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到你心動番外 第74章 江淩X傅文琛
過年江淩帶童童回了江家老宅,
年關一過,江淩年初七要上班。
初五這天晚上,她在房間收拾東西,
準備明天的飛機回長莞。
父母捨不得童童,
讓他在家中多住兩天,
這次隻她先一個人走。
江老太太給她端了杯牛奶過來:“你晚上總睡不好覺,
喝點牛奶吧,
我剛讓家裡阿姨溫好的。”
江淩起身接過來,
倚在衣帽間的衣櫃旁喝上兩口:“童童呢?”
“你爸帶著呢。”江老太太看一眼她的行李箱,主動幫她整理衣服,
“當初讓你把公司開到安芩,
江徹也能有個照應,
你不樂意,
偏要自己去長莞。這才剛過完年就要走,一年到頭見不到幾個麵。”
江淩捧著牛奶揚眉笑了聲:“捨不得我啦?”
江老太太哼笑一聲:“誰稀罕你,
我捨不得我外孫。”
“我不是答應讓他在家多陪你兩天嘛,
過幾天這邊有個拍攝,
到時候我讓公司同事順便把他帶過去。”
江老太太從衣櫃裡取下衣服疊放整齊,
倏而道:“要不然你明天下午再走吧,
明天柳家老太太生日,我帶你過去,柳家那個孫子跟你差不多大,也還沒成家,
柳家人很中意你的。”
江淩有些無語:“媽,
我一個離過婚帶著孩子的,他們中意我什麼?他們中意的不是我,是江家吧。”
“彆管他們中意什麼,
他們想仰仗江家就不敢欺負你和童童。”
“那我圖他們什麼,就圖找個男人?我沒男人也挺好的,憑什麼用我自己的幸福,成全他們的家族利益?”
“說一千道一萬,你就是放不下傅文琛。你給他生了個孩子,吃苦受罪的,他倒好,這幾年不知道在哪瀟灑快活呢。”
江淩握著杯子的指節收緊,指甲蓋上微微泛白:“我當時又不知道自己懷孕了,起先真以為是胃不舒服,是離完婚纔去醫院檢查的嘛,他哪有機會知道?再說了,離婚本來就是你們先去傅家提的,都過去那麼久了,還說這些乾嘛?”
江老太太看她一眼:“我現在就總後悔,當時讓你們離婚是不是錯了。可是你和傅文琛當年對離婚這事也都沒反對啊,現在你又念念不忘的,倒整得我像個惡人。你就給我一句準話,這輩子除了傅文琛彆人都不行了是吧?”
江淩神色稍怔,默了片刻道:“我和他之間……”
“媽媽,你和外婆在乾什麼?”童童突然跑了進來,抱住江淩,打著哈欠奶聲稚氣地道,“我困了,今晚想跟媽媽睡。”
童童平時都是自己睡,今晚估計是知道明天江淩要走,開始黏人了。
江老太太把最後一點行李裝好,拉上行李箱的拉鏈,終止了剛才的話題:“也不早了,帶著孩子趕緊休息吧。”
江老太太走後,江淩帶童童洗漱。
洗手間裡江淩拿毛巾給她擦著臉,童童忽然說:“媽媽,我剛剛聽到你和外婆在說爸爸。”
江淩動作停頓了一下,溫和笑笑:“說爸爸什麼了?”
童童撓了撓耳朵:“沒聽清。”
“那就是你聽錯了。”江淩把毛巾颳起來,牽起他的手,“走了,咱們睡覺。”
躺在床上,關了燈,江淩說:“明天媽媽先回去工作,過幾天舒姨來這邊出差,如果時間趕得上,到時候讓她來接你回家,好嗎?”
童童聽話地點頭:“我在這邊陪外公外婆。”
童童睡覺不需要人哄,困了閉上眼,不到一分鐘就能睡著。
江淩幫他掖了掖被角,還是有些睡不著,起來吃了片褪黑素,才又繼續躺下。
大概是先前江老太太跟她聊起以前的緣故,此刻夜深人靜,時不時會想到傅文琛。
江淩和傅文琛是家裡安排相親認識的,沒多久便領證結了婚。
嫁給傅文琛的時候,江淩大學剛畢業,還是青春懵懂的年紀。
因為兩個紅色的小本本,兩個毫無感情的人,生活開始交織在一起。
江淩還記得領完證搬去他那裡的第一個晚上,她有些緊張,提議兩人喝點酒。
不知不覺的,江淩喝的有些多。
看她臉頰紅紅的,傅文琛把她手裡的酒杯接過來:“不早了,睡吧。”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江淩膽子大了些,開始主動跟他聊天。
她坐在床上,雙手支著身後的床褥,身體往後傾,微揚著下巴看向傅文琛:“我聽說你答應跟我結婚,是因為你不娶我,你家裡人就不讓你做律師。這麼算的話,我拯救了你的夢想,你以後不得把我當恩人一樣敬重?”
傅文琛把酒杯放下,給她倒了點水遞過去。
江淩不接,他自然地收回來,漫不經心地晃了晃杯裡的水:“不是你自願嫁的嗎?”
江淩晃著腳丫子:“我也沒有喜歡你,我就是不想在家被我媽天天管教,結了婚就能名正言順遠離她那絮絮叨叨的嘴。”
傅文琛望著床上處處透著驕縱的大小姐,笑了聲:“那我們各取所需,互相拯救,也就互不相欠了。”
“憑什麼互不相欠呀?”江淩不樂意,“我拯救的是你的夢想,夢想!”
傅文琛勾勾嘴角:“我拯救的是你的自由,你的意思是,你的自由沒有我的夢想有價值?”
江淩被問的憋了半天:“我家比你家有錢,咱們倆結婚,你就得聽我的。”
“你家的錢又不是你自己的,靠自身創造財富這方麵,我比你賺的多。所以我的自身價值,比你高。”
“……”
那是江淩第一次見識到律師的嘴,太不饒人了,半點不讓著她。
江老爺子和江老太太老來得女,江淩先前在家寵的如珠似寶,還沒被人這麼埋汰過。
雖然事情是她挑起來的,但那天晚上,她矯情地被傅文琛說哭了。
這個直男一點都不憐香惜玉,以後的日子八成不好過,這門婚事她估計是跳進火坑,一輩子毀了。
她開始後悔跟他領證,哭著要離婚。
傅文琛沒想到她這麼不禁逗,放下水杯過來,手足無措地哄她。
她好半天才止了哭聲,哽咽著問他:“那你要不要聽我的?”
傅文琛沒脾氣地應:“聽你的,以後都聽你的。”
江淩心情這纔好了些。
傅文琛遞紙巾給她擦眼淚,想起什麼來:“咱們倆相親的時候,你怎麼介紹你名字來著?”
江淩狐疑地看過:“我說我叫江淩,淩厲的淩,就是很厲害很有氣勢的意思。”
“我看你這名字和性格,也不沾邊。”
江淩擤了把鼻涕,紙巾丟進垃圾桶:“當然不沾邊了,我很溫柔的。”
“溫柔?”傅文琛似乎又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詞彙,眉尾幾不可見地挑了下,忍俊不禁,“嗯,挺溫柔的。”
他看了眼時間:“溫柔的姑娘,家庭地位的問題聊好了,現在可以睡覺了嗎?”
江淩臉驀地紅潤下來,磨蹭著給他騰了點位置。
傅文琛躺下後關了燈,也沒說什麼話。
兩人之間隔了點距離,江淩盯著夜幕下的天花板,有些睡不著,翻來覆去的。
在她第n次翻身的時候,一隻寬厚的手掌按住了她的手腕。
江淩偏頭看過去。
室內光線黯淡,她隻依稀看得到身旁男人的輪廓,他好像離自己近了些,有溫熱的呼吸灑了過來,混著淡淡的酒香。
江淩身體像是被定住了一樣,一動不敢動。
耳畔傳來他低啞溫醇的嗓音:“要做真夫妻,還是假夫妻?”
“你,你問我乾嘛?”江淩心跳很快,說話都開始結巴。
他懶懶笑了聲:“我家庭地位有點低,得聽你自己說。”
江淩紅著臉不說話,這種問題她不知道怎麼回答。
傅文琛:“你可以說你不知道,這樣就輪到我幫你做決定。”
江淩揪著被角,順著他的話接:“我,我不知道。”
話音剛落,他欺身壓了過來,江淩險些驚撥出聲。
下一秒,她的唇被他吻住。
兩人的身體緊密相貼,她清晰感知到男人強而有力的心跳。
那個晚上,他第二次把人惹哭了。
傅文琛連日來被家人逼著結婚的不甘和憤懣,一點點散去。
他沒想到娶回來的女孩,率真可愛的令人著迷。
心動,可能就是一瞬間的事。
事後傅文琛抱她去浴室清洗時,江淩道:“我聽人家說,跟律師結婚,將來如果離婚了,可能隻剩下鞋帶是自己的。”
傅文琛睇她一眼:“領證第一天,就想著離婚了?”
“咱倆各取所需,又沒感情,我總不能跟你處一輩子吧?那我以後膩了,或者有新的需求怎麼辦?”
傅文琛捏住她的下巴:“你有這想法的話,離婚的時候,你連鞋帶都拿不走。”
江淩:“……”
那時候聽傅文琛那麼說,她以為他們不會離婚。
他們的相處越來越融洽,會像尋常的小夫妻那樣,一起做飯,整理家務;兩人靠在沙發上一起看電影,他突然湊過來親她;暮色正好的傍晚,他牽著她的手在小區的環路上漫步。
江淩曾以為,這樣的生活可以一直持續下去。
婚後一年多,傅家生意敗落,風雨飄搖。
傅家長輩埋怨江淩家裡幫忙不儘心,不顧姻親之情,江家父母氣得說讓他們離婚。
那天江淩握住傅文琛的手,說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他。
可是她的手,被傅文琛拿開了。
他平靜地看著她:“又沒什麼感情,跟著我吃苦乾嘛?放心,不會讓你連鞋帶都沒有的,你的嫁妝一分不動的還給你,我的財產也分你一半,離婚協議書我擬好了。”
“又沒什麼感情”這句話像根刺紮在心上,她不相信他對自己那麼好,婚後長久以來的相處,真的會一絲感情都沒有。
江淩知道他故意的,卻還是紅了雙眼:“傅文琛,我最討厭自以為是自我感動的男人了,你要是跟我離婚,我這輩子都不會回頭的!”
傅文琛沒說話,隻遞過來一份離婚協議書。
離婚之後,江淩從來不在人前說傅文琛一個不對,心裡卻恨透了他。
後來發現懷孕,她原本想要打掉,幾次到醫院門口了,又捨不得。
懷孕期間,江淩聽說傅家的一切資產都被抵押了,還有一群工人追債,生活艱難。
她把傅文琛離婚分給她的那一半資產,讓父母幫忙還了回去。
生下童童後,她去長莞發展,故意不去關注傅家的一切。
也是這幾年才漸漸知道,他成了墨恒律師事務所的金牌律師,是律所合夥人之一,混的風生水起。
傅家最難的那段日子,看來是被他挺過去了。
他過的好,江淩很欣慰。
不過兩人曾經那段朦朧模糊,連喜歡都沒說過的感情,也早就過去了。
——
江淩次日早飯後去往機場,是江徹開車親自送她。
江淩順著窗外凝視道路兩邊熟悉的建築。
幾年過去,通往機場的這條路似乎一直沒怎麼變。
那時候江淩攝影工作剛剛起步,天南海北的出差。
傅文琛每次都接送她。
路上江淩總要說一句:“傅先生,我不在的這段日子,想我的時候千萬彆偷偷躲起來哭鼻子哦。”
可是到了機場,哭鼻子說捨不得的人,往往都是她。
傅文琛總是溫聲細語地哄她,揶揄地喊她小哭包。
江淩以前很愛哭,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不哭了。
好像就是從離婚開始的。
當時把這輩子該流的眼淚,都流乾了。
到機場了,江徹喊她幾聲,江淩纔回過神來。
江徹手臂隨意搭著方向盤,打量她:“你怎麼失魂落魄的?想誰呢?”
“想我兒子。”江淩淡定地應著,從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