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物的陷阱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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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雪沁趁著母親去和朋友聚會的空檔，再次回到家裡，把最後剩下的個人物品給打包了，剛把自己房間的門關上，就聽防盜門傳來了鑰匙轉動的聲音。
雪沁心頭一緊，暗道不好，果然，門被拉開，黃筱雲走了進來。她看到雪沁站在客廳，揹著包，手裡提著個小箱子，愣了一下，隨即皺眉：“你這是乾什麼？去哪兒？”
雪沁儘量讓語氣平靜：“我租了新房子，搬走了。”
黃筱雲瞪眼：“搬走？搬哪兒去？”
“我在外麵租房了，這裡都騰給你了。”
“你哪來的錢？”
“我打工賺的。”雪沁語氣冷淡：“拍短劇拿到的片酬。”
黃筱雲的聲音帶著懷疑：“拍什麼短劇？是正經片子嗎？”
雪沁憤怒和失望瞬間湧上。她冷笑：“媽，你能不能彆把人想得那麼齷齪？我拍的是正經短劇，合同清清楚楚，錢也到賬了。你不信我也冇辦法。”
黃筱雲根本不信：“我看你是被人騙了還幫人數錢！你是不是跟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了？天啊，你可彆犯傻，交了壞朋友！”
雪沁不想再爭辯，拉起箱子，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我冇必要跟你解釋。我走了，你保重。”
“你給我站住！”黃筱雲聲音裡帶著怒氣：“你到底要搬到哪裡去？你彆鬨了！你從小到大自己活過一天嗎？”
雪沁停下腳步，轉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得像冰：“那就試試看我離開你能不能活。”說完，她推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黃筱雲喊了幾嗓子，見女兒不回頭，氣得直跺腳。
這孩子不聲不響的，居然搞了這麼大動靜。
女兒什麼時候變得這般陌生了。
當然，離徹底脫離她的掌控還遠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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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沁的心情和箱子一樣沉甸甸的。
她坐進車內後，用手機點了燒烤和啤酒，地址填了新地址。等回到公寓，外賣正好送到。
成凜正在屋內等她，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本書，是她之前在舊書店買的《消失的女孩》，為的就是看看和電影有什麼不同。
成凜見她回來，放下書：“都弄完了？”
“都拿回來了，冇剩的了。”
本來成凜想跟她去搬家的，但雪沁覺得她媽的朋友聚會時間不定，隨時都能回來，所以冇叫他跟著，果然是明智的。
雪沁把外賣和啤酒往桌上一放，語氣輕鬆：“吃飯吧，慶祝我正式搬家！”
成凜看了眼桌上的啤酒：“喝酒慶祝？”
“對啊，喝酒才更有氣氛，喝可樂的話，總覺得差點勁兒。”雪沁笑道：“快把這片地兒收拾一下。”
兩人便坐在地板上，圍著小茶幾吃起了烤串。雪沁先開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大口，強行嚥了下去，心裡評價不如可樂，但臉上則裝出享受的樣子。把剩下的一罐遞給成凜：“你也喝。”
成凜接過來，打開啤酒罐，喝了一口，倒冇什麼反應。
雪沁嚴重懷疑他也在強撐，她看著成凜，笑道：“我所有東西都搬來了，這次可以徹底不用回去了。我媽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吧，就是和那姓劉的折騰出孩子來，也和我沒關係了。”
成凜附和道：“由她去吧，你以後自由了。”
“總之還是得謝謝你，要不是你發現了劇組的招聘啟事，我可能這會困在我媽那兒呢。”
“不用謝我，關鍵還得是你自己想走出這一步。你現在獨立了，有什麼感想嗎？”
雪沁後背靠在沙發邊，目光有些飄忽：“感想？就是……終於覺得自己是個大人了，能為自己做決定了。以前我媽管我管得死死的，我總覺得離了她我活不了。現在想想，其實也冇那麼難。”她頓了頓，笑道：“不過，離家出走這事，我以前也乾過一回。”
成凜來了興趣：“哦？什麼時候？”
雪沁笑了笑，眼神裡帶著點自嘲：“就像我說的，我媽對我管得特彆嚴，是絕對不許早戀的，上初中後，被她發現我連跟男同學多說兩句話，她都能審我半天。但是我骨子裡還是想和她作對。大概是初三那年我參加比賽，在主辦方安排的酒店，認識了個男選手。長得挺好看的，我們就偷偷換了電話號碼……”
成凜臉上半點笑容也冇有，眼眸低垂，盯著手裡的啤酒罐。
雪沁則全無察覺，想著如何組織語言，她喝了口啤酒潤潤喉嚨，繼續說：“比賽結束那天晚上，我因為成績的事跟我媽大吵了一架。她說我表現得不好，名次應該更高，是不是心不純，早戀了。我氣得要瘋了，心想‘好吧，你既然這麼說，那就如你所願！’於是我給那男生髮了訊息，約他晚上出去。”
雪沁笑得更自嘲了，陷進了回憶：“然後我們就出去了，在街頭散步聊天。就是那種冇什麼目的的走，沿著路燈一條街一條街地逛。我也不知道自己想乾嘛，就是不想回酒店麵對我媽。那男生一開始還挺興奮，跟我聊比賽聊天氣，後來估計是走累了，話越來越少。
我還拉著他繼續走，走了好幾個小時，從市中心走到郊區的河邊，天都快亮了。他終於撐不住了，說他得回去睡覺，然後就打車跑了。然後我自己一個人也覺得冇意思，打車回酒店了。我媽打電話問我在哪裡，我說醒來太餓了，正在樓下自助餐廳吃早飯。她壓根冇想到我一夜都在外麵。”
她搖了搖頭，笑出聲：“那男生肯定覺得我奇怪死了，估計回去後跟朋友吐槽了好久，說遇到個極品女，半夜拉著他走路，走了半宿都不帶停的。”
成凜聽完，如釋重負，心情不錯，語氣輕快：“他肯定記你一輩子。”
雪沁低頭笑：“是啊，吐槽我一輩子，幸好後來再冇遇到過了。現在想想，我那時候就是想證明點什麼，證明我能自己做主，哪怕是件蠢事。”
成凜舉起啤酒罐：“至少現在，你真做主了，恭喜。”
雪沁和他碰了一下：“乾杯！”
“乾杯。”
雪沁一仰頭，豪爽地喝了一大口啤酒，味蕾對它冇有之前的排斥了，微微吐氣：“彆說，好像酒勁上來了，有點頭暈。”說著，腦袋枕在左臂上，趴在了茶幾上，笑看成凜：“你不暈嗎？”
成凜想了想，也學著雪沁的姿勢，枕著右臂，和她對望：“其實我有點分不清是困還是暈。”
雪沁笑道：
“……或許現在纔是最合適街頭散步的時候……醒醒腦子……”
“不去。”成凜拒絕得斬釘截鐵。
“是怕我帶著你壓馬路到天亮嗎？我發誓我這次絕對不會那麼極品，不會連走幾個小時。”
“那就更不去了。出去一會後，還要再回來，何必折騰。”
雪沁打趣道：“那你想怎麼樣？”
成凜凝視她的眼睛：“……我帶你走，一直走，再也不回來。”
雪沁臉頰微紅，兩人對視著，氣氛不知不覺變得微妙。
她心跳得有些快，酒精讓她腦子有點暈乎乎的，她擡起右手，用指尖點到他的眉心，然後順著鼻梁滑下：“……有的時候，事情真的會往完全料想不到的奇怪方向發展，半年前誰能想到我們會坐在這裡一起喝酒呢？”
手指來到他的唇間，他抓住，讓她整個手掌貼在自己臉上：“……所以我們現在這樣，你覺得奇怪嗎？”
她微笑：“不奇怪嗎？”
“因為關係不確定嗎？”
她明知故問：“什麼關係？”
成凜聞言，身體微微朝她靠近，距離拉近，呼吸幾乎交錯。
雪沁能清楚聽到自己心跳的擂鼓聲。
要躲開嗎？要躲開嗎？自己為什麼不躲開呢？
卻在這一刻，“嗡——”沙發上雪沁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像一盆冷水潑下來，瞬間打破了氛圍。
雪沁騰地坐直了身體，將貼在成凜臉頰上的手抽出來去夠手機，抓起手機一看，是黃筱雲的來電。
她心頭一緊，煩躁地歎了口氣，猶豫了兩秒，還是接了起來：“喂？”
然後就看到成凜將臉徹底埋在了臂彎裡，同時一隻手將空酒罐捏得吱嘎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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