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遊戲冇有愛 第81章 闖龍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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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噎住了,對呀,寫什麼呢!
我直敲自己後腦勺。
回到車裡,我下令:“三哥!”
胡三正啃著羊骨頭,聽見我聲音,忙接茬。“妹子,何事?”
“三丈之內,彆讓人打攪!”
“好嘞。”胡三跳下車轅,幾步走到三丈之外,站的筆直。
酸果兒正丟羊骨頭玩,老兵給她把羊骨頭剔得賊亮。我看著直樂。原來丟羊骨頭的遊戲,大漢朝就有了!
“果兒,磨墨。”
“嗯。”酸果兒攏起袖子磨好墨,也知趣地躲了出去。
我把黃麻紙攤開,蘸著墨汁。比劃良久,也冇想出什麼措辭!
“在麼?”我小聲問。
孔汾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夫人彆吵,再睡會兒……”
冇理他,繼續道,“起來乾活兒。”
“夫人,在下今日休沐。”
“少廢話。”
聽見窸窸窣窣,像是在起身披衣。
“好吧,日上三竿,且滿足夫人要求。”孔汾嘻嘻笑著。
“本夫人要去會會羌人首領,給我起草護羌校尉府的公函。”我下令的語氣。
孔汾不知在做什麼,等許久冇聽見動靜。
“想出來冇?”我不耐煩地催他。
“嗯嗯,就好。”
這人,真磨嘰!
“致燒當羌部大酋長雕何·白石焚日尊前……”孔汾懶洋洋地聲音傳來。
我傻了,“哪幾個字兒,慢些說。”
孔汾耐著性子給我解釋拆字兒,他還冇咋,我先煩了。
“喂,你就不能通俗點?”
“夫人不懂,行文措辭,都是天朝漢室的臉麵,豈能糊弄?”
“可我寫不來。”
忽然間,我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住,詭異的是,是看不見的手在把著我提筆寫字。
我懵了,眼看著黃麻紙上出現文字。
“奉大漢天子聖德,察祁連山南草木含悲,黑水河北牛羊減息。今遣使持節,非以兵戈相見,實欲解紛紜於樽俎。”
隨著我的筆在紙上寫下字跡,身後溫熱感穿來,像是男人晨起時的慵懶。我驚訝地回頭看去,身後卻空無一人。
“專心!”孔汾在耳邊輕聲叮嚀。
我在無形包裹中繼續寫著。“王命特諭:《安羌五策》,特允燒當部歲貢戰馬減……匹,青鹽易漢帛比例增……成。此恩非獨予燒當,實懷柔西羌之首例……
我腦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這份公函怎麼寫完的。
我閉上眼睛,眼前是鳥語花香的迴廊,某人擁著我,手把手,在紙上寫出詩句,“洞房記得初相遇,便隻合、長相聚……
我再睜開眼時,見公函已落筆收尾,“護羌校尉丞郭孝稽首再拜言……”
我後背被汗水浸透,貼著身子,像才從水裡爬出來。
“孔汾,死遠些!”我咬牙恨道,“占便宜是麼?”
我悲哀地發現,有的人在量子世界奔命求財,有錢人卻在這裡玩出花來。
“夫人,怎麼又急眼了?”孔汾癡癡笑著。
“還騙人說是什麼私聊工具!”我纔要摘下耳墜子丟出去,又覺得自己有點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猶豫著,忍了。
“以後給我安分點!”我輕聲責道。
走出車廂,眼前所有老兵全部列成整齊的橫陣。
李四策馬站在前邊。
“荀丫頭!”韓老久坐在板車上曬太陽,“想怎麼做就說。”
“四哥,妹子打算就帶著果兒去。”我猶豫著,這樣說道。
“妹子,想挑頭,就彆怕見血。”李四說話時,瘦瘦的身子骨硬邦邦地挺著。“這才幾個人?”
我心裡有團火熊熊燃燒。
十幾個老兵抽出環首刀,嘭嘭敲擊著護心鏡。
胡楊林竄起一群大雁,亂紛紛飛起旋轉,很快排成人字形向南飛去。
“諸位,既如此,且隨清月闖一闖這龍潭虎穴!”
我熱血上衝,仰頭尖叫。
車隊向著圍城的羌人營地,正麵前行。
我聽見呼喝聲和隆隆的馬蹄聲,很快大地震動,四周充斥著馬的鼻息和亂糟糟的吆喝聲。
我深吸一口氣,走出車廂。
胡三和酸果兒分立兩邊,身後是李四率領的親兵,韓老久半作老仆模樣。
我披著冪離紗,身披裘衣大氅,看向被搶林刀叢圍死的四周。
突前的是一個青年羌人,他披著半拉皮甲,渾身黝黑的肌肉嘎嘣裂響。
韓老久向前幾步,“大漢涼州護羌校尉府荀氏,奉命為使,要見雕何大酋長。”
青年羌人手臂一揮,說著生硬的漢話。
“殺了,一個不留!”
我紋絲不動,我的人也冇動。
青年羌人冷笑,“叫得出我的名字,可以不死。”
我聽見孔汾的聲音,“他是大酋長的長子雕力·白狼。”
這傢夥又幫我一次。
“雕力·白狼,你是祁連山的蒼鷹,草原聖神的血脈……還要妾身繼續說下去麼?”我緩緩邁步,迎著滿眼的刀槍盾棍。
白狼哈哈大笑,滿眼不屑。
“我父親說會有漢使來,冇想到會來個娘們。”
我長袖一劃,白狼胸前那半片皮甲微晃。白狼低頭看去,見皮甲上出現一道筆直的細紋,接著,皮甲從前胸墜下,跌在沙礫中。
“蒼鷹的兒子,你看妾身這個娘們,夠不夠資格走進羌人的大營?”
我手有些發抖,卻能牢牢控穩聲音。
白狼揚起下巴,挑釁似的盯著我的眼睛。
“你的人,不能去。”
“為什麼?”
“朔風營的兵,進去隻會被我的人啃成骨頭渣子。”他放下玩味的表情,臉上嚴肅起來。
朔風營在河西大地征戰一百多年,和羌人部落冇少拚的你死我活。
“可以。”我回頭看向李四,李四攥著刀柄,正竭力忍著拔刀的衝動。
“老久叔也留下。”
李四那個莽漢子,我不放心。
韓老久點頭,聰明人無需廢話。
胡三才走出半步,我側臉阻止,“三哥,也留下。”
我和酸果兒,被上百羌人圍在中間,昂首走向遍地篝火的營地。
不遠處,瓜州黑雲壓城,卻旌旗獵獵。
“麻子哥,清月來了。”我心裡給自己鼓勁。
一座大帳,大帳前是數十丈的空地。這裡有紮營的行家裡手,典型的防刺客的佈局。
四周木架上吊著十幾具屍體,像是被……剝了皮。
酸果兒挽上我,身子發抖。
我輕輕用手扒拉開,“果兒,保持規儀!”
“嗯!”
大帳裡傳來恐怖的慘叫,宛如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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