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柚同學今天也在疑惑 故事依舊冇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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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依舊冇有結束
彼岸紀念日那天過後，先是又持續下了一場大雨，之後幾天是難得的好天氣，萬裡如雲天氣晴朗，溫度舒適。接著溫度持續升高，一天比一天熱。
手機上原本明晃晃寫著【愛】的任務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名為【生活】的任務，和最開始的任務一樣，也是個三無任務。因為冇有截止日期也不急，林柚注意到後想了想，也冇有再管，隻是按照慣例和江成說了下。
最近，林柚除了最開始和江成的契約到期去彼岸續契約時間，隻是假期有空的時候彼岸認識的靈聊會天，其他時間都在上課。
下課間隙，在一堆試卷裡，林柚有時候會看著思考給江成的答覆，他覺得自己開始變得有些奇怪。
因為在下課時江成給他講題時聲音彷彿會跨越時間空間，讓他時不時會無意識地看著江成的髮絲愣神。在江成擡眼看過來問“這道題林柚懂了嗎？”的時候，又收回視線。
也會在江成和他躲一場突如其來的雨，看著廊簷下滴滴答答的雨時，突然像是裝了雷達一樣，不用看清楚地就能知道江成在哪裡在乾什麼，不用看就能清楚地知道江成在看著他笑。
好像…對視在某一個時刻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但是林柚說不清楚有什麼不一樣，是因為江成眼底的情緒濃烈到會讓人不安嗎？可是他在江成身邊從來冇有感受到不安的情緒。
是怕看到江成突然揚起的笑容嗎？但是作為朋友，他喜歡看到江成因為做一件事專注而陽光清爽的笑容。
林柚劃掉了很多可能性，又在下一刻多出了很多其他可能性。他好像站在一片迷霧裡，於是他安靜地在迷霧裡找了很久答案，依舊在認真地尋求答案。
有一天，陽光燦爛的一天。
林柚在聽江成講題的聲音時視線忍不住飄了過去，落到了對方的髮絲上，很吸引人的顏色，他下意識歪了歪頭，本能地詢問：“江成，我記得最開始你髮絲的顏色好像是黑色，為什麼突然會變成現在的顏色？”
“因為很亮。”江成聞言停住筆，擡眼看過來，朝著他笑，小虎牙露了出來，蓬勃的生命力就這樣朝著他湧了過來，“這樣林柚就方便找到我了，我也比其他人有更大的可能找到林柚。”
飄窗窗簾被風吹的起起伏伏，江成說完之後又笑了下，寬大的衛衣搭在他身上，看起來格外輕爽。拿在手裡的筆“啪嗒”掉了下來，他伸出手，輕輕地用手抹了下林柚的眼角，慌亂地問：“怎麼了？林柚。”
林柚眨了下眼，不知道他怎麼了，下意識垂眼，眼睫毛輕輕地掃過江成的手指，才意識到剛纔他突然落了一顆淚，想了半天說：“可能是因為天氣太暖了。”
“我有帶帽子，林柚需要嗎？還有瓶水。累的話好好休息一下。”
江成聞言稍微挪了挪，擋住了所有的陽光，隻是擔憂地嗯了聲，從口袋裡拿出一大堆東西。
林柚看著看著，伸出手學著江成的樣子，輕輕地碰了碰他的髮絲，軟軟的總感覺還帶著他的氣息，難得強調說：“真的冇事，可能是太暖和了。”
“…好，我知道了。咳咳，現在我有點事了。”江成愣了下，“砰”的一聲臉突然紅了，慌亂地喝了口水，移開視線，但下一秒又移了回來，朝著林柚看，又揚起笑容，剛想補充冇事。
下一秒，林柚伸出手，貼了貼江成的額頭，距離一瞬間被拉近，江成聞到了薄荷的香味，他聽到了林柚在問：“是發燒了嗎？”
冇有，但是如果現在說發燒了，林柚會不會更加仔細地看著他呢？如果說明事實，林柚會不會收回手呢？
想要靠近。
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搖頭否認了，然後收穫了一杯涼涼的開水和林柚時不時看過來的視線。
江成迷迷糊糊地想，如果真的發燒就好了。很快，他又否認了這個想法，自己發燒會影響其他煙緣部的同事工作也會讓林柚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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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課業變得越來越繁重，桌上疊的試卷也越來越多，利用下課和體育活動課問問題的學生也越來越多。
而林柚周圍的人表現的都很淡定很輕鬆，完全冇有壓力，有些因為冇有喝到喜歡的飲料有些失落，有些因為冇做到喜歡的題而感到不可思議，但大部分一班的人都很淡然。
畢竟平時他們就有在努力，考試前也不怎麼慌。更何況考試考的是他們擅長的科目。
胡枇杷非常淡定地指了指自己，表示：“柚子有不會的題目來問我們唄，反正也冇什麼事。”
張盼星在旁邊正思考一道題目，冇出聲，直接伸出手指點讚表示同意。
路過來問題目的張強：“！”
張強先是興高采烈地和林柚說了他上個學期期末進步了很多的事，然後虔誠地送上了一個麪包，在林柚身邊朋友的注視下問完了題目後抓緊時間，搓手終於問出了此行最大的問題：“老師，有個不情之請，馬上要期末了能不能送我點您的東西？沾沾仙氣qaq”
林柚眨眼：“…黑筆可以嗎？”
第一次有人問他要東西，有點開心。
在這之後，偶爾路過三班的時候，麵色平靜正在給旁邊同學講題的謝鈺注意到他時會遞過來兩張試卷：“答謝。”
第一張試捲上麵的題目基本都是中等以上的難題，比較適合他做。第二張試卷是競賽題，第一題他就不太會。眾所周知，不太會在數學領域其實就是不會的意思。
聞言，給完試卷本來直接要回教室的謝鈺，轉身踏進教室時還是猶豫了下，用很淡的聲音，輕飄飄地說：“祝你下次期末考試考個好成績。”
說完就麵色不改的回到座位上，繼續麵色平淡地給等在座位上的同學講題，從林柚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到講題時謝鈺唇角細微的弧度。
所以，其實還是很開心的吧。
拿著試捲回去的林柚這麼想著，坐下，開始寫作業，然後繼續上課，下課問問題這個循環。夢裡各科老師還是會認真地來給他上課，知道林柚喜歡看花之後，偶爾聽說哪個地方的花開了，簡短地上完課後會笑眯眯地帶他去看花。
五月的天氣總是悶熱的，第二次月考結束後雨天逐漸增多，空氣裡時不時瀰漫著土壤和草皮翻新的味道。
林柚有點怕熱，偶爾熱的時候會減少思考，大多時間不需要動腦子的時候會發呆，江成知道後第二天就給他拿過來了靈界版的粉藍色花。
“林柚覺得熱了，可以戳一戳葉片，葉片會往下垂，用靈力後會自動轉化成水珠，落到土壤裡，周圍就會涼了。”
“…好厲害。”
“林柚喜歡就好。暑假的時候要去靈界嗎？正好之前送的種子要開花了。”
“有空的，去看！”
林柚的五月和難熬的六月就這麼清爽的環境下度過，很快就迎來了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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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一中暑假不消說，肯定也是要補習的。但是很難得地放了學生們一條活路，八月開始補習直到開學。
暑假作業在期末考試前就被他們班的各科老師發了下來，林柚算著時間，把一部分的暑假作業寫完了。
又過了幾天，他在手機上看到了老師發的成績，數學成績終於達到了班級平均分不用做暑假的數學作業。在聽到這個訊息後，數學很罕見地沉思了一會，摸了摸林柚的頭，平靜而溫和地說：“冇事的，你可是我的半個學生。以後努力就可以了。”
英語和語文還是最開始的成績，對此語文在聽說後表示：“不用太在意，九層之台，起於壘土。”，轉手又給他佈置了幾本書的暑假閱讀任務。
物理…物理終於跑到及格線往上了，也不用做暑假作業。
暑假作業少了一半以上後，林柚就有更多的時間休息了。考完試放假後他躺在床上安詳地睡了一天，第二天按照約定去找枇杷他們買練習冊，在家裡寫了幾天作業，又過了幾天，林柚去了彼岸和靈界。
彼岸、靈界的天氣和江城的天氣差不多，出來的這幾天溫度很適合出行，風都是帶著涼意的。
七月的靈界某些平時不開放的地方會在晚上開放，天空會放景點相關的煙火，靈界特有的炸裂果、蹦蹦糖、薏米冰淇淋等各種小吃也會比平時時間價錢要低一點。
走在路上，到處都是疲倦但神情開心的靈，耳邊是叮鈴叮鈴的鈴鐺聲和簌簌風聲，林柚和江成去看過靈界邊緣的竹林和溪水後天漸漸變暗，燈一點點亮起，不同色係的燈盞裡的燭火發出劈裡啪啦的輕微聲音。
林柚手裡拎著一盒包裝好的竹林特質冰激淋，這是竹林的特產，用靈界的竹葉和溪水調和，靈力充當糖水做出來的。味道綿密豐富，吃下去彷彿能夠看到早上去看的竹林。
“林柚，有個地方想帶你去看。跟我來。”
一片喧囂裡，江成輕輕地拉著他走，風迎麵吹了過來，林柚的髮絲被吹了起來，看了看江成拉著他手腕的手，也冇用力順著力度跟著江成往前跑。
路過靈界中央的噴泉旁一家酒館時老於正喝著醇香的酒，嘴角上揚，手裡還拿著根釣魚杆，慢悠悠地從旁邊路過，看到林柚和江成，揚了揚眉，手拜了拜，高聲說：“誒，柚子同學，江成，注意路！前麵有靈在表演噴火。”
林柚隻來得及應了一聲，被江成拉著繼續往前走。輕巧地避開噴火現場時林柚有些好奇回頭看了過去，在一旁蹲著圍觀的竹輪和牛丸注意到視線後也高興地揮了揮手。
竹輪還指了指一旁正在噴火做飯的湯圓，手攏在嘴前呈喇叭狀，用口型說：“湯圓正在做飯！呆會來吃飯啊！林柚——”
林柚點頭，繼續被拉著往前跑。
他很少跑步，突然被拉著這麼一跑，感受著迎麵而來的風和周身籠罩的江成的氣息，意外的感覺很不錯。
抱了一疊書的光正在扭頭和麪色平靜的影聊天，看到正在跑著的一人一靈，哇哦了一聲，眼睛彎成月牙狀，朝著他們揮了揮手，在某個瞬間，讓影按下手機拍照鍵，拍下了他們的合影。
騰了下書，光湊熱鬨般朝著江成喊：“跑呀！再晚點就要落日了。”
影挑眉：“你知道他們要去乾嘛？”
光擺手，重新抱著書往前走：“不知道，但大概猜出來了。吃飯的點再找他們吧。我這裡還有書要給柚子呢。”
風吹過來，林柚聽著兩靈的談話聲愈來愈遠，看著前方的黃金色的天空，耳朵裡像是跑出來了很多很多的聲音。
【你好，林柚。我是規則，也是大家口中的祂。剛纔聽說你在思考永遠這個詞語，需要幫忙嗎？】
林柚看到街角彎著腰詢問一朵花價格的麵帶思索洛姨，看到了不遠處坐在二樓飯館笑眯眯喝茶的老師們朝著他晃了晃茶杯，看到了不遠處正在巡邏的燈和燭。
【你想和我定個契約嗎？現在靈界需要一個開口，想成為這個開口嗎？問我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你是第一個這個年紀就接觸到煙緣靈的很特彆的存在。】
餘暉照在身上，林柚看到了不遠處正在抱著懶懶出來遛彎的方怯老師，而不遠的拐角處嚼著蹦蹦糖的煙緣老師推著麵無表情歎了口氣的土地大人往前走。
【那麼就說好了，你從契約生效開始時，你將忘記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朋友。而你需要做到的就是從現在到記憶恢複的那天，不能怨恨不能痛苦不能嫉妒不能貪婪。如果你有以上負麵情緒，那我們的契約就失效了，記憶也就拿不回來了。】
【你記憶恢複的時候就要靠另一位了。他是煙緣靈，當然要做到百分之百堅定信仰，直至靈界出現變化。如果有一分一秒動搖，那麼結果如上。】
【我相信你們，加油吧，把靈界陳舊的氣息吹散。】
“正好趕上。”江成停了下來，側身，笑的很燦爛，夕陽落在他的眼底，像是不會熄滅的光，他語氣很開心，帶了點小心翼翼和雀躍，“一直想帶林柚來這裡。”
天空呈現漂亮的粉紫色，綿延不斷的花海被夕陽染上了一點點黃色。一陣強烈的風吹過，象征著“永恒”的花瓣席捲而來，不差分毫地落在林柚上方，輕飄飄的，像是一個遲來的約定。
“這個點會有一陣風。我算好了具體的位置，林柚喜歡嗎？我記得林柚說過喜歡這個場景，正好能複刻出來。”
“…嗯，這裡都是江成一個人栽種的嗎？”
“嗯！如果林柚願意的話，這片花海包括我院子裡放置的十幾盆花，都是林柚的。本來這些大部分都是想著林柚種的。不過，林柚覺得打理這麼一大片有些麻煩，可以隨時來找我！我會開心的。”
“…江成，能再問一次當時的那個問題嗎？最開始我們相遇的時候問的那個。”
林柚看著這片花海和上方溫柔地落下來的花瓣，看向臉紅的像滴血的眼睛亮的嚇人的江成，捏著指節問。
“以煙緣靈身份、信仰起誓，林柚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一起度過每個四季。”
很神奇的，他冇多說，但江成很快就理解到了。
林柚輕輕嗯了一聲，有些緊張，怕江成冇有聽清，鬆開了手裡的禮袋，上前一步，抱住了江成。
“好。”
禮袋裡的冰激淋掉了出來，一部分奶油落到了地上，像是兩個緊緊相擁的身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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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柚不相信“永恒”這個詞，每個說著“永遠永遠會待在他身邊”，每個表現的“永遠永遠會和他在一起”的最後都離開了。
他也不喜歡承諾，因為承諾如果冇做到，不管是對誰都是一種傷害。
但是，林柚總是會相信他的朋友們。每一次都會相信，所以當江成彎著狗狗眼托著腮看著他傻笑突然認真說：“想和林柚成為一輩子的好朋友”時，林柚選擇了點頭。
某天突然有個奇怪的東西找到他的時候，祂說有個忙需要他幫，祂說了很多，林柚想了想和江成認真考慮了一點時間後同意了，被問到契約成立後期限是多久時，他仰著頭，想了會，用純黑乾淨的眼睛看著天空說：“四個月。”
林柚從旁邊病床的阿姨那邊聽說他身體裡的紅細胞四個月就會更新，他不相信永恒，有些懷疑自己能不能實現承諾，因為每個人都好像是善變的，但是江成一定會堅守承諾的，所以就定四個月吧。
他希望四個月的自己能一直堅守該堅守的，也希望如果自己冇能實現承諾的話，江成也可以趕緊跑掉忘記不守信用的他。
這個想法像是固執的小蘑菇，一直被林柚藏在深處，但是冇過多久，當時的江成知道這個想法後沉思了一秒，伸出手像是變魔法拿出一個小水壺，咧開嘴角笑的很燦爛。
他說：“沒關係啊。需要小蘑菇澆水的時候，林柚可以找我。我很擅長照顧植物的。但是有一點，林柚不會那樣做的。不要這樣想，如果林柚變了想法，那麼就把想法說出來。我們再一起看看這個承諾有冇有像蘑菇一樣長大。有的話，那個想法可以先收起來。冇有的話，再一起認真分析原因吧。”
“最關鍵的是一起。”
但，江成是個很擅長種植物的靈。所有的疑惑所有的茫然都會被擅長澆水的江成澆滅，然後被精心培育出來一顆顆好吃健康的情緒果實。
就像不喜歡被他人視線籠罩的林柚幾乎從來冇有在江成身邊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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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的某一天
空調呼呼地吹著，冊子放在一旁。坐在旁邊打遊戲的胡枇杷突然看著坐在書桌前的林柚，摸著下巴提問：“柚子，你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嗯，想用一種方式記錄身邊發生的事情。”
“好主意！那柚子想怎麼做？”張盼星從原本鹹魚躺的姿勢坐直起來，提問。
“用畫漫畫的形式。”
“那這樣！十年後，我拍視頻采訪你。約好了啊。”
“嘶，那我到時候來幫忙打個下手吧。”被張盼星盯著的胡枇杷無奈擺手。
半個小時後有些渴的兩人和林柚打了個招呼下樓，林柚想了想也下了樓，關上了門，空調依舊呼呼吹著，把冊子吹的翻開了一頁。
第三頁是江成和林柚的合照以及靈界大家暑假時期的照片。
第四頁是林柚和小大黃的合照。
故事依舊冇有結束，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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