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散儘晚逢春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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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玉拿著聖旨的手指緊握,指節泛白也不知放鬆。
慕晚綺一步一步走近他,眸中冇有任何感情,她呼呼兩巴掌扇在齊玉臉上,齊玉毫無防備,這兩巴掌,打得他腦袋偏向一邊,眼神呆滯的看著地麵。
“清醒了嗎?”
“齊王殿下,你說與我夫君一起死,我不問你為什麼,隻問你憑什麼?!”
“你是京城裡清冷孤高的齊王,不是市井中不擇手段的潑皮,請你好好看看現在的自己。”
“過往難追,這一切不是你一葉障目,而是你過於偏執,若齊王殿下還有一絲清明,還請想一想此事到了現在,有冇有魚死網破的必要。”
慕晚綺轉身牽起洛傾的手,眼神誠摯溫柔如水。
“我的夫君洛傾,是我慕晚綺此生唯一摯愛。”
夜晚,洛傾坐在喜床旁,雙手擱在膝頭緊緊抓著自己的喜服。
慕晚綺久等無人掀喜帕,她戳了戳旁邊一直在深呼吸的男人。
“怎麼?想逃婚了?”
洛傾搖頭:“他人說我殺伐決斷冷血無情,可我身處那樣詭譎的朝堂,根本冇有多餘的精力去斡旋,隻有儘快穩固自己的地位,纔能有更多的時間去尋你。”
“那三年裡,我每天都是提心吊膽坐臥難安,好怕自己來不及,怕你嫁作他人婦,怕你遭遇不測,可到了今日,又覺得實在不真實的可怕,萬一這隻是我的一場夢,醒來後你還是不在我身邊,我該怎麼辦?”
他雙眸竟浮出淚光,忽然緊緊抱住麵前言笑晏晏的新娘。
“有了這樣美好的一場夢,我怕我無法再麵對冰冷的現實。”
慕晚綺心疼的拍著他的後背,冇有說話,她摟住洛傾的脖頸,緩緩往後倒去。
洛傾下意識扶住她的後腦勺,感受著懷中輕輕戰栗的女子,雙唇相接,他再也無心去分辨,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卻聽得耳邊一聲輕輕的喘息,他的晚晚說:“如果這是夢,我就陪你沉淪在這夢中。”
……
齊玉回府後,再也不曾踏入臥房一步,他靠在慕晚綺曾受儘苦楚馬房草堆上,想起隆冬時的她,身著單薄的舊衣,一身是傷的躺在這裡,為何他是就看不見?
過往三年的樁樁件件,在他眼前一幕幕重現,明明是很好的開局,為何到最後,他卻昏頭昏腦心竅不通的做出這麼多混賬事,導致一切都無法挽回……
慕晚綺和洛傾婚後不是在遊山玩水,就是在去遊山玩水的路上,直到一年後,肚子大得實在走不了了,才被迫消停半年。
據說她生產當晚,雲棲寺燈火長明,新任方丈將抄寫了整年的金剛經焚燒為她祈福,吟誦聲響徹山頭。
後來的每一月,攝政王府都能收到來自雲棲寺的平安符,那是新任方丈每日自山腳一步一叩跪上山頂求來的。
攝政王府,一名髮髻高挽的女子在和年少老成的小男孩立在門口,小男孩雙手叉腰氣鼓鼓的模樣。
“孃親!爹爹今日怎麼又不上朝?作為攝政王怎可如此怠惰,你也不管管他!”
稚嫩的聲聲音未落,馬蹄聲漸近。
洛傾縱馬經過,俯身拉起慕晚綺早已伸出的手,她雙腳用力,輕易就躍上馬背,坐在了洛傾懷裡。
她衝目瞪口呆的小男孩揮揮手:“你爹爹靠不住,以後咱家可就靠你啦!”
聲音越來越遠,反應過來的小男孩氣急敗壞的吼道:“你們又出去玩不帶我!我要去告訴皇帝伯伯!!!”
馬蹄聲越來越遠,馬背上的兩人相視而笑,總算甩開那個小大人了,小小年紀就一把年紀的樣子,也不知道聖上怎麼給他洗腦的,還真每日監督著洛傾去上朝。
可把他們憋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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