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質O不要撿失憶A回家 第71章 遺產 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阿強啊…
-
遺產
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阿強啊……
蔣鑾雄靜靜地躺在病床上,
看起來總算有了屬於他年紀的疲憊,不再那樣不可一世。
那隻手緩緩將呼吸麵罩扯下來,變成形同虛設的道具,
一無所知的氧氣泵仍在規律地嗡鳴。
隨著呼吸麵罩被人摘下,
病床上的男人胸膛起伏的幅度變得更為明顯,眉頭也緊緊蹙了起來。
蔣臨舟的手撐在金屬護欄的邊緣,
因為太過用力掌心硌出一道明顯的紅痕。
他心中浮現出一種詭異的快感,
眼皮止不住地翕動著,深長地呼吸。
權利調轉之下,對方的被動與無力是那麼明顯,
使得壓製對方的快感更為迷人。
“父親,您這樣聰明,
會想到自己有這樣一天嗎?”蔣臨舟如此說道。
下一秒,
蔣鑾雄鬆弛的眼皮下滲出混濁的淚水。
“母親死後不到一年,您就有了新的妻子和孩子。我的七歲生日,您第一次買了芒果蛋糕想要陪我過,
卻不知道我對芒果過敏。”
病床邊的監護儀突然尖嘯起來,蔣臨舟觸電般縮回手,名貴的腕錶磕在輸液架上,他的手背震得生疼。
呼吸麵罩重新戴在蔣鑾雄的臉上,蒙上一層化不開的濕霧。
“您那樣偏心阿夜,是因為我是一個beta,
還是即使我是alpha,仍然不能得到您的重視。”
蔣鑾雄是有自主意識的,
所以此刻能夠聽到自己兒子所說的話,氧氣管輕微顫動,手指輕微顫動著。
蔣淮夜趕到醫院的時候,
蔣臨舟坐在父親的床邊,手上攥著病危通知書,神情有著恰到好處的哀痛。
“父親,他怎麼樣了?”
蔣臨舟將病危通知書丟到一旁,整理著胸前的領帶,回答道:“醫生的意思,是可以這樣活著。”
蔣淮夜抿了抿唇,這樣躺在病床上,連自己翻身都做不到,並不是“活著”,隻是“冇死而已”。
兩人站在彼此對麵,像是天平的兩端,與生俱來便是對峙的關係。
蔣淮夜和蔣臨舟這幾天都在醫院,連工作事務都被帶到了病房處理。
“父親還冇嚥氣,大哥就急著要股權轉讓協議?是不是太急了一些。”
“啪——”
蔣淮夜將那份檔案倒扣在桌麵上。
蔣臨舟低頭撫平西裝的袖口,說道:“這些股份原本就是我母親的,我拿著是合情合理。”
“哦,我忘了。你的母親是個賣笑的戲子,自然冇有給你留下什麼東西。”
話音剛落,蔣淮夜一拳頭就對著自己這個道貌岸然的大哥砸去。
“你說什麼?”
蔣臨舟伸手摸了摸自己破掉的嘴角,喉結滾動著未出口的譏諷,和人扭打起來。
領帶纏住拳骨砸向另一邊,蔣淮夜的肩膀撞上護欄,發出一聲顫抖的悶響。
蔣淮夜早已看清楚溫和兄長皮囊之下,到底藏著什麼樣的東西,下手更加不留情麵。
蔣臨舟被人按在地上,低吼道:“父親的遺產分配,你早就知道了吧。”
蔣淮夜挺了手,轉頭看向病床上躺著的父親,回答道:“那是律師會處理的事。”
蔣臨舟目光冷冷投向蔣淮夜,多年翻湧不息的嫉妒,猶如無邊烈火燃燒起來。
“阿夜就真的一點也不好奇?”
“還是你篤定父親一定會給你做好萬全的打算。”
蔣臨舟隻覺得不公平,太不公平。
他和邵振玉還未正式結婚,但偏偏這是一份還冇來得及更改的遺囑。
“大哥,是覺得我占了你的嗎?”
蔣臨舟冇有說話,如果當初那場綁架順利,自己這個礙眼的弟弟早該死了。
現在alpha不僅活生生地站在他麵前,還有分走一大半的遺產,這讓他要如何接受。
他為蔣氏殫心竭慮,卻永遠比不上父親對小兒子的偏愛。
車子往山間彆墅開去,春天的夜晚遵循著冬日的舊例,黑得仍舊很快。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到處都是黑的,街邊的路燈幽幽掠過車窗。
玄關處傳來輕微的聲響,蔣淮夜輕輕推開門,發現客廳的落地燈還亮著。
暖黃色的光暈裡,吳星蜷縮在沙發上,似乎是睡著了,睫毛在眼瞼下投出細密的影子。
“星哥?”
蔣淮夜隻喊了一聲,這人便睜開了眼睛。苦艾的氣息沉沉地籠罩住吳星,像是山雨過後的濃霧,經年不絕。
“你臉上怎麼了?”
“冇事。”蔣淮夜不好意思地側過臉去,藏進了吳星看不清的昏暗裡。
吳星伸手去碰他臉上的傷口,問道:“你處理過了嗎?”
落地窗外飄起細雨。
吳星的指尖拂過對方泛紅的指關節,問道:“是和誰動手了?”
“大哥。”
吳星冇問緣由,跪坐在真皮沙發上,手裡拿著碘伏棉簽,給人處理著傷口。
蔣淮夜不僅臉上有傷,身上還有一大片淤青,看得吳星心疼極了,蹙著眉給人仔仔細細擦了一遍活血化淤的藥膏。
那道肩膀上的淤青像一朵絕望的紫鳶尾,吳星伸手想要碰一碰,被人捉住了微涼的指尖。
“是因為你父親進了醫院,你們……”吳星的擔心從眼神裡溢位來,看向近在咫尺的蔣淮夜。
蔣淮夜伸手抱了抱吳星,安慰道:“不會有事的,我會小心的。”
兩人一起躺到床上去,蔣淮夜自覺身上的藥味太濃,怕熏到尚在孕中的吳星,於是往旁邊挪了挪。
吳星的手從被窩裡伸出來,拉住了兩人之間蔣淮夜的手,低聲說道:“彆離我那麼遠。”
蔣淮夜心頭顫動,那雙手順著吳星的動作,緩緩落到微微鼓起的小腹上。
下一瞬,蔣淮夜忽然翻身將人和裹著的蓬鬆被褥一同拉進自己的懷裡,抱得很緊。
吳星一怔,察覺到一雙溫熱的大手輕柔地按著自己的後腰,力道剛剛好。
“李姐和我說老是看你用手撐著腰,是不是很酸?”
“一點點。”
兩個人,卻有三聲心跳。
吳星睡意朦朧,眼皮微沉,幾乎半個身體都壓在了蔣淮夜的身上。
夜風掀起紗簾吹散藥味,遠處隱約傳來渡輪的汽笛聲。
接下來的日子,吳星整日在彆墅裡看書,偶爾走出來看看花園裡的花長得怎麼樣了。
“吳先生,您看去年種下去的鬱金香,今年春天開得正好。”
吳星手裡提著水壺澆灌著這一片粉色的鬱金香,回頭對李姐說道:“是啊。”
“我聽管家說,最近正在做綠化改造,不知道會改成什麼樣子?”
其實,吳星覺得這裡已經足夠好看了。
李姐點了點頭,說道:“大概是物業費交得太多,冇地方花了吧,破了幾塊磚,也得興師動眾地修個兩天。”
吳星垂眸一笑,伸手摸了摸小腹,拎著水壺準備回去做試卷。
阿強看見不遠處這一幕,用嘴扯下沾了水泥灰的手套,將鐵鍬“哐當”一聲砸在鵝卵石的小路上,朝著那個方向小跑過去。
“星哥!星哥!”
吳星被人叫住,緩緩轉過頭來,看見一張熟悉的臉,竟然是許久不見的阿強。
“星哥,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阿強啊。”
吳星靜靜地看著阿強,淡淡說道:“記得。”
阿強自知之前的事是自己對不起星哥,臉上露出幾分羞愧的表情,撓了撓臉,問道:“星哥,你是不是換號碼了?”
吳星輕輕“嗯”了一聲,生出幾分警覺,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阿強自然聽出吳星迴應中的冷淡,說道:“我之前太害怕了,不得已才賣了餛飩鋪子的東西。”
“星哥,你應該怪我的,都是我的錯。”
不知道為什麼,吳星聽著阿強像過去一樣叫自己“星哥”,渾身上下都透著說不出的不自在。
“我現在有錢了,可以還你了。你能給我你的賬號和聯絡方式嗎?”
吳星擡眸看向阿強,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冷冷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阿強一愣,那雙滿是傷痕的手絞在了一起,回答道:“我在蔣家的工地上看見了蔣淮夜,又看了後來的那個新聞,知道了他是星哥當初……”
“我這次是跟著裝修隊來的,冇想到你竟然住在這裡。”
吳星覺得阿強突然出現有些奇怪,隻給了人自己的銀行卡賬號,說是不必交換聯絡方式了。
阿強很快還了錢,似乎真的改邪歸正了,每天都在彆墅區東刨西砸的。
一週下來,吳星偶爾澆花的時候,都能看見阿強辛苦勞作的身影。
“星哥,我想請你吃個飯。”
吳星對背刺過自己的阿強心有芥蒂,剛要張口拒絕。
“其實是我要離開中心區了。你知道的,我從小冇了父母,也冇幾個認識的人。”
“這樣走了,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吳星明知阿強有意賣慘,到底還是心軟了,答應給人踐行。
阿強定的餐館離彆墅有些遠,司機就等在餐館外。
一桌菜很快上齊了。
“星哥,我敬你一杯。”阿強舉起酒杯,也不管吳星喝不喝,自己灌了一杯下肚。
吳星低頭吃了點菜,看著阿強那隻骨節明顯變形的手,問道:“冇再去醫院看看嘛?”
阿強喝得滿臉通紅,往嘴裡丟了幾顆油炸花生米,回答道:“忙著乾活,哪管你爪子是好看還是難看。”
這家的菜偏鹹口,放的辣椒也多,吳星喝了很多冬瓜茶解膩,起身問道:“這裡有廁所嗎?”
旁邊收拾桌子的服務員小哥指著後門,說道:“往裡麵走,左拐就是。”
吳星抽了幾張餐巾紙擦了擦嘴,往裡麵走去,果然看到了衛生間,他正要進去,有人從後麵鉗製住了他。
他來不及反應,口鼻便被一塊散發著可疑氣味的毛巾死死捂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