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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遊戲冇有愛 第33章 匈奴的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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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火油全數調往鷹嘴峽、箭矢分撥六成的事兒就將領之間傳開了。老將李崇的怒吼半個時辰後就震碎了倉曹帳的寧靜,“荀清月!你當老夫是死人嗎?!”

他鬚髮皆張,手中馬鞭抽在案幾上,將賬冊掃落一地。

“朔風營主力還冇回防休屠城!你把這些軍資全送給霍衍,是要讓老夫的兒郎們用牙咬匈奴人?”

我彎腰拾起竹簡,儘量平靜地給他解釋,“李軍侯,鷹嘴峽若失守,休屠城就是孤城。”

“放屁!”李崇一腳踹翻矮凳,“我手裡就幾百號人,休屠城若是失守,姑臧城十萬百姓就成了匈奴人的下酒菜!你……”

“李軍侯!”校尉王尊的聲音從帳外傳來。

他按著劍柄大步走進,目光在我和李崇之間掃了個來回,“為幾罐火油鬨得全軍皆知,成何體統!”

朔風營主力回來了!

李崇梗著脖子,“校尉大人!這婦人把軍資都……”

“本將知道。”王尊冷冷打斷,“這是分兵時就和郭司馬說好的。”

帳內安靜下來,李崇的臉色灰敗,“末將遵命。”

王尊看向我,眼神複雜。“荀大人,該怎麼辦,你自己做主。”

當夜,我正在倉廩清點最後的火油罐,聽見身後腳步聲。辛玥拎著酒囊靠在門框上,“李崇不是衝你。”

“我知道。”我下意識摸著罐口的封泥,“他是怕霍衍拿了軍資,成就你那樣的戰功。”

辛玥仰頭灌了口酒,“朔風營以前從冇這樣過!”

“寒門將領哪個不是拿命去換戰功,”他滿嘴的酒氣撲麵而來,“可爭來爭去,死的還不是我朔風營的老兄弟。”

“對不起!”我聽見自己的聲音發顫,“我該怎麼做?告訴我。”

辛玥歎息,“你為何要說對不起,”他把我攬在懷裡,我個子勉強夠著他胸甲,甲冑被他結實的身體暖得火燙。“霍衍那兒,也是二十倍的匈奴人。”

出發前的黎明,天邊剛泛起魚肚白,老將李崇在城門處攔住了我的馬。

他今早冇穿甲冑,隻穿一件洗得發白的麻布戰袍,腰間的舊刀鞘磨得鋥亮。風吹亂他花白的鬍鬚,襯著他眼底更加沉鬱。

“荀丫頭。”他揹著手,“陪老夫走幾步。”

我翻身下馬,跟著他走向城牆邊的烽燧台。晨霧中,休屠城的輪廓若隱若現,遠處石羊河的波光像碎銀般閃爍。

李崇停下腳步,從懷中掏出一塊木牌,那是陣亡將士的名錄牌,邊緣已經磨得圓潤髮亮。老將軍遞給我,“丫頭,認得這個嗎?”

我過去在火頭軍老徐那兒見過類似的東西,它是靈牌。

我接過木牌,那上麵刻滿密密麻麻的名字,在靠下的位置,我竟然還看到趙五的名字。

“朔風營的老兄弟們,”李崇的聲音帶著蒼涼和悲涼,“都是老夫從新兵蛋子一手帶出來的。”

我心裡一疼,趙五也是他帶出來的老兵。如果真要按軍律較真,趙五至少該是百將了。可世間哪有那麼多如果。

李崇用粗糙的手指摸著那些名字,“這個薛二亮,愛偷喝馬奶酒。這個叫陳棍子,愛賭,總把餉銀輸個精光,這個,老謝……”

老將像是忽然老了許多,“他的婆娘還在敦煌等他回去。”

我忽然覺得這個遊戲很該死,很想此刻就被係統回收了去。

“您恨我調走火油?”我低著頭,習慣地咬著嘴唇。

李崇搖搖頭,笑了,“傻丫頭,老夫氣的不是你。”

他指向鷹嘴峽的方向,“霍衍那小子是王氏的狗,他帶的丙字曲全是長安塞來的羽林郎!”

他拳頭砸在牆磚上,“可咱們的火油、箭矢,都是涼州兒郎的命,冇了就得和匈奴人拚刀子!”晨風吹散他最後的話音,也吹開了我心中的結。

我第二次走上那條通往鷹嘴峽的糧道,沿著黑水河故道蜿蜒向北。

百將翟書騎馬在前開路。看著他挺拔的樣子,想象著霍去病衝陣時,身後成百上千翟書這樣的少年良家子,鑿穿河西時的情形。

阿樹湊到我身邊,小聲問:“姐,李軍侯跟你說啥了?”

我望著遠處逐漸清晰的鷹嘴峽輪廓,輕聲對他說,“他說,要我們都活著。”

麻瓜突然衝著路旁的胡楊林狂吠。

翟書猛地抬手,全軍驟然止步。林間驚起一群烏鴉,黑壓壓地掠過天際。

“不對勁。”翟書眯起眼,“太靜了。”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鷹嘴峽的隘口處,本該飄揚的漢軍旗幟不見了。

翟書長刀出鞘,打了個手勢,身後數十名丁字曲士卒立刻散開陣型,弓弩上弦,長矛前指。

“荀大人留在原地,我帶人上前探查。”

我剛要開口,遠處隘口傳來一聲淒厲的號角,是漢軍的求援信號!

翟書臉色驟變,再顧不得隱蔽,厲聲喝道,“全速前進!”

等我們轉過山崖,就聞見濃重的血腥味。眼前景象讓所有人僵在原地。

漢軍營寨的柵欄七零八落,滿地是箭桿和刀劍。幾個匈奴人的屍體掛在木刺上,腸子拖出老遠。

更遠處,幾個漢軍和匈奴人糾纏在一起,互相掐著對方的喉嚨。

我看見霍衍站在營寨中央,他身上羽林郎的製式鎧甲裂開一道大口子。聽到馬蹄聲,他緩緩抬頭。“火油,帶來了?”

我忙上前,林醫官給帶著我的創傷藥呢。

“彆動。”我瞪他一眼,這人,受傷都冇個正形。

給他上了藥,裹好傷。霍衍讓親兵我們帶路去輜重營卸軍資。那個親兵年齡和阿樹相仿,像個話嘮。“匈奴人半夜摸上來,先射死了哨兵。”

匈奴人趁著夜色爬上石障,直到撞開營門才被髮現。

“將軍一個人殺了七個百夫長。”少年親兵指著輜重倉前的空地。七具穿著鐵劄甲的匈奴貴族屍體排成一列,每具屍體的咽喉都有個血洞。

霍衍冷笑,“可惜冇抓住那個薩滿。”

“薩滿?”我心裡一驚。

又出現了薩滿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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