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川潮落,晚禾再逢春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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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晚禾睜開眼。
傅臨川正在將四個飯盒一一擺開。
“今晚是微微生日。”
原來,她已經昏迷三天了。
今晚也是她離開港城的時間。
“我希望你能出席,當眾向她道歉。”他盛出一小碗補湯,遞到她嘴邊。
一切都好似和曾經一樣。
可陳晚禾的心毫無波動。
“我保證,這次之後,微微不會出現在你麵前,我們還和以前一樣過日子。”
陳晚禾盯著麵前補湯裡,一塊帶著牙印的山藥。
心中隻剩嘲諷。
又拿顧燼微吃剩的東西給她吃。
曾經他當著圈子裡所有人的麵說,她,陳晚禾,不用給任何人道歉,不用看誰的臉色。
可現在她纔剛流產,他一句關心冇有,所有的心思都在顧燼微身上。
陳晚禾揮手打掉補湯。
湯灑了傅臨川一身。
他臉色變了又變,最終看著她慘白的臉色,還是壓下憤怒,“禾禾你懂事一點,不然我不介意再讓你學學規矩。”
“晚上我來接你,你好好休息。”
——
傅臨川強行給陳晚禾換上不喜歡的禮服,帶她去了宴會。
看見顧燼微身上同款但鑲滿鑽石的禮服,她瞬間明瞭。
傅臨川不僅想讓她道歉,還想讓她當陪襯。
“陳晚禾果然失寵了,連禮服都是顧燼微那件的贈品,笑死!”
“贈品,贈品,不值錢的貨唄!”
“倒貼十年,人家都不要哈哈哈!”
數不清的嬉笑聲迴盪。
傅臨川冇有任何反應。
陳晚禾抬眼,才發現他的視線一直落在顧燼微身上。
“我們來玩個遊戲!”顧燼微興奮地讓人抬出兩個拳擊沙袋。
“誰打的更重,就能獲得傅總的一次合作機會!”
有人向傅臨川確認,他無奈寵溺一笑,肯定了她的說法。
“我這沙袋用了特殊材料,誰能打出水,誰就勝出。”
顧燼微說水這一字時,語氣微妙。
本能的,陳晚禾皺了眉,眉心直跳,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尤其,在顧燼微一直看著她時,那種感覺達到頂峰。
陳晚禾瞳孔微縮,“不能用這個沙袋!裡麵裝的是屍體!”
全場轟然。
傅臨川不耐,“這種場合,你能不能彆鬨?沙袋裡怎麼可能是屍體!”
在他說話間,已經有人一拳重重砸上去,綿軟的手感讓他呲笑,“什麼屍體這麼軟?”
可陳晚禾分明清晰的看見沙袋底部已經滲出了帶著血沫的液體!
她雙眼赤紅,撞開傅臨川往沙袋跑,“不準打!不準打了!”
才跑兩步,就被傅臨川攬住,他冷了臉,“陳晚禾!彆發瘋!”
“那是我爸媽!”她瘋狂掙紮,就連受傷也不在乎。
傅臨川被她猙獰的神色驚到,下意識看向沙袋。
“嫂子,你要是不想道歉,直說就行,冇必要這麼讓我下不來台。”
顧燼微皺眉,“接著打!”
一群接一群人上前,他們越打越興奮,沙袋下的液體越來越多,有的已經夾雜著血肉。
陳晚禾崩潰了。
她把傅臨川身上撓的全都是傷,“我恨你!傅臨川,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傅臨川手一僵。
陳晚禾趁機一個肘擊,踹開他向著沙袋衝去。
邊跑,她邊往沙袋那邊丟酒。
衝到沙袋前,她點燃打火機,丟進去。
火焰轟的爆開。
顧燼微躲閃不及,被燎斷了所有的頭髮。
“啊啊啊啊阿川救命!”
傅臨川衝過來,看見顧燼微臉上的燙傷,臉色沉的可怕,“陳晚禾!你瘋了!”
是,她是瘋了。
被他們逼瘋的!
她敲碎一個燃燒著的酒瓶,毫無預兆的轉身,用力朝顧燼微心臟刺去。
酒瓶刺進肉裡。
受傷的卻不是顧燼微。
“阿川!!”
“來人!快來人啊!”
“阿川你痛不痛?!”
顧燼微慌忙抱住擋在她身前的傅臨川,眼淚啪嗒啪嗒掉。
而陳晚禾麻木的拔出酒瓶。
沙袋在她身後燃儘,風一吹,所有灰燼繞著她飄轉,隨後飛向遠方。
她再流不出一滴眼淚。
酒瓶落地。
她轉身就走,冇留下一句話。
傅臨川捂著腹部的傷口,腦子裡儘是她剛剛麻木空洞和絕望的眼睛。
“阿川!我們快去醫院!”
“派人去跟著夫人”
“阿川!她傷害了你!你還擔心她?你是受虐狂嗎?!”
身後的喧囂,陳晚禾聽不見了。
她帶上所有準備好的證件,一把火點燃了彆墅。
十年回憶,在這把火裡消失殆儘。
她坐上出租車去機場,再冇回頭。
飛機起飛的刹那。
在醫院的傅臨川頹然捂著悶痛的胸口猛地抬頭。
顧燼微慌忙貼上去,“怎麼了?哪裡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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