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帳春情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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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母”安陽臉色煞白。

婆母楊氏也略驚詫，簪子上的藥粉按理說足可讓她暈倒一夜，怎的這好生快就能站起。

低眉一掃，自己兒子竟直挺挺的倒在床榻。

“娘，我剛纔確實瞧見有男人進了她臥房。”一女子身著大紅錦裙，瞧著吊梢眉眼便是個刻薄的。

早便聽聞淮北侯府有一小女，被寵的跟眼珠子似的，這才養成了驕橫跋扈的性子，麵前這女子不出意外便是自己餓的小姑子。

“去找找。”楊氏輕飄飄的三個字，便知是懷疑安陽的。

正要欲阻攔時，安陽這才發現，方纔對自己步步緊閉的男子，竟然悄然消失。

隻言片語間，安陽似有察覺阿墨若是婆母的人便不會悄然離去，他到底又是誰的人。

婆母眯眼打量屋內，卻冇瞧見什麼外男的影子，遂一步步移步謝洺德身邊，瞧睡得沉倒也未曾出聲打攪。

小姑子謝洺椛板著臉，一圈瞧不見異常氣鼓鼓的回來反手就推了安陽一掌：“總之，我定然是冇有瞧錯，誰知道商戶人家則等家教會不會新喪夫君便忍不住偷人的。”

“怎的如此血口噴人，婆母，我嫁入侯府至今晨昏定省可有半分懈怠，左右我是死了夫君之人，與其讓這莫須有的罪名汙了我，倒不如我直接抬了嫁妝回孃家去。”安陽著重提及嫁妝二字。

楊氏麵上不愉，順時即散，回頭對著小女兒低斥道：“怎能如此跟二嫂說話，還不速速道歉。”

道歉可是不會真的道歉，不過是楊氏托詞。

“洺修以身殉國，雖是喪事卻也給侯府長臉，明日合租耆老商議老二喪事，倒是還需要你多幫襯。”楊氏端坐在太師椅上，擺明便是讓安陽用自己銀子打點。

安陽依在一側圈椅旁邊，刹時紅了眼，手捏著帕子倒：“那是自然，便是給夫君守孝我都甘之如飴，兼祧之事還請婆母等夫君入土為安後在議。”

楊氏自是應允，若是逼得太極反倒是適得其反。

“那現下便是祠堂幫襯吧。”楊氏抿了口茶，抬眼皮又道：“你的貼身丫鬟已等了多時，去吧。”

怪不得身陷險境時，最是護主的玉竹不在，原來一早便被扣下。

祠堂漆黑，陰森森的風捲著珠簾刷刷作響。

整個屋內隻有數盞燭火，明明滅滅。

一主一仆相互扶持，甚是可憐。

玉竹小臉頂著碩大的巴掌印子，看著自家小姐安然無恙，喜極而泣道：“小姐，您如此頂好得人怎呢冇有好命，這地方便是個虎狼窩子，老爺最是疼您，不行便和離吧。”

安陽點頭，她現下操持喪事不過也是拖延時間。

想要和離的信件已寄回家中，亟待父親應允。

“父親母親最是疼我，咱們也是有退路的。”安陽說著將麵前豔紅的喜字扯下，婚事變喪事，如何不叫人恥笑。

“小姐，這等粗活兒快彆沾手，讓奴婢來做。”玉竹心疼自家主子，忙將接過安陽手頭活計，又是心疼的紅了眼圈。

可若讓玉竹自己做，到天亮怕也忙不完。“小門小戶的還真當大小姐，這點活計都做不好。”

“當真是商戶人家上不得檯麵。”

待晨起侯府仆從祠堂接替安陽二人後，這才得以離去。

方到宅院，便見冤家。

“小姐，在等信麼？”阿墨雙指夾著信件，偏不往安陽麵前遞一分。

安陽往前走一步，他便退上一步。

“如此冇規矩，看我不拿了身契將你發買了。”安陽被磋磨一夜，現下好脾氣也冇了大半。

看她杏眸圓睜。阿墨心頭莫名跳的快了兩分。

這樣的軟性子還真是半分冇變。

“我可並非家仆之身。”阿墨笑了笑：“小姐若想發賣，當真有些難。”

阿墨又道：“小姐，若滿足我個心願，侯府的閒雜事都交給阿墨處理。”

安陽凝眉：“你在威脅我，若我不應呢？”

“那阿墨也無法了，來人小姐便自行應對吧。”阿墨耳垂微動，早已聽見來人的動靜，安陽一回神的功夫，人又不見了。

安陽更摸不清此人身份，有此等心機，卻還有如此了得的功夫，不得不防。

一轉眼，便見婆母攜族中幾個長輩前來。

“老二媳婦兒，你孃家有大好事，給你來道喜了。”婆母楊氏語氣雀躍。

安陽一頭霧水，更不知喜從何來。

“雙喜臨門，你方纔入了侯府門你孃家便添丁進口，可見是沾了我們侯府的喜氣兒。”謝姑母笑眯眯的打量著安陽。看著她一頭霧水心情甚愉。

安陽踟躕，忙擺手：“各位長輩從哪聽聞？我母親”

安陽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你父親外室的兒子如今認祖歸宗了，可知隻比你小上一歲。”謝姑母又道：“你還指望你母親這把歲數能兒子，老蚌生珠也不嫌害臊。”

說罷，人群鬨笑一團。

這等言語調笑她母親，安陽登時眉目染著慍色：“皇太後四十四時方纔誕下官家，咱們侯府老祖宗亦是四十有二誕下侯爺。姑母老蚌生珠調笑之言，可是對官家、對祖宗不敬。”

“我，我可冇有”謝姑母未想這小丫頭會還嘴，頓時被架住，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作答。

“瞧你這孩子，不過是咱們家裡的玩笑話，怎還上綱上線。”楊氏接過話頭，三言兩語將事情輕輕揭過。

待一行人離去，安陽小臉一寸寸的白了。

她唯一的退路已被堵死，想必母親的日子必不會好過。

難道埋在侯府成了唯一抉擇？

隱在樹後的男人陰惻惻一笑。

管他是男是女，負他的人都彆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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