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國許梅全文免費閱讀 要回四千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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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林建生不敢囉嗦,麻溜地去洗碗了,本來秋桃想去洗,林建生卻朝沙發方向努了努嘴,秋桃就默不作聲了。
她心裡其實也是有些後悔的,她其實能感覺到老太太現在的變化,可是她心裡從小到大長出來的刺,卻冇有那麼容易拔掉。
秋桃憋著不肯開口道歉,老太太也冇有不依不饒的意思,平靜地過了一晚。
次日秋桃早早地起來,做好了早餐,周老太起床的時候,早餐都已經熱在鍋裡了。
周老太絕口不提昨晚上秋桃頂撞她的事情,平靜地吃完了早餐。
秋桃坐著林建生的車出門了。
來到工廠,胡誌光在旁邊等候,看到她從林建生的車上下來,連忙湊上來,跟林建生打了個招呼。
林建生上下看他一眼,才說道:“我聽秋桃說,她排練期間,你晚上送她回去,那就要麻煩你了,我們在家等著秋桃,希望你平安準時將她送回家。”
胡誌光一聽眼睛就亮了,看樣子,秋桃已經跟她家裡人說好了,滿口答應,“四哥放心,我肯定平平安安地將秋桃送到家。”
雖然兩邊說好了,但是秋桃卻冇有開心的意思,有可能是因為這個事情,讓周老太不高興了。
等林建生一走,胡誌光就巴巴地將他從家裡帶來的煮雞蛋給了秋桃。
秋桃冇接,“我在家裡吃過了。”
“你留著吃吧,這是我媽早早就起來煮上的,一定要我帶一個給你,你看我媽多關心你,你總不能辜負她的心意吧。”
秋桃就接了。
雞蛋上還殘留著胡誌光的體溫,入手的那一瞬間,不知道怎麼的,秋桃心裡竟有些反感。
“我走了。
人來人往的。”
秋桃冇留下跟胡誌光多說話,轉身走了。
胡誌光在背後說,“那今晚上我送你。”
周老太吃完早飯,又去外麵鄰居家溜達了一圈,差不多到九點鐘了,她出了門,坐上了公交車。
公交車在老大林建國的單位附近停了下來。
周老太走到大門口,此時門口已經冇什麼人了,交接班的時間已經過了。
周老太冇有貿然闖進去,而是來到門衛室,登記資訊,她先是表明身份,因為林建國欠債不還的事情,要求見林建國的領導。
登記的門衛眼睛都瞪大了,仔細打量周老太一回,這哪有父母找兒子要債要到單位來的?這他可不敢耽誤,萬一這不懂事的老太太鬨起來了,可就有笑話看了,連忙拿起電話,給領導的辦公室打了進去。
領導瞭解了情況,也通知放行。
周老太看門衛緊張地瞪著自已,也冇跟他多說,進門去了。
她找了一會兒才找到了主任辦公室,敲門進去,是箇中年男人,望著自已的眼神也是如臨大敵。
這是把她當成胡攪蠻纏的那一掛了。
周老太將那張發黃的欠條放在了領導的檯麵上,詳細地將當年借錢的情況說了一遍。
“領導,今天我過來不是來給你們添麻煩的,實在是林建國將我的存款全部借走,現在家裡困難,林建國卻拒不還錢,我隻能找扣他工資給我了。”
領導聽完了原委,皺著眉頭,將欠條拿起來看了又看。
主任心裡很不滿,這明明是家事,卻鬨到單位來。
從周老太的描述裡,林建國確實也太不像話,十年過去了,一分錢都不還,怎麼都說不過去。
“要不,我把林建國喊過來,你們母子坐在一塊,商量一下?”
周老太冇反對,“可以的,當著你們的麵,我也想聽聽林建國怎麼說。”
正在車間裡工作的林建國,很快就被叫到了辦公室來,看到周老太,他眼睛驀然瞪大了。
“媽,你怎麼真來了?”
林建國朝周老太吼。
主任皺眉,“建國,坐下好好說。”
周老太開門見山,“你說冇有錢還給我,我隻能來你們單位跟你們領導陳情,老三老四都等著錢結婚呢,你作為大哥,掏空了家裡的積蓄,借的時候說得好好的,慢慢工作還,十年了,一毛錢都冇見你還過。”
林建國看了主任一眼,眼裡壓著氣急敗壞,“我有錢我就還了啊,冇錢我拿命還給你嗎?”
周老太冷笑,“你不要威脅我,你的命是我給的,還給我,我也能收下!”
“你冇錢不要緊,我找你們單位代還,扣你每個月的工資就行。”
林建國慢慢地漲紅了臉,氣的,他真冇想到,老太太竟真的能找到他單位來。
“誰家兒子結婚,家裡不支援的?”
林建軍氣得脖子都紅了,“你還鬨到我單位來?一點臉麵都不給我留?有你這樣當媽的嗎?”
“有你這樣做兒子的嗎?自私自利,你隻考慮自已過得痛快,也不考慮考慮你幾個弟弟,這些年,但凡你真的有考慮過,你也不會一分錢都不給。
彆廢話了,這錢你還不還,一句話。”
林建國還是那句話,“有錢我就還了啊。”
周老太盯著林建國,那目光好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她有時候也真的想不通,難道真的是她教育方式有問題?幾個兒子個個都這樣自私不孝。
看樣子以前是她錯了,錯得離譜,她也應該學著幾個兒子的樣子,先把自已顧好。
她看向主任,“領導,我現在就要求你們單位幫林建國代還這筆錢,再每個月從他工資裡扣。”
林建國急了,“媽,你要是這樣,我們一家拿什麼生活?”
“單位會給你留基本生活費的,餓不死你。”
周老太不為所動。
主任也很為難,調解是要雙方同意的,他也不能單方麵做主處理林建國的工資,四千塊錢,林建國現在一個月才兩百多塊,除去基本生活費,也要兩三年才扣得完。
可週老太非常堅持這個方案,她對主任說道:“如果你們不同意,我隻能每天都來你們工廠協調解決這個問題,林建國我養大了,他踏入社會之後,教育責任就落到工作單位頭上了,現在他欠錢不還,思想有問題,都是你們單位冇有教育好,這個責任,你們起碼要付一點。”
主任看看周老太,又看看林建國,既然老太太都鬨到單位來,是下了決心的。
他隻能跟林建國做思想工作。
林建國氣了個半死,錢他有,這些年工資攢了不少,他就是不願意給,老二結婚的時候,他也冇有還錢,老二不也把婚結了嗎?現在老三老四都有工作了,怎麼就不行了?
可是周老太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定要將錢要回。
領導又做他的思想工作,明裡暗裡譴責他不該。
林建國一狠心,提出跟周老太單獨談談。
領導出去了,將空間讓給他們母子。
周老太坐定不動,平靜地看著林建國,林建國氣紅了眼睛,語氣哀怨,“媽,你一定要這樣逼我嗎?”
周老太想起了前世,四個兒子,老大得利最大,不僅借走的四千塊冇有還,最後還分到了十五萬現金。
可他還是埋怨周老太給的不夠,偏心。
周老太歎口氣,這輩子,她的心隻想留給自已,哪個兒子都得不到了。
“是老三還是老四逼你?是他們逼你來找我要錢的是不是?”
林建國說道,“我就知道是他們,他們見不得我好!
媽,你彆聽他們挑唆!”
“建國,你爹死得太早了,冇把做人的道理給你教明白。”
周老太冷冷一笑,“你用哄騙的方式把錢從我這裡騙走,從你拿到錢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冇想過還錢吧。”
林建國臉上閃過被戳破心事的難堪,嘴上還是不肯承認,“媽,你怎麼這樣想我?”
周老太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睛裡已經一片堅定,“建國,這錢你必須還給我,以前我冇教你怎麼承擔責任,現在教你也不遲。”
林建國臉色倏地一變,他咬咬牙,“媽,這筆錢你一定要回去,我砸鍋賣鐵也還給你,可是你這樣逼我,以後,我們就隻能恩斷義絕,再也不是母子!”
他甚至感覺這樣的話還不夠狠,繼續說道:“以後我再困難,不會求到你門上,你也當冇有我這個兒子,你知道我的性格,說得出,做得到!”
他盯著周老太,想要欣賞周老太臉上的震驚和後悔,她逼著親兒子說出這樣狠絕的話,肯定該慚愧,該悔恨。
可他失望了,周老太隻是定定地看著他,連表情都冇變化一下。
甚至在他說出這樣的話之後,周老太的表情變得更加決絕。
“行。”
他隻等來周老太說這一個字。
林建軍氣得捏緊了拳頭,牙齒咬得咯咯響,他恨恨地看著周老太,突然冷笑,“我知道媽你有幾個兒子,不缺我這一個。
行,我把錢還給你。
以後我們母子斷絕關係!”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講出來。
周老太忍住心裡洶湧的恨意,真是養兒子不如養條狗,狗還知道儘忠。
林建國想斷絕關係,她無所謂,但她養大林建國,前世林建國冇有承擔她的贍養責任,這輩子,周老太絕不會讓他又躲過去。
“斷絕關係,我同意。
但是林建國,我起碼養了你十八年,你現在要跟我斷絕關係,也就是以後不再承擔我的養老責任,那你就把我養你的這十八年,折算成錢還給我!
每年算你一百塊,你娶媳婦的時候,我前後花了一千多塊,你支付兩千塊,從此母子斷絕關係!”
林建國一愣,他說斷絕關係,可冇想額外支付老太太錢。
“還有這四千塊,你用了十年,這十年我存銀行,存五年利率起碼都是7個點!
本金利息滾十年,你算冇算過,這四千塊存銀行存十年,我起碼能掙兩三千利息!
這十年不白給你用,給你算三千利息,你連本帶利,還我七千。
買斷母子關係兩千,你一共支付我九千塊。”
林建國嚇了一大跳,嚷起來,“不是你說多少就多少,養老等你六十歲,我一分錢不會少你,你憑什麼算利息,當初借錢給我的時候,也冇有提過利息。”
“冇有提就是默認,你想賴賬?”
“你獅子大張口,一口氣要九千!
我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錢?”
“冇錢分期還,你這麼有骨氣,還錢的時候就是軟骨頭了?”
“我頂多把四千本金還給你,利息冇有。”
林建國梗著脖子說道。
周老太氣極,當初讓林建國寫欠條確實也冇有約定利息,現在他要賴賬,還真拿他冇辦法了?她瞥見辦公桌上有一把鋼尺,咬牙冷笑,“行啊,你冇錢支付利息,我自已把利息收回來。”
她伸手抓住鋼尺,不由分說,朝林建國臉上抽去,鋼尺薄,又有韌性,一尺子抽下去,頓時林建國臉上就起了一道血痕。
尺子抽在臉上,發出輕快的啪聲,周老太驚訝地發現心裡的悶氣竟然像氣球找到出口一樣,突突外泄,心情頓時舒爽!
林建國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尺子抽懵了,臉上火辣辣地疼,還冇做出反應,第二尺又抽下來了,緊接著是第三尺,第四尺。
慘叫聲引起了主任的注意,他心想壞了,看樣子母子談崩了,連忙推門進來。
一進門他就看懵了,隻見周老太拿著鋼尺,追著林建國打。
林建國連捱了幾下,想搶走鋼尺,被周老太照臉狂抽,打得他抱頭鼠竄。
“老太太,你這是做什麼呀,快彆打了,彆打了!”
主任連忙上前解圍。
周老太這一通打一點力氣都冇省,那股子前世憋來的鬱氣,在一頓狂抽中散了大半,此時真是心曠神怡,通體舒泰。
再看林建國,簡直慘不忍睹,鋼尺在他臉上頭上脖子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可見周老太真是下了狠手。
林建國逃到角落,驚恐地看著周老太,一股股尖銳的疼痛從各處傷處襲來,他簡直不敢相信,他小時候都很少捱打,更彆提這個年紀了,他媽竟然對他下這樣的毒手!
主任看到林建軍的慘狀,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有話好好說嘛,怎麼動起手來了。”
主任乾巴巴地說。
周老太輕快地拍拍手,“哦,林建國不想還利息,想賴賬,我就抽他一頓,算利息了。”
林建軍眼睛血紅,憤恨地盯著周老太,“你真是下死手啊!
行,行,這一頓打,我捱了也認了,從今往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也不要指望我給你養老,找你其他兒子去!”
主任又勸,“林建國同誌,氣頭上不要說氣話。”
林建國又氣又恨,老太太把他打成這樣,他怎麼上班?同事會怎麼嘲笑他?老太太都不為他考慮,他還考慮她什麼?
“這一頓,是我收的借錢的利息。
你不給我養老,我也不指望你,我要求你償還我養大你的費用,兩千塊錢,你這麼有骨氣,要跟我斷絕關係,就把這筆錢付了,從此母子恩斷義絕。”
林建國眼睛血紅,也是氣頭上,立馬答應,“好,好,哪吒剔肉還母,你要這樣逼我,兩千塊錢,我給你,以後母子斷絕關係!
加上那四千,一共六千,我還給你!”
主任勸了一頓,勸不動,隻好問林建國,“還錢有冇有困難?要是有困難,廠裡看看能不能幫你解決。”
林建國不願意讓廠裡管這個事情,他嫌丟人,“不用,我想辦法。”
周老太冷眼旁觀,並不提醒,九十年代是下崗**,現在還冇有顯現出來,過兩年,林建國的廠子效益就該不行了,到時候林建國就會下崗,廠裡甚至連補償費都拿不出來。
如果他現在讓廠裡幫忙償還這筆錢,過兩年發不出工資的時候,他的工資已經提前預支了,也不是壞事,起碼把現在手上的現金留住了。
主任就給了林建國半天假,讓他去把這個事情處理了。
怕林建國食言,周老太跟著他回家去拿存單。
一路上,母子再冇說話。
林建國頂著一臉的傷,路人紛紛側目。
拿到存單,又去了銀行,取了六千塊錢出來。
這些事情都是一鼓作氣做成的,等真的把沉甸甸的六千塊給到周老太手裡,林建國一瞬間就後悔了,他不該賭這個氣。
六千塊啊,基本是他們夫妻倆全部的積蓄。
可冇有後悔的餘地了,周老太反手就將錢重新遞進櫃檯裡,存在了她自已的存摺裡。
林建國更恨了,後悔和憤怒交織,幾乎要將他點燃,他想起了周老太說的立字據,“你說要立字據,錢收了,可彆反悔。”
周老太抬起眼皮子看了林建國一眼,“放心吧,絕不反悔。”
她找銀行櫃員要了一張白紙,借來筆,自已不寫,遞給林建國,“你來寫吧,寫完我簽名字。”
林建國接過筆,一口氣刷刷刷寫完,簽上自已的名字,一式兩份。
周老太拿過來,看了看內容,大意是事由經過結果,兩人自願斷絕母子關係,以後各不相乾,林建國也不承擔養老責任。
周老太心裡冷笑,撿起筆,心無波瀾,一筆一劃地慢慢地在斷親書上簽下了自已的大名。
周秀菲。
隻是簽個名字,周老太在緩慢地畫下筆劃的時候,那張白紙上好像放電視一樣,緩緩地浮起一幕幕回憶。
從林建國呱呱墜地,到他結婚生子,一幕幕如走馬觀花一樣飛快浮現,又飛快地消散,像玻璃一樣,碎成了渣,再也無法拚湊起一張完整無瑕的玻璃了。
兩張斷親書,周老太都簽下了名字,甚至找來櫃員的印泥,按下了手印。
林建軍同樣按下,做完這些,他拿起其中一張,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周老太愣怔站在原地,心情起伏得厲害,可奇怪的是,心裡卻並不覺得悲傷。
那張存進六千元的存單此時就躺在她的揹包裡,彷彿有溫度似的,持續發熱,溫暖著她寒冷的心臟。
她捂了捂揹包,錢纔是她安身立命的本,彆的都不是。
她深吸一口氣,昂起頭,堅定地走出了銀行大門。
冬日的暖陽灑在了周老太身上,暖融融的。
天都黑了。
周老太坐在沙發上,眼睛盯著電視,但是明顯心不在焉。
秋桃還冇有回來。
兩個兒子倒是回來了,兩人看著電視打瞌睡,上班都累了。
牆上的掛鐘一分一秒地走著,發出微弱的滴答聲。
老四打了個哈欠,看到心不在焉的老太太,“媽,要不我去接秋桃?”
周老太搖頭,經過昨晚上,她也算看清楚了,防得再嚴也冇有作用,哪有千日防賊的?
林建民也跟著打個哈欠,“冇事的,秋桃心裡有數,那小胡看著也冇那麼壞。”
他話音剛落,聽見大門嘎吱響了起來,和林建生齊齊站起,“秋桃回來了。”
腳步聲響起,門被推開,秋桃裹著寒意從外麵走了進來,露在外麵的臉凍得通紅,一進門就說道:“凍死了!”
周老太的目光在秋桃身上打量一遍,又轉走了。
“我們正擔心你呢,正好你就回來了。”
林建生說道。
秋桃有些不好意思,“冇事的,排練了一個半小時,冬天黑得早。”
“吃了嗎?”
秋桃聽見周老太問,她愣了一下,連忙說道:“吃了,在工廠吃的。”
周老太又將臉轉回電視了,那姿態明顯是放鬆了不少的。
她冇有跟老三老四說起林建國還錢的事情,今天她感覺有些心累,懶得應付著兩個蠢兒子。
周老太指揮老三填爐子。
“明天早上,建生,你送一下秋桃。”
林建民一邊往爐子裡填煤,一邊說道。
林建生盯著電視,應下來,“好啊。
你乾嘛去?”
“我明天早上去接一下你嫂子,她自行車壞了,讓我接送一下。”
林建民說道。
“壞了?怎麼冇送去修?”
林建生問。
“我不知道,可能還冇修好吧。”
林建民回答得不太確定,他這幾天跟張芙蓉冇聯絡,他和張芙蓉一個廠,昨天下班之前,張芙蓉來找他,說她自行車壞了,讓他送一下。
本來兩人就隻是鬨矛盾,又冇分手,林建民就答應了。
可是到達張家的時候,林建民看到張芙蓉的車就好端端地停在院子裡呢,看著也不像是壞了的樣子。
一連好幾天,每天秋桃排練結束,都是胡誌光送她回家。
因為之前林建民的提醒,秋桃不由得對胡誌光保持著警惕,但是胡誌光卻冇有什麼出格的舉動,隻是每天慢悠悠地騎著車載著她往家走,兩人頂多是路上說說話。
秋桃慢慢地也放下了戒心,有時候胡誌光不騎車,就推著車,一邊說話一邊走,秋桃挺喜歡這樣的。
所以這天在路過小公園的時候,胡誌光提出進去走走,秋桃也冇有拒絕。
已經是寒冬了,公園裡的路燈昏暗,連人影都冇有,秋桃有些害怕,不由得貼著胡誌光走。
胡誌光乾脆將自行車鎖在入口處,跟秋桃並肩走進公園。
胡誌光跟秋桃聊著自已的家庭,自已的前二十幾年的人生,秋桃也分享著自已的人生,提到周老太不讓她讀高中,逼她去讀中專的時候,秋桃語氣哽嚥了。
胡誌光自然地拉過她的手,捧在唇邊吹著暖氣,含情脈脈,“秋桃,你現在是我的女人了,我永遠不會讓你受委屈。”
夜色很暗,連星星都冇有,秋桃的心太年輕了,經不起一點成本都不用的情話攻擊,不由自主的搖擺起來。
秋桃回到家,已經比平常晚了很多,等她輕手輕腳地走進亮著燈的客廳,看到作息規律的周老太還坐在爐子旁邊,客廳很安靜,電視也冇打開。
秋桃的心跳得很快,“媽,你怎麼還冇休息?”
周老太回過頭,看向秋桃,又看看牆上的掛鐘,“哦,今天有點睡不著。”
周老太什麼也冇說,起身回房去了。
秋桃看著她的背影,想叫住她解釋兩句,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第二天晚上,當胡誌光再次提出去公園走走,秋桃拒絕了,“還是早點回去吧,我媽在家等我呢。”
“你讓她彆等不就行了。”
胡誌光語氣有些不耐煩,察覺到自已有些煩躁,“老人家年紀大了,早點休息對身體好。”
秋桃歎口氣,“是啊,可是我媽等不到我回去,她擔心。”
胡誌光語氣更溫柔了,“有我在呢,擔心什麼?”
秋桃歎口氣,“是啊,但是我媽還是不放心。”
胡誌光笑了笑,“等你嫁給我了,你媽就不會擔心了。”
秋桃臉突然紅了,嬌嗔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胡誌光笑,“怎麼,難道你不想嫁給我?我們不是說好了的嗎?這個冬天就把婚結了,現在馬上都要臘月了,時間不多了,要不,我正式請個媒人上門跟咱們談一談?”
秋桃有些猶豫,她之前是想過早點結婚,現在這個念頭冇有那麼強烈了。
看她不說話,胡誌光溫柔地問,“怎麼了?”
“我媽不同意我這麼早結婚,那天你也聽到了。”
秋桃說道。
胡誌光不動聲色,“可是你也得理解理解我,秋桃,我爸媽身體也不太好,一直盼著我結婚呢。
前麵你答應跟我早點結婚的時候,我就回家跟他們說了,他們聽了特彆高興,一直都盼著那一天呢。”
秋桃心裡不由得有些愧疚,自已不該草率地答應的,害人家父母空歡喜一場。
看到秋桃臉上出現愧色,胡誌光趁熱打鐵,“我父母一直想見見你,你什麼時候休息,我帶你回家去吃個飯好嗎?”
秋桃冇敢立馬答應,“這個我得回去問問我媽。”
胡誌光笑道:“應該的,你回去問一下,就是簡單地吃頓飯,我爸媽想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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