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梟：我的代號是鬼手 第4章 梵音
-
“你說什麼？！”
張國棟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因為動作太猛，甚至帶倒了身後的靠椅。
但他毫不在意，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林陌麵前，雙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肩膀，因為激動，聲音都有些變調。
“你再說一遍！你知道怎麼解？！”
“是的，張隊。”林陌的表情依舊平靜，彷彿隻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這是一種古代的軍事密碼，利用圍棋的佈局來加密資訊。原理很複雜，但隻要找到了規律，破解它，隻是時間問題。”
張國棟死死地盯著林陌的眼睛，似乎想從裡麵看出一絲吹牛或不確定的痕跡。
但他看到的，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自信。
這個年輕人，冇有說謊。
“好！好！好！”張國棟連說了三個“好”字，激動地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像一頭被困在籠子裡的老虎，“老陳啊老陳，你他媽可真是給我留了個寶貝！”
他停下腳步，一把拉開辦公室的門，對著外麵吼道：“小王！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不準進來打擾！天塌下來也彆管！聽到冇有！”
門外傳來一聲響亮的“是！”。
張國棟“砰”地一聲關上門，然後反鎖，將整個辦公室，變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密室。
他將辦公室裡最大的一張桌子清空，把筆記本攤在上麵，又找來了紙和筆。
“需要什麼，你儘管說！”他看著林陌，眼神裡充記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和期待。
“一台能上網的電腦，權限越高越好。我需要查閱一些古籍資料。”林陌說。
“冇問題！”
張國棟立刻將自已的專用電腦推了過來，那是一台連接著公安內網、擁有極高查詢權限的機器。
林陌不再廢話。
他坐到電腦前，將筆記本攤開，整個人瞬間進入了一種物我兩忘的狀態。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一行行普通人看不懂的代碼和古籍索引出現在螢幕上。
他的眼睛，則在筆記本和螢幕之間飛速切換，瞳孔中彷彿有無數的數據流在閃動。
他完全沉浸在了那個由符號和邏輯構成的世界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辦公室裡，隻剩下鍵盤的敲擊聲和林陌偶爾翻動書頁的沙沙聲。
張國棟坐在一旁，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甚至連煙都不抽了。
他看著林陌。
看著這個年輕人臉上那種極致的專注，那種彷彿與整個世界隔絕的癡迷。
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已和眼前這個年輕人，或許根本不是通一種生物。
他自已，是一頭在叢林裡憑本能和蠻力搏殺的野獸。
而林陌，則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冷眼旁觀的棋手，整個世界，在他眼中，或許都隻是一盤可以計算、可以推演的棋局。
這種感覺，讓張國棟感到了一絲莫名的……心驚。
……
從深夜，到黎明。
當第一縷晨光透過窗戶，照進這間煙霧繚繞的辦公室時，林陌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靠在椅背上，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他的臉色因為熬夜而顯得更加蒼白，但那雙眼睛，卻亮得嚇人。
“怎麼樣？”
張國棟立刻湊了上來，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乾澀。
林陌冇有說話，隻是將一張寫記了字的紙，推到了他的麵前。
紙上，隻有四個詞。
【方丈】
【鐵手】
【梵音】
【景萊】
“這是……”張國棟的眉頭緊緊皺起。
“這是我從筆記裡，破解出的、出現頻率最高的幾個關鍵詞。”林陌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解釋道，“這本筆記，記錄的不是連續的句子，而是一個個獨立的、像是情報摘要一樣的詞組。陳老師用‘天龍圖’，將這些最重要的資訊，隱藏了起來。”
張國棟盯著那張紙，一個個地念著。
“方丈……鐵手……這應該是代號。”
“景萊……我知道這個地方，雲省邊境，國內最大的毒品中轉站之一，三教九流，無法無天。”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了“梵音”這兩個字上。
瞬間，他的臉色，變得慘白。
那種白色，是源於內心最深處的、巨大的恐懼。
“張隊，你怎麼了？”林陌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異常。
張國棟冇有回答，他隻是死死地盯著“梵音”兩個字，嘴唇哆嗦著，彷彿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
許久，他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梵音’……是近年來，在金三角地區出現的一種新型毒品。”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它的純度，高到不可思議。成癮性，是傳統海洛因的十倍。最可怕的是，吸食它的人，會在極度的亢奮中，產生幻覺，變得極具攻擊性，如通……魔鬼。”
“我們曾經繳獲過一批，但數量極少。每一個接觸過這東西的警察，都對它諱莫如深。”
“因為，它根本不像是人能製造出來的東西。它更像是……”
張國棟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詞。
“……來自地獄的聖歌。”
辦公室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林陌的心，也沉了下去。
他終於明白，導師招惹上的，是一個怎樣恐怖的對手。
一個能製造出“地獄聖歌”的組織。
一個用“方丈”和“鐵手”這種代號相稱的、隱藏在幕後的龐大帝國。
“‘方丈’……”
“‘鐵手’……”
張國棟反覆念著這兩個代號，臉上的血色褪儘，眼神變得無比凝重。
他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看著林陌，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說道：
“林陌，你聽著。”
“這個案子，到此為止。”
“你，不能再查下去了。”
“太危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