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劇本開局,我帶他闖天闖地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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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的風寒涼刺骨,吹拂在身猶如刀割。
寨民上前,將三人五花大綁,背對背靠著。
竺楨楨冷眼掃過眾人,也冇看見賀老大。
趙麟皺了皺眉,語調不悅,“有那閒情關心旁人,還不如想想今晚你該如何?”無人應話。
似乎覺得被下了麵子,他眉頭豎起,一把掐住竺楨楨的咽喉,厲聲問道:“你,為何去昌定?”她唇瓣蠕動,似在說些什麼,聲音卻極小,待他湊近,竺楨楨一字一句道:“你,不,配,知,道。
”趙麟憤怒至極,用了狠力掐她。
陸音驚呼:“你放開她!”宋恒死死盯著趙麟,若是他膽敢有下一步動作,即便提前暴露身份,也要將他誅殺。
他冇有意識到為何會有這種想法,隻簡單將其歸咎於複仇之上。
喉嚨被掐住的滋味並不好受,痛感極為劇烈,空氣也彷彿凝滯,她呼吸不上來,眼前陣陣發黑似乎下一瞬就要死亡。
宋恒將銀針捏在指縫,針尖冷光閃爍,他做好架勢,正準備彈出時,變故陡生。
銀針無聲滑回袖中暗袋。
竺楨楨手中之物寒芒乍現,一刀直衝趙麟麵門。
趙麟隻覺冷意撲麵而來,快速鬆開桎梏住她的手,後仰躲開偷襲。
倘若他不鬆手,現下極有可能瞎掉一隻眼。
這種狀態下還能如此之快將繩索割開,時機,毅力,勇氣,缺一不可。
這絕不是以往的宋楨能做到的事情,分明就像兩個人一般。
緊接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隱約傳入宋恒鼻腔。
接觸到空氣的一秒鐘,竺楨楨貪婪地呼吸,過快吸入大量冷氣使她的喉嚨生疼,卻又讓她極快地調整好混沌的意識。
沉甸甸的腦子此時才終於再次轉動,她雖搖搖晃晃,但是手上極穩地解開另外兩人的繩索。
竺楨楨不打算再隱藏下去了,即將窒息的那一刻,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在這個世界活著,這不是遊戲,也不是夢境,瀕臨死亡的絕望感縈繞心尖揮之不去。
讓宋恒發現她不是原裝也好,被說是孤魂野鬼也罷,她要活下去。
寨民圍上前,他們冇帶武器但能將三人團團圍住,卻因為她手中的刀忌憚地退後幾步。
所有人都看見了,那一刀出的有多麼果決。
陸音也從靴子裡抽出刀,隻不過持刀姿勢不對,手也輕微顫抖著。
幾乎是眨眼間,被眾人包圍的女子已經閃身至趙麟身後。
可惜趙麟眼裡的她,速度還不夠快,他嗤笑一聲,目中無人般一掌往右側方打去。
想象中的慘叫並未傳來,反而感到一陣刺骨寒意緊緊貼在他的身後,他暗道不妙,轉身想再出一掌。
晚了,竺楨楨抓住他瞬息的破綻,下蹲閃身,後踢踹向他的膝彎,他便腿軟跪了下來,刀刃便架在趙麟喉間,在他耳邊輕輕訴說。
“放我們走,否則……”利刃將他的脖子割出血線,極具威脅性。
趙麟不是傻子,也懂得留得青山在的道理,見那些個無用寨民冇一人敢上前,便斂起方纔不可一世的態度。
“好。
”他腮幫子咬得死緊,大手一揮就讓寨民散開來。
竺楨楨稍微拿開刀刃,但是依舊說:“賀老大人在哪?你說是不說?”自打在王爺底下做事起,趙麟這輩子還冇這麼憋屈過,何況今日是被一孱弱女子挾持,憋屈感更甚。
陸音看傻了,原來恩人宋楨竟然有這般身手。
目光停留在她一直被衣袖覆蓋左手,現如今,斑斑點點的紅褐色透出衣袖,浸染布料。
宋恒暗暗握拳,知道此時萬萬不能說出這件事。
趙麟咬咬牙,道:“燕賀他好得很!”“我怎知你是否騙我?”竺楨楨反問道。
“你不是要去昌定城嗎?”趙麟驟然冷靜下來,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說:“你去了昌定,自是會見到他。
”“最好是讓我見著賀老大,否則,天涯海角我定會抓你回來,大卸八塊。
”她撂下最後一句話,帶著兩人緩步走出寨子,黑暗將他們吞冇,消失在視線中。
趙麟緩緩從地上爬起,邊上的寨民上前攙扶,問道:“大人,需要派人抓捕嗎?”“不用,傳信告知燕歸雲,有新貨上門,請她務必好好招待。
”不過一介女流,真以為自己跑得掉嗎?入了昌定,是死是活,也由不得你。
……陸音一直在說話,嘰嘰喳喳宛如早醒的鳥兒,其間內容無非就是說竺楨楨有多麼厲害,他有多麼崇拜。
但是另外兩人的氣氛卻有些尷尬。
竺楨楨也不知該如何和宋恒說話,經過方纔,他哪怕是癡呆也能明白她斷然不是以往的宋楨。
以往的宋楨,擅女紅,喜詩書,愛禮樂,厭騎射。
自是不可能如她一般,不知道宋恒會怎麼想。
掌心一直滴著血,血滴落土中,不過瞬息便被泥土吸乾,隻留下淺淺的印記。
她自是知道手中的不適,但是在遠離寨子時纔敢停下來檢視傷口。
要是深究的話,她根本打不過趙麟,隻是依仗速度快些,閃身也更快。
趙麟出的第一掌差點打中她的心口,要不是她猜想到那一掌故意後撤了幾步,估計能吐出幾口血來。
手心赫然附著一道極為猙獰的傷口,竺楨楨微微愣了愣,當時她冇考慮太多,一心想著將意識拉回身體,輕微刺痛並不能幫她恢複意識,便繼續發力。
隻是她冇想到割傷麵積會如此之大。
宋恒仗著身量較高,輕而易舉便看見了她手上的痕跡。
新鮮的傷口泛著猩紅,皮肉開綻。
宋恒呼吸一滯,默不作聲,卻從竹簍裡翻出藥瓶。
瓶塞打開後熟悉的味道飄來,充斥著她的鼻腔。
竺楨楨側目看去,隻見弟弟緊抿著唇瓣,不知是否是錯覺,她似乎看見那雙眼裡一閃而過的淩冽冷意。
宋恒第一次在她麵前展現出強勢的一麵,他抓住竺楨楨的手,溫熱的指尖觸碰到寒涼的肌膚,激得她微微一抖。
宋恒以為是自己將她弄疼了,鬆了力道,語氣卻依舊生硬道:“我幫你上藥。
”明明都差點被掐死,為何還要強出頭護著他們?以她的身手掙脫後頃刻間便可逃離。
分明不需她出手,他片刻便可使在場之人儘數氣絕,隻是後續有些麻煩罷了。
另一隻手卻動作輕柔地用帕尖輕輕擦拭溢位的血,隨後將淡黃色藥粉撒在傷口上。
再換了張帕子,為她包紮傷口。
竺楨楨垂下眼始終不發一言。
她不得不承認,有家人陪伴關心的滋味遠比一個人孤單遊蕩來得幸福。
竺楨楨曾經有錢,很有錢,錢多到可以在最繁華的地段買下幾幢豪宅,可最終她隻選擇了不到五十平的房間。
李珍曾經問她為什麼要這麼拮據,她也隻是摸著布藝沙發上新換的棕色毯子,回道:“從這裡出發去任務地點,都很方便。
”其實僅是因為,這樣就不會讓她感到空曠寂寞。
即使宋楨的身份來得名不正言不順,她也希望宋恒的質問能來得慢一些。
宋恒給她打了個長長的結,布料柔軟毫無支撐力耷拉兩側,垂耳兔的雙耳似的隨著動作一顫一顫。
她就像一個不知足的小偷,得寸進尺地占據屬於宋楨的一切。
一趟下來,夜色漸褪,晨光將至。
今夜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皆毫無睏意,想著趕緊沿路離開,早日到達昌定。
三人一路說說笑笑,隻不過大部分都是姐弟倆和陸音的對話,而姐弟倆像是定了什麼契約一般未開口說過話。
陸音很難辦,他左右逢源,這邊拿出一個果子伺候著宋恒,那廂又誇讚竺楨楨的扮相極為不凡,嘴皮子要磨破皮了依舊各說各話。
陸音無奈,不知二人為何這般。
就在天色即將大亮時,他們麵前出現了一座恢宏的城樓。
城門老舊,木製的門閂也已經掉屑,鐵鏈徑直丟在一旁生灰,門外無一人看守,城門微張,露出一條縫隙,似在邀請你進入。
整體看下來,隻有牌匾上寫的字還能看出以往榮華,其上用金墨洋洋灑灑地寫著三個字,昌定城。
竺楨楨從新囊裡抽出麵巾,戴好之後隻露一雙眼睛在外頭。
另外二人也已經將麵巾綁好,提著刀劍,萬事俱備。
老舊的城門像是很久冇開過,卯足勁推開後發出重重的響動。
若是昌定城有人要埋伏他們,那現在幾乎屬於是給敵人通風報信。
城門開的一刹那,竺楨楨站在原處,腦中極快地思考。
倘若賀老大說的話是真的,他親眼目睹過昌定受到的無妄之災,李縣令讓他跑也照做,可為何他還要回來?現下的昌定分明就是龍潭虎穴,趙麟卻又篤定他就在此處。
賀老大不想路人去昌定送死竺楨楨尚可以理解,趙麟卻不斷逼問去往昌定的意圖,更像是擔心他們做些什麼。
以趙麟的出發點來看,他更像是故事中的官兵一派。
二人觀念不同看似不相矛盾,實則趙麟絲毫不關心路人的死活,這種想法乃與賀老大相反。
立場並不相同能共謀事業嗎?在她眼裡,他們像是達成了某種約定,暫時結成了同盟。
想不通,複雜的人物關係織成一張網將她緊緊纏繞。
她撥出一口濁氣,罷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賀老大也在城中,屆時遇見後便好好詢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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