他商量,而是在通知他。周衛國的部隊從他眼皮子底下開過去,就是一種無聲的、最強大的威懾。
他如果抗命,周衛國的大軍,隨時可以回過頭來,將他這不到兩千人的“野馬旅”,碾得粉碎。
“參謀長……”馬占山的額頭,滲出了一層冷汗,“立刻……立刻給部隊下令。集合,開拔!去……去跟周團長彙合!”
就在馬占山心驚膽戰地被“押”著北上時。
楚雲飛的“鐵流”,已經對長治外圍的日軍據點,發動了雷霆一擊。
戰鬥,在黎明時分打響。
目標,是位於長治城南十公裡處的一個叫“八義集”的日軍中心炮樓。這裡駐紮著日軍一個加強小隊,並配有兩門九二式步兵炮,是控製周邊公路網的關鍵節點。
以往,獨立旅要拔掉這樣的據點,至少需要一個主力營,打上一整天,還要付出不小的傷亡。
但今天,情況完全不同了。
戰鬥開始,首先發威的,是“幽靈”狙擊手。
“鷹眼”和另外三名頂尖狙擊手,早已在夜色的掩護下,潛伏到了炮樓周邊的高地上。
“砰!砰!”
裝備了“死神一號”的狙擊步槍,發出了沉悶的怒吼。
炮樓頂上,正在操作重機槍的兩名日軍機槍手,幾乎在同一時間,腦袋就像被無形的重錘擊中,爆成一團血霧。
緊接著,炮樓瞭望口、火力點的日軍哨兵和機槍手,被一個個精準地點名。
日軍的指揮官,甚至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他的炮樓,就變成了一個隻能捱打的瞎子和聾子。
就在日軍陷入混亂的瞬間。
“轟隆隆……”
大地開始顫抖。
十幾輛塗著八路軍徽章的九七式、**式坦克,排著標準的突擊隊形,咆哮著,從晨霧中衝了出來。
“鐵流”初嘯,石破天驚!
駐守炮樓的日軍,哪裡見過這種陣仗。他們手中的三八大蓋和歪把子機槍,打在坦克的裝甲上,隻能濺起一串串無力的火星。
而“鐵流”的回擊,則是毀滅性的。
一輛經過改裝的九七式坦克,抵近到炮樓前一百米,那門口徑被加大的火炮,發出了一聲怒吼。
“轟!”
一發穿甲彈,直接將炮樓堅固的磚牆,轟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