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劇本開局，我帶他闖天闖地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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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主動開口，扮演一朵解語花，“程兄怎麼不言語了？”程九霄又倒了碗酒，一口下肚大半碗，將殘餘酒漬從嘴角抹去才說：“其實，程某有一不情之請。
”宋恒微微坐直身子，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著對方。
鋪墊這麼久，重頭戲纔剛要開始。
竺楨楨比了個手勢，意圖讓他繼續說。
程九霄從懷中掏出一根羊脂白般的玉笛，通體圓潤，蕭孔排列均勻整齊，隱約透出點青色點綴其間，煞是好看。
隻需一眼，竺楨楨便知這是上等貨色，在她穿越前，這種成色的玉，隻需半截手指大小便可在拍賣行賣個好價錢，更遑論是這麼大一根笛子。
職業病犯了，她有點想摸一摸。
“程某希望二位能將這笛子送予昌定城城主。
”宋恒馬上出口反駁，“大叔，這昌定城離汴城不過百裡路，步行最慢也隻需三天，若快馬加鞭則隻需一日，為何需要我們？”大叔……程九霄摸了把臉，一時無言，依舊耐心回覆：“我暫時無法離開汴城，若是送達，回到這裡，程某自會將銀兩雙手奉上。
”錢！是錢欸！竺楨楨一把將擋於身前的宋恒推開，搓著手，濃濃的算計寫在臉上，差點閃瞎程九霄的臉。
“事成之後，可以給多少呢？”麵前人比了個五。
竺楨楨咧著大大的笑容，“五百兩對嗎？”靈動的眼睛眨啊眨，忽閃忽閃地讓程九霄呼吸一頓，五百兩？她也真敢開口，隨即搖頭。
宋恒從地上爬起來，拍拍灰，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無聲嗤笑她異想天開。
“封頂五十兩。
”竺楨楨瞬間失望，勉強維持笑容，小聲嘀咕，“冇錢還找鏢師呢，真摳門。
”被日月客棧荼毒太深，已經對銀兩無甚概念，她不知道的是，五十兩送一趟，已是許多資深鏢師的價格了。
見她失望的表情，程九霄有些想笑，咳了咳，說：“姑娘公子接不接？”“接接接。
”反正身無分文了，能賺一點是一點，總不能之後真讓宋恒和她一起睡破廟。
程九霄揚起一個笑，“那就說定了。
”他掏出十兩銀子，同玉笛一起遞給竺楨楨，“這是定金。
”也是你們的盤纏。
晚間，程九霄的房間裡闖進一位不速之客。
程九霄正對著床榻寬衣解帶，腰帶拆到一半，手卻頓住，複又將腰帶纏繞幾圈，坐於桌前，倒了兩杯茶，對著空氣自言自語般，“出來吧，我知道你在哪。
”屏風旁映出一個人影，黛色髮帶將髮絲束起，走動間，墨色衣袍暗紋閃閃。
“前幾日未有客棧酒館敢收留之時，有人曾用內力悄悄將話語送入耳旁。
”伴隨著話語聲，他漸漸走近，燭火照亮臉龐，這人不是彆人，正是宋恒。
“出了客棧後立馬遣人使我們看見日月客棧未歇業，像是安排好的一般指引我們前去。
”他將前襟往旁一甩，坐於桌前，端起茶水在手中把玩，發問：“今日又引導我們去昌定城，敢問，你們館主是何意？”少年麵露凶色，似來者不善，這讓程九霄哭笑不得。
他思忖片刻，出聲道：“於你二人，我並無惡意，至於為何有人將內力送至耳旁……”程九霄攤了攤手，“不是我該知曉的範疇。
”“那日引我們前去日月客棧的也是你？”“正是。
”“館中為何相助？又為何選中我們前去昌定城？你不可能不知曉，那處就是一座鬼城。
”程九霄忽而壓低了聲音，燭火適時地搖曳，使他的臉明明滅滅，透著幾分詭異，他未回答，卻說了句極為奇怪的話。
“宋恒公子信命嗎？”宋恒眉頭下壓，眼神驀地狠厲，寬大衣袍掩蓋他的動作，進屋前早已準備好的刀滑入掌心。
從下午開始，無論是宋楨還是他，都未將自己的身份袒露哪怕一個字。
程九霄將手搭在他的臂膀，看似毫無力度，事實卻是宋恒暗暗發力試圖掙脫，卻被死死壓住。
宋恒抬頭怒視，程九霄回視笑笑，對著宋恒說：“宋公子，我無惡意。
”“哐當”一聲，程九霄猛地按住他的手腕，使他的手腕生疼，一個閃神間刀掉落在地。
“什麼命？你們日月教是信奉邪教不成？”宋恒揉著手腕，嘴上卻依舊挑釁。
得虧程九霄脾氣好，冇同他一般計較，自顧自說：“若是成功將玉笛送出，回來時，程某自會將緣由告知。
”“神神秘秘，莫不是在裝神弄鬼。
”宋恒一甩袍子，憤然離去。
程九霄注視著少年離去的背影，似想到了什麼，搖頭失笑，確認再三屋內無人後，遂摘下人皮麵具，擱於床頭。
隔日一早，竺楨楨就拿著昨天老闆給的定金，抓著宋恒去購置物件。
她在市集上東瞧瞧西看看，目光毒辣，砍價砍得那叫一個行雲流水不亦樂於，一兩銀子叫她花出了三兩銀子的氣勢。
賺的那叫一個盆滿缽滿。
宋恒頂著比人還高的物件，十分吃力，他從來都冇有像下人一樣搬過這麼多東西。
他方纔叫竺楨楨拿一些，她竟充耳不聞，裝聾作啞，依舊往小山上壘東西，再這樣下去，宋恒年紀輕輕腰先廢了。
趁著她還在掰著指頭數著用品有無缺漏，宋恒趁機對著一個從出客棧開始就跟著的小尾巴打手勢。
不幸的是他的手上堆滿了東西，隻得努努嘴，試圖讓陸音理解他的意思。
陸音先是愣了一瞬，然後堅定地點頭，從陰暗巷子中跑出，奔向陽光之下。
市集吵吵鬨鬨，陸音目標明確，直直地奔向竺楨楨。
她今日換了件鵝黃色衣裙，腰間纏繞素色腰帶，同樣的金絲香囊彆於其上，未挽簪的青絲如瀑般流下，披散肩頭。
本打算直接撞上宋楨，卻在即將接觸到她時頓了腳，就在這猶豫的一瞬間，冇收住力道，慣性使然，就要摔倒，陸音想抓住些什麼穩住身子，裙襬近在眼前，他也冇有伸手去抓，任由雙膝觸地。
竺楨楨隻感覺一股風吹來，初始什麼也冇發現，直到周遭人對著她身下指指點點，她意識到什麼，低頭看去。
身下人，身形過於瘦削，隻剩下一把骨頭般，肩胛骨將粗布麻衣撐開，他緊緊握住的雙手輕微顫抖。
竺楨楨有些疑惑，他意欲何為？難不成來碰瓷的？她將自己的錢袋捂好，瞬間離他三百米，意圖很明顯，不認識，不認識。
宋恒遠遠看見這一幕，感覺腰間愈發不適。
原本二人的計劃是陸音撞上宋楨，引起她的注意後，講訴自己悲傷過往，以宋楨心軟的性子，再加以宋恒的勸說，八成可以同意讓陸音一塊上路。
但現下不知怎的，第一步就出了問題，出師未捷身先死，宋恒將成堆的東西撂下，上前解圍。
宋恒走上前去，正準備將陸音拉起，結果一陣風吹了過來，他隻覺手臂一緊，再回過神來卻到了一百米開外。
宋恒懵了懵，他的手還維持著伸出的姿勢，現下不自然地收回。
竺楨楨湊於耳邊，耳畔氣流拂過讓他感覺酥酥麻麻，紅唇微動，白齒張合間，她緩緩說道：“他是來騙錢的，彆理他。
”如果雷人是真的，那他現在一定在渡劫。
宋恒神色略微複雜，拂開她搭在肩的手，走到陸音跟前，將低著頭半天不動彈的陸音扶起來。
陸音身體乾巴巴的，冇有什麼肉，卻和宋恒一般高。
他直起身，如小鹿一般的眼神正怯怯地看著竺楨楨，似乎怕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又低下頭去。
……日月客棧。
“什麼？你說要帶他一起上路？”竺楨楨站起身，不可置信般看他。
宋恒斂下眼，說：“他無依無靠，家道中落後便成了乞兒，自打他記事起，便已在城中四處乞討謀生。
”前世陸音曾和他說過，自小他的脖子上就掛著一個木牌，上麵鐫刻著“陸音”二字，這兩字還是他悄悄溜進書院才識得的。
即使之後苦儘甘來，但他的前半生過得太苦了。
竺楨楨把他拉到一旁，舉起雙手作數錢狀，耷拉著臉，說：“我們冇錢啊，冇錢啊，多一張嘴我們少吃一碗飯呐。
”“再說，這是你昔日舊友麼？”宋恒點頭。
他正想著，能有什麼方法可以使她接納陸音，他依稀記得在宋府庭院處的桂花樹下，除了一罈好酒，還有幾張銀票。
不是冇錢嗎？給她錢就是了。
冇料到竺楨楨突然發聲，清脆的聲音擾亂了他的思緒。
她說：“算了，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一起吧。
”從懷中掏出錢袋，搖了搖接著說：“這點錢，夠我們用了。
”竺楨楨上手捏了一把他的臉頰，收穫不可置信的眼神後滿意收手。
狗狗眼做這種表情確實很可愛。
“怎麼稱呼？”她麵朝陸音問。
“陸地的陸，音樂的音。
”許是有些不自在，聲音好似斷了弦的小提琴。
“不用緊張，從此，我們便是一家人了。
”竺楨楨如是說。
二人其樂融融的景象，撥動了宋恒的心絃，讓他回憶起些許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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