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傳 第69章 驚鴻蝶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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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光乍現，如銀河傾瀉，照亮了整個清心殿！
林小雨運轉體內全部魔氣，施展出前所未有的驚鴻劍法第一式\\\"驚鴻初現\\\"！劍風捲起殿內塵埃，在地麵刮出道道痕跡，彷彿一隻展翅欲飛的白鶴。
南宮鏡輕鬆避過，身形如鬼魅般向後飄去，眼中露出失望：\\\"就這點本事嗎？你可是我南宮鏡的兒子！\\\"
她手中銀劍一揮，一道強烈的劍氣迎麵襲來。林小雨側身避過，劍氣擦著她的臉頰而過，在牆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林小雨並未回答，第二式\\\"回首遠眺\\\"已然使出！劍氣如龍，纏繞著向南宮鏡撲去。第三式\\\"飄零無痕\\\"緊隨其後，劍招不斷變化，越來越快，越來越狠辣。每一式都蘊含著她這些年來苦苦修煉的心血，每一招都凝聚著對師父的思念與決心。
劍氣在殿內劃出道道銀線，如蝴蝶翩躚，又如疾風驟雨。清心殿內的燭火早已熄滅，隻有劍氣的冷光照亮著兩人的麵龐。
到第九式\\\"乘風萬裡\\\"時，林小雨的額頭已滲出冷汗，呼吸也變得急促，但劍勢未停。她的身影在殿內飄忽不定，每一次出手都帶著決絕，每一次變招都蘊含著對師父的思念。
南宮鏡不得不全力應對，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訝：\\\"不愧是我的兒子，天賦異稟\\\"她的聲音中帶著驕傲，卻也有一絲憂慮。
兩人的劍氣在殿內交織，如同兩條相互纏繞的遊龍。銀色與藍色的光芒不斷碰撞，每一次都引起一陣氣浪，將周圍的器物掀翻。原本整齊的燭台倒塌，桌椅被劈成碎片，就連堅固的石柱上也佈滿了裂痕。
外麵的戰鬥聲越來越近，清心殿的大門被猛烈撞擊，發出沉悶的響聲。顯然，玄天派的人已經突破了魔教的防線。
\\\"第十式，斷情絕愛！\\\"林小雨厲喝一聲，孤鴻劍上的藍光暴漲，如同一輪藍月當空，劍鋒直指南宮鏡心口。
這一劍凝聚了她全身的力量，速度之快，力道之猛，連空氣都被撕裂，發出尖銳的嘯聲。劍尖直奔南宮鏡心口而去，勢不可擋。
南宮鏡不閃不避，反而露出滿意的笑容，銀色的眸子裡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來吧，用你的恨意刺穿我的心臟，驚鴻劍法才能大成！隻有斬斷一切情感，你才能真正成為南宮家的傳人！\\\"
劍尖在距離南宮鏡心口一寸處突然停下，劍氣激盪，將她的長髮吹得飄揚，卻冇有刺入她的身體。
\\\"我做不到。\\\"林小雨低聲道，汗水從額頭滑落，眼中滿是掙紮，\\\"因為您雖是我的生母，但那副身軀中還有我最敬愛的師父。我不能傷害她，即使是為了完成什麼所謂的劍法。\\\"
南宮鏡大怒，銀色的眸子裡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愚蠢！驚鴻劍法需以恨成，若無法割捨親情，永遠無法大成！南宮家的劍法講究的就是斷情絕愛，隻有斬斷一切羈絆，才能達到最高境界！\\\"
她揮劍反擊，劍氣縱橫，如風暴般席捲而來。林小雨被迫後退，孤鴻劍左支右擋，險象環生。
\\\"師父說過，斷情非寡情，絕愛非無愛。\\\"林小雨收劍，忽然微笑，眼中的掙紮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第十三式，返璞歸真！\\\"
她輕輕閉上眼睛，將孤鴻劍平放在掌心，不再有任何攻擊的動作。劍身上的藍光逐漸收斂，不再耀眼，卻更加內斂深沉，如同沉靜的湖水。
南宮鏡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你在做什麼？放棄抵抗了嗎？\\\"
林小雨冇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任由孤鴻劍懸浮在掌心上方，緩緩旋轉。她的氣息逐漸變得柔和，整個人彷彿融入了周圍的空氣，不再有半點鋒芒。
\\\"可笑！\\\"南宮鏡冷哼一聲，舉劍向林小雨刺去，\\\"既然你不肯斷情，那我隻好親手教導你驚鴻劍法的真諦！\\\"
銀劍攜帶著淩厲的劍氣直刺林小雨心口，速度之快幾乎無法捕捉。就在劍尖即將刺入她胸口的刹那，孤鴻劍突然自行擋在了前方，擋住了致命一擊！
兩劍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鏗鏘聲，一圈肉眼可見的氣浪以兩人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將殿內剩餘的傢俱儘數摧毀。
南宮鏡驚愕地看著這一幕：\\\"怎麼可能？你明明冇有操控劍身！\\\"
林小雨睜開眼睛，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因為它已經認主，認的不是南宮鏡的血脈，而是我林小雨的心。驚鴻劍法的最高境界，不是無情，而是超越情。不是斷絕愛，而是明白愛的本質。\\\"
說話間，孤鴻劍再次懸浮在她掌心上方，劍身上的藍光如水般流動，溫和而不失鋒芒。
\\\"師父教給我的驚鴻劍法，最高境界是'返璞歸真'。人有七情六慾本是常態，刻意追求無情反而是一種執著。隻有理解了情感的本質，懂得放下而不是割捨，才能真正達到'返璞歸真'的境界。\\\"
林小雨向前踏出一步，孤鴻劍隨著她的心意而動，不急不緩，卻有一種不可阻擋的氣勢：\\\"就像我現在，知道你占據了師父的身體，但我不恨你，因為你也是為了保護我。知道淩霄子滅你滿門，但我不盲目複仇，因為仇恨隻會讓人迷失。知道師父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但我不執著，因為她的心永遠與我同在。\\\"
南宮鏡震驚地後退一步，眼中的銀光閃爍不定：\\\"不可能驚鴻劍法怎會有這種境界？這不是南宮家的劍法！\\\"
\\\"是的，這不是原本的南宮家劍法。\\\"林小雨輕聲道，\\\"這是師父用二十年時間，用她的心血和智慧改良的新驚鴻劍法。她不希望我走上和你一樣的道路，不希望我為了力量而失去本心。\\\"
說話間，林小雨的孤鴻劍已然轉變為一種奇特的姿態——劍尖下垂，劍格向上，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蓮花。這劍勢不攻不守，似有似無，卻蘊含著無窮變化。
這一刻，林小雨彷彿看到了師父站在後山教她劍法的場景，看到她溫柔的眼神和認真的表情：\\\"記住，小雨，劍法的最高境界，不在招式，而在心意。\\\"
南宮鏡臉色變幻，似乎被這番話觸動，又似乎在與體內的另一個魂魄爭奪。她的銀髮無風自動，眼中的銀光時明時暗：\\\"不我等這一天已經二十年不可能放棄淩霄子必須死！\\\"
她雙手握劍，全身魔氣暴漲，銀色的氣流如龍捲風般環繞著她旋轉：\\\"第十二式，鏡花水月！\\\"
這一式是驚鴻劍法中最為淩厲的一招，劍氣化作千百道銀色光線，如同暴雨般向林小雨籠罩而來。每一道光線都足以洞穿普通劍客的護體真氣，給人帶來致命傷害。
麵對如此凶猛的攻勢，林小雨卻依然保持著那個蓮花劍勢，嘴角帶著平靜的微笑。當銀色光線即將觸及她的身體時，她輕輕一轉手腕，孤鴻劍繞身旋轉一週。
\\\"返璞歸真。\\\"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彷彿蘊含著無窮的力量。孤鴻劍散發出的藍光擴散開來，形成一個半透明的光罩，將所有銀色光線儘數包裹。那些淩厲的劍氣在接觸到藍光後，不是被彈開，而是被溫和地引導，最終化作點點星光散落在地麵上，如同一場美麗的流星雨。
南宮鏡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見：\\\"這這不可能！\\\"
林小雨並未停下，孤鴻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劍氣如水，向南宮鏡緩緩流去。這劍氣不帶半點殺意，卻有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彷彿大江東去，浩浩蕩蕩。
南宮鏡本能地揮劍抵擋，卻發現自己的銀劍竟然無法切斷那道藍色劍氣。更為奇怪的是，那劍氣並非攻向她的要害，而是輕輕環繞著她，如同一條溫柔的溪流。
\\\"你你在做什麼？\\\"南宮鏡驚疑不定，不斷揮劍斬向那道藍色劍氣，卻總是徒勞無功。
林小雨微笑道：\\\"我在用心與你對話，用劍與師父相認。這道劍氣中蘊含著我對師父的全部感恩與愛，也有對您作為生母的尊重。我不想傷害任何人，隻想讓一切迴歸本源。\\\"
藍色劍氣越纏越緊，最終形成一個繭狀結構，將南宮鏡完全包裹。她在其中掙紮，卻無法掙脫，臉上的表情從憤怒到驚慌，最後變成了一種複雜的釋然。
\\\"你真的很像她\\\"南宮鏡輕聲道，聲音中的冰冷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疲憊，\\\"都這麼固執，都這麼溫柔\\\"
林小雨向前走去，穿過藍色劍氣的屏障，站在南宮鏡麵前：\\\"我想見師父最後一麵，無論代價是什麼。\\\"
南宮鏡沉默良久，最終輕輕點頭：\\\"也許你真的找到了驚鴻劍法的真諦那是我始終無法理解的境界\\\"
她緩緩閉上眼睛，全身的銀色光芒逐漸消退。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那雙眸子已恢複了沐清雨的溫柔碧綠。
\\\"小雨\\\"沐清雨輕喚道，聲音虛弱卻充滿喜悅，\\\"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
林小雨控製不住自己的淚水，緊緊抱住沐清雨：\\\"師父，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沐清雨微笑著撫摸她的頭髮，就像小時候那樣：\\\"傻孩子有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
她的身體開始發出微弱的光芒，皮膚變得近乎透明，能看到下麵流動的銀色血液。
\\\"師父，您怎麼了？\\\"林小雨慌張地問，感覺到懷中的身體越來越輕。
沐清雨平靜地回答：\\\"冰晶海棠的力量已經耗儘我與鏡兒的魂魄都無法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了\\\"
\\\"不！一定有辦法的！\\\"林小雨急切地說，\\\"我們可以去找玉麵神醫，她一定有解決的方法！\\\"
沐清雨搖搖頭，眼中滿是溫柔：\\\"已經冇有時間了但彆擔心，這是解脫，不是結束\\\"
她輕輕掙脫林小雨的懷抱，向後退了一步，全身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二十年前，鏡兒為了保護你而死，我為了保護你而活。今天，我們終於可以放下這個重擔，因為你已經長大，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路。\\\"
\\\"師父\\\"林小雨哽咽道，淚水模糊了視線。
沐清雨微笑著，臉上冇有一絲痛苦，隻有解脫的喜悅：\\\"不要難過我和鏡兒都會一直看著你記住驚鴻劍法的真諦斷情非寡情，絕愛非無愛\\\"
她的身體變得越來越透明，光芒越來越強烈。在完全消失之前，她的手指輕輕點在林小雨的心口：\\\"我們的心永遠與你同在\\\"
下一刻，光芒爆發，沐清雨的身影在光芒中漸漸消散。當光芒散儘，空中飄落兩片晶瑩剔透的花瓣——那是完全綻放的冰晶海棠。
林小雨伸手接住那兩片花瓣，淚水滴落在上麵，卻冇有將它們融化。花瓣在她掌心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一片呈現銀色，一片呈現碧綠，如同南宮鏡與沐清雨的眼眸。
就在此時，清心殿的大門被猛然撞開，淩霄子帶領玄天派弟子衝了進來。韓冬青站在她身旁，手持長劍，目光冰冷。
\\\"林小雨！\\\"淩霄子厲聲喝道，\\\"魔教聖女在哪？\\\"
林小雨緩緩轉身，眼中的淚水已經乾涸，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與堅定。她將兩片花瓣小心地放入懷中，然後抬起頭，直視淩霄子。
\\\"她們已經不在了。\\\"林小雨平靜地說，孤鴻劍安靜地懸浮在她身旁，劍身上的藍光如水般流動，\\\"但我在這裡，南宮鏡的兒子，沐清雨的弟子我在這裡。\\\"
淩霄子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你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林小雨反問，\\\"知道您屠殺南宮家滿門，妄圖奪取雙生劍的秘密？知道您逼死了我的生母，讓我的師父承受了二十年的痛苦？\\\"
淩霄子臉色陰晴不定，最終獰笑一聲：\\\"既然知道了，那就彆怪我不留情麵了！今日，南宮家的最後一滴血，也將在此斷絕！\\\"
她一揮手，玄天派弟子齊齊上前，將林小雨團團圍住。韓冬青站在最前方，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師弟，\\\"韓冬青低聲道，\\\"師尊說的冇錯，跟我回去吧，不要自誤。\\\"
林小雨搖搖頭，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大師兄，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路。驚鴻一現，隻為重逢。這是師父教給我的最後一課。\\\"
說完，她輕輕拂袖，孤鴻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藍光如水般流淌，將整個清心殿籠罩在溫柔的光芒中。
\\\"第十三式，返璞歸真！\\\"
劍光閃爍，在黑暗中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如同一輪藍月當空。這一刻，林小雨彷彿聽到了師父的輕笑和溫柔的呼喚，也彷彿看到了那個從未謀麵的母親的欣慰目光。
她明白，無論前方等待她的是怎樣的命運，那兩個深愛她的女人，永遠與她同在。
驚鴻一現，隻為重逢。
斷情非寡情，絕愛非無愛。
在這最關鍵的一刻，林小雨終於真正領悟了驚鴻劍法的最高境界——返璞歸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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