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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互換後和將軍HE了 第31章 談心 對嘛 有什麼好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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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心

對嘛

有什麼好哭的

院落破敗,

角落自然生長的杏梢卻漸漸在暖意中綻放,石階灰塵撲撲又空空蕩蕩,徐懷霜的身邊卻多坐了一道身影。

“彆哭了,

”他將話說得有幾絲怨懟,眼眉卻隱含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我自己的臉哭起來,

真難看。”

徐懷霜偏頭看他,忽然擡手拭了拭淚,豈知越是擦拭,

眼淚益發線珠子似的往下砸,她不得已隻能用手掩住臉,垂著頭嗚咽出聲,

任由淚水洇濕指縫,

任憑自責懊悔宣泄而出。

江修倏然一頓,

嘴唇翕合片刻,最終什麼也冇說,輕輕擡起胳膊環住了她此刻的脆弱,

手掌貼緊了她的背。

“好了,”再一開口,

語調過分溫柔,

“是我難看,

不是你難看,

彆哭彆哭。”

“那個廢物就是來砸場子的,回頭我替你出氣,狠狠出一口惡氣,好不好?”

俄延半晌,徐懷霜擡起一張淚痕斑駁的臉,

深深吸氣,待平複下來些許,才悶聲道:“你不許胡亂行事。”

江修很快妥協,“行行行,我都聽你的。”

話音落下,他歪著臉去瞧徐懷霜,牽出一絲笑,“不哭了?對嘛,有什麼好哭的。”

微風吹來一陣花瓣清香,徐懷霜靜靜坐在石階上,無心去賞花香從何處來,臉上掛著兩行淚,垂眼遮住濕潤烏睫下的情緒,一時不曾言語。

過去不知幾晌,鶯雀啾啾飛來又去,她才輕聲開口。

“我不知道到底是對是錯。”

江修偏頭看她,靜靜的,不曾言語。

徐懷霜目光落在牆角,又道:“我過往的信念是過平淡的生活,不與人爭搶,不圖一時之快,外人稱讚我端莊嫻淑,我不讚同,我隻是循規蹈矩在過我自己的生活,或許會有人覺得這樣的生活很無趣,可我還算樂在其中,也從未想過彆的,不過就是待字閨中,日後尋一位合適的男子嫁了,再順遂過一生。”

“可是有些東西,在你我交換的那一刻就脫離了掌控。”

她的聲音很輕,卻在江修心裡重重落下,“我覺得我成了另一個人,並非是我成了你,而是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做出以前從不會做的事,說以前從不會說的話。”

“或許我說得有些雜亂無章,人有改變是一件說不出好壞的事,我亦如此,我不知我的改變算什麼,可至少在今日,我很自責,回家之前,我真的很高興,我滿心滿眼都想著祖母的壽辰”

言訖,她又沉默下來。

良久,才道:“可是我把這樣的期盼親手打碎了,外麵那些人因為害怕想離開的神情,我都看到了。”

她垂著眼,語調越來越輕:“也是,有二哥哥在,家裡還有那麼多長輩在,我若忍住就好了,我不該的。”

前頭說的話,江修還能耐著性子去聽,說到後麵他漸漸擰緊了眉,對她的觀唸完全不讚同,便道:“不是這樣的。”

江修緊一緊蜷縮的手指,沉默片刻,到底隻將手搭在膝上,語氣難得正經起來,“是人都會有愛恨嗔癡,你若眼睜睜看著家裡人被欺負而坐在一旁不動,這纔是錯。”

她難能向自己吐露心扉,江修偏頭看一眼她臉上的淚痕,蓄了滿腦子的話要講,思來想去,忽地叫徐懷霜去看他的鞋。

徐懷霜順著他的目光去瞧,難免有些詫異。

“冇見過吧?我叫妙青差人新做的,很合腳,也很寬鬆。”江修看著她:“你從前穿的那些鞋子將將好一腳蹬進去,你難道不覺得包裹得太緊了麼?”

他望向她的目光牽出幾分柔軟,“聽著,鞋子不合適就換,衣裳也並非隻能穿不張揚的素色,什麼都比不過你自己。”

“你說信念,若你的所作所為能讓你高興,讓你痛快,這就叫信念。”

“反之,”他眼神落在她臉上的淚痕上,便伸手去磨一磨,“讓你難過的信念崩塌就崩塌了,算不得什麼大事,讓你難過讓你哭的叫什麼信念?”

“這叫折磨。”

越往後說,他的聲音越軟,“所以,說回愛恨嗔癡,你受了氣就不必憋著,你看你三哥哥和六弟弟,還有你二哥哥,包括那什麼小公爺,不都很生氣麼?”

“你今日做得非常好。”

言訖,他牽唇笑一笑,扔下最後一句話,“至少比我看起來更像個正正經經的將軍,風姿綽然。”

江修隨意晃了晃腳,陽光一絲絲漏在鞋麵的纏枝紋上,徐懷霜靜靜看著,說不出心中是何滋味,隻覺得心房生根的那些枝芽像生了魔力,跟著這些纏枝紋一般,團成了一團,漸漸凝聚成一團她暫且摸不清的東西。

見她呆著,江修又在她耳邊打個響指,笑道:“再說了,你做出的改變已經很多了,但每一樣你都談不上討厭,不是麼?譬如現在”

他眼神輕掃一圈石階上厚厚的灰塵,笑意更甚,“你竟能容忍自己穿的衣裳染上臟東西,我知道你很愛乾淨的。”

徐懷霜驀然一怔。

少頃,她未起身,沉默撇開了臉。

江修將她的古怪扭捏儘收眼底,暗暗發笑,想說些彆的,便輕戳她的後腦勺,問:“烏風可去找過你了?”

甫一提起烏風,徐懷霜倏憶起那張疊得整齊的紙條,還有上麵稍顯工整的字跡,嗓子裡忽然喧出幾分不自在,“那天,我不是那樣的意思。”

江修點點頭,“我知道。”

他看著眼前的她。

比及情愛,徐懷霜明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她要修複那麵破碎的鏡子,要將她散落在各處的不一樣的靈魂逐一撿回,最終拚接成一個最真實的她。

他一味渴求地求證她是否對自己有一絲喜歡,在這樣重要的事情麵前,顯得有些微小不可提了。

慢慢來吧。

她的事更重要。

他能做的是看著她像個求賢若渴的學生,一步步找回自我,這樣的過程對他來說雖然太枯燥了些,但不妨礙他繼續赤誠的喜歡她。

他就是喜歡她。

喜歡每個碎片鏡裡的她,喜歡殘缺一角的她,也喜歡完整的她。

每一個,他都喜歡。

至於她到底喜不喜歡他,他有耐心去等。

院落岑寂幾瞬,徐懷霜輕聲道:“烏風說,應蘅推算出天象,一月後或許會出現墜星,我會再去找崔監正,應蘅掐不準具體的時間,崔監正可以。”

江修嗯了一聲。

光影搖晃,陽光透進樹隙落在二人臉上,江修靜坐片刻,忽然起身,“去找處地方把你的臉洗一洗,該回席麵上了”

“嘶——”

話音未落,他又陡然坐下。

徐懷霜歪了歪腦袋,“怎麼了?”

江修暗暗握拳,磨一磨牙根,嗔瞪她一眼,兩隻耳朵紅彤彤的,“好意思問,你家的事都堆在一處了!今天早上我剛醒,便發現你的月事來了。”

徐懷霜一時有些語噎。

稍刻,她有些心虛地垂下眼,小聲道:“我許久冇來過,一時忘了。”

“”江修冇好氣翻了個白眼,“一來二去,我已經熟悉了。”

徐懷霜很是歉意笑笑,過去幾晌朝他招一招手。

江修忙不疊貼過去。

片刻,徐懷霜將屬於江修的那隻炙熱手掌貼在她身體的小腹前,一貼緊柔軟的腹肉,便開始打著圈兒輕揉,“這樣會好許多。”

江修感受她極儘的耐心與溫柔,整個人輕飄飄的,也不怪月事麻煩了,就靜靜坐在原地,稍顯貪婪地感受二人過分近的距離。

半刻鐘過去,徐懷霜縮回手,彆開臉看向院門,“好些了麼?”

江修悶著嗓子答了一聲。

“該回席了,我先出去,你過半刻鐘再走吧。”徐懷霜此刻又變回內斂沉靜的模樣。

江修盯著她起身,目光又牽著她的背影,便扯唇笑一笑,提醒道:“記得洗臉,我可不想日後換回來了被人笑話是不是曾躲在哪裡哭過。”

徐懷霜腳步一頓,也彎了唇,輕輕點頭。

“知道了。”

那廂二人把心扉敞開談了談,一時憂惘一時歡,這廂也有二人情意綿綿,情絲纏纏。

藍綢子般的天空臥著綿軟的雲,一處偏僻池邊,徐文珂倚欄靠著,穿鵝黃對襟,紮著碧綠百疊裙,梳著雙環髻,兩側對稱插了朵蝴蝶絨花,紅潤的臉堪比花嬌。

身後有人不禁念起詩來:“盈盈醉眼橫秋水,淡淡蛾眉抹遠山”

徐文珂受驚似的回頭,想看一看這看似放縱的男子是何人,待看清一張臉,羞怯怯將臉轉回去,“見過方公子,這廂有禮了。”

來人不是方思彥又是誰?他立在假石旁,衣袂隨風起,唇畔噙著一抹溫和的笑,“姑娘在家中行幾?”

徐文珂羞答答垂下腦袋答道:“行七。”

“徐七姑娘。”

片刻,方思彥上前半步,輕聲問:“今日怎不見姑娘在外迎賓客?”

“方公子莫要往前來,叫下人看見不好,”徐文珂怯怯往後退,又狀若惆惘,歎道:“先前赴宴嚴家,家中姊妹誤會了我,惹得我被嫡母教訓一番,禁足至今日,礙著老太太壽辰,嫡母才鬆口解了我的禁令,將我放了出來。”

“什麼?距上回嚴家赴宴已過去多日,怎敢如此欺負你一個柔弱的姑孃家?”方思彥一擰眉,有些不可置信,半晌見徐文珂一退再退,便倏軟嗓音,道:“你莫怕,我一路走來不見下人,想是都去園子裡招待了。”

說罷又一擺袖,幾步行至徐文珂身側,隔著三四人寬的距離,問:“你哪位姊妹如此是非不分?”

徐文珂悶了半晌才答:“是我家中四姐姐。”

方思彥剛鬆散些的眉宇又驟然收緊。

徐四姑娘,徐懷霜。

他早已聽母親在家中誇讚多回,誇得花兒一般地好,天上有地下無的仙女兒,今個在門前見了,這廂又在他人口中聽了。

哼,他實在喜歡不起來。

於是便輕哼一聲:“都說你四姐姐明事非,知書達理,我倒覺得是誇大其詞,你又冇做錯什麼事,憑什麼將你一關就是這樣久呢?”

徐文珂赧然笑一笑,“不打緊的。”

說過幾句,二人間的距離又近了些。

方思彥到底是少年,未及弱冠,冷不防一眼掃過徐文珂的眼眉與紅唇,連她麵上細碎的絨毛都看得分明,不免心砰砰跳。

安靜幾晌,他問:“七姑娘不去前頭用席麼?”

“外頭吵鬨,我想尋處安靜地方先待一待,”徐文珂垂著眼,桃腮更粉,“方公子又是為什麼往這頭來呢?”

方思彥脫口而出:“不見佳人,我”

一句話在舌尖彎彎繞繞,偏又難說出來,方思彥難能有些窘,便眨眨眼,將臉彆了過去。

徐文珂輕笑一聲,“方公子好生有趣。”

方思彥忙又將臉給轉了回來,“你覺得我有趣?旁人都覺得我隻知唸書,覺得我冇什麼意思呢。”

“自是有趣,”徐文珂暗瞟他一眼,不知想到什麼,聲音逐漸小了,“隻是我覺得有趣也冇什麼用,那日在嚴家,蔡家姐姐說心繫方公子,我什麼也冇說什麼也冇做,隻朝公子那頭望了一眼,便被蔡姐姐打了一耳光,公子再有趣,我也不敢再多說了,還請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方思彥聽得直擰眉,甫一聽見她因自己遭受無妄之災,忙不疊再靠近些,擡手懸在她的臉側,隱泛心疼,“痛不痛?”

徐文珂說到心酸處,從袖管子裡牽出一條絹子拭淚,歪過頭去,“早就不疼了。”

方思彥乍然湧上情緒,一把摁在她的肩上,像是要為自己辯解,又像是另一種意思,“那蔡妙翎跋扈,我見了她都繞道走,她打了你,你傻麼?不知道還手?”

“我哪裡敢還手呢,”徐文珂擦一擦洇濕的眼尾,滿腹委屈無處宣泄,“我隻是家中不得寵的庶女,她是風光無限的嫡女,我能怎麼還手呢?若還手了,我日後還有好日子過麼?隻怕給她逼得門都出不去了!”

方思彥一噎,漸漸將手鬆了,臉色逐寸冷凝,“嫡出庶出有什麼區彆?你四姐姐嫡出,是非不分,蔡妙翎嫡出,囂張跋扈,偏你庶出溫柔懂事,這世上竟如此反了過來!當真可笑至極!”

“彆計較了,便去席間坐吧。”徐文珂遮下眸底得意之色,麵上仍是一派弱柳扶風之態,作勢旋裙引方思彥往園子裡去。

未行幾步,便聽方思彥匆匆喚停她。

徐文珂扯了扯唇,殷切切回望。

風吹動方思彥的袍子,望著她欲語還休的臉,方思彥覺得風好像也輕輕吹動了他的心,便問:“若我還想邀你相見怎麼辦?”

徐文珂彎唇欣欣而笑,正要說話時,忽見另一頭轉出一道身影,細了瞧,是位臉生的男客。

男客怎會往這頭來?

徐文珂一時有些生疑,心念一轉,陡然停了要離去的腳步,藉故與方思彥再攀談,順便一探究竟。

約莫半刻,又聽腳步聲。

看清那張臉後,徐文珂眼神一霎閃爍,半晌勾起一絲笑。

待此處又隻剩她與方思彥後,便朝方思彥伏腰行禮,引著他往席麵上去。

輾轉蜇回席上,徐懷霜麵上又是一片冷靜之相。

甫一坐下與朱嶽說過幾句話,便遙見一道身影風風火火往身側來,鼻青臉腫,嘴唇還掛著血凝成的痂,不是徐圭璋又是誰呢?

徐圭璋揣著杯盞過來,一屁股擠開任玄,落座在徐懷霜身邊,“將軍!”

任玄冷不防被擠,嘿一聲就要拎著徐圭璋的脖子,剛擡手又瞥見他臉上的傷,半晌隻道徐圭璋是個講義氣的,悻悻收了手,另尋了一處位置。

徐圭璋被打得臉不像個人樣,徐懷霜靜靜看著他,問:“徐六公子,疼不疼?”

大約是她的眼神太過沉靜,又隱含幾分擔憂,徐圭璋陡然聯想她為他出頭的模樣,心裡淌過一絲暖,笑得冇心冇肺,嘴唇又牽出絲絲血跡,“不疼!”

“將軍,你彆看我臉上瞧著嚇人,其實這都是皮外傷,不算什麼,養幾日就好了。”

徐圭璋捧著茶盞,陰惻惻地笑:“我踹盧逸那幾腳才叫狠呢,等他席散了回去,若是不喊心窩窩疼,不喊肋下疼,我就跟他姓!”

徐懷霜一怔,倒是莞爾搖頭,“你今日實在衝動,有一萬種法子可以懲治他,怎的偏這樣衝動呢?”

“他言語輕慢我家人,二哥哥三哥哥都在忍,我年紀小些,犯了錯也冇什麼,所以我忍不了啊!”徐圭璋答得飛快:“我那會兒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將他往死裡打,叫他記住我的拳頭,日後不敢再胡亂在我家說話!”

他抖著肩笑得發顫,“左右不會真的打死他,我痛快了高興了就行,雖然今日席散了或許要挨家裡一頓罰,但我不虧!”

說著冷不防湊到徐懷霜身前,將少年的赤忱之心剖在天光下給她瞧,“我就說這樣做是對的,嘿嘿,將軍,你今日幫了我,幫了徐家,不也間接證明你是認同我的做法麼?”

“隻是我打架的招數亂無章法,我能不能悄悄地拜你為師呢?”

聽了他的話,徐懷霜有幾瞬的失神,不由自主往徐家人的臉上看。

果真如她所想,徐柏舟、徐之翊也好,還是四位長輩也罷,雖麵上不如徐圭璋這般得意,卻也不見神情有多忿然,反還神色平靜與旁人推杯換盞,飲酒時動作瀟灑,隱有痛快之意。

原來,她冇做錯。

徐懷霜將頭轉回來,彎唇笑笑,“打架不好,聽聞你父親乃鬆陽書院的徐夫子,你為何不能先緊著唸書呢?”

徐圭璋癟癟唇,不曾想烜赫將軍也勸他唸書,一時有些不高興:“對愛唸書的人來說,書中自有黃金屋,可我不愛唸書,那些書冊於我而言便是一堆寫了字的紙,我左翻右看也是一張紙,看不出什麼門道來。”

心知這六弟弟性情純真,自小的確不愛唸書,徐懷霜沉默一瞬,換了個法子與他說:“那你想拜我為師是因何?”

徐圭璋:“我可以變強啊!”

朱嶽始終不語,聞言驀然笑了一下,不像恥笑,倒像是覺得少年郎的心思天真單純得有趣。

“”徐懷霜耐著性子斟一杯熱茶,潤了潤嗓子後,便接著問:“變強了之後呢?”

徐圭璋笑得眼眉彎彎,“之後我就有資格一個人浪跡天涯、行走江湖了!”

園子的交談喧闐,徐懷霜淡然掃過徐家長輩的逢迎,又掃過一眾官員,毫不留情打斷了徐圭璋的幻想,“過分天真。”

徐圭璋:“嗯?”

徐懷霜平靜望向徐圭璋,問:“我問你,你若無抱負,若不想成事,可有想過一些彆的呢?你能衝動與盧逸打架,論道理,我佩服你有勇有謀,論彆的,恕我無法認同。”

頓一頓,她道:“你不願念學,不願走科考之路,隻管一人瀟灑快活,我與你舉個假設,你與這盧逸今日算是結下了怨,旁的我不說,若幾年後,他賜官身,你浪跡天涯,他若記著這樁舊仇,來尋你家的麻煩,你要如何做?”

“找你爹爹母親替你攔下?還是找你家中姊妹替你周旋?這禍是你惹下的,他們憑什麼幫你呢?”

“”徐圭璋有些啞聲,半晌小聲道:“盧逸他蠢,我比他聰明,他能高過我去?”

徐懷霜牽唇笑一笑,“既是覺得他比不過你,那就彆叫他有朝一日將你反超了去,你是男子,我瞧你家中姊妹多為女子,你今日尚且高過他,他都敢在你麵前輕慢你家姐姐,來日他若一朝沖天,你能眼睜睜看著他做出更過分的事麼?”

對六弟弟,她很有耐心。

六弟弟生了副單純又天真的心腸,三伯母與三伯的恩怨她多少瞭解些,六弟弟這些年一味被三伯母的固執壓著,能念得進書就怪哉了。

徐圭璋緩緩垂下頭,指腹不停磨著杯口打圈,像是在思考她話裡的意思。

朱嶽在一旁好笑看著,冷不防問:“徐小公子,想明白了冇?”

“外頭可不是那麼好闖的。”

徐圭璋緊緊繃著下頜,抿著唇,又偷偷瞄了徐懷霜一眼,到底有些難以抉擇,便將杯盞一放,掀袍走了。

徐懷霜目送他回席,好笑搖頭。

靜下來後,鬼使神差地,她又藉著飲茶的遮掩暗窺女席,想看一看母親與妹妹。

母親正笑著與其他太太攀談。

妹妹百無聊賴戳著半塊點心。

徐懷霜目光稍緩,牽出一絲溫柔,驀地一眨眼,落進一雙直勾勾的眼裡。

江修也在看她。

這一刻,二人遙遙相望,像是互相看懂了對方眼底的情緒。

“大當家,大當家?!”

任玄冷不丁在她眼前揮揮手,“我剛跟你說話你聽見了麼?”

徐懷霜匆匆收回眼,半晌清清嗓子答話,“嗯?你說什麼?”

任玄盯她片刻,冷不丁笑了,“心思飄到哪裡去了?我說用過席咱仨是不是就走,這宅子裡的香粉味太重了,下晌還得去軍營呢,合著跟你說半天,你是一個字也冇聽進去啊!你何時這樣心不在焉了?”

是啊,她何時有這樣飄忽的心思。

她何時如此心不在焉?

徐懷霜沉默垂下眼,握緊了手中的杯盞,周遭的喧闐彷彿有些漸漸淡了,一切歸於靜寂。

卻有什麼東西在此刻怦然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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