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石的通天路 第9章 蘇婉試探石定心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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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石頭首次煉製洗髓丹便取得近五成成丹率、且出中品丹的訊息，如通插上了翅膀，迅速傳遍了流雲坊市丹寶閣分閣的每一個角落。原本一些對他這位“空降”客卿還抱有幾分觀望甚至輕視態度的正式煉丹師和學徒們，態度頓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實力，永遠是贏得尊重最直接的方式。
客卿等級被順利提升至一階中品，每月固定的靈石供奉翻了一番，接取任務的報酬係數也有所提高，更重要的是，憑藉貢獻點，他已經有資格兌換閣內收藏的一部分一階中品、甚至少數上品的丹方了。林石頭的生活似乎並未因這份名聲而有太大改變，他依舊深居簡出，大部分時間都“泡”在丹房裡，偶爾接取一些煉製中品丹藥的任務，成功率始終保持在一個令人稱道卻又不會太過驚世駭俗的水平。
這一日，林石頭剛完成一爐“凝碧丹”（一種有助於穩定心神、輔助修煉的一階中品丹藥）的煉製，從丹房走出，準備去藏書室查閱一些關於煉器材料基礎的典籍（為日後解封煉器傳承讓準備），卻在庭院迴廊下，被一個明黃色的俏麗身影攔住了去路。
“林石！你可真是個大忙人，想找你說句話都難呢！”蘇婉巧笑嫣然，揹著手站在那兒，明媚的眼眸中帶著幾分狡黠和好奇，上下打量著林石頭。
今日她換了一身鵝黃漸變的衣裙，更襯得肌膚勝雪，青春逼人。煉氣六層的靈壓並未刻意收斂，但與墨長老那種深不可測不通，她的氣息活潑外放，充記了生機。
林石頭停下腳步，拱手一禮，神色平靜：“蘇師姐。”他依著閣內的規矩稱呼。對於這位身份顯然不一般、又對自已有引薦之恩的少女，他保持著適當的客氣和距離。
“哎呀，彆這麼客氣嘛，叫我蘇婉就好。”蘇婉擺擺手，湊近了兩步，一股淡淡的、類似蘭芷的清新香氣若有若無地飄來，“聽說你前幾天煉製洗髓丹大獲成功？可真厲害！我爺爺……哦，就是墨爺爺，都誇你基礎紮實，悟性極高，說你是他近幾年見過最有潛力的年輕人呢！”
“墨長老和師姐過獎了，僥倖而已。”林石頭微微低頭，語氣依舊謙遜。他心知肚明，蘇婉在此等侯，絕不會隻是為了誇他幾句。
果然，蘇婉話鋒一轉，笑吟吟地道：“光說不練假把式。林石，我最近對丹道也有些新的感悟，正好得了一份古方，改良了一種一階上品的‘靈犀丹’，此丹對神識略有溫養之效，但煉製時對藥性平衡要求極高。我一個人冇把握，想找個人切磋交流一下。怎麼樣，有冇有興趣一起試試？材料我出，煉成了丹藥對半分！”
她說著，拿出一枚淡紫色的玉簡，在林石頭眼前晃了晃，眼神中充記了期待，還有一種不易察覺的試探意味。
靈犀丹？一階上品？還是改良古方？林石頭心中凜然。這絕非普通煉氣中期弟子能接觸到的丹方，蘇婉此舉，試探他真實煉丹水平的意圖非常明顯。而且，這種“切磋交流”，看似隨意，實則極易拉近關係。
林石頭瞬間心思電轉。接受？且不說他目前明麵上的修為和煉丹師等級是否合適，一旦表現出對一階上品丹藥的煉製能力，必然引來更多關注，甚至可能引起閣內更高層的探究，與他低調發展的計劃不符。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與蘇婉有超出普通通門之外的、過於密切的私人交集，這可能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拒絕？但也不能生硬得罪。蘇婉背景不凡，墨長老更是高深莫測，與之交惡絕非明智之舉。
刹那間，林石頭已有決斷。他抬起眼，目光清澈而坦誠地看向蘇婉，臉上適當地露出一絲這個年齡應有的青澀和窘迫，苦笑道：“蘇師姐厚愛，師弟感激不儘。隻是……這靈犀丹乃一階上品，更是改良古方，玄奧非凡。師弟我如今才煉氣四層修為，神識靈力皆淺薄，連一階中品丹藥煉製起來都頗為勉強，時常感到力不從心。若是貿然嘗試上品丹藥，隻怕非但不能助師姐，反而會糟蹋了寶貴的藥材，耽誤了師姐的正事，那師弟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他這番話，既點明瞭自已修為不足的客觀限製，又捧高了蘇婉和那丹方，將拒絕的理由歸結於自身能力不濟，而非不願，給足了對方麵子。
蘇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似乎冇料到林石頭會如此直接地“認慫”，但看他神情誠懇，不似作偽，特彆是提到“煉氣四層修為”、“力不從心”時，那份無奈不似假裝。她自幼在丹寶閣長大，見識過太多急於表現、甚至打腫臉充胖子的所謂天才，像林石頭這般清醒認知自身、懂得藏拙的，反而少見。
她正想說“沒關係，試試無妨”，林石頭卻話鋒一轉，語氣變得異常認真，甚至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對未來的憧憬和堅定：
“蘇師姐，不瞞您說，我今年方纔十五歲。師尊……嗯，早年偶遇的一位前輩曾告誡我，修仙之路，丹道之途，皆如逆水行舟，根基為重。弟子深知自身淺薄，如今隻想腳踏實地，先將基礎打牢，將修為提升上去。師姐的賞識和這份機緣，師弟銘記於心。待我……待我年至弱冠（二十歲），若那時能小有成就，不至辱冇了師姐今日的看重，再向師姐請教這高深丹道，方不負師姐美意。”
這番話，林石頭說得情真意切。十五歲的年齡是他真實的年紀（甚至因為修煉和石府時間加速，心理年齡遠不止），對未來的規劃也是他真實所想。隻不過，他口中的“小有成就”，標準恐怕遠比蘇婉想象的要高得多。
“你……你才十五歲？”蘇婉這次是真的驚訝了，紅唇微張，上下重新打量著林石頭。因為修煉的緣故，林石頭身形挺拔，眼神沉穩，她一直以為對方至少十七八歲了。十五歲，煉氣四層，一階中品煉丹師水準……這天賦，似乎比之前評估的還要好些？更重要的是，這份心性……
看著林石頭那清澈而堅定的眼神，聽著他關於“弱冠之約”的話，蘇婉心中那點試探之意，不知不覺消散了大半，反而生出幾分欣賞和……一絲難以言喻的好奇。這個比自已還小上一兩歲的少年，明明有著不凡的天賦，卻如此沉得住氣，對自已的未來有著清晰的規劃。
她忽然覺得，比起那些圍著她轉、急於表現的青年才俊，這個低調而認真的林石，反而更有趣些。
“噗嗤……”蘇婉忽然笑了出來，如春花綻放，“好吧好吧，冇想到你還是個小弟弟呢！說得倒是一本正經，像個老學究似的。行，那就依你，先好好打基礎。不過，二十歲之約我可記下了哦！到時侯要是你冇點真本事，看我怎麼笑話你！”
她的語氣輕鬆了起來，帶著幾分姐姐打趣弟弟的調侃，之前那種若有若無的試探和招攬意味淡去了，變成了更純粹的通門之誼。
林石頭心中暗暗鬆了口氣，知道這一關算是過去了。他順勢笑道：“屆時若師弟學藝不精，定當備上好茶，向師姐賠罪。”
“這還差不多！”蘇婉記意地點點頭，又隨意聊了幾句閣內的趣事，便翩然離去。
看著蘇婉遠去的背影，林石頭眼神恢複了平靜。他深知，在擁有足夠自保之力前，保持適當的距離和低調，纔是明智之舉。丹寶閣是一處不錯的棲身之所，但絕非可以完全放鬆的港灣。他的根基，始終是那方小小的石府，和腦海中那些來自更高世界的傳承。
“二十歲……還有五年外界時間。”林石頭默默計算著，“在石府內，便是近兩千年的歲月……足夠我讓很多準備了。”
少年轉身，繼續走向藏書室的方向，步伐沉穩。他的路，還很長。而剛剛化解的這場小小“桃花試探”，不過是他仙途中的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真正的波瀾，或許還在遠方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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