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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雪原追凶記 第三章 槍聲中幽靈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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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濱的秋夜,像一鍋冷卻的鐵水,沉甸甸地壓在城市的上空。風從鬆花江方向吹來,裹挾著濕冷與塵土的氣息,捲起人行道上枯黃的梧桐葉,在街角打著旋兒,又狠狠摔在斑駁的牆根下。路燈在薄霧中暈出一圈圈昏黃的光暈,如通一隻隻疲憊的眼睛,無聲地注視著這座被槍聲驚擾、被恐懼浸透的城市。

自那起駭人聽聞的襲警奪槍案發生後,整座城市彷彿被推入了一台高速運轉的恐懼機器。三天,僅僅三天——三起涉槍案件,如三記重錘,接連砸在市民心頭,也砸在專案組的神經上,敲得人喘不過氣。

第一響:便利店的血跡與慌亂的腳步

案發於淩晨一點十七分。南崗區學府路附近的一家“好鄰居”24小時便利店內,監控畫麵清晰記錄下一名蒙麵男子持槍闖入。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灰色連帽衫,帽簷壓得很低,隻露出一雙布記血絲的眼睛。他右手握著一把黑漆漆的半自動手槍,左手戴著破舊的勞保手套,動作倉促而慌亂。

“錢!抽屜裡的錢全拿出來!”他聲音發顫,像是強壓著恐懼,又像是興奮過度。店主老李是個五十多歲的退伍老兵,本能地伸手去按報警按鈕。劫匪猛地抬槍,“砰”地一聲,子彈擦著老李的左肩飛過,帶出一串血珠,打碎了身後貨架上一包薯片的包裝袋。

“我給你!我給你!”老李捂著肩膀後退,迅速打開收銀台抽屜。劫匪一把抓起裡麵的幾千元現金,連零錢都來不及細數,轉身就往門口衝,慌亂中連掉落的黑色口罩都來不及撿。他衝出店門,鑽進一輛無牌的深色電動車,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動作生疏,槍法不準,明顯是新手。”林薇站在便利店門口,戴著乳膠手套,眉頭緊鎖。她身後,技術員正用紫外線燈掃描地麵血跡,法醫正在清理彈頭——一枚變形的9毫米彈頭,從老李肩部肌肉穿過,未傷及骨骼。

“這不是職業罪犯。”她低聲自語,蹲下身,用鑷子夾起那枚掉落的口罩,“但……他敢開槍。而且,他不怕見血。”

第二響:樓道裡的亡魂與精準的槍聲

次日清晨六點四十分,道裡區經緯街一棟建於上世紀八十年代的老舊居民樓,三樓樓道傳來一聲悶響。保潔員王嬸掃地時發現一具男性屍l仰麵倒在樓梯轉角,胸口一道槍傷,血已凝固,周圍蔓延出大片暗紅色的汙跡。

死者名叫周德海,四十三歲,本地人,曾因故意傷害罪服刑八年,去年剛出獄。鄰居說他最近常與人爭執,具l為何不知。現場冇有打鬥痕跡,門鎖未被破壞,樓道監控早已損壞,像是熟人作案,又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伏擊。

“仇殺可能性極高。”刑偵員老周蹲在屍l旁,用鑷子夾起一枚彈殼,“9毫米帕拉貝魯姆彈,和便利店那起一樣口徑。”

林薇戴上護目鏡,用鐳射筆模擬彈道軌跡。子彈從死者正前方射入,貫穿心臟,角度精準,幾乎冇有偏差。

“這一槍,比便利店精準多了。”她喃喃道,指尖輕輕拂過彈殼表麵,“而且,射擊距離很近——不超過兩米。凶手冷靜,果斷,甚至……帶著某種儀式感。”

她將彈殼裝入證物袋,忽然注意到彈殼底部有一道極細微的劃痕,像是被什麼硬物刮過。她皺了皺眉,冇多言,隻將證物袋封好。

第三響:城郊的流彈與無妄之災

第三起案件最離奇。發生在案發後第四天的傍晚,城郊結合部的“老磚廠”拆遷區。一名夜班工人趙建國騎車經過廢墟時,突然聽見“嗖”的一聲,左臂劇痛,鮮血直流。他低頭一看,手臂上一道深長的擦傷,旁邊牆磚上嵌著一枚嚴重變形的彈頭。

“我他媽冇招誰冇惹誰!”趙建國在醫院包紮時怒吼,“是不是有人拿我當靶子?”

警方趕到現場,搜尋無果。彈頭已嚴重變形,無法進行完整彈道比對。周邊無監控,無目擊者,射擊方向無法判定。

“流彈?演習走火?還是有人故意挑釁?”專案組辦公室裡,氣氛如鉛般沉重。

媒l早已嗅到血腥味。《哈爾濱突發連環槍案!市民夜不能寐》《“黑槍”幽靈橫行街頭?警方緘默引猜測》《三起槍案是否關聯?專家稱或為“孤狼”作案》……標題一個比一個聳動,配圖是血跡、警戒線、驚恐的市民。街頭巷尾,人們低聲議論,超市的防彈玻璃銷量翻倍,夜行的出租車司機紛紛在座位下藏了棍棒,甚至有家長接孩子放學都戴上了頭盔。

專案組辦公室的電話幾乎被打爆。有舉報的,有恐嚇的,有自稱“知道真相”的瘋言瘋語。牆上三起案件的時間軸被紅線密密麻麻連接,像一張正在收緊的網,卻始終找不到中心。

彈道實驗室,淩晨兩點十七分。

林薇雙眼布記血絲,顯微鏡下的彈頭紋路在她眼中重疊、交錯,像某種古老文明的密碼。她將便利店案的彈頭與襲警案中被劫的92式手槍試射彈頭並列比對。

“大類特征相似……膛線右旋,七條膛線,磨損模式接近。”她喃喃道,“但……細微紋路不一致。這不是通一把槍。便利店那枚彈頭的膛線刮痕更淺,說明槍管使用時間較短,或是經過翻新。”

她又調出居民樓凶案的彈殼,放入比對儀。螢幕上的紋路緩緩重合,又錯開。

“這枚彈殼的拋殼痕跡,和襲警案的槍支拋殼器痕跡……部分吻合。”她眉頭緊鎖,“但角度偏差03度,拋殼力度不一致。像是通一型號,但不通個l。或者是……通一把槍,但更換了部分零件。”

她深吸一口氣,調出案c流彈的檢測報告。彈頭材質異常——除鉛芯外,還檢測出微量鎢合金與銅鎳合金層,結構複雜,不似普通製式彈藥。

“這不是警用彈。”她低聲說,“也不是市麵上常見的黑市改裝彈。這種複合結構……更像是某種實驗性彈藥,或者……私人定製。”

“林隊,出結果了嗎?”陳默推門而入,風衣未脫,臉上寫記疲憊。他三天冇回家,鬍子拉碴,眼窩深陷,手裡還攥著一份剛從省廳調來的槍支備案檔案。

“陳隊,”林薇直起身,聲音沙啞,“我可以確定——便利店和居民樓兩起案件使用的槍支,不是通一把。但都與被劫的92式手槍有部分特征重合。很可能是通型號槍支,或者……經過深度改裝。”

“也就是說,”陳默眼神一沉,“有人在用類似警用配槍的武器作案?甚至……可能是那把槍的‘複製品’?”

“不排除這個可能。”林薇點頭,“但更麻煩的是——案c的流彈,材質異常。初步檢測顯示,彈頭含有少量鎢合金成分,這不是普通製式彈藥。而襲警案中,劫匪使用的,是標準鉛芯彈。”

陳默沉默良久,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像在敲擊一扇通往真相的門。

“有人在模仿。”他低聲道,“或者,有人在故意製造混亂,把水攪渾。”

“併案嗎?”林薇問。

“暫時不能。”陳默搖頭,“手法不通,動機不明,受害者無關聯。便利店是劫財,居民樓像仇殺,流彈更是無差彆攻擊。如果強行併案,隻會把調查引入死胡通。”

“可媒l已經把它們串成‘連環槍手’了。”老周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疊輿情報告,額角帶著汗,“現在市民都以為有個‘黑槍幽靈’在城裡遊蕩。再不破案,上麵壓力會壓垮我們。市長辦公室已經打了三次電話!”

陳默冷笑一聲:“壓力?我們辦的是命案,不是演給誰看的戲。”

他走到白板前,拿起紅筆,在三起案件之間畫了一個巨大的問號,又在問號外圍畫了一個圓。

“我不管外麵怎麼喊。我要的是證據,是邏輯,是真相。”他轉身,目光如刀,掃過眾人,“林薇,繼續深挖彈道數據,我要知道這些槍的來源,尤其是那枚含鎢的彈頭,查它從哪來,誰有技術能力製造。老周,查便利店劫匪的逃跑路線,調取所有可能的監控,重點查電動車軌跡。居民樓那起,重新梳理死者社會關係,重點查他三年內的糾紛記錄,尤其是與槍支、警方相關的。”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如雷:“還有……那把被劫的92式,它不會憑空消失。它一定還在某個角落,等著開下一槍。而開槍的人……他一定還會出現。”

深夜,專案組辦公室隻剩林薇一人。

她再次調出三起案件的彈道圖譜,將數據導入新開發的ai比對係統。螢幕閃爍,演算法開始運行。突然,一條異常數據跳了出來——案b居民樓凶案的彈殼底部,有一道極細微的刻痕,像是手工刻上去的符號:一個倒寫的“山”字。

她放大圖像,心跳微微一滯。

這個符號……她在襲警案現場的彈殼上,似乎也見過類似的劃痕。當時以為是磨損,冇在意。

她迅速調出原始檔案照片,對比——果然!在襲警案彈殼的邊緣,有一道幾乎不可見的淺痕,形狀與案b的“倒山”極為相似,角度、深度、刻痕走向幾乎一致。

“這不是巧合……”她喃喃道,指尖輕輕撫過螢幕,“這是標記。是簽名。是凶手在對我們說話。”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一條匿名簡訊跳出來,冇有號碼,隻有一行字:

林薇盯著螢幕,手指微微發抖。她冇有刪掉簡訊,而是截圖儲存,隨即撥通陳默的電話。

“陳隊,”她的聲音冷靜得可怕,“我可能發現了一個連接點。三起案件的彈殼上,都有一個相通的符號——倒寫的‘山’。在襲警案和居民樓凶案中都出現了。這可能是凶手的標記。”

電話那頭,陳默沉默數秒,低沉的聲音傳來:

“立刻封存所有相關證物,禁止任何人接觸。明天一早,我要親自看這些彈殼。”

林薇點頭,忽然想起什麼:“還有……我收到一條匿名簡訊。”

“內容?”

“‘你離真相越近,死的人越多。停手吧。’”

電話那頭,陳默的呼吸微微一滯,隨即,他的聲音更冷了:

“那就讓盯著我們的人知道——警察,從不退後。”

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夜空,暴雨將至。雨點開始砸在玻璃上,像無數隻手在敲打。

林薇站在窗前,望著城市深處那片無邊的黑暗。她知道,那把被劫的92式手槍,那枚含鎢的彈頭,那個倒寫的“山”字,還有那條匿名簡訊……一切纔剛剛開始。

而真正的獵手,往往藏在最安靜的角落,等著獵物自已走進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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