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界裂痕：異世修途 第6章 暗淵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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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淵試探
夜色彌散在荒野，靈氣如縷，時而凝聚為幽微光線，蜿蜒遊走於枯草之間。葉闌低身行走，步伐刻意放緩，身側的風繼特則顯得慨然豪邁，腳步雖重，卻把暗野每一次異動都儘收眼底。他們已在這片荒野中藏身兩日，異族追兵一度逼近，但最終無從尋覓兩人行蹤。殘城餘暉早已褪去，隻剩下靈氣雜亂地旋舞，彷彿舊日的哀聲仍在風中徘徊。
眼前的夜色彷彿永無儘頭，葉闌握著袖內的玉環，心中的警戒未曾消解。從生死邊緣踏入流亡之途，他已習慣了每一步都需謹慎，每一次微風都可能埋藏殺機。
“異族大約撤退了吧？”風繼特用拇指擦了擦刀弦，低聲道。他叼著一根野草，表情隨性，卻不失警覺。
葉闌眼角餘光掃過遠處，“不敢大意，荒野靈氣太雜，感知易被擾亂。他們冇走遠。”
風繼特哼笑一聲，“你小子冇修過門派靈訣，也能察覺這麼細緻。真不賴。”他故意拉大嗓門，似乎並不怕被人聽見。
葉闌未作應答，反手觸玉環。昨夜異族舉動怪異，似在搜尋某物，他心中暗自猜測是因玉環之異。此物自現世以來，靈氣流轉日益強烈，如今卻因周遭雜亂而更加難以把控。若不是風繼特相援，他未必能安然躲過前夜那場獵殺。
夜風忽然一緊，靈氣波動如水麵驟湧風痕。葉闌眉頭輕皺：“有人逼近。”
風繼特立即轉身，側耳靜聽。草叢深處傳來細不可聞的腳步聲，分明不是異族的腳法。幾息後，一道身影緩緩現身，月光下顯得身形修長。一襲青袍，麵容溫雅，卻雙瞳如夜色深潭。
風繼特嘴角勾起一抹笑，“不是異族，來者氣息收斂得太過熟練。”他把刀往葉闌背後一指，“你跟我藏好，剩下的交給我。”
葉闌並未輕舉妄動，隻悄悄退入一旁的靈氣亂流，凝神屏息。
“敢問二位在此荒野徘徊，是為躲避異族，還是另有其事？”來者聲音淡和，卻隱有淩厲鋒芒。
風繼特並不退讓，“九淵城裡的人？聽說你們慣用密探手段，不會隻為路過與咱們閒聊吧。”
青袍男子微微一笑，眼底波瀾未起，“自我介紹，司徒辰，九淵世家。”他的指尖在月光下敲擊著一枚靈玉，聲音輕緩，“最近荒野靈氣動盪，異族騷亂之餘，有異寶異動。不知二位是否見過。”
風繼特大咧咧一笑，故意岔開話題，“荒野裡有的是奇物，昨夜風聲鶴唳，我和這小兄弟還差點被異族收了人頭。至於異寶，都是命裡有的，爭不得。”
司徒辰凝視著風繼特的刀，“你這刀上靈痕，兩年前幽環嶺鬥法留下的傷疤還在吧？冇想到北域流亡修士竟落到此地。”
風繼特眼中精光一閃，但瞬間恢複桀驁，“命不由人，北域早就亂了，不值得提。你查異寶，是家族之命，還是你自已的興趣？”
司徒辰微微一頓，轉眼望向葉闌藏身之地。他似乎無意追問風繼特，聲音不急不緩：“這片荒野靈氣最近異常，似有外物牽引。若非天生靈根者，根本不敢靠近。你這位朋友……”他的目光掠過葉闌藏身之處，隱有試探。
葉闌暗自心驚，司徒辰的洞察遠超異族秘探，靈氣感知之力控得極穩。他緩緩從亂流後方現身，姿態平穩，神情略顯疏離。“荒野寒夜，哪有旁顧的心思。司徒公子此刻逼近，有事不妨明言。”
司徒辰嘴角微微揚起，示意風繼特退下幾步，“你身上的靈息……很奇特。”他低頭看向葉闌左手，那裡玉環靈波極力收斂卻始終難掩。
葉闌收攏手指，聲音冷靜，“偶得異物，不知其由。荒野藏身，不過是避禍本能。”
司徒辰不急於逼問，隻將靈玉舉至胸前，道：“據九淵城密探所報，昨夜舊城餘火間，有人以異寶避過異族靈襲。你可知，這類異動，已然牽動各方勢力？”
風繼特皺眉，“九淵城這麼快就插手流亡之地了？不怕引來異族複仇？”
司徒辰淡然道：“異族已退，我們才現身。此地並非世家範圍，但靈界裂痕擴散，若再不查明根源，隻會天下動盪。不如，我們暫且結伴，查明此間靈氣之亂，各取所需。”
葉闌心頭微動，這提議雖有善意，卻暗藏試探。他注視著司徒辰，靜默片刻，“此事非一人之力可解。你既有九淵世家底蘊，可保我們不受異族圍殺？”
司徒辰似笑非笑，“你有異寶在身，自保無虞；風兄刀法縱橫，北域凶名在外。這份通行，隻是各取所需。”
風繼特哈哈大笑，“說得好！荒野人，不談恩義，隻看情分。”
葉闌無聲點頭，警覺不減，轉身望向更深的靈氣亂流。“既如此，我們繼續往北，幽月潭方向。異族藏身在靈氣裂痕邊緣，那處靈氣更亂，也許能發現他們的動機。”
司徒辰緊隨其後，目光時刻流轉，似在觀察葉闌與風繼特舉止。他在靈氣亂流間行走，指尖時不時撥動靈玉表麵花紋，每一下都像是在某種心算。
三人踏夜而行，荒野靈氣愈發狂躁，宛若有無形之力自暗淵深處牽引他們向更危險的地界。途中幾次有異族殘影閃現，卻在司徒辰靈玉的微光下被驅散。他對異族的驅策手法極其老練，顯然不是隻靠世家身份，更多的是靈力與謀略並濟。
跋涉近半個時辰，幽月潭霧氣繚繞，靈氣化為淡青光團懸浮潭上。風繼特隨手撥開枝葉，“九淵的人精都喜歡在這種地方設伏。葉兄，彆隨便踏進水邊，那裡最容易藏人。”
葉闌點頭，看向司徒辰，“你昨日說異寶異動便在此？難道不是異族試圖蠶食裂痕？”
司徒辰輕撫靈玉，凝眸看潭水。“異族隻是借裂痕亂動試探我族佈防，真正的異波卻是在你身上玉環。葉闌，你可知此物源自何方？”
葉闌微微憂色，但並未完全放鬆警覺，“隻知來自舊城廢墟。它救過我一次，也險些引來殺身之禍。”
司徒辰的眼神意味深長，“異寶現世，災禍亦隨之。世家與門派追逐的，無非是掌控裂痕與命運。你想隱藏，終究還是要麵對牽引你的那股力量。”
風繼特瞪眼，“你小子話裡有話，九淵的人精明歸精明，卻彆忘了，有時侯力氣比心計更重要。”
司徒辰低聲歎息，“你說得不錯，但靈界已亂，人心更亂。”
夜風再度鼓盪，潭邊靈氣湧動，忽有一道幽光自水下升騰，化作一道模糊人影。三人齊齊戒備，風繼特拔刀在手，葉闌握緊玉環，司徒辰則掌中靈玉亮出防護。
幽影未近，忽然散去，化為幾縷靈波消散於夜色。司徒辰將手指上的靈玉輕輕一拋，落在潭邊泥土之中，隱約顯現九淵城世家的紋飾。
“此處，我已留跡，”司徒辰低語，聲音彷彿隻給葉闌聽見，“若有緣，你會明白誰纔是主宰。”
葉闌望著水麵漣漪，心頭微顫。他開始l會到，命運之外，是力量驅使，還是人心左右，一時難辨。他看向風繼特，後者蹙眉不語，隻反手將刀藏回背鞘。
三人影在幽月潭邊靜默無言，靈氣流轉彷彿在低聲歎息。葉闌的孤寂與警覺未曾減退，卻在夜色之中生出一線難言的信任——也許，荒野餘生正是信念與抉擇交織的開始。
夜色漸濃，潭水光影斂去，唯餘三人身影映於靈界裂痕的邊緣，未來浮現無數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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