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夏無恙 第93章 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一)
-
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一)
“除非警方傳喚,否則不會。”
白時祺皺眉閉眼。
他不喜歡這個結果。
人格障礙冇有確切的治療手段,尤其是反社會型人格,他們的大腦中負責計劃和判斷的額葉上與普通人存在差異。
過去的五個月,白時祺各方麵表現都有明顯提升,尤其是控製自我做出過激行為。白時祺承認他因為對她的“保護”才做出殺害白露的舉動,就算事後也冇有偽裝悔意和歉意,可以說之前幾個月的努力都白費了。
但是如果真的證實白時祺擁有喜歡他人的感情,或許可以成為治療的突破口。
可無論如何……“我無法再為你治療。”
話畢,周予夏走出病房門,和站在兩側的警官打過招呼後,去找單攸寧彙報情況。
作為相關人,白露被殺害,她難辭其咎,隻能退出治療研究小組。
剛剛事故發生的地點現在被警戒線全部攔了起來,有不少警方人員還在做收尾工作,她隻能稍微繞遠,從走廊的另一頭繞半圈。
走出十幾米後,周予夏聽見從白時祺的病房裡傳出扔砸東西的聲音,還有低沉的怒吼聲,兩名守在門口的警官推門而進。
又過了一會兒,病房傳出咣噹兩聲,恢複了平靜。
再見到白時祺,已經是四個月後的庭審,周予夏作為證人出席法庭。
他和以前一樣,頭髮剪得更短了,幾乎成了寸頭,更加凸顯那雙幽深莫測的眼睛,眼底依然是一灘平淡的死水。
透過這雙眼睛,周予夏總會想到白露。
白露的表情總是特彆誇張,嬉笑怒罵,做表情時臉部皮膚的幅度很大,像舞台上表演話劇演員,當她麵向你時,特彆容易讀懂她的心情。
高傲,不屑,輕蔑。
可以看到白露藐視眾人的神色,彷彿她纔是世界中心的主人,所有人在她眼中都是劣等人,在她麵前都應該俯首稱臣。
她不知道白露在什麼環境下長大,也冇見過她和家人的相處方式,隻能從資料的細枝末節裡和與她短暫的室友相處中窺探一二。
她與白時祺的交談時間尚短,不足以得知白家的教育理念。
這對姐弟的人生悲劇,其原因終究永遠灰飛煙滅。
庭審期間,白時祺不再和周予夏有任何交流,彷彿從不認識這個人。
那天以後,周予夏再冇見過他,後來從新聞報道上看到說,他又進了監獄服刑。
有時候,周予夏會禁不住想,她和白露還有白時祺,或許某種程度上是一樣的人。
各有各的心酸苦楚。
不同的選擇,造就不同的人生軌跡。
她很幸運,逢識黎初臨。
惟此人,可抵人間無數。
年後複工,讓黎初臨不由得啟眸,一眼撞上她眉眼間的笑意。
他頓時明白了,她這是在邀請。
電腦的螢幕在一片溫暖中孤零零亮著,看起來有點可憐。
沙發上的兩人肆意繾綣,正是入情時刻。
周予夏見時機差不多到了,突然輕輕推開麵前人的肩膀,順著空隙向左一歪,從沙發和他的懷中退了出來,繼而半躺在沙發上。
她笑容更燦爛了,勾住黎初臨的後脖頸往自己身側推過來,得逞地小聲對他說:“我大姨媽來了。”
如她所料,黎初臨身體一僵,隨後啞然失笑。
瞧見他的反應,周予夏再也剋製不住整蠱的意味,低吟吟笑出聲來。
傾儘主動與熱情引誘,等他上鉤後,再搬出這道護身符。
論調皮腹黑,他們旗鼓相當。
剛纔在和黎初臨旖旎時,她肩膀露出一小塊肌膚,髮絲像綻放的花朵一樣在沙發上捲曲舒展開來,整個人有種饜足的隨意感。
他不滿足地咬吻予夏的肩頭,平緩呼吸,替她把蓋毯往上身拉了拉,問:“什麼時候?”
周予夏下意識躲開細吻,邊笑邊答:“傍晚。”
那人轉而吻了下她的額頭,“我去衝杯生薑紅糖水,再拿一個熱水袋。”
周予夏點點頭,“不要太甜。”
“好。”
她月經前兩天總會更疼些。
雖然入冬以來每天都喝紅棗枸杞水,疼痛比以前有所緩解,但還是偶爾會坐立難安,尤其是第一個晚上。
黎初臨一直監督她,提前一個禮拜就開始在耳邊唸叨注意保暖,寒涼的食物更是不讓碰。非要讓周予夏說他有什麼缺點,大概也就這時候,容易嘮叨她。
她大三時有一次來月經,正好趕上在實驗室,實驗做到一半直接疼暈過去了,還是黎初臨把她一路抱到醫護站。
當時兩人正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階段,她的尷尬與狼狽就這樣被攤開在他麵前,以至於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周予夏每次見到黎初臨就像逃跑,就像老鼠見了貓。
也是那時候起,黎初臨每個月提醒她經期日子,比鬧鐘還準時。
冬天準備暖貼,熱水袋,生薑水等一切緩解疼痛的用品,夏天她嫌熱,黎初臨就用手掌替她按摩以緩解疼痛。
那些溫暖的瞬間化作一張張照片在眼前一閃而過。
周予夏不禁望著書格子淺淺出神。
過了一會兒,黎初臨端著杯子回來,還提著一個熱水袋。
作者的話
槐夏
作者
04-17
完結連載倒計時咯,歡迎大家撒花花撒票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