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就想跑?沒門! 101
屬於她的印記
林書桐將臉埋進鐘竹卿的頸窩中,長睫毛輕顫,眼底劃過一絲難堪和失望,裝醉也不行麼?
鐘竹卿將林書桐攔腰抱到了床上,林書桐賭氣似的鑽進了被窩,整個人埋了進去,隻留一小撮頭發在外麵。
鐘竹卿望著空空的掌心,心底也跟著空蕩蕩的,鼻尖好似還縈繞著獨屬於桐桐的香味。
鐘竹卿怔怔地坐到一旁的沙發上,目光始終落在床上拱起的嬌小身軀上,腦中回想著往日種種。
她第一次進入林家,小姑娘牽起她的手喚她姐姐的樣子。年少時,小姑娘害羞帶怯試探她情意時的樣子。無數個平常瞬間,兩人相處時的樣子。
鐘竹卿不是不懂,是不能。如果她接受了桐桐,林教授接受得了麼?如今這個時代,怕沒有幾個人能接受得了吧?
林書桐縮在被窩中一直靜靜等著鐘竹卿,可是左等右等始終不見她過來。心口的委屈洶湧而來,卿姐姐難道對她真的隻是姐妹的情意麼?她給她造成了困擾吧?
林書桐越想越委屈,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般往下落,心口絲絲縷縷的痛將她纏的快要喘不上氣了。
林書桐最後忍不住掀開被子不管不顧的衝到鐘竹卿麵前,趁著鐘竹卿愣神的時候壓著她的肩膀不管不顧的就吻了上去。
唇齒相交,兩人如小獸一般互相糾纏,不知是誰的眼淚滑入口中,又鹹又澀,讓人心口發酸。
“唔……”
鐘竹卿猩紅著雙眼推開林書桐,額頭死死抵著她的額頭,氣喘籲籲地說道:“桐桐!你醉了!你看清楚,我是誰!”
林書桐一雙眸子早已被淚水打濕,無數個鐘竹卿在她眼中打轉,可是每一個都是要推開她的模樣,直讓她一顆心碎成一半一半的。
林書桐倔強的望著鐘竹卿,手緩緩撫上她的側臉,像是要徹底將她看穿。
鐘竹卿的唇抖了抖,幾乎不敢直視林書桐的目光,那裡有她想要回應卻不能回應的情。
林書桐貪戀的看著鐘竹卿,對上她逃避的視線,心口撕裂般疼痛,還有什麼不懂的呢?或許愛吧,隻是還不夠愛……
林書桐一開口,嗓音中早已帶著幾分哽咽和暗啞,“我怎麼不知道你是誰呢?你是膽小鬼……你是膽小鬼鐘竹卿啊!”
林書桐閉著眼睛輕輕貼上了鐘竹卿柔軟的唇,眼淚一顆一顆的滑落,手抖的厲害,根本環不上她的腰身。
鐘竹卿的雙手剛一碰到她的肩膀,林書桐顫抖的嗓音響起,“最後一次,卿姐姐,就讓我放縱這一次,好麼?”
隻要一想到懷裡的人是因為自己才這般痛苦,鐘竹卿就忍不住的心疼和自責,她要怎麼做?這一刻,她真的好羨慕裴鬱,隻有強大如她,纔可以隨心所欲的選擇自己的愛人吧?不用顧及任何人……
那一晚,鐘竹卿不記得是如何入睡的,她隻記得她們在黑夜的保護下,瘋狂的擁吻,感受對方,就如分彆前最後一次狂歡。除了沒有突破最後一步,她們做了所有能讓對方快樂的事。
……
將鐘竹卿送過去後,裴鬱同薑意一回到房間,裴鬱就粘了上來。
裹了酒氣的裴鬱帶了幾分孩子氣,明明沒有喝醉,偏偏想在此刻撒一回酒瘋。
裴鬱不知何時將馬鞭塞到了薑意的手裡,小孩般在薑意的脖頸處蹭來蹭去,撒嬌道:“寶寶,我今天穿騎馬裝給你看了,你也穿一回給我看嘛!”
薑意扶著裴鬱不讓她倒下去,不以為然的哄著,“好好好,乖阿鬱,我們先去睡覺好不好?睡著了,夢裡什麼都有的。”
裴鬱屈指在薑意的鼻子上颳了一下。嘟著唇不滿的哼道:“小騙子!該罰!”
薑意揉了揉裴鬱的腦袋,心中失笑,嗯,還分得清什麼是哄人的話,看來還沒完全醉!
裴鬱捏著薑意的下巴,吻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眉宇間,鼻梁上,嘴唇上……蜿蜒向下,每吻一下,裴鬱便問一句,“夫人。可以麼?”
不知何時,薑意早已閉上了眼睛,享受著裴鬱的親近和愛撫。
在裴鬱停下後,薑意不滿的悶哼出聲,雙眸早已有些微微失神,瀲灩著水汽,茫然的嬌聲喚道:“阿鬱……”
裴鬱掐著薑意的腰身,一件一件幫她換上了騎馬裝。
纖細的腰身盈盈一握,水光瀲灩的眸害羞帶怯,一頭瀑布般的長發披散在腦後。失了英氣,卻多了柔媚。這樣美的阿意是屬於她的,隻屬於她一個人的。光是想到這一點,裴鬱就忍不住血脈僨張。
裴鬱捏了捏額角,她想她真是醉了,怎麼剛給人換上了衣裳就有幾分後悔了呢?
薑意根本不知道裴鬱在想什麼,隻是感受到她灼熱的目光,羞的根本不敢睜開眼睛。
裴鬱的吻最後落在薑意白皙柔軟的腰間上,她想下輩子,下下輩子她都要記住她。
可是該憑什麼找到她呢?總該留下點屬於她的印記,隻屬於裴鬱的印記纔好。
“阿意,我們去刺青吧!在腰間紋上隻屬於我們兩個的印記,好麼?”
裴鬱的汗染滿額角,擁著薑意不斷索取。裴鬱想她的心啊,算是丟在了小姑孃的身上了,所以薑小意……你跑不掉了,你要永遠對我負責啊!
意亂情迷之間裴鬱一遍遍的問薑意好不好,最後嗓音中甚至帶著幾分祈求。
薑意最是怕疼,被裴鬱嬌養的這些日子更是越發驕矜,背後的刺青本來讓她再不想弄。可是一觸上裴鬱幾近懇求的目光,彷彿那是對她很重要的事,薑意哪裡不願意?
薑意軟軟的環上裴鬱的脖頸,眼底的柔情要將人化開。
薑意心疼的親了親裴鬱的唇角,貓兒似的靠在她的心口處,緩緩開口,“嗯……隻要姐姐想,阿意都願意的……”
一句話斷斷續續,破碎的不成樣子。
話音剛落,早已嫣紅泛腫的唇又被堵住了。
這一夜,有情人都醉了,醉在無邊無際的情海裡。有人在放縱,有人在索取。
第一百零一章
裴鬱,你不要太離譜!
第二日,薑意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痠痛,望著床頭放著的東西,昨晚的記憶迅速在腦中翻滾。
窄口長頸的玻璃瓶此時正裝著水靜靜的立在床頭,陽光打在上麵,晶瑩剔透,煞是美麗。
薑意不經意地往旁邊瞥了一眼,這一瞥可不得了,她的臉頰瞬間像被火點燃一般,熱度迅速蔓延至耳根。就在這時,裴鬱的腳步聲傳來。
薑意嚇得一個激靈,快速縮回了溫暖的被窩裡,整個人都緊緊地裹在了被子裡麵,不留一絲縫隙,生怕被裴鬱發現自己此時的窘迫模樣。
裴鬱嘴角微微上揚,不緊不慢地走到床邊。
裴鬱停下腳步,目光落在了那個縮成一團、隻露出一小截烏黑秀發的身影上,緩緩伸手放在薑意露在外麵的黑色頭頂心上,輕輕地揉搓著,就像是對待一件無比珍貴的寶貝。
半晌,見薑意始終不願出來,同時,裴鬱低低地喚道:“寶寶,起來了。”嗓音中夾雜著幾分寵溺。
薑意被裴鬱哄了半天才拉下被子,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幽怨的盯著她,氣呼呼地控訴道:“你沒有分寸!就會欺負人!”
裴鬱笑的無辜,彎腰連人裹著被子揉進懷裡,整個埋進薑意的脖頸處,低聲道歉,“好,是我不好,下次除了手,一定不拿彆的東西。”
“裴鬱!你不要太離譜!”薑意頓時就羞紅了眼,這是人說的話麼?不給她一點教訓,她就不知道收斂!
薑意拉下被子一低頭就狠狠咬在裴鬱手背上,卻也捨不得多使勁。
裴鬱由著她使小性子,另一隻手時不時揉著薑意腰間的軟肉,昨晚確實過分了些。小丫頭哭唧唧的模樣彷彿還在眼前,格外惹人憐。
薑意鬨了一會兒,擁著被子靠在裴鬱的懷裡生悶氣,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要從裴鬱身上討回來!
“寶寶,已經九點多了。再這樣下去,婚禮可能參加不了了哦。”
裴鬱的指腹擦過薑意的唇角,將若有似無的水潤擦乾淨,啞著聲音提醒道。
氣氛逐漸有些曖昧,薑意一下推開裴鬱,不能再繼續下去了,要不然就趕不上婚禮了。
“討厭鬼!罰你今天都不準碰我!”
薑意狠狠說完,腳一沾地,腰間一軟又跌進了裴鬱的懷裡,有種主動投懷送抱的意味。
裴鬱愉快的輕笑出聲,攬著薑意的腰身就往浴室走,“寶寶,口是心非呐!”
薑意伸手擰著裴鬱腰間的軟肉,嬌嗔道:“大小姐,您要點臉吧!”
薑意洗漱完,裴鬱一直站在她身側,又是送毛巾,又是遞水杯,將小丫頭伺候的翹起了唇。
裴鬱幫薑意換好衣服,本以為小姑娘已經不生氣了,沒想到剛一到婚禮現場,薑意立刻甩開裴鬱的手,低聲警告道:“彆跟著我,我要跟桐桐一起。”
裴鬱哪裡肯放,一把環著薑意的腰身將人帶到懷裡,“今天人多,在我身邊。”
薑意掙了兩下,裴鬱抱的更緊了,鼻尖若有似無的蹭著薑意的鼻尖,柔聲低哄道:“寶寶乖,今天待在我身邊,回去以後我也讓你隨心所欲一回,好麼?”
薑意睜大了眼睛,眼底閃耀著希冀的光,小臉透著紅潤,揪著裴鬱的衣裳興奮地問道:“你確定?我想怎樣都可以?”
裴鬱揚了揚眉,“當然!”
薑意立刻挽上裴鬱的胳膊,親昵的靠著她的肩頭含笑道:“老婆,我們走吧!”
裴鬱見她滿懷期待的樣子,心中好笑,偏頭湊近薑意的耳旁低聲說:“寶寶,可要好好研究哦,我受得住!”
裴鬱的話鑽進薑意的耳中,連帶著心都跟著顫了顫,指尖下意識蜷縮在一起,麵上卻故作鎮定的說道:“那……那是自然!必不讓你吃苦頭!誰像你,人菜癮又大!”
“哦~”裴鬱故意將尾音拖長,乖順的蹭了蹭頸間的長發,“那我就等著了,老婆,看好你哦!”
兩人旁若無人親昵的動作全都落入了林初南的眼睛,林初南握著相機怔怔地看著,心頭苦澀蔓延開來。原來薑意也可以這般嬌俏可愛,原來從前的禮貌疏離都隻是因為不愛罷了。明明已經心死了,可怎麼還是會痛呢?
林初南舉起相機想給新人拍幾張照,剛按下快門,鏡頭裡就闖入了沈輕榕那張不可一世的臉。
“林大記者,怎麼看見彆人卿卿我我,心裡不舒服啊?”
沈輕榕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望著林初南。剛剛一進來,她就看到林初南失魂落魄的望著薑意。不知為何,心頭就像是有團無名火在燃燒。她都沒有看著裴鬱神傷,林初南倒先放不下了!
“嘖!”林初南不滿出聲,“我說沈大小姐,你很閒麼?我心裡舒不舒服好像與你無關吧?”
林初南黑白分明的眸一瞬不瞬的盯著沈輕榕,她想不明白這個大小姐怎麼不去撬牆角了,整天在她麵前晃悠。
沈輕榕勾了勾唇,拽著林初南躲到了一旁的柱子後麵,身體前傾,手扣著林初南的後腦,視線落在她嫣紅的唇上,曖昧的說道:“怎麼無關呢?畢竟……你是我的初吻物件呢!”
林初南被沈輕榕鉗製的動彈不得,身後人來人往,聲音嘈雜,說不定馬上就有人過來來了。
林初南的心怦怦直跳,早已亂了,猩紅著眼著急的吼道:“你要乾嘛!放開我!我還要去拍照!”
沈輕榕長長的指甲劃過林初南的側臉,逐漸靠近,蜻蜓點水般蹭了蹭林初南柔軟的唇,惡作劇一般得意地說道:“不乾嘛,回憶下。”
林初南的眼底泛起漣漪,一股名為委屈的情緒迅速佔領心間。被有權有勢的裴鬱搶走薑意就算了,現在是怎麼回事?三番五次被沈家這位大小姐占便宜,難道她就這麼不值錢麼?就因為活在底層就活該被她們玩弄麼?
林初南咬著唇,倔強的不讓自己哭出來,可是通紅的眼尾還是出賣了她,抖著嗓音問道:“夠了麼?我現在可以出去了麼?”
沈輕榕心口一慌,這林初南委屈受傷的樣子讓她心疼死了!沈輕榕就是逗逗林初南,哪裡想真的把她弄哭呢?看她要哭了,心裡慌的要命,立刻鬆開了林初南,結結巴巴地說道:“哎呀,你彆哭啊!你要覺得委屈,大不了再給你親回來!”
第一百零二章
許的願望都有你
“你最好彆後悔!”
林初南揪著沈輕榕的衣襟,猛的往後一推,將人狠狠抵在了身後的柱子上。
林初南緩緩靠近,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溫熱的指腹壓著沈輕榕的脖頸,雙眼猩紅,直勾勾的盯著她。
沈輕榕被迫仰著頭,身體被牢牢壓住不得動彈,聽著身後的腳步聲,竟然興奮不已,隱隱的期待著什麼。
沈輕榕垂在兩側的手悄悄收緊,長長的睫毛緩緩落下,下巴微微抬頭等著林初南狠狠地淩虐。沈輕榕想念唇齒間糾纏的感覺,特彆是身後還有那麼多人。
林初南明顯感覺到沈輕榕的期待,一絲戲謔劃過眼底,長腿微微曲起猛的抵了一下她的。
“嗯……”沈輕榕長睫顫了顫,疼痛感竟然讓她更興奮,忍不住悶哼出聲,“快點!”
林初南的鼻息最終停在了沈輕榕的唇邊,眼底滿是嘲諷的意味,緩緩吐出三個字,“想!的!美!”
林初南說完冷冷的推開沈輕榕,頭也不回的轉身走入人群中。
沈輕榕靠著柱子錯愕的睜開眼睛,手緩緩撫上唇角,那裡好似還有林初南的氣息,又甜又熱。
慢慢的,一抹淡淡的笑意爬上嘴角,原來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愛上另一個人。她想她有了新目標了。
“林……初……南……”
沈輕榕一字一頓的低喃出聲,林初南的名字反複在唇齒間咀嚼。這一次沈輕榕決不允許彆人再次搶走她的獵物,林初南不是裴鬱,得不到可以直接關起來,沒人敢說什麼。那還不是任她為所欲為?玩夠了才能走!哼!
……
沈星璿和盛慈靜的婚禮正式舉行,兩人都穿著中式旗袍,手牽著手緩緩走過繁複的鮮花拱門。
在司儀的見證下,兩人交換戒指,親吻對方。
每一步沈星璿都做的小心翼翼,將盛慈靜擁入懷裡的刹那,那顆不安的心才安定下來。
不管在場的人怎麼看,她們都成婚了。她們隻是時代洪流中的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但是她們要用行動向所有同類證明,再勇敢一點吧,可以幸福的。
當沈星璿將戒指套入盛慈靜的無名指時,薑意強忍著的淚終於落了下來。
沈星璿和盛慈靜終於在一起了,人生爾爾,我們能有幾年可以蹉跎?又有幾年可以用來等待?她們錯過了那麼久,還好……還好……
薑意替她們感到高興,往後餘生,愛人可以陪在身邊就是最大的幸事。否則那些虛無又寂寞的日子該怎麼打發呢?
裴鬱捏了捏身側姑孃的掌心,湊近薑意的耳邊,柔聲哄道:“寶寶,我在。”
“嗯。”
薑意輕輕將頭靠在裴鬱的肩膀上,視線始終望著前麵,溫暖在心間漾開。往日種種都似乎不值一提了,愛人在身旁就夠了。
婚禮結束後,賓客陸陸續續地開始離開。
沈星璿和盛慈靜隻留了親近熟悉的幾個人,讓大家多玩幾天。
夜幕降臨,眾人一起去園子的後花園內放荷花燈。
後麵的園子裡有一片很大的池塘,一直連著外麵的河。夜色籠罩中,河上散著薄霧,意境十足。
薑意緩緩蹲下將荷花燈小心的放進河裡,鞠了一把水輕輕的推了一把,小巧、閃著光的燈晃晃悠悠飄遠。
薑意蹲在池塘邊望了一眼身側的裴鬱,轉頭望向飄遠的荷花燈,唇邊含著淡淡的笑意。如果真的有神佛,那麼他們一定會聽到她剛剛許的願了吧?
薑意輕聲問道:“阿鬱,你怎麼不放個燈許個願呢?”
裴鬱揉了揉薑意的頭頂,眼底瀲灩著光,“我啊,不信那些。”
薑意拉著裴鬱一起蹲下,修長的手指捂在她的唇邊,嬌嗔的瞪了她一眼,“彆胡說,佛會聽見。”
裴鬱眨眨眼睛,寵溺的點點頭。她從來不信這些,她隻信自己。想要什麼要去爭取,自己纔是人生的主宰。可是薑意信,她願意為了薑意尊重這一切。甚至暗暗祈禱真的有來生,如果有的話,她一定會早早找到小丫頭,為她遮風擋雨。
薑意放完燈,看到林書桐不知何時怯怯的站在身後,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桐桐,怎麼了?”薑意跑過去擔憂的握著她的手問道。
林書桐眼底閃著淚光,咬著唇一句話都不說,楚楚可憐的望著薑意,滿是落寞。
薑意心疼壞了,拽著她仔細檢查了一番,“怎麼了呀?是不是鐘竹卿欺負你了?”
林書桐眼底閃過失落,兩頰染上一陣緋紅,帶著哭腔說道:“沒有……我就是難過,阿意,卿姐姐剛剛同沈公子一起走了。她什麼也沒有聽我說……”
薑意放下心來,拍了拍林書桐,“沒事,你回去找她就是了。”
薑意每做一個動作,裴鬱的眉頭就皺緊幾分。怎麼回事?當著她的麵安慰彆人,“嘖!”怎麼看怎麼不舒服啊!回去真該教教薑小意什麼是規矩!
裴鬱不動聲色的走到薑意身側,薑意對她安撫的笑了笑,轉頭瞥見林書桐脖頸處的紅痕,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你們昨晚……有沒有?”
林書桐咬著牙,紅著臉點點頭,“算是吧……她……她應該是喜歡我的吧?”
“嗯?”薑意兩道秀眉擰了起來,“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什麼叫算是吧?”
“哎呀!你彆問了!”林書桐背過身去,結結巴巴的說道:“就是……就是……就是算在一起了!卿姐姐應該是喜歡我的吧……”
薑意似懂非懂的看著她,故意拖長聲音曖昧的說道:“哦~喜歡你的……那她什麼時候同沈輕言分手啊?我看沈輕言這幾天都粘著高小洛,對你卿姐姐都不聞不問的。”
林書桐紅了眼眶,失落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她提前走了……”
薑意拍了拍林書桐的肩膀,“彆難過,她可能隻是不知道怎麼麵對你。畢竟她一直的定位都是姐姐,轉變身份需要時間。她也發現對你的感情了吧?隻是害怕承認,卻又被你吸引。桐桐,她是落荒而逃了!”
林書桐吸了吸鼻子,“可能吧,回去我就跟爸媽說清楚,如果她還有彆的顧忌再推開我,我……我也不要她了……”
第一百零三章
大小姐官宣了
薑意安慰的小爪子還沒伸出去,小手就被裴鬱握住,拉進懷裡,目光不滿的瞥了薑意一眼,好像在說,說話就說話,怎麼還動手了呢?真當她不存在啊?
薑意頓時會意,神色古怪,好朋友還沒安慰好,這邊醋壇子又翻了,要命!
薑意小心的靠在裴鬱的懷裡,指尖颳了刮她的掌心,出聲安慰林書桐道:“桐桐,先回去好好睡一覺,情緒不好的時候不要輕易做決定。”
林書桐吸吸鼻子,點點頭,滿心悲涼的離開了。昨晚明明能感受到鐘竹卿對她的感情,為什麼……為什麼第二天就悄無聲息的走了呢?她在害怕什麼?是怕父親和母親不同意麼?除了這個,林書桐想不明白還有什麼能讓鐘竹卿一次次推開她。
她要再努力一次,爭取父母的支援,到那時若是鐘竹卿還不敢踏出那一步。那她真該放棄了,畢竟無望的愛不足以支撐她走下去啊!
薑意望著林書桐失魂落魄的背影,輕輕的歎了口氣,還未開口,下巴就被裴鬱捏著轉了過去。
裴鬱的笑容很淡,神色卻格外認真,帶著幾分委屈,孩子氣的說道:“你眼裡隻有林書桐,都沒有我……”
笑意在薑意的唇邊慢慢漾開,這個人啊!平日裡對誰都冷冷淡淡的,可是在她這裡又會撒嬌又會吃醋,簡直判若兩人。
就是這樣的裴鬱才讓薑意上頭啊,給她獨一無二的偏愛,好像無論何時,裴鬱永遠都會站在薑意的身邊,讓人安心。
薑意捧著裴鬱的臉,手指劃過她精緻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最後落在她微微嘟起的唇上,輕輕按了按。
薑意歪著腦袋,踮起腳尖,笨拙又虔誠的在她的唇邊啄了下,低聲哄道:“老婆,你知道的,她是朋友,你是愛人,不一樣的。彆生氣,好不好嘛!”
薑意漆黑的眉目中瀲灩著星光,愛意在其中閃爍,尾音好似有一把鉤子,鉤的裴鬱的心不受控製的亂了起來,呼吸不自覺地重了幾分。
裴鬱傲嬌的“哼”了一聲,不自然的扭過頭去,“那你回去後好好哄哄我。”
薑意親昵的在裴鬱的脖頸處蹭了蹭,寵溺地點頭,“好。”
“那今晚我還要……”裴鬱得寸進尺。
“好。”薑意雖然覺得害羞,但也不想惹裴鬱不開心。
裴鬱眸底閃過得逞的笑意,將腦袋放在薑意的頸窩處,嗓音低低沉沉帶著說不清的曖昧,“那……還要在鏡子前……餐桌上……”
薑意臉倏的一下爆紅,對上裴鬱炙熱又直白的眼神腦中不由自主出現了很多畫麵,呼吸沉沉,氣急敗壞地凶道:“裴鬱!你彆太過分!”
裴鬱愉悅的笑聲從喉間傳來,將懷裡的姑娘擁的更緊了些。她喜歡衝她撒嬌、耍小性子的薑意,那會讓她覺得她將薑意養的很好。
……
婚禮結束後沒幾天,裴氏便在各大報紙上刊登了自家老闆的婚訊,甚至連續幾天都有連載小故事,將兩人從相識到相愛的過程詳細報道,林初南將故事寫的纏綿悱惻、扣人心絃。
一時之間,大家議論紛紛。誰也沒想到裴家的大小姐會光明正大的宣佈女朋友。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在等,等大小姐膩了、厭了,會選擇聯姻,沒想到等到了這樣的結果。甚至有些人暗暗後悔,沒有早點讓自己的女兒同大小姐接觸。
收獲更多的是大家對同性相愛的寬容,裴鬱在專訪中說,愛了就是愛了,無關性彆。她不在乎彆人的看法,但是她不想她的寶寶被人指指點點。她希望有一天所有同她們一樣的人都可以站在陽光下,不用被迫分開,不用因為世俗失去最愛。
薑意看著報紙,眼圈早已通紅。故事裡的她膽小怯懦卻又故作堅強,故事裡是裴鬱先心生愛慕,故事裡她沒有算計隻有無奈。
薑意讀懂了,這是裴鬱眼中的她……
這一刻薑意突然好想好想見到裴鬱,她想告訴裴鬱自己有多愛她。不管彆人怎麼看,她都不在乎。
薑意拿著報紙一路狂奔去裴氏,風吹起長發,太陽在雲層裡跟著她一跳一跳的,歡欣雀躍。
薑意氣喘籲籲地剛跑到裴氏的門口,彎腰撐著膝蓋,抬眼望著高聳的大樓,笑意在唇邊漫開。明明早上才分開,怎麼這會兒又這般想念呢?
薑意撫上心口,剛踏進裴氏的大門就被一道渾厚的男聲喊住了。
“薑小姐,請留步。”
薑意莫明轉頭,眼前的老頭看著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老頭鬍子花白,黑白分明的眸子滿是清明,看人的時候雖然笑眯眯的,可是笑意根本不達眼底,讓人有種不好親近的感覺。
薑意站好,禮貌的問道:“請問您是?”
老頭拄著柺杖點點頭,一步一步走到薑意麵前,淡淡說道:“薑小姐貴人多忘事是正常的,老頭子我隻是裴家微不足道的一個遠房親戚,隻是老頭子有幾句話想同薑小姐談談,可以不可以呢?”
薑意愣了一下,這纔想起麵前的老頭是裴鬱爺爺的三弟弟,在裴氏也有股份。之前沒有參與集團紛爭,所以裴鬱還算尊重他,一直養著。
薑意禮貌的說道:“可以的。”
裴老爺子做了個請的姿勢就將薑意迎了進去,辦公室裡,裴老爺子做足了姿態,一進去便坐到了寬大的牛皮椅子上,微眯著眼睛,根本不管身後跟過來的薑意。
薑意多少猜出來老爺子也說的話,他們起先對裴鬱接管集團頗有微詞,如今裴氏越來越好,裴鬱又突然宣佈要同一個女人結婚。不能聯姻對他們來說就是阻止裴氏賺更多的錢,這些老古董怕是有意見。
薑意也不管,隨意在辦公室內的書架上抽了一本書,氣定神閒的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認真的翻起書來。敵不動,我不動。
薑意瞥了一眼坐著不動的老爺子,心中打定主意跟他耗到底。
一個八杆子打不到的爺爺還想拿捏她?笑話!她薑意今天就讓老爺子知道什麼是社會險惡!不亮亮小爪子,當真以為她是好欺負的呢!
第一百零四章
大型社死現場
裴老爺子見薑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忍不住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薑小姐倒是把這裡當自己家了!”
薑意頭也不抬地點點頭,手上翻書的動作不停,嘴裡附和道:“確實是我家!裴鬱的就是我的,四捨五入裴氏也是我的。爺爺,您最好對我客氣點哦!”
“砰!”裴老爺子一巴掌拍在書桌上,鬍子在鼻子下挑了挑,怒目圓瞪,“你有沒有規矩?女人和女人有什麼結果?裴氏這偌大的家業給誰?你這是要毀了我們啊!”
薑意神色冷了下來,隨意的將書往桌上一丟,小巧的下巴抬了抬,滿眼諷刺,“結果?這不是正合了你們心意麼?裴鬱要是生了孩子,你們的兒子、孫子還爭什麼?”
裴老爺子胸口不斷起伏,惱羞成怒的指著薑意說道:“你……你……”
裴老爺子大口大口呼吸,半天終於緩過來,“大小姐就算喜歡女人,也不該是你這種!京市那麼多世家小姐,哪個不比你強?”
薑意撐著腦袋嘟著唇認真的想了會兒,“是哦!可是怎麼辦呢?她就喜歡我哎!喜歡的不得了呢!”
裴老爺子不屑的哼了聲,“現在喜歡有什麼用?保不齊明天就不喜歡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樣?身份尷尬!大小姐和裴氏都要因為你,因為你這個人毀了!我給你一筆錢,你離開這裡,離開大小姐,保你後半輩子享用不儘。”
薑意施施然起身,緩緩走到裴老爺子麵前,雙臂撐著桌子居高臨下的望著坐在對麵的老爺子,“老爺子這是要收買我?可是……怎麼辦呢?跟著阿鬱又有錢又有愛呢!”
薑意說完不等老爺子說話,捏著鼻子起身,“哎呀!爺爺,您這空氣太差了,老人味夾雜著口臭,我都要受不了了!您也不找人來去去味兒!”
裴老爺子瞪大了雙眼,雖然他隻是裴家的遠房,但還從未有人當麵嫌棄過他。頓時氣的揚手就要教訓薑意。
薑意一把握住他枯瘦的胳膊,狠狠往裡一推,冷聲說道:“我是看在您姓裴的份上叫您一聲爺爺,以後看到我請繞道走,否則我不知道阿鬱會不會看在您姓裴就饒了您!”
薑意一張笑臉沒有一絲笑意,眸底是深深的厭惡,握過裴老爺子的手後立刻掏出手帕嫌棄的擦了又擦,絲毫不顧及一旁老爺子的感受。
這些人懷的什麼心思薑意都能猜的出來,無非都想給裴鬱身邊塞上自己的人。他們的眼中隻有利益,根本不在乎裴鬱的感受。
薑意有些想不明白,這樣的裴氏值得阿鬱為之奮鬥麼?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溫度。
薑意越走越快,她迫切的希望見到裴鬱。她想告訴裴鬱她愛她,不管貧窮還是富有,不管疾病還是健康,薑意永遠都愛著裴鬱。無關身份,隻是因為她這個人。
薑意推開辦公室的門,裴鬱抬眸的瞬間,兩人四目相對,裴鬱清冷的眉眼立刻積蓄了淺淺的笑意。
隻是還未開口,薑意就不管不顧的跑了進來,整個人撞進她的懷裡。
薑意雙手環住裴鬱的脖頸,濕漉漉的眸子望著裴鬱,濃烈的愛意藏都藏不住,輕輕顫顫的喚了一聲,“阿鬱……”
裴鬱的身體一怔,掐著薑意腰身的手不自覺地加大了力道,仰著頭輕輕的蹭了蹭她的鼻尖,柔聲問道:“寶寶,怎麼了?”
薑意整個人都坐在了裴鬱的身上,壓著她的肩膀,“想你。”
薑意說完低著頭就去尋裴鬱的唇,她討厭那些人說她們不相配。她們哪裡不相配?精神相通,身體契合,她們是那樣的熟悉彼此,那樣的有默契。她怎麼就比不上京市的世家小姐了?
“等……等一下……”裴鬱啞著聲音阻止道。
薑意邊吻邊含糊的回道:“怎麼了?你不想試試辦公室麼?”
薑意忘情的閉著眼胡亂的親吻著裴鬱。她想要讓裴鬱感受到自己的愛。
沒有孩子又怎麼樣呢?她們有彼此!世間有多少有孩子的夫妻相看兩生厭呢?裴鬱愛她,她愛裴鬱,這還不夠麼?
薑意緊緊抱著裴鬱,慢慢的心底的燥熱開始升騰,身體越來越軟。
她想要裴鬱像往常一樣給她更多,可偏偏今日的裴鬱冷靜的厲害,根本沒有任何動作。
薑意正要開口控訴,身後不合時宜的響起了咳嗽聲。
“咳咳……”
裴鬱辦公室裡的幾個經理臉紅耳赤,一個個想看又不敢看,想走又不敢走,如坐針氈。天爺啊!這老闆娘又嬌又媚,不要說女人受不了,那是個人都拒絕不了啊!
前一秒裴董還愣著一張臉,後一秒就笑的溫柔寵溺,堪稱變臉!還有老闆娘剛剛說了什麼?試試辦公室……這……這是他們能聽的麼?不會剛出去就被裴董滅口吧?
裴鬱如刀子般的眼神掃過來,有個經理如夢初醒,戰戰兢兢地說道:“那個……裴董……我們就先出去了,事情後麵再商量……”
幾個人低著頭紛紛走出了辦公室,薑意這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人固有一死,但絕不能社死。
救命!
薑意整張臉通紅,一直蔓延到脖頸處。整個人窩在裴鬱的懷裡,一動不動。
裴鬱笑著環上薑意的背,輕輕拍了拍,低聲哄道:“寶寶,沒人了。”
薑意裝死了一會兒,扭了扭身體,欲哭無淚道:“啊啊啊啊!你怎麼不提醒我辦公室有人啊?”她剛剛到底說了什麼?救命!人家會怎麼看她?那些老古董們肯定更加認為她狐媚惑主了……天殺的!
低低的笑聲從裴鬱的胸腔裡傳來,“我想說來著,可是寶寶這麼熱情,根本不給我機會。”
薑意在裴鬱的懷裡扭成了麻花,完全忘了剛剛的不愉快,小嘴裡不停的嘟囔,“完了完了,我沒辦法見人了……裴鬱!我要哭死!”
裴鬱一把將薑意抱到了桌子上,額頭抵住她的額頭,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眼底滿是縱容,“寶寶,怎麼了?受委屈了麼?”
第一百零五章
累……
薑意對上裴鬱關切的眼神,臉蛋紅紅的,嬌笑著搖搖頭,“就是想你了,看到你在報紙上發的文章了……”
裴鬱親昵的咬了咬她精緻小巧的鼻頭,含糊地問道:“喜歡麼?”
薑意被她弄的有些癢,忍不住偏過頭去,笑著回應,“喜歡的不得了,沒有女孩子能拒絕的了被寫進那些美好的故事裡吧,還是用我和你的名字寫的。初南姐太厲害了,我看了好多遍,太喜歡了!”
裴鬱尋到間隙,捉住薑意的耳垂,懲罰似的咬了咬,“本來就是我們的故事,還都是我審核、修改的,老婆怎麼隻誇那家夥,都不誇我呢?哼!好氣!”
得,醋壇子又要翻了。
薑意一邊躲著裴鬱的啃咬,一邊忍不住伸手掐著她腰間的軟肉,不滿的控訴道:“裴·醋壇子·鬱,你彆太過分!”
裴鬱將薑意圈在自己和桌子中間,不僅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的在她的脖頸間作亂。直到薑意的呼吸不斷加重,漂亮的天鵝頸不自覺地向後仰去,嘴角溢位勾人心魄的嗓音。
“阿鬱……”
薑意的雙眼漸漸染上霧氣,小手不知何時已經被裴鬱反扣在頭頂。
身後寬大堅硬的紅木桌提醒著薑意這是哪裡,一想到外麵隨時會有人進來,薑意失去的理智又被強行拉了回來。
“彆……”
薑意掙紮不動,隻能輕聲拒絕。可剛一開口,自己愣在了原地。她的聲音怎麼這般嬌媚?與其說是拒絕,不如說是邀請。
裴鬱居隻低著頭含糊不清地說道:“裴太太,你跑不掉了。”
午後的暖陽漸漸西斜,後來薑意已經無法直視裴鬱書桌上大部分東西了。
迷迷糊糊睡著前,薑意腦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下次再也不來裴鬱的辦公室了!費腰!
裴鬱將睡的香香的小姑娘抱著去了一旁的休息室,俯身在薑意的額頭落下虔誠的一吻,低聲呢喃道:“裴太太,餘生請多指教。”
薑意無意識的翻了個身,嘟囔道:“累……吃不下……”
裴鬱輕笑出聲,這小丫頭到底夢到了什麼?怕是醒來又要鬨一場了,可是看著薑意脖頸間明顯的印記,裴鬱的心情是從未有過的愉悅。鬨就鬨吧,她賺到了。
裴鬱出來後,像是想到什麼,立刻撥通前台的電話。
“我是裴鬱,夫人過來以後,遇到什麼人了嗎?”裴鬱清冷的嗓音不帶任何情緒,麵色沒有絲毫溫度。
前台小姐沒想到裴鬱會親自打電話過來,立刻恭恭敬敬地回道:“裴董,薑小姐來了以後被老裴總叫去了辦公室。”
“嘖!”裴鬱不滿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老裴總?不是隻要姓裴就可以被叫總的。”
前台小姐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裴鬱的嗓音不輕不重卻無端的讓她害怕。
裴鬱頓了頓,冷冷說道:“請他到我辦公室來。”
前台立刻戰戰兢兢的點點頭,又想到裴鬱看不到,趕緊說道:“裴董,馬上去請。”
“告訴他,我請他過來喝茶,感謝他多年的照顧,彆的不要多說。”
裴鬱說完便掛了電話,眼神陰鶩的盯著前方。她本來念在同族的份上想讓這些老家夥安享晚年,但是敢動她的寶貝,就不要怪她翻臉無情了。她不能容忍任何人傷害薑意,語言威脅都不行。
前台小姐聽著嘟嘟的忙音,心裡有些發怵,這老裴總怕是惹上事了,裴董那聲音冷的她害怕。
“老裴總,裴董請您去她辦公室喝茶。”
裴老爺子愣了一下,“她又說什麼事麼?”
前台小姐斟酌了一下,“裴董說請你過去喝茶,感謝您多年照顧。”
裴老爺子聞言渾濁的眼睛亮了起來,咂摸了一下嘴,拄著柺杖笑嗬嗬的站了起來,“我就知道裴鬱跟那小丫頭不過是玩玩,我這事看來是辦到她的心坎兒上了,幫她打發個人,小事情!”
前台小姐什麼都沒說,低著頭將裴老爺子迎了上去。
推開門,裴鬱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麵抬起頭,對著沙發指了指,待裴老爺子坐下後,冷著一張臉麵無表情的望著他。
莫名的,裴老爺子心裡竟然有些發怵,不禁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裴鬱淡淡開口道:“老爺子,今日叫你過來,知道是為什麼麼?”
裴老爺子連連點頭,“明白的,裴董,您放心,我今天已經找過那個丫頭了。她要是還不識抬舉,我可以找人下手。”
裴老爺子目露凶光,在脖頸處來回比劃了兩下。
裴鬱的眸色冷了幾分,“哦?”
裴老爺子見裴鬱沒有反對,越發覺得自己做的對了,滿臉討好的繼續說道:“裴董,您放心,一定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裴鬱撫了撫衣袖,撐著下巴含了幾分笑意,輕聲問道:“然後呢?”
裴老爺子覺得裴鬱笑的有些古怪,卻也說不出哪裡古怪,隻能舔著臉問道:“不知裴董說的是什麼意思?”
裴鬱另一隻把玩著一支圓珠筆,一下又一下在桌子上踱著,“我問你然後呢?既然老爺子沒聽懂,那就讓晚輩來解答吧……然後我最好找個大家族聯姻,也不拘男女了。若是個女子那便更好了。這偌大的家業最好交給您這一支,是麼?”
裴鬱的話輕輕的,臉上始終帶著一絲笑意,可莫名的讓人膽寒,好似有冷風吹過心間,讓人害怕。
裴老爺子尷尬的咳了兩聲,“裴董說笑了,不敢不敢。”
“哐!”
裴鬱抬手將旁邊的玻璃擺件丟在了裴老爺子腳邊,玻璃四分五裂的炸開,甚至有些濺到了老爺子的臉上。
“哎呦!”
裴老爺子嚇了一跳,連連往後退,可是還未觸及身後的沙發,整個人便被高洛架了起來。
“大小姐,怎麼處理?”高洛鉗住裴老爺子瘦弱的胳膊,眼神冰冷的看著老頭,像是看一個沒有生命的物件。
裴鬱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放在鼻尖聞了聞,嫌棄的擦著手,頭也沒抬的吩咐道:“裴三老眼昏花在公司摔了一跤至身體癱瘓,送回家好生養著吧。”
第一百零六章
是摯愛啊
裴老爺子瞬間抖如糠篩,啞著嗓音吼道:“裴鬱!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爺爺的親兄弟!你……”
“嘖!”裴鬱撩起耳邊的長發,眉頭微微蹙起,對著高洛嫌棄的擺擺手,“拖出去,不要讓他再出現。”
裴老爺子的嘴立刻被捂住了,整個人被拖著往外走,渾濁的眼睛隻能看見裴鬱高挑修長的身姿快步往裡走。
他想不明白到底做錯了什麼,他隻是幫助裴董解決一個玩物,為什麼最後被解決的是他?
利益為上的人永遠都不懂真情的可貴吧……
裴鬱輕手輕腳的開啟門,看到薑意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知道她是被剛剛的聲音吵醒了。
裴鬱快步走到薑意身邊,攬著她重新躺下,吻了吻薑意柔軟的發頂,柔聲問道:“寶寶,吵到你了麼?”
薑意閉著眼睛鑽進裴鬱的懷裡,聞著她身上的清香,安心的蹭了蹭,含糊不清的回道:“沒有……怎麼了麼?”
裴鬱心口一軟,薑意毫不設防全身心依賴她的樣子太讓她心動了,外人怎麼可能明白薑意對她的意義呢?那是她的摯愛啊!她願意用生命去護著人。
裴鬱抱緊了薑意,溫聲說道:“沒事,寶寶睡吧……”
薑意抱著裴鬱沉沉的睡了過去,隻要裴鬱在她身邊,薑意總能睡的很安心、很踏實。
……
薑意是被一陣鬨哄哄的聲音吵醒的,她撐著腦袋坐了起來,這才發現天已經完全黑了。
被子滑落,深深淺淺的印記一下暴露出來,薑意的小臉不由得一紅,裴鬱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來不及細想,沈輕言咋咋唬唬的聲音就傳了進來,“裴大小姐,你這個可惡的資本家,這都多少點了還不放我的小洛洛下班?”
裴鬱氣定神閒的坐在椅子上,兩道柳眉揚了揚,沉聲道:“你的?沈公子還是先把女朋友處理好再來招惹我家老實人吧……”
“啪!”沈輕言氣勢洶洶的一掌拍在裴鬱的辦公桌上,“大小姐!我是做樣子給我爹看的,連這個你也猜不到麼?!我姐那德行,我爹也不指望她生孩子了。我要是再不生,我爹非氣死不可。”
裴鬱撐著桌子站了起來,神色凝重,直直的望向沈輕言眼底,“所以呢?你預備先生個孩子再跟高洛在一起?這對高洛公平麼?對孩子公平麼?對孩子母親公平麼?”
沈輕言眸光閃爍,縮了縮脖子,有些不敢去看裴鬱,“那個……我也沒說要這樣……我對小洛兒是真的!我隻是找個女人打掩護而已。”
裴鬱輕嗤一聲,語重心長的說道:“沈輕言,高洛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我一直把他當哥哥。你要是還這樣沒有擔當,我不會讓他再陷下去了。他跟你不一樣,他是個實心眼,認準了就難回頭了……”
裴鬱不想看到高洛那樣壓抑自己,她看得出來高洛因為沈輕言女友的事很不開心。
高洛一邊期望看到沈輕言到來,一邊又不敢靠近。這兩種情緒拉扯的他,讓高洛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無數次夜裡都暗下決心跟沈輕言一刀兩斷,可是第二天,隻要沈輕言沒臉沒皮的出現又不忍心推開他。
高洛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資格去要求沈輕言,說到底,他隻是裴家奶媽的兒子。他能要求浪蕩活潑的沈家少爺真的隻看他一人麼?他能麼?
沈輕言垂著頭沒有接裴鬱的話,一遍遍在腦中過第一次遇到高洛時的情景,那種生理性的心動和愛慕是騙不了人的,在一起時的戰栗和滿足讓沈輕言欲罷不能。
高洛無意間笨拙又小心翼翼的真情流露,這些沈輕言都知道。他在心裡早就認定了高洛,但是他需要點時間去說服爸媽,即便是作假也要時間去謀劃。
沈輕言的沉默都落入了高洛的眼中,站在門口的高洛眼底的光一寸寸熄滅。高大的身軀甚至晃了晃,手猛的扶住一側的門才堪堪站穩。
三人就這樣無聲站著,一直到薑意小心的推開門,忍不住出聲提醒,“那個……什麼時候能去吃晚飯啊?肚子餓了……”
裴鬱聽到這輕輕柔柔的聲音立刻望了過去,小丫頭剛睡醒,臉蛋紅紅的,雙眸濕漉漉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門口。
裴鬱快步走了過去,牽起薑意的手,滿眼都是寵溺,“我們馬上去,小洛兒,老地方,走吧。”
“好。”高洛一出聲,嗓音啞的厲害,喉間乾澀疼痛。
沈輕言的身軀震了震,痛苦的閉了閉眼,他的猶豫小洛兒都知道了……
“沈公子,你也一起來吧。”高洛渾厚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沈輕言頭頂響起,沈輕言猛的抬頭,撞進了一雙漆黑幽深的眸中。
沈輕言的心瞬間兵荒馬亂,高洛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人融化,裡麵滿是壓抑的情緒。
沈輕言張了張嘴,有了幾分急切,他總覺得如果現在不解釋一下,他就要永遠失去小洛兒了。
可是高洛隻是沉著臉對著沈輕言擺了擺手,示意他什麼都不要說,“我先去開車,你們等下下來。”
沈輕言望著高洛利落的轉身,心口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堵住了一般,暗暗下決心等會兒一定要跟小洛兒解釋下。他剛剛不是這樣想的,他絕沒有要同彆人生孩子的想法!他的身和心都隻是高小洛一個人的!他要高小洛對他負責!
薑意靠在裴鬱的懷裡偷偷與她咬耳朵,“沈公子這是要追夫失敗了嗎?”
裴鬱笑著搖搖頭,輕聲道:“不一定,偷偷告訴你,我們高小洛也不是那麼好惹的。沈輕言今天敢跟彆人生娃,高小洛明天就能廢了他。”
“支援他!沈公子要真這麼做,我都看不起他。”薑意嘟著嘴回道。
裴鬱附和道:“嗯,誰說不是呢?我也看不起他!”
沈輕言拳頭握了鬆,鬆了握,終於忍無可忍的低吼出聲,“你倆可以了!我們這麼近的距離,我還沒有聾!”
第一百零七章
混蛋
“去吃飯了。”
裴鬱輕輕的丟下這句話便擁著薑意走了出去,沈輕言看著兩人的背影咬咬牙跟了上去,哼!她們是去吃飯的,而他是去追夫的,他比她們高階!
四個人在餐廳坐下後,裴鬱連個眼角風都沒給沈輕言,隻照顧著薑意。
沈輕言也不尷尬,一味靠著高洛坐著,狗腿的給他倒水、夾菜。
高洛冷著一張臉,埋頭吃飯,根本不搭理他。
薑意偷瞄著三人的反應,在桌子底下伸手輕輕扯了扯裴鬱的衣角,小聲喚道:“阿鬱......”
裴鬱抬手揉了揉薑意的發頂,暖色的燈光下神色格外溫柔,眉尾微微上揚,聲線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沉穩,“寶寶,菜不合胃口麼?”
薑意抿了抿唇,搖搖頭,“沒有.......”
裴鬱夾了個水晶蝦餃放到薑意唇邊,“乖,再吃點。”
薑意小臉微微有些發燙,瞥了一眼對麵的兩人,快速含住了食物,含羞帶怯的瞪了裴鬱一眼,腮幫子一股一股的,嘟囔道:“有人在的。”
話音剛落,沈輕言立刻有樣學樣的做了起來,拈了一個水晶蝦餃遞到高洛嘴邊,賤兮兮的哄道:“洛兒,乖,啊~”
高洛抬起頭,黑眸深深的望著沈輕言,慢條斯理的拿過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嘴,沉聲道:“飽了。”
沈輕言也不生氣,在高洛薄薄的唇上點了點,嫣紅的眉尾帶著幾分笑意,迎著高洛的目光一點一點吃掉了胖鼓鼓的餃子。
高洛眸光微動,整顆心像是被人緊緊攥住,隨後狠狠扔進了深海中,控製不住的狂跳,卻又包含難以抑製的痛苦。
沈輕言總是這樣,恨不得昭告所有人他對他的情誼,但是在麵對沈家時,沈輕言卻又要弄出一個什麼女朋友。
高洛不知道自己該相信哪一個沈輕言,是深情款款的他,還是那個擁著女人高高在上的沈家小公子。
裴鬱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沉默不語,隻是在吃完飯後擁著薑意淡淡說道:“我們自己散步回去,你們請便。”
裴鬱說完帶著薑意便離開了。
沈輕言開心的在裴鬱背後直豎大拇指,他就知道裴鬱夠意思!這不是天賜良機麼?
沈輕言笑嘻嘻的鑽進高洛的懷裡,雙手緊緊攥著他衣服的兩側,不正經的說道:“小洛兒,晚上跟小爺一起?”
高洛一瞬不瞬的望著沈輕言,心口的無名火一下躥了上來。沈輕言總是這樣,不管不顧的闖進自己的生活,卻從來都捨不得對他解釋一句。他在沈輕言那裡又算什麼呢?一個乾淨的船伴?一個寵物?
高洛的大掌緩緩撫上沈輕言精緻小巧的下巴,指腹用力的揉搓,白皙的麵板上很快染上了一抹嫣紅,格外的刺眼又惹人心疼。
沈輕言眼神迷離的勾著麵前的人,他從來不是一個會煩惱的人,能抓住眼前的快樂最重要。至於其他,暫時還沒有考慮那麼多。
周圍的喧鬨彷彿都消失了,高洛勾了勾唇,掐著沈輕言的腰將人壓在了一旁的餐桌上。
水杯應聲倒地,沈輕言甚至能夠感覺到水滴濺到臉上的涼意。為了維持身體平衡,沈輕言下意識環上高洛寬厚的雙肩,驚撥出聲,“小洛兒,彆著急,這裡人太多了!”
高洛臉上含了一絲怒意,眼底是掩不住的苦澀,大掌牢牢鉗住沈輕言的雙手,傾身整個壓住他單薄的身子,嘲諷的開口道:“沈公子,你三番五次招惹我,要的不就是這樣麼?”
高洛說完身體更近了幾分,沈輕言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心底多了幾分慌亂,高洛今晚不對勁!他在生氣!
沈輕言帶了幾分哭腔,低低的懇求道:“小......小洛兒......我......你先放開我!”
“放開?你不喜歡麼?”高洛不僅沒有鬆手,更是肆無忌憚的吻了上來。
唇齒相觸,不同於以往的溫柔挑逗,是帶著怒意的啃咬追趕,想要將麵前人撕碎的瘋狂。
活了二十幾年,高洛一直都有自知之明,即便裴鬱對他再好,他也從沒有忘記過自己的身份,多一分妄想。可是自從沈輕言出現在他的生活中,一切都變了。
這個人將他的妄念引了出來,卻不想負責。這對他來說是多麼殘忍啊!不甘、傷心、難過交織在心頭,可是這些情緒之上,更多的卻是愛和不捨。
周圍的竊竊私語聲不斷鑽入沈輕言的耳中,不安和恐懼在心底彌漫開來。
“唔......”
沈輕言掙紮起來,淚水不斷積蓄,可是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根本沒辦法掙脫。
血開始充斥味蕾,沈輕言的嗓音帶著懇求,“小洛兒,不要在這裡......求你......”
高洛的頭深深埋在沈輕言的脖頸處,高大的身軀攏著他的。遠遠望去,兩人是那樣的契合。
“可以跟那個女人分手麼?”
沈輕言的耳邊傳來高洛渾厚暗啞的嗓音,細聽之下是明晃晃的恐懼。一時間,他想不管不顧的答應下來。什麼沈家啊,去踏馬的,隻活這一世,為什麼他不能隨心所欲的愛他想愛的人呢?
沈輕言修長的手指緩緩扶上高洛的腦袋,掌心被短發刺的有幾分癢,從上往下摸了摸,輕輕的歎了一口,偏過頭去,不敢回答。
高洛等了半晌,沒有聽到任何回答,一顆心不斷往下沉。
身體緩緩的撐了起來,脊背挺直,他真可笑啊!怎麼敢要求小公子違背家裡呢?
雙腿像是灌了鉛,高洛轉身的刹那,兩側的衣裳被一雙手拽住,懷裡一下衝進了一個有力、溫暖的身軀。
高洛愣在了那裡,雙手垂在兩側,不明白沈輕言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一會兒,胸口的衣裳就被氤氳出了濕意,沈輕言滿是委屈的抬起雙眸,硬朗秀氣的五官皺在了一起,委屈巴巴的控訴道:“老子都答應分手了,你怎麼還不抱我?混蛋!”
第一百零八章
裴·綠茶·鬱
一刹那,周圍的一切彷彿都消失了,有的隻是懷裡溫熱、顫抖的觸感。
高洛難以置信的望著沈輕言,高大的身軀一動不動,喉結幾經滾動,嗓音暗啞到極致,“你……你是什麼意思?”
沈輕言仰起頭,雙手捧住高洛的臉頰,罵道:“傻子!你說什麼意思?要一輩子同你好的意思!”
高洛一顆心像是被人高高的拋了起來,他從來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般高興,唇邊的笑怎麼壓都壓不下去,攬你沈輕言的胳膊不斷縮緊,大狗狗一般蹭著沈輕言的脖子。
“阿言小少爺,我會好好鍛煉身體,保持體力的。”
高洛埋在沈輕言的脖頸處半天,最後隻緩緩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溫熱的觸感噴灑在耳側,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整個將沈輕言籠罩,光是聽著就酥了半邊身子。
沈輕言支支吾吾的裝腔作勢道:“咳!小爺也不全是因為這個,你……你彆誤會。”
高洛乖順的點點頭,有力的手臂擁著沈輕言往外走去,“沒誤會,隻是迫切的想向小少爺證明一下實力。”
沈輕言隻覺得頭頂要熱的冒煙,怎麼回事?小洛兒好像跟他想象中有點不一樣啊!!!
夜還長,總有時間慢慢瞭解彼此。
……
薑意和裴鬱散步回家後,裴鬱就開始不停打噴嚏。
“阿意,你能幫我洗澡澡麼?”裴鬱捏著毛巾,小心翼翼的望著薑意,生怕她拒絕,立刻補充道:“我覺得好難受啊,我怕我會滑倒,你在旁邊看著就可以了。”
自從裴鬱在浴室帶著薑意探索過以後,薑意那是說什麼都不願意跟她一起了。
可是望著裴鬱可憐巴巴的眼神,薑意哪裡能夠狠心說不?隻是嘟著嘴說道:“我就站在外麵,我不進去!”
裴鬱抿了抿唇不甘心的轉身走進了浴室。
滑滑的水聲傳來,磨砂的玻璃上印著裴鬱曼妙修長的身影,若隱若現。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香味,薑意隻覺得口乾舌燥,腦中不自覺的浮現出亂七八糟的畫麵。
直到溫熱的液體滑到嘴角,薑意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流鼻血了!
天殺的裴鬱,洗個澡都讓她不安生!
“阿意,幫我拿一下毛巾!”
裴鬱的嗓音在身後響起,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腦中炸開,薑意捂著鼻子衝了出去,手忙腳亂的擦了把臉,麵無表情的將毛巾遞給裴鬱。
“阿意,聽說物理降溫比吃藥好。”裴鬱濕漉漉的望著薑意,可憐巴巴的說道。
薑意想到剛剛自己流的鼻血,微眯著眼睛胡亂在裴鬱的身上擦了擦。
指尖觸到裴鬱柔軟泛紅的麵板就像是被燙了一般,薑意覺得今晚的裴鬱格外粘人,又格外的誘人,再這樣下去她的鼻血非噴出來不可。
薑意草草收尾,立刻衝出了浴室,“那個……你自己弄一下,我……我……我先給你弄藥去!”
洗過澡,裴鬱整個人病懨懨的,一直纏著薑意。上廁所要陪,喝水要喂,甚至睡覺都要摟著薑意才行。
薑意被她纏的沒有辦法,隻能一遍遍哄著裴鬱,“阿鬱,乖,把藥吃了就好了。”
裴鬱閉著眼,纖長的睫毛抖個不停就是不張嘴,柔軟無骨的手臂纏在薑意的腰間,哼哼唧唧的說道:“不要,要老婆物理降溫。”
生病的裴鬱嗓音又啞又輕,聽的薑意心臟抖個不停,指尖拈著藥壓了壓裴鬱柔軟溫熱的唇,觸碰的瞬間像是被燙到一般想要縮回來。
薑意克製住心底的顫意,繼續哄道:“阿鬱,聽話,剛剛已經擦過身子了,不能再擦了。把藥吃了,睡一覺就好了。”
薑意想到剛剛的畫麵臉上不由的一陣緋紅,裴鬱本就生的白,因為發燒渾身透著不自然的紅,柔軟的毛巾每掃過一處,裴鬱都要跟著輕輕哼出聲。擦到最後,薑意都覺得自己也渾身滾燙了。
薑意將藥塞進裴鬱的嘴裡,裴鬱一張漂亮的臉立刻皺成了一團,含含糊糊的問道:“阿意,你給我吃了什麼?怎麼這麼難吃?”
薑意望著裴鬱有些好笑,揉著她的鼻尖,笑道:“毒藥!”
裴鬱喝了一口水,擁著薑意躺了下來,輕笑一聲,“你捨不得。”
薑意在裴鬱的心口畫著圈,嬌笑道:“那就是chun藥!”
裴鬱認真的點點頭,悠悠的問道:“哦~知道了,老婆是想趁我病,反壓我麼?”
薑意的眼睛一亮,撐起了身子,整個人罩在裴鬱的上方,興奮的問道:“可以麼?”
裴鬱唇邊噙著一絲笑意,晦暗不明的望著薑意,眉尾上揚,指尖卷著薑意的長發打著圈,“也……不是不行。”
薑意手腳並用的撲到裴鬱的懷裡,嗓音中是止不住的激動,“阿鬱,我會很溫柔的!”
裴鬱任由薑意動作,檀口微張,手搭在額間,氣息微弱的低聲說道:“阿意,我好難受,渾身發冷。”
望著裴鬱蒼白的臉,微微蹙著眉,罪惡感一下盈滿心間。薑意暗罵自己不是人,裴鬱都這麼難受了,她還隻顧著想那些事,反攻什麼反攻啊!照顧老婆纔是正經的。
薑意心疼的攏好裴鬱的衣服,乖乖的抱住她精瘦的腰,哄著,“不玩了,阿鬱,你快睡吧,我陪著你。”
裴鬱將臉埋入薑意的發中,緩緩閉上了眼睛,唇邊掛著明晃晃的笑。
迷迷糊糊間,薑意覺得自己好渴,像是被丟進了火海中,身體被一個火爐炙烤著,動彈不得。
薑意努力睜開眼睛,這才自己被裴鬱抱著,身上的衣裳早已敞開,頓時不滿的推了推裴鬱,“你乾嘛?生病了還不安分?”
黑暗中,薑意看不清裴鬱的表情,隻能聽見她極輕的笑了一聲,接著似笑非笑的嗓音響起,“老婆喂的藥起作用了,不同房,怕會有生命危險呢。”
薑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聽聽這說的是人話麼?同房那也是她來!要不是裴鬱身上依然燙著,薑意都要懷疑她到底有沒有生病了!
第一百零九章
寶寶,想我了麼?
第二天,薑意揉著腰醒發酸的腰醒來後,發誓無論裴鬱今天病成什麼樣,她都不會管她!
哪裡想,薑意下樓轉了一圈連裴鬱的影子都沒看到。薑意獨自站在那生著悶氣,心中已經把裴鬱罵了八百遍。
周媽見薑意站在客廳裡發呆,擦了把手,笑著說道:“薑小姐,大小姐早上走之前說她出差去了,過幾天才會回來。”
“什麼?”薑意的嗓音不自覺的高了起來,“出差?”
周媽有些莫名其妙的望了薑意一眼,點點頭說道:“是的,大小姐是這樣說的,您不知道麼?”
一股巨大的失落感頓時將薑意吞沒,裴鬱怎麼回事啊?昨晚還在發燒,今天就出差了!這麼多日子天天在一起,出去也不知道提前說一聲。
薑意搖了搖頭,滿臉都是失落,長長的睫毛緩緩垂下,低聲問道:“她有說去哪裡麼?”
周媽望著薑意整個人像是要碎了一般,心中不由的也有些埋怨大小姐出差也不交待一聲,害薑小姐這麼難過。
可週媽也沒有辦法說出口,隻能溫聲安慰道:“大小姐沒說,許是明天就回來了,您彆太擔心。”
薑意拍拍臉強打起精神,笑著說道:“嗯,你先去忙吧,我沒事的。”
薑意獨自一人在家待著無聊,一空下來滿腦子都是裴鬱,一會兒擔心她身體,一會兒又怪她出門也不提前說,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晚上裴鬱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薑意本來不想接,可是電話鈴聲催的她抓心撓肝的癢,思念終究抵過了一切。
“寶寶,想我了麼?”
裴鬱微啞的嗓音從聽筒裡傳來,薑意絞著電話線,視線落在腳尖,咬著唇半天沒有說話。
“咳咳咳......”突然裴鬱猛烈的咳嗽聲傳來,還帶著些微的喘,好像要把肺都咳出來似的。
薑意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有些著急的問道:“你感冒加重了麼?怎麼突然出差了?”
裴鬱的唇角悄悄勾了起來,眼底滿是溫柔,輕聲解釋道:“公司有點急事,早上看你睡的很香沒捨得吵醒你,寶寶生氣了麼?”
薑意愣了一下,聽著裴鬱濃重的鼻音,哪裡還捨得生氣,立刻說道:“一點點,就是你突然不在身邊,有點想你,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裴鬱想了想,“過幾天就回來,寶寶乖乖的。”
薑意雖然有點失望,但也是懂事的答應了。掛了電話,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平日裡都是抱著裴鬱溫暖柔軟的身體入眠,這會兒身側空蕩蕩的還真有點不習慣。
相愛就是這樣吧?習慣那個人的陪伴,習慣那個人的溫言軟語。
裴鬱心思細膩,總能瞭解她所有的小心思,能懂她。同性的魅力大概就在這裡吧?更懂彼此,有說不完的話,聊不完的天。
......
薑意在家待了幾天,林書桐聽說裴鬱出差了,立刻就把薑意拉出去逛街了。
“薑小意,裴總出差了纔敢拉你出來,要不然可不敢隨便騷擾你。”林書桐挽著薑意笑嘻嘻的說。
薑意推了推她的腦袋,笑著辯解道:“有你說的這麼誇張麼?阿鬱又不是不講理的人。”
“嘖嘖嘖......”林書桐咧著嘴,“還不是不講理的人,裴總那該死的佔有慾讓我害怕呢!”
“你少胡說了,彆說我了,你的情姐姐怎麼樣啦?”
“是卿!什麼情?”林書桐笑著擰了薑意一把,隨後抿了抿唇,眼神堅定的望過來,“阿意,我想跟父母坦白,卿姐姐的擔憂,我替她解決。這樣......她也沒有理由拒絕我了吧?”
林書桐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甚至沒有底氣,可是能怎麼辦呢?鐘竹卿那個膽小鬼,心理負擔太重了,等她跨出那一步,太難太難了。
鐘竹卿不願意傷她恩師的心,林書桐隻好自己去麵對了。無論有多難,她總要去試一試,試過了便不後悔。
林書桐望著前方,悠悠的說道:“薑小意,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呢?有個人堅定的站在你身邊,牽著你的手,告訴全世界,哪怕你們有偏見,哪怕你們不認同,那有怎樣呢?你們相愛,過得很好,裴總的愛很拿的出手啊!”
“可是世上有幾個裴鬱呢?世上又有幾人能這麼勇敢呢?偏見、歧視、厭惡無處不在......”
薑意拍了拍林書桐的手,“桐桐......”
安慰的話還未出口林桐嬌笑著轉頭,“所以啊!我們薑小意得到了世間獨一無二的愛,還不給我買點時新的衣裳啊,首飾啊什麼的,要不然我可真的要酸死啦!”
薑意點了點林書桐的額頭,被她無賴的樣子氣笑了,“好好好,今天看上什麼,我買單!”
林書桐一下跳了起來,“耶!今天不僅要買買買,還要去大飯店吃飯!”
薑意一一應下,“好,都由你,隻是晚上我要早點回去,我怕阿鬱會打電話回來。”
林書桐捂著心口,閉著眼睛叫道:“我的天,能不能不要在我這個失意的人麵前秀恩愛,心臟吃不消啊!”
“好好好,走吧!買首飾去!”
薑意拉著林書桐逛了整整一天,晚上去了本市最大的飯店。
薑意一進去,門口人立刻就認出她來,畢恭畢敬的安排去了裡麵最好的位置。
兩人點完菜,林書桐捂著嘴湊過來小聲說道:“薑小意,不一樣了啊!我跟爸媽來從來沒有被這樣招待過!又是水果、又是點心,那人就差給你捏背了。”
薑意推了推林書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跟著阿鬱來過幾次,你就彆笑話我了。”
林書桐繼續打趣薑意,“不知道你家缺不缺管家,你看我怎麼樣?”
薑意撐著腦袋望著前麵,不搭理林書桐,視線慢慢落在一個熟悉的背影上,那人身側站著一個溫婉的女子,兩人低著頭說著什麼。
雖然看不真切臉,可是薑意明明白白的能夠感受到那人溫柔的神情,兩人不知說了什麼,女子紅著臉笑了一下。
畫麵格外的溫馨美好,可是刺的薑意險些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