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劍:讓你偷家,你登陸東京灣? 第906章 野牛突擊炮
「屠場」行動以一種近乎完美的「零傷亡」(主力部隊)的方式,取得了輝煌的勝利。
戰果是驚人的。
全殲日偽「華北皇協軍模範旅」三千餘人,擊斃日軍大佐山本一郎及其顧問團共計七十餘人。
繳獲戰馬三萬兩千匹!繳獲牛、羊等牲畜共計四十一萬頭!繳獲長蘆鹽場堆積如山的成品海鹽超過一百萬噸!繳獲糧食、飼料不計其數。
這場勝利如同一針強心劑,瞬間引爆了整個根據地的熱情。
那些因為「巨浪」計劃而勒緊褲腰帶、心生怨言的百姓和商人在拿到那一份份沉甸甸的肉和鹽時,所有的不滿都煙消雲散。
取而代之的是對獨立旅、對張合那種發自肺腑、近乎狂熱的擁戴。
「跟著張旅長,有肉吃!」
這句最樸素的話成了整個根據地最響亮的口號。而「巨浪」計劃也因此獲得了最堅實的民意基礎。
北平,「絕對防禦」圈內。
岡村寧次在接到「北辰」馬場全軍覆沒、山本一郎玉碎的戰報時,他沒有吐血,也沒有摔東西。
他隻是默默地閉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許久一動不動,彷彿變成了一尊石像。
「巨浪」……「屠場」……
他咀嚼著這些由張合定下的、充滿力量與血腥的代號。他知道,他在軍事上已經徹底失去了與張合進行對抗的任何可能。
「土八路」已經插上了「天空之翼」(海東青),也鍛造出了「重甲利爪」(野牛)。
而他和他那引以為傲的「華北方麵軍」,則被自己親手關進了北平、天津這兩個巨大的「烏龜殼」裡。
他已經從一個「獵人」徹底淪為了等待被「屠宰」的……「獵物」。
「不……我還沒有輸。」
岡村寧次猛地睜開了眼睛。那雙渾濁的眼中,閃爍著最後一點陰鷙、毒蛇般的光芒。
「軍事上我輸了。」「但是在那條看不見的戰線上……我還有我的『春蠶』!」
他抓起了電話。「接特高課,『春蠶』計劃總負責人,土肥原賢二。」
「告訴他,啟用我們最深的那顆釘子。」
「張合不是在搞他的『工業大學』嗎?他不是在為他的『飛馬』而驕傲嗎?」
「那就讓他的『驕傲』變成他的……『葬禮』!」
太行山,根據地。
「屠場」行動的巨大勝利所帶來的海量資源,讓整個根據地都沉浸在一種近乎「過年」的喜悅之中。「巨浪」計劃也因此得以毫無阻礙地全速推進。
兵工廠裡爐火燒得更旺了。
李雲龍這個「財神爺」在繳獲了海量的牛羊皮和馬骨後大手一揮,兵工廠立刻上馬了兩個新的「民用」專案——「軍靴廠」和「骨膠廠」。
而「玄武」(野牛)突擊炮在經曆了「屠場」行動的實戰檢驗後,也進入了瘋狂的「量產」階段。
但是在「玄武」生產車間的隔壁,那個被列為「特級」機密的「飛馬」發動機研究所裡,氣氛卻並不輕鬆。
「不行!還是不行!」
淩峰這個王牌飛行員此刻卻像一個暴躁的包工頭,他一拳砸在了那台拆解開的「雙黃蜂」發動機上。
「宮澤先生!伊藤先生!你們看!我們的仿製品在材料上已經無限接近了!在工藝上也達到了極限!為什麼一上測試台,運轉超過三千轉,它……它就發抖!就嘯叫!根本無法穩定輸出功率!」
宮澤健介和伊藤這兩個一冶金、一光學的頂尖專家,此刻也是愁眉不展。
「淩教官,」伊藤扶了扶眼鏡,
「這已經不是材料學的問題了。這是……這是『動力學』和『平衡』的問題。它的每一個活塞、每一個曲軸,都需要達到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微米』級的……動態平衡!」
「我們缺少最關鍵的……『精密加工機床』!!」
這個問題如同一座大山,壓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他們可以用「手搓」的方式造出「玄武」這種傻大黑粗的「陸戰之王」,但他們卻無法用「手搓」的方式造出「飛馬」這顆精密無比的「天空之心」。
「巨浪」計劃在它最核心的「騰飛」環節上被卡住了。
就在所有人都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溫和但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的聲音,在實驗室的門口響了起來。
「各位……如果是『動態平衡』和『精密加工』的問題……或許我可以試一試。」
所有人猛地回頭。
隻見一個穿著乾淨工裝、戴著金絲眼鏡、麵容儒雅的中年人,正站在門口。
他正是岡村寧次的「王牌」——「春蠶」陳伯良!
陳伯良這個以「逃難學者」身份進入根據地的冶金專家,在過去的幾個月裡表現得堪稱「完美」。
他兢兢業業,不計報酬。他主動參與了「玄武」裝甲鋼板的改良工作,利用自己的知識將鋼板的韌性又提升了百分之十。
他因此獲得了包括趙剛、李雲龍在內的所有人的……信任。
甚至被破格吸納進了這個最高機密的……發動機研究所。
「陳先生?」淩峰一愣,「您……您不是搞冶金的嗎?您還懂精密加工?」
陳伯良推了推眼鏡,露出了一個謙和、甚至帶著一絲「靦腆」的笑容:「不才,在下早年在德國留學時,除了冶金,還輔修了克虜伯兵工廠的……『精密儀器製造』。」
「那個……『動態平衡』的問題,我在德國見過他們是如何用一種『頻閃觀測法』和『微調配重』的技術來解決的。」
「至於『精密加工機床』……」
他頓了頓,彷彿是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我在逃離北平的時候……曾將一套德國『蔡司』公司最新的『五軸聯動』機床的……核心圖紙記在了我的腦子裡。」
「轟——!」
這句話比「野牛」的炮彈還要震撼。淩峰、伊藤、宮澤……在場的所有技術人員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五軸聯動!
那是這個時代工業皇冠上的……明珠!是製造航空發動機、潛艇螺旋槳……一切高精度曲麵不可或缺的……母機!
而現在這個他們做夢都不敢想的「神跡」,竟然就在這個他們最信任的「陳先生」的……腦子裡?
「陳先生!!」淩峰第一個衝了上去,他不顧一切地抓住了陳伯良的手,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你……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陳伯良的眼中閃過一絲無人察覺的冰冷的精光,但他的臉上卻依舊是那副「為國為民」的赤誠表情。
「張旅長知遇之恩,國難當頭,伯良不敢再有絲毫藏私。」「請給我一個獨立的車間,給我三個月的時間。」「我一定將這台『工業母機』和那顆『天空之心』……」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親手為根據地『造』出來!」
「太行工業大學」的牌子剛剛掛上,而它下屬、保密等級最高的「精密儀器係」——也就是陳伯良申請的獨立車間,已經在兵工廠的核心區域被迅速地建立了起來。
鋼筋混凝土澆築的牆壁,雙層電網,以及……由楚雲飛的「鳳凰」特戰旅親自駐防、三步一崗的「絕對」安全。
這一切,都顯示出張合對這個專案的無與倫比的重視。
然而,就在這個獨立車間交付給陳伯良的當晚,太原,旅部指揮部。那間因為「巨浪」計劃而徹夜通明的作戰室裡,氣氛卻並非如外界想象的那般「欣喜若狂」。
張合、趙剛、楚雲飛,鐵三角再一次聚集在了沙盤前。
「太完美了。」
打破沉默的是趙剛,他作為根據地的「大管家」和「政委」,主管著鋤奸科,對人心的把握遠超旁人。
「這個陳伯良,」趙剛的眉頭緊緊鎖著,「出現得太『巧合』了。」
他豎起了一根手指:「第一,他『逃』來的時機,恰好是在岡村寧次啟動『春蠶』計劃之後。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一個『國寶級』的冶金專家,就這麼『恰好』地逃到了我們這裡。」
楚雲飛也點了點頭,接過了話頭:「第二,他『貢獻』的節奏太『精準』了。我們剛繳獲『野牛』,他就『恰好』能幫我們改良裝甲鋼板。這個貢獻,不大不小,既能立刻展現他的價值,獲得我們的信任;又不至於觸碰到兵工廠的核心機密。這是一種最高明的『投名狀』。」
張合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
趙剛繼續分析:「第三,也是最關鍵的一點,他『坦白』的『底牌』太『誘人』了。」
「五軸聯動,動態平衡。」趙剛的聲音有些發冷,「這已經不是『雪中送炭』了,這是『天降神跡』。他精準地卡在了我們『飛馬』計劃最大的瓶頸上。他就好像是我們肚子裡的蛔蟲,知道我們最想要什麼。」
「他不是來『投奔』我們的。」趙剛一字一句地得出了結論。「他是岡村寧次送給我們的一份……『厚禮』。一份足以讓我們萬劫不複的……『劇毒的厚禮』!」
周衛國這個「莽漢」不在,指揮部裡的三個「陰謀家」瞬間就將陳伯良的偽裝撕了個乾乾淨淨。
「那……旅長,」楚雲飛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機,「我這就去把他『請』到鋤奸科的審訊室裡?」
「不。」張合緩緩地搖了搖頭。
「抓他?」張合笑了,隻是那笑容冰冷得讓楚雲飛都感到了一絲寒意,「我們沒有證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都是在『幫助』我們。我們如果動了他,反而會讓我們自己陷入被動,會讓那些真正想來投奔我們的學者人人自危。」
「那……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在我們的心臟裡動手腳?」楚雲飛不解。
「當然不。」張合走到了窗邊,看著遠處那個燈火通明的「精密儀器係」車間。「他不是岡村寧次的『春蠶』嗎?」「他不是想吐絲結繭來蛀空我們的『飛馬』嗎?」「那我們就當一個最高明的……『養蠶人』。」
張合轉過身,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惡魔」般、算計的光芒。「我倒要看看,他這隻『春蠶』吐出來的到底是『毒絲』,還是……『金絲』!」
「命令!」
「第一,」他看向楚雲飛,「你的『鳳凰』警衛照常。但是,我要你在那個車間的每一個通風口、每一個排水管、每一個他看不見的角落,都給我裝上伊藤先生親手打磨的……『監聽器』和『潛望鏡』!」
「第二,」他看向趙剛,「從鋤奸科挑選最機靈的、懂技術的偵察員,偽裝成給他打下手的『學徒』和『清潔工』。我要知道他每天說的每一句話,畫的每一張圖紙,甚至是扔進廢紙簍裡的……每一片廢稿!」
「第三,也是最關鍵的一步。」張合敲了敲桌子。「立刻在陳伯良車間的隔壁給我再挖一個一模一樣的地下車間!」「這個車間纔是我們真正的『飛馬』研究所!」「把淩峰、伊藤、宮澤,我們所有最頂尖的技術專家都給我塞進去!」
「陳伯良在明處當『教授』,我們在暗處當『學生』。」
「他畫圖,我們就連夜複製;他造零件,我們就同步仿造;他搞『動態平衡』,我們就在隔壁架起攝像機,把他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給老子錄下來!」
「岡村寧次不是想用一個『假』的天才來給我們造一個『假』的發動機嗎?」「那我們就將計就計!」「我們要榨乾他腦子裡的……每一個真正的技術!」「我們要用岡村寧次親手給我們送來的『老師』,來為我們打造出一架真真正正的、屬於我們自己的……」「……『海東青』!」
這個堪稱「偷天換日」、瘋狂的「反向滲透」計劃,讓趙剛和楚雲飛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終於明白了。張合根本就不是在「養蠶」。他是在養一個他可以隨時取而代之的……「黃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