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號遊戲角色模擬中心 第2章
荒涼的破廟，蛛網結織，香爐傾倒。屋頂一個個破舊的大洞，上麵覆蓋的瓦片早已落到廟內，細密的雨水聚集，嘩啦啦流淌進去。
破廟中心的佛像破敗，身上長滿青苔。隻剩下半邊臉頰，慈悲的表情被時光打磨的模糊不清。
十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聚集在有瓦片遮擋的地方，堅硬的青石地麵被他們用尖銳的石塊鑿出幾條不大溝渠，雨水順利排到廟外。
這場雨還不算大，要是夏天，暴雨傾盆，破廟鐵定被淹，屋頂的瓦片也要砸下幾個。
去年，劉瞎子就是被打中了後腦勺，當場冇了氣。
方行縮在破廟角落，看著臟兮兮的手掌，有些愣神。他這是……穿越了？
外麵的天空昏暗，冷風向裡麵灌進來。他穿著一件單薄的麻布衫，上麵還有幾個破洞，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他穿著麻草編製的鞋子，走向佛像後麵，那裡避風，不會被吹得涼颼颼的。
方行走到那邊，幾個乞丐在佛像後麵，相互圍成一圈，抱團取暖。
方行腳步一頓，佛像後麵的空間不大，要是再塞上他，肯定有人要擠到邊緣，被冷風吹著。
他轉過身，找了塊木板，獨自走到破廟的角落。
方行躺下來，身體蜷縮，破舊的麻衣黏糊糊的，有一股難聞的汗臭味。手向頭頂抓去，還能逮到幾隻蹦跳的虱子。
他歎了口氣，強忍糟糕的環境，頭枕著找來的木板，雙手插進袖口，閉上眼睛休息。
屋外的涼風時不時撲到人身上，冰冷刺骨。方行一會兒睡著，一會兒又被吹醒，極其難熬。
穿越之後，痛覺倒是削弱了很多。方行試著掐了手臂一下，幾乎冇有疼痛的感覺。
終於等到白天，天氣放晴，方行掙紮著站起身，用蓄積的雨水清洗臉頰和雙手。
周圍的乞丐漸漸散開，去附近乞討。
方行揮舞手臂，打拳，在原地起跳。感受這具身體蘊含的力量。
速度奇差，打拳好像慢動作。體質也不是很好，十個深蹲都要氣喘籲籲，感覺比蹲辦公室寫代碼的他還要弱得多。
身體矮小，估計不到一米六，常年營養不良，體型瘦弱，腹部能摸到清晰的骨骼
方行伸出雙手，手指乾枯粗糙，像雞爪一樣。
他走到蓄積的水流前，看著倒影。這具身體的臉頰飽經風霜，風塵仆仆。整體不像個少年人，倒跟個瘦削的小老頭似的。
方行歎了口氣，拍拍衣服的灰塵，將褶皺的衣角展平。身體雖然差，但是端茶倒水、清掃垃圾、結算賬目他還是能做的。
他不想做乞丐，打算去附近的酒樓應聘夥計，賺填飽肚子的工錢。
破廟在清水城郊，清水是一座縣城，是附近三山兩河的交彙中心，交通發達，人口聚集於此，得以發展起來。
街上人來人往，有肩扛扁擔、販賣商品的貨郎，舉著草人、插冰糖葫蘆的小販，身著錦衣、腰佩玉環的富家公子。
方行有些新奇的看著周圍。忽的一陣馬蹄聲，少年鮮衣怒馬，在街道飛馳。來往的行人連忙避讓。
一個女娃躲閃不及，被馬蹄踹倒，身體騰空，摔了足有七八米遠，癱在地上，口鼻溢位鮮血。
那匹馬毛髮棕黃，身形高大，體格極為健壯，不比軍中精銳騎兵的戰馬差，體重少說也有四百多斤。
女童隻有七八歲，身形瘦弱，像一件薄棉衫似的。當即昏迷過去。
少年轉頭，不僅冇有停下，反而破口大罵，“該死的賤民，都給我閃開。”
女童的爺爺連忙走過去。他的臉頰一道道皺紋，灰撲撲的，像是埋入黃土的溝壑，粗糙蒼老。老人呼喚女童的名字，“三丫、三丫，爺爺在……”
冇有迴應。老人手指顫抖的放在女童嘴唇上，探查鼻息。女童的呼吸已經停止。
老人半跪在地上，乾枯的雙手抱住女童，渾濁的淚水簌簌流下。
周圍議論紛紛。方行在人群裡麵，聽少年姓於，父親是清水縣丞，縣衙的二號人物。所在家族頗為不凡，在這縣城排得上前三。
於姓少年的背景深厚，平日囂張跋扈慣了，冇人去管，也冇人敢管。老人和女童不過是升鬥小民，許多時候，連飯都吃不上。就算報官，也冇得人理。這女童死了，便是白死。
方行不禁歎了口氣。
他快步走到一家酒樓。店老闆掃了他一眼，朝外揮手，“走走走，哪裡來的乞丐。我這裡是酒樓，不是你討飯的地方。”
他想說的話噎在嘴邊，見老闆不屑的模樣，便退了下去。
一連走了幾家，要麼當他是個乞丐趕走，要麼冇有雇人的打算。
最開始便舉步維艱。
他摸著肚皮，手上冇有一文錢，饑餓從從胃深處湧上來，乾癟的肚子貼著骨頭打顫。
方行虛弱的蹲在牆角。
一個跛腳的乞丐與方行隔著一條街道，穿著破爛的衣服，赤著雙腳，前邊放著討錢的盆。
跛腳乞丐雙膝跪在地上，求人施捨。
跛腳乞丐向方行看去，他是認識方行的，昨晚同在破廟內避雨。他一瘸一拐走上前，語氣不善的問道，“狗剩子，你在這乾什麼，要搶我的飯碗啊？”
每個乞丐都有固定的地盤，這些地方都由一個丐頭分配。哪個地方富人多，油水足；哪個地方都是些苦哈哈，賺不到錢；丐頭都摸得門清。
跛腳乞丐姓周，彆人都叫他周跛腳。周跛腳給破廟的李丐頭交了不少錢，才分到這個油水足的地方。
方行冇有狗剩的記憶，不明白其中的規矩。但他不想得罪人，嘴角露出尷尬的笑容，忙不迭說道，“我恰巧經過這地方，這就走，這就走。”
他轉過身，捂著肚子就要離開。
周跛腳喊住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問道：“你冇吃飯？”
他冇說話，隻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周跛腳從懷裡拿出一個布包，塞到他的手裡，“吃吧，我今天賺了不少。以後記得還我。”
裡麵是兩個麪餅。
方行不想欠人情，本打算拒絕，實在餓得難受，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
周跛腳問道：“狗剩子，你乞討的地方離這裡遠著呢，到我這裡乾嘛？”
他冇打算隱瞞，把想做個夥計的事情說了出來。
“店小二，不錯嗎。這比我們當乞丐的強多了。”
方行再次露出尷尬的表情，以為周跛腳覺得他不屑做乞丐。他並冇有這個意思，他隻是單純想要在這個世界過得好一點。
周跛腳倒冇有那個意思，思索了一番，回答道，“你說做店小二的事，我能幫你問問。不過，以後你做小二的話，如果有什麼剩飯剩菜，彆忘記我。”
方行一口答應了下來，連聲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