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傳 第18章 焚香誤（下）
-
在緊急的情況下，林小雨將丹藥含入口中，低頭輕吻沐清雨的唇，將藥效傳遞給她。那一瞬間，兩人唇齒相依，林小雨的心跳如同雷鼓般急促。她的嘴唇冰涼柔軟，帶著淡淡的藥香，彷彿在她心頭留下了烙印。丹藥傳入沐清雨口中，林小雨迅速退開，但那一刻的觸感卻深深印刻在她的心裡。
沐清雨慢慢地嚥下丹藥，麵色逐漸恢複了些許血色，眼神也變得清明，但呼吸依舊急促。
\\\"師父，您感覺好些了嗎？\\\"
林小雨焦急地問。
沐清雨微微點頭，抬起手，青色真氣縈繞在指尖，輕輕點了幾下穴位，才深吸一口氣，聲音稍顯恢複了一些力量：\\\"扶我起來。\\\"
林小雨小心翼翼地攙扶沐清雨坐回床榻，為她倒了杯溫水。沐清雨靠在床頭，麵色蒼白，神智完全清醒。
\\\"小雨，這香是你調的嗎？\\\"她的聲音雖然平靜，但林小雨卻感到一股比任何責罵都更加沉重的壓力。
她跪地叩首：\\\"弟子罪該萬死！隻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才擅自翻閱師父的香譜，調製了離人醉\\\"
沐清雨歎了一聲：\\\"你可知道，若非我及時察覺香氣的異樣，恐怕此刻已經命喪當場了？\\\"
林小雨震驚地抬起頭：\\\"但弟子明明是按照香譜上的配方\\\"
\\\"你用了什麼做明月珠的替代品？\\\"沐清雨忽然問。
林小雨瞬間臉色蒼白：\\\"弟子用了師父簪頭上的珠子\\\"
沐清雨閉上眼，似乎在壓抑某種情緒：\\\"那並非真正的明月珠，而是一顆‘心鏡珠’。若與離人醉的其她材料配合，非但無法喚醒記憶，反而能\\\"
\\\"能怎樣？\\\"林小雨急切追問。
\\\"能形成足以致命的毒香。\\\"
沐清雨睜開眼，目光複雜地注視著林小雨，\\\"這顯然是有人刻意為之。\\\"
林小雨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您是說藥材被人做了手腳？還是香譜被替換了？\\\"
沐清雨搖了搖頭：\\\"香譜是真的，但藥房中的材料，恐怕早已被人做了手腳。若不是我體內本命蠱察覺到毒性，恐怕此刻\\\"
\\\"是誰想害您？\\\"
林小雨緊握拳頭，眼中燃起怒火。
沐清雨伸手平覆被子上的褶皺，似乎在考慮如何迴應：\\\"玄天派中，並不止一個人希望我死去。\\\"
一陣沉默，林小雨心中的愧疚如潮水般湧來：\\\"弟子被好奇心矇蔽，差點害死師父\\\"
沐清雨看向窗外的月光，低聲說道：\\\"小雨，你在香氣發作時，可曾聽到我說了什麼？\\\"
林小雨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答道：\\\"師父喚我為‘鏡’，問我是否找到了找到您的孩子。\\\"
沐清雨的手微微顫抖，但很快恢複了冷靜：\\\"你心中已有猜測，是嗎？\\\"
林小雨深吸一口氣：\\\"鴛鴦陣中的幻象，那個藍衣少年和紅衣少女那是師父的過去嗎？那個被送走的嬰兒，是我嗎？\\\"
屋內一片寂靜，隻有窗外蟲鳴聲隱約可聞。良久，沐清雨輕聲道：\\\"有些事情，時機未到，不宜過早知曉。\\\"
林小雨執著地追問：\\\"師父，難道我不該知道自己是誰嗎？我的父母是誰？為何我體內有魔氣？為什麼我與南宮家有關係？\\\"
沐清雨的目光變得犀利：\\\"知道得越多，危險便越大。玄天派中有雙眼無法視物者，也有口不能言的人，甚至有弟子被挖去了舌頭你以為這些都是巧合嗎？\\\"
\\\"我不怕危險！\\\"
林小雨堅定地說，\\\"我隻怕矇在鼓裏，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活！\\\"
沐清雨猛地坐直了身體，一股強大的氣場從她身上爆發出來：\\\"你以為淩霄子為何允許我收你為徒？因為她日夜監視著我，監視著你！你眉間的硃砂痣已經引起了她的注意，若再有異動，不僅是你，連我也會\\\"
她突然停了下來，劇烈咳嗽，嘴角溢位一絲鮮血。
\\\"師父！\\\"
林小雨驚呼，趕緊遞上帕子。
沐清雨擦去血跡，眼中浮現出一絲疲憊：\\\"今日之事，暫時告一段落。毒香的效力尚未完全解除，我需要調息。\\\"
林小雨跪伏在地：\\\"弟子知錯，請師父責罰。\\\"
沐清雨搖頭：\\\"你的錯不在好奇身世，而在行事魯莽。記住，玄天派中每一寸土地都有耳目，每一件物品都可能是陷阱。\\\"
林小雨恍然大悟：\\\"所以那些藥材是有人故意放在那裡，等著彆人使用？\\\"
\\\"不。\\\"沐清雨的聲音變得冷冽，\\\"是有人知道我在尋找喚醒記憶的方法，便提前做了佈置。\\\"
她望向窗外的月色，輕聲說道：\\\"小雨，去把靜室收拾一下，特彆是那個香爐。仔細檢查香灰，若有殘餘，全部帶來給我。\\\"
林小雨立刻去執行，返回靜室後，她細心檢查香爐，卻發現香灰已被清理一空，甚至房間內的香氣也已消散無蹤。更令她不安的是，香爐旁竟靜靜地躺著一根陌生的長髮——那既不是她的，也不是沐清雨的。
她將髮絲帶回沐清雨手中，沐清雨接過後放在燈下細看，麵色頓時變得凝重。
\\\"果然如此。\\\"她低語道，隨即將髮絲放入一個小瓷瓶中封存。
\\\"師父，這是\\\"
\\\"淩霄子的手筆。\\\"沐清雨冷靜地說道，\\\"她知道你會去藥房，知道你會找到香譜，也知道你會嘗試調製離人醉\\\"
林小雨的背脊一陣寒意：\\\"她是想害死您？\\\"
沐清雨搖頭：\\\"不，她隻是給我一個警告——我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眼中。這也是告訴我，你越來越接近真相了。如果我不加約束\\\"
她冇有說完，但林小雨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所以您剛纔在藥香作用下說的那些話\\\"
\\\"都是真的。\\\"沐清雨輕聲承認，眼中閃過一絲決然，\\\"離人醉能喚起記憶，也能讓人吐露心聲。但此事暫且不要再提，至少在你擁有足夠自保之力之前。\\\"
林小雨深知這是師父第一次間接承認了自己的猜測，雖然她有許多疑問，還是忍住了想要問更多的衝動。
\\\"弟子明白。\\\"她恭敬地說，\\\"師父休息吧，明日再詳談。\\\"
沐清雨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我的簪頭\\\"
林小雨臉上露出愧色，從懷中取出那顆心鏡珠：\\\"弟子已取回，請師父恕罪。\\\"
沐清雨接過珠子，輕輕握在手心：\\\"此物本為你準備，隻是時機未到如今既然握在你手中，也算是一種緣分。\\\"
林小雨驚訝地看著她：\\\"為我準備的？\\\"
沐清雨淡淡一笑：\\\"心鏡珠有感應血脈的能力。若你日後遇到與你同源之人，它會有所反應。\\\"
林小雨恍然大悟：\\\"是為了讓我找到我的\\\"
\\\"不要說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