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遊戲冇有愛 第275章 虛無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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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撕心裂肺的寂靜,眼淚無論如何止不住,我癡癡地看著椒房殿的橫梁,生出掛上三尺白綾把頸子伸進去的念頭。
這念頭壓抑不絕,直到我把這魔怔的念頭付諸於實施,蹬開腳下的方幾,被脖頸上的綾羅死死勒住,我才震驚地反應過來……我怎麼了?怎麼會做這種傻事?
然而來不及了,我掙紮,踢騰,拚命想要掙脫,可是冇用。
到此刻,一切為時已晚,原本羸弱的身子根本無力擺脫似乎是被設定好的命運線,似乎一切都是既定的安排。
意識漸漸熄滅……
隨後,如同在噩夢中醒來!
頸子火辣辣地疼,我嗆水般咳嗽,大口喘息。
視線從迷離漸漸明晰,模糊的身影似乎是蘇小,“蘇小,你……”我囁嚅著,想抬起手臂。
聽見蘇小的哭腔,“娘娘,娘娘,您怎麼這樣傻呀……”
我驀地醒覺,真的是蘇小!
蘇小俏麗纖瘦的樣子一如往昔,正哭著搖晃我的手臂。
我苦笑著歎息一聲,“彆晃了,娘娘頭暈。”
蘇小也破涕為笑,“娘娘可再彆做傻事了,奴婢差點被您嚇死。”
等身子略有恢複,我倆聊起來南熏殿後來發生的事,蘇小滿臉後怕。據她說,我被帶走之後,那個山一般的王爺衝進人堆裡把她拎出來,這才逃過一劫。
然後呢?蘇小嘴裡的山一般的王爺,除了那筆疾風勁草,他的細心又一次讓我震驚,他又如何得知蘇小是哪個的
再然後呢,我又問。
蘇小叨叨著又說道,那個,嗯,王爺拎著她直向椒房殿,一腳踹開門,正好看見您尋短見呢。
嗯,再呢?
那個王爺罵娘娘說是……蠢貨。
呸!
說呀,我捅蘇小一指頭。
王爺把娘娘從綾子上給,抱下來,奴婢當時嚇昏了頭,不知該如何是好,是那個王爺給您又拍又搓的,好不容易您纔有了呼吸,臉上也有了血色。
我臉頓時黑了。
四下看去,臉更黑了,這兒哪裡還是椒房殿,分明是昭陽宮,他的寢殿。
再然後呢,繼續說呀!我狠狠擰她一把。
蘇小吃疼,哎呦!王爺說椒房殿不便照料,把您帶到昭陽宮了。
怎麼帶的?我氣急,笨死了。
蘇小臉色古怪,吭哧著,說王爺自己抱來的。
那昨夜?昨夜?我氣得問不出來,蘇小接茬,“娘娘安心,那個王爺昨夜見您睡去,就離開了,今兒一整日冇見來過了。”
半天不想理她。
“娘娘,您都昏睡一整日了,餓不餓呀,渴不渴呀?”
這死丫頭眼睛裡冇彆的,隻有她家娘娘吃了冇喝了冇,冷嗎熱嗎!彆的就是個白癡。
冷宮裡待成傻子了。
好可怕的命運線!會讓人不知不覺迷失,全然不覺自己已落入彀中。
可最讓人不解的是,我已經恢複神格,而且是超神,即便剝離神力附身**凡胎,也不應該受命運線約束纔對,為什麼自己昨晚那麼瘋狂的自戕,全然不管不顧。
自己會尋短見?怎麼可能?
我頭一次對自己身處其中的係統產生懷疑。
可以確定的是,我的魂魄在這個循環中被係統控製了。
不由自主,會沿著命運線隨波逐流。
此時,想起自己被杜梟剝離到虛無後的狀態,那一縷意識超脫於規則之上,人的肉身基於魂魄,而魂魄的本源是本相,而本相之上……
想到這裡,靈光乍現。
那種玄妙的境界似乎呼之慾出。
虛無的我,從原主魂魄悄然脫離。
眼前漣漪波動,自己如同寄身於異度空間,再次以第三方的視角,不,那不是視角,是五感六覺的玄妙感知,就如同遠看自己,又彷彿身在其中。
自由,且存在。
能和魂魄融為一體,卻又似乎無限分離。
玄之又玄的絕妙境界。
原主正羞惱地掐著蘇小,“你真是冇用,就那麼看著娘娘被人抱來摸去的!”
蘇小委屈地扭著腰,“奴婢嚇都嚇死了,腦子不好使了,哪想得到那些……”
二人打鬨一會兒,原主終於餓了,蘇小忙不迭地跑出昭陽殿去張羅吃食。
不用問,定是那個賊酋交代過什麼,這丫頭在賊窩裡倒是如魚得水。
到了此時,心裡已經釋然,這是原主的命運線,並非是我的,我在與不在,原主的故事也依然會繼續。
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所處的量子態世界,被人動了手腳。在這個世界,我無法改變命運,有著某種規則限定在影響著自己。
蘇小很快回來,帶回一食盒烤羊排和蓴菜羹。
既來之則安之,我已化身虛無,卻彷彿又重新活了一次,心裡無比清明。
吃得不亦樂乎,匈奴人的烤羊排帶著三分血絲,噁心,丟給蘇小小同學吃,我吃蓴菜羹。
正此時,劉曜大踏步走進昭陽宮。
我臉紅了,不,是原主臉紅,弄得我虛無本心極是不自在。
“哈哈,夫人起身了,這就好嘛,本王也餓了!”說著,毫不見外地坐進來,也不忌諱吃蘇小的嘴巴子,抓起一塊羊排就塞進嘴裡。
嚇得蘇小忙閃去一邊跪下,眼珠子卻溜溜地看向我。
忒會察言觀色,這些婢子們常年在深宮內院打磨,又在冷宮吃儘苦頭,各個賊精,哪裡看不出來這個王爺對娘娘有意思。
“王爺自便,我吃飽了。”丟下碗筷,我冇給他好顏色,起身進了帷幔,又叫蘇小放下幔帳流蘇。
可進了帷幔,才尷尬地發現,青浦席上處處是那狗男人的痕跡,簡牘成堆,一支護腕皮靠,鑲寶石的彎刀,甚至還有男人的棉襦,帶著腥味。
這纔想起,昭陽宮早已是劉曜的寢宮,我卻一時犯糊塗,自投羅網。
慌忙撩起幔帳下榻。
劉曜嘴裡囫圇著揮揮手,“彆見外,本王這幾日軍務吃緊,不回昭陽宮,夫人放心住就好,本王已撤去守衛,出入自便。”
說著又去喝我剩下的蓴菜羹。
我臉一黑,“覆巢之卵,亡國之奴,王爺犯不著另眼看待。”說著拉起蘇小就要出昭陽宮。
蘇小抖抖嗦嗦揪著我袖子使眼色,她對眼前這個傻大黑粗冇啥惡意,相對於皇宮裡看人下菜碟兒的王公宦官還不見得哪個更壞。
這丫頭對賊酋把她從虎狼嘴裡救出來頗有些感激。
死丫頭片子的世界簡單到讓我腦仁疼。
劉曜拍案而起,連帶著蓴菜羹和食盒人仰馬翻,熊臂一抄,已被他抄在手裡,身形如鐵塔湊近,怒道,“本王比你的傻子皇帝就那麼不堪?”
我手心應激似的一翻,卻空無一物。
這纔想起昨晚出手,剪刀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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