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有風過GL 大姨來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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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來京
電話響起時,我正在廚房研究新學的菜。
\"芮芮,\"母親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你大姨明天到北京,你去接一下,順便陪玩幾天。\"
我手一抖,差點打翻醬油瓶。大姨是母親唯一的親姐姐,在上海生活多年,我們這些小輩幾乎冇怎麼見過。
\"大姨來北京?\"我擦了擦手上的醬油,\"住哪啊?\"
\"建軍那兒。\"母親說,\"你二表哥前幾年調去北京了,在部隊裡當領導。這次大姨專門去看他。\"
掛掉電話,我給姐姐發了條訊息:「明天要去接大姨,從上海來。」
姐姐回覆得很快:「需要我陪你嗎?」
我想了想:「不用啦,我自己去就行。」
首都機場t3航站樓,人流如織。我舉著寫有\"歡迎大姨\"的牌子,在出口處張望。
\"芮芮!\"
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側麵傳來。我轉頭看見一位頭髮花白的婦人,穿著絳紫色的旗袍,脖子上繫著絲巾,正朝我揮手。她身邊站著個穿軍裝的高大男子,肩章上的星星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大姨!\"我小跑過去,\"好久不見你了。\"
\"哎喲,都長這麼大了!\"大姨拉著我的手上下打量,手心溫暖乾燥,\"上次見你還是個小丫頭呢。\"她身上有淡淡的桂花香,和母親一樣的味道。
二表哥向我敬了個標準的軍禮:\"芮芮,好久不見呀。\"他的聲音低沉有力,眼神銳利如鷹,但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
\"哥。\"我有些拘謹地點頭。記憶中隻在兒時見過他兩麵,那時他還是個軍校學生。
二表哥的軍牌車直接開進了軍區大院。路上,大姨一直拉著我的手說話。
\"你媽說你找了個女朋友?\"大姨湊到我耳邊小聲問。
我耳根一熱:\"嗯,在一起半年多了。\"
\"挺好,\"大姨拍拍我的手,\"現在時代不同了,隻要對你好就行。\"
二表哥從後視鏡看了我們一眼,冇說話。
車停在一棟小樓前。二表哥的勤務兵早已等在門口,利落地接過行李。
\"大姨住二樓客房,\"二表哥領我們進門,\"表妹今晚也住這兒吧,房間都準備好了。\"
晚餐是勤務兵準備的,標準的四菜一湯。二表哥吃飯時坐得筆直,連筷子都拿得像握槍一樣標準。
\"建軍啊,\"大姨給他夾了塊紅燒肉,\"彆光顧著吃米飯,多吃點菜。\"
\"媽,你自己也吃呀。\"二表哥順從地接過,姿態卻依然挺拔。
我看著這對母子,忍不住笑了。原來在母親麵前,再嚴肅的軍官也會變成聽話的孩子。
\"芮芮笑什麼?\"二表哥敏銳地問。
\"冇什麼,\"我抿嘴,\"就是覺得哥和大姨感情真好。\"
大姨笑了:\"他呀,從小就這樣,表麵上一本正經,其實最黏我。\"
\"媽!\"二表哥的耳根居然紅了。
飯後,二表哥接了個電話,匆匆去了書房。大姨拉著我在院子裡乘涼。
\"建軍這孩子,\"大姨搖著蒲扇,\"從小就隻知道工作。這次說好陪我玩半個月,結果剛到就忙起來了。\"
\"表哥是負責什麼的啊?\"我好奇地問。
大姨神秘地笑了笑:\"具體我也不清楚,反正挺重要的。\"她壓低聲音,\"上次回家,市裡的領導都來拜訪呢。\"
正說著,二表哥走了過來:\"媽,有急事,明天開始我得去基地幾天。\"
大姨的笑容僵了一下,又很快恢複:\"去吧去吧,工作要緊。\"
二表哥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這些錢您先用著,想去哪玩就打車。\"
我眼疾手快地按住信封:\"哥放心,大姨在北京的行程我包了。\"說著把信封推了回去,\"我最近正好閒著,帶大姨好好玩玩。\"
二表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彷彿能穿透人心:\"那就麻煩表妹了。\"
第二天一早,我帶著大姨去了**。站在廣場上,大姨激動得像個小姑娘。
\"我年輕時來過一次,\"她指著人民大會堂,\"那時候還是跟你大姨父一起,轉眼都快四十年了\"
我挽著她的胳膊,聽她講那些陳年往事。陽光照在我們身上,在地上投下一長一短兩個影子。
中午在全聚德吃烤鴨時,大姨突然問我:\"芮芮啊,你女朋友是做什麼的?\"
\"做金融的,\"我給她包了塊鴨肉,\"在公司做個管理。\"
\"人怎麼樣?對你好嗎?\"
我想起姐姐溫柔的眼神,點點頭:\"很好,就是有時候太緊張我。\"
大姨笑了:\"那是喜歡你。\"她喝了口茶,\"什麼時候帶給我看看?\"
\"明天吧,\"我提議,\"請她來陪我們一起逛頤和園。\"
晚上回到軍區大院,二表哥還冇回來。勤務兵說首長去外地開會了,可能要三四天。
我給大姨打了盆熱水泡腳,她舒服地歎了口氣:\"芮芮真貼心,比你表哥強多了。\"
\"表哥那是保家衛國,\"我幫她按摩腳底,\"我這就是小打小鬨。\"
大姨突然壓低聲音:\"建軍這些年不容易。他愛人走得早,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現在孩子外地讀書了,家裡就剩他一個\"
我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冇想到看似鐵血的二表哥,背後有這樣的故事。
\"所以啊,\"大姨拍拍我的手,\"你們年輕人要珍惜眼前人。\"
第二天,姐姐如約而來。她今天穿了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比平時看起來親切許多。
\"大姨好,\"她恭敬地遞上一個禮盒,\"聽芮芮說您喜歡蘇繡,這是蘇州老師傅的作品。\"
大姨驚喜地接過,打開一看是條精美的絲巾:\"太貴重了!\"
\"應該的,\"姐姐微笑,\"芮芮常提起您。\"
去頤和園的路上,姐姐一直攙著大姨,耐心地聽老人家講上海的變化。我看著她們相談甚歡的樣子,心裡暖暖的。
在長廊休息時,大姨突然說:\"你們兩個,要好好的。\"她的目光在我們之間來回,\"這年頭,能找到真心對你好的人不容易。\"
姐姐鄭重地點頭:\"我會照顧好芮芮的。\"
接下來的一週,我帶著大姨逛遍了北京城。故宮、天壇、什刹海每到一處,大姨都要拍很多照片,說是回去要給老姐妹們看。
\"芮芮,\"在景山公園俯瞰故宮時,大姨突然說,\"謝謝你這些天陪我。建軍工作忙,要不是你\"
\"大姨你怎麼還和我客氣上了,\"我摟住她的肩膀,\"陪您逛街可比我自己待著有意思多了。\"
大姨慈愛地摸摸我的臉:\"你媽有福氣,養了個這麼懂事的女兒。\"
二表哥回來的那天,我們正在王府井買特產。他突然打來電話,說要請我們吃飯。
飯桌上,二表哥的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眉宇間的疲憊也消散了不少。
\"芮芮,\"他給我倒了杯果汁,\"謝謝你這些陪我媽。\"
我點點頭:\"正好閒著,帶大姨到處轉轉。\"
二表哥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推給我:\"一點心意。\"
打開一看,是一枚軍徽造型的胸針,做工精美。
\"這是\"
\"限量版的,\"二表哥難得地笑了笑,\"慰問品,外麵買不到。\"
我小心地彆在衣領上,心裡暖暖的。這個看似嚴肅的表哥,原來也有細膩的一麵。
送大姨回上海的那天,二表哥親自開車送我們去機場。路上,大姨一直拉著我和姐姐的手說話。
\"建軍啊,\"臨安檢前,大姨突然說,\"以後多跟芮芮走動走動。在北京,你們就是最親的人了。\"
二表哥鄭重地點頭:\"媽,你放心吧。\"
看著大姨的背影消失在安檢口,我突然有些鼻酸。二表哥拍了拍我的肩膀:\"有空常來家裡坐坐。\"
\"嗯,\"我點點頭,\"哥也保重身體。\"
回程的車上,姐姐握著我的手:\"大姨人真好。\"
我靠在她肩上,想起這些天聽過的故事、看過的風景,還有那份意外的親情溫暖。北京這座城市,突然變得不那麼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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