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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君大人他攻略成癮 忘不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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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不掉你

五日前·涼川

“不好了,殿下,我們的糧草被納乞人燒了!”一士兵急忙衝入軍營。

夏承恩與裴欽州對視了一眼,還未等開口,又一士兵來報:“回稟殿下,納乞傳書,若殿下肯親自與他們和談,納乞可暫緩行軍進攻,否則,他們將殺了所有被捕的夏人。”

夏承恩五指握拳:“什麼和談?這是拿百姓性命逼本王做質子!可眼下涼川缺糧,寒冬將至,彆說戰士,就是百姓也吃不上一口飽飯。”

裴欽州沉思片刻,而後朝夏承恩攤開掌心:“令牌。”

“什麼?”

夏承恩疑惑,卻還是將令牌交到裴欽州手中。

裴欽州將令牌掛在腰間:“我代你去。”

“不行,納乞手段兇殘,你近年身體已不如前,怎能抗?於國於民,我纔是太子,今百姓遇險,哪有我退後的道理?你我走過多少生死一線,我怎能讓你以身犯險?”

想到多年出生入死,夏承恩的眼眶竟有濕意。

“殿下多慮了,我沒讓你退後。”他冷冷道:“還需殿下傳信回京,太子已入納乞,裴欽州棄軍而逃。”

“你……這可是欺君之罪。”

“所以,要殿下來傳。等我把人救回來,隨你怎麼向陛下請罪。”

夏承恩無語,就該知道裴欽州是這樣的人……他捏了捏裴欽州的肩膀,強顏歡笑:“不愧是裴將軍。”

大戰當日

城門上,唯有一番大夏旌旗迎風搖曳,除此外,再不見一人。

“報——將軍,我們的軍營被燒了!”

“什麼?!大夏太子呢?”

“跑、跑了……”

“廢物!”

納乞大軍布於牆下,嚴陣以待,其將領望向空蕩蕩的城牆,目光狐疑:“傳令下去,全軍戒備,不許鬆懈!”

說完,他便派一支精銳人馬闖入城門。

黑雲壓城,閃電劃破天空,納乞軍正要入城時,卻在被閃電照亮的山坡上望見千萬隻箭對準了他們。

涼川環繞群山,而納乞擅於山間作戰,又有遠超大夏人數的軍隊,唯一的解法,就是誘敵深入,將其優勢化解。

此刻的裴欽州係著一方紅色抹額,隨風而去,盔甲上身,他飛躍馬匹之上,將曾經的那枚茉莉木佩放在胸口處。

“你還行嗎?”夏承恩望向一旁的裴欽州,他手掌包好的傷口隱隱滲出血來。

裴欽州將嘴角的血抹去,昂首牽住韁繩,沒有回應夏承恩的憂慮:“殿下答應我的,彆忘了。”

戰鼓擂,號角鳴。

大戰一觸即發。

“駕!”

隻見沙土飛揚,樹葉摩擦生響,裴欽州的戰馬便往山下衝去。

猶如烈焰。

將軍府內,燭火搖曳。

“哥,涼川,我勢在必行。”

說話的正是將軍府,戚家的女兒,戚嶼檸,而她口中的哥哥,正是將從涼川重傷回京的戚將軍。

說起來,這次返回尚京,戚將軍是不願意的,可腿傷實在太嚴重,聖上下旨強製勸回的。

無奈之下,戚將軍回京後便又寫下請纓戰書。

戚將軍猛地捶了一下床沿,因激動牽動了腿傷,疼得倒抽一口冷氣,聲音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爹孃早逝,長兄如父,你是我一手養大,叫我如何放手涼川大旱三年民不聊生,又與納乞接壤,你以為你曾與我待過幾年,便能吃得下那份苦嗎?我在戰場上奮力殺敵就是為了帶你到尚京,過平穩的生活,你要是懂得我的這份苦心,體恤為兄的難處,就給我乖乖待在尚京!”

“可現在朝中無人敢去!”戚嶼檸打斷他,聲音清亮,“太子被俘,裴欽州失蹤,你重傷未愈。哥,還有誰比我更熟悉涼川的山川地勢?”

她走到榻邊,半跪下來,放輕了聲音:“哥,我知道你是這個世上最疼我的人……我們是戚家的人,身後是涼川的百姓和大夏的疆土。你放不下,我同樣放不下。這次,就讓我代您回到涼川,守衛大夏,好不好?”

就在這時,有人敲響了房門,是戚將軍的近衛。

戚將軍:“何事?”

“回稟將軍,裴府的人帶著許多貨物,往涼川的方向去了,為首的似乎是一女子。”

“哦?”戚將軍不禁疑惑起來:“你先退下吧,繼續盯著,有任何情況,及時告知我。”

房內又隻剩下戚家兄妹二人。

他看著妹妹那雙與自己如出一轍的倔強眼睛,粗糙的手掌輕撫過妹妹的臉頰,這個在萬軍叢中都不曾退縮的漢子,此刻眼眶微紅。

“嶼檸,你是哥的一切,即便哥拖著廢腿上戰場,也絕不可能讓你涉足半步,絕不會讓任何危險靠近你半分。”

“哥,”戚嶼檸反手握住兄長顫抖的手,眼神堅定如磐石,“正因我是戚家女兒,有些事,才非做不可。”

未再等戚嶼檸開口,戚將軍便喊道:“來人,將小姐帶下去,沒我的允許,不許她踏出房門半步!”

戚嶼檸即將被兩個護衛架下去,她卻不再反抗,而是嘟嚷了句:“我自己會走。”

剛關上房門,戚嶼檸眼珠一轉:“裴府的人……”

“將軍,小姐她……”

“……派人暗中保護小姐。”戚將軍輕歎了一口氣,瞥見空蕩蕩的桌上,被戚嶼檸偷偷拿走的請纓書。

此去涼川的路,註定不平凡。

溫知白一襲白衣高騎馬背上,衣袂在風中呼哧作響,清冷孤絕。

山雨欲來,狂風捲起古道上的塵土。

眼見風雨欲來,山路濕滑,她命糧隊緩行避雨,自己則快馬加鞭在前探路。

忽然,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道紅色的身影衝破雨幕,瞬息間攔在溫知白馬前。

“籲——”
兩匹馬幾乎同時停下,相對而立。

馬上女子,紅袍如焰,隨狂風飛揚,高束的馬尾與飄揚的紅發帶纏繞,好不颯爽。

不像養在深閨的千金,更像一柄出鞘的寶劍。

“敢問閣下,為何攔我去路?”溫知白率先開口。

“在下長清戚氏,戚嶼檸,家兄戚嶼封,戍守涼川十載有餘,是我朝英豪之輩!”

“原是大名鼎鼎的戚將軍,少年威名,著實敬佩。隻是,戚小姐為何出現在這裡?”

戚嶼檸開門見山:
“溫小姐,明人不說暗話。我欲往涼川,家兄不允,故需借小姐糧隊遮掩一二。作為回報,我可為你保駕護航,並以戚家之名,為你此行開路。”

溫知白眸光微動,立刻權衡出利弊:
“戚小姐快人快語。既然如此——你的‘名’,我的‘糧’,此行通力合作,各取所需。”

一紅一白,一剛一柔,駕馬奔騰於蒼茫天地間。

途中停頓休整,溫知白拿出裴欽州曾說的那本紫冊子,望著漫天星辰下那條蜿蜒曲折,似乎永無儘頭的長路,她低頭默寫下:“裴欽州,若你能聽見我的心聲,我想告訴你,你就站在光明處,我來尋你……等著我。”

就像從前你等我一樣。

她合上雙眼,沉寂在連日趕路的第一場睡夢裡。

溫知白似乎又看見那個一直等她的人。

少年還是衣衫翩翩,獨自坐在台階前,倒數著黃昏,無限接近她的時刻。

可轉眼間,一柄短劍刺破少年的心臟,純白的茉莉花染上血,落在她的墓碑前。

淚水伴著天光催醒了溫知白。

戚嶼檸:“你怎麼了?”

“無事……”

“我問了送糧隊伍,你不姓裴,而是溫尚書的千金。”

溫知白隨聲應下,並無過多解釋。

“溫小姐與裴大人究竟是什麼關係?竟讓你不顧一切地幫他?”

“隻是朋友。”

“隻是、朋、友?”戚嶼檸挑眉,很不信她說的話,轉而試探:“你有沒有想過,萬一裴大人真的逃跑了,你將這些糧草送去,又有何用?況且你做了朝廷不允之事,就不怕被牽連嗎?”

“戚小姐可有世上最信賴之人?”

“當然有,我爹孃死得早,這世間,我最信我哥。”

“我也如此相信裴欽州。”溫知白望著戚嶼檸:“我相信他,不計代價、不與餘力地相信他。”

戚嶼檸笑了,點點頭,對溫裴二人的關係又了彆樣猜忌。

見戚嶼檸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溫知白輕咳兩聲,試圖緩解漸漸紅溫的臉頰,她連忙打岔:“戚小姐可知,我們眼下距離涼川還有多遠?”

“日夜兼程,按前幾日的速度,預計最快兩日便到。”

——

一路上,不乏餓死凍死的白骨,流亡的難民見溫知白的隊伍,便接二連三衝上來,跪下乞討。

不斷有人朝溫知白跪下,她與戚嶼檸下馬,心照不宣地隨身的所有乾糧分了下去。

可仍然杯水車薪。

她的話中染上哽咽,又拆分了部分糧草暫緩眼前燃眉之急。

一小孩已經凍得青紫,身旁隻一牽著他手的白發老人,溫知白走上前,將鬥篷給孩子披上。

謝諳擦了擦眼淚:“小姐,當年我也是這樣……不過幸運的是,我遇見了大人,他們遇見了小姐。”

她摸了摸謝諳的頭,沒有說話。

“溫小姐,你看。”戚嶼檸指著遠處浩浩蕩蕩的難民隊伍:“一時半會,救不完的。”

“救不完,也要救……”她撥出一口熱氣:“傳信給桃芷,我名下所有商鋪全力賑災,在通往涼川的路上設救治點。一切損耗,我來承擔。”

後來的去途,大雪封山,放眼望去,漫山純白。

馬蹄打滑,隻能靠人力徒步而行。

好幾次,她都差點滑下山去,好在戚嶼檸功夫傍身,將她拉回來。

好幾次,溫知白都想掉眼淚,可所有人的指望都在她的肩膀上,她絕不能是第一個倒下的人。

溫知白頂著風霜,一步一個腳印,她不敢去想裴欽州的名字,還有他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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