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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寶大道君 第35章 歸家,郎舅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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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青石板上蒸騰著早市的熱氣。

重溟領著睡眼惺忪的重雲以及靈犬玄犾穿過熙攘人群,來到官道巷口支起的糯米攤——竹匾裡圓潤的糰子正冒著瑩白熱氣,裹著炒碎的花生和橘紅糖霜。

“便是這家了。”

重溟拋給攤主三枚銅錢,油紙包好的糰子遞到重雲手中。

小道捧著溫軟吃食,指尖陷入到糯米的綿軟裡,低頭咬破黏連的米皮,槐花蜜的清甜混著花生焦香口感盈滿口腔。

玄犾著急地直用前爪扒拉重雲道袍,喉間發出委屈的嗚咽。

重溟又接過剩下兩隻,將其中稍大一隻糰子擱在青石板上,靈犬低頭輕嗅,竟以鼻間小心翼翼推開糖霜,專挑裡麵流心的黑芝麻餡舔舐。

還是一隻挑食狗?

重溟失笑。

兩人一犬一邊吃著糰子,一邊沿著官道往府城的方向走去。

作為餐風飲露的修士,重溟和重雲平日多是以各種辟穀丹藥了事,偶食靈餅乾糧已是難得,此番細品凡間煙火,倒是難得愜意。

玄犾更不用說

之前遭受石崮忌憚,饑一頓飽一頓,若不是有法力滋養,卻是萬萬長不成之前那副威武模樣。

自跟隨重溟後,終得飽食,一身毛皮比起之前更加透亮,骨架也舒展不少,長相也愈發靠近其父的獒犬形象。

如今毛色由黑泛紫,在陽光下隱約泛著金光,頭大如鬥,眼若銅鈴,四蹄如柱,體型已有尋常小馬駒大小,其頸後鬃毛如火焰般蓬鬆豎起,奔跑時紫金流光曳地,若不是這一路來重溟以障眼法為其施加幻形,怕是剛出現在市集,就要引發騷動——尋常百姓見了,定要跪拜稱其為瑞獸降世。

也無怪乎乞魂老怪覬覦了……

如此說來,難不成玄犾身上有什麼異獸血脈?

重溟看著靈犬神異的外表,一行人終是趕在黃昏之前抵達應元府城。

一路拐到城東運河邊上,眼前終於出現了記憶中那片熟悉的建築——三進三出的院落占著芙蓉街最好的地段,府門是結實的榆木門樓,匾額上“王府”二字樸拙厚重,據說是重溟曾祖當年親手所題,門前青石板路被車馬磨得發亮,兩側立著尋常的石鼓,此番規格對於王家這樣的豪商家族,已然相當低調。

起碼在重溟離家之前,家中已然掌握整個應元府三分之一的布匹生意。

“稍等,我去叫門。”

重溟整了整道袍,走到門前握住那對熟悉的黃銅門環,輕輕叩擊三下。

門內傳來腳步聲,伴隨著老仆熟悉的詢問:“誰啊?”

重溟應道:“洪伯,是我。“

門內靜默一瞬,隨即響起門閂滑動的聲音,吱呀開啟,露出老人驚喜的麵容。

“少爺,你回來了!”

他急忙拉開大門,目光落在重溟身後的重雲和玄犾身上時微微一愣,隨即恢複笑容:“快請進,老爺夫人若是知道您回來,不知該多高興。”

洪伯壓低聲音:“少爺回來得正好,府裡這幾日”話未說完,院內忽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伴隨著一聲壓抑的驚呼。

“是舅老爺和舅太太”

洪伯苦笑一聲,急忙招呼眾人進來,隨後快速鎖上大門,實是家醜不可外揚。

“小舅何時成家的?”

重溟眉頭一皺,他上次歸家還是在一年多前,當初奉白光真人法旨前往接引師弟重雲,路過應元府時,這才停留了一段時日,當時卻是從未聽過此番事件。

洪伯搓著手,麵露難色:“就是三個月前的事,舅老爺去北邊進貨時認識的,說是……說是江湖救急,匆匆就辦了婚事。”老仆聲音越說越低,“自那以後,舅老爺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唉,具體的還是少爺你親自去看吧。”

重溟心中生疑,大步流星前往院內,玄犾緊隨其後。

重雲冇有跟上,他停在垂花門前,饒有興致地打量起這座商賈府邸的景緻,目光在門廊下懸掛的“經緯之家”匾額微微停留了一瞬。

“這位貴客”

洪伯見狀急忙迎上前,臉上堆起熱情的笑容,主動招待起這位氣質不凡的小道士。

暮色漸濃,重溟快步穿過迴廊。

越靠近內院,爭吵聲越發清晰,在即將踏入月洞門的刹那,一股異香隨之而來突然竄入鼻間,他腳步一頓,側目看了一眼身邊玄犾,靈犬一對幽瞳正直愣愣盯著院內方向,顯然比重溟更早嗅到了這股詭異香氣。

異香蝕神,甜膩惑心,乃妖邪慣用之伎。

有修行之人在場?

重溟指尖悄然掐定清心訣,緩步踏入院中。

院內兩男一女,其一身著錦袍,大腹便便,嘴角蓄著整齊的鬍鬚,正是重溟的生身父親王守仁。

剩餘一男一女站在一起,男人約莫三十歲的年紀,臉頰精瘦,乃是王守仁的妻弟,重溟小舅,王世廉。

女子二八年華,身穿絳紫裙衫,雲鬢斜插赤金步搖,那股甜膩異香,正從她周身源源不斷散發出來。

院內青石板上濺著茶漬,地上還有摔碎的瓷具。

“廉弟!你竟敢擅自更改祖傳雲錦配方,以次充好!王家百年信譽都要毀於一旦!”

“姐夫何必固執?新配方成本減半,利潤翻倍,外人本就分不出真假——”

“那省下的萬兩銀子何在?”王守仁手中賬冊紙頁嘩啦翻動,“賬上分明寫著采買蠶綾替換原有的錦料,可賬麵上卻為何有這麼一大筆虧空?”

郎舅二人吵的麵紅耳赤。

而那位疑似重溟舅母的女子,卻安靜立在王世廉身側,手持方巾輕柔為他擦拭汗水,眼中柔情似水,全然冇有洪伯所說的古怪之意,倒像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賢內助。

到後麵,王世廉顯然有些色厲內苒:“銀子……銀子自然用在刀刃上!倒是姐夫你處處掣肘,莫非見不得弟弟我好?難不成你忘了父親臨終前如何囑托你我?”

“父親、小舅。”

見事態升級,甚至已經打算將一樁陳年舊事牽扯而出,重溟立馬叫停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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