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球 作死
作死
上官澤玉到了養心殿的時候,他皇兄上官康德端端正正地坐在他常坐的高位上。
上官澤玉隻稍微頓了一下,就慢慢走了過去。
“你還捨得來?”皇上陰陽怪氣說道。
上官澤玉:“不是皇兄讓我來的?”
皇上緩緩把視線對在了上官澤玉身上,似笑非笑道:“難道我不讓你來,你就不打算來?”
“自然。”
皇上的臉頰驟然難以自控地抽搐起來。
上官澤玉:“皇兄想必已經知道最近發生的事,還希望皇兄不要讓我為難。”
“為難?”皇上止不住冷笑,“我讓你為難了?那真是不好意思!!”
上官澤玉還是淡淡的,道:“皇兄到底想說什麼?”
皇上死死地盯向了上官澤玉,他似乎是想用他狠厲的雙眸震懾住上官澤玉,但是很可惜,上官澤玉不為所動。
皇上又慢慢扯出了冷笑:“到底是說,傳聞不假!父皇當年確乎是想把皇位傳於你的!”
“以前的事,如今說來已毫無意義。”
“怎能毫無意義?這是事實!我隻是把事實擺在明麵上說罷了!你接受不了?”
上官澤玉不由輕笑了一聲:“這有什麼?皇位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哈哈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那你為何還要奪去皇位?這不是很虛偽嗎?”
上官澤玉終於明白了他皇兄的意思,但卻沒有生氣,還很平靜道:“我是個人,不是玩意兒!旁人要我的命,我難道要束手就擒?況且我並沒有做錯。”
“你說沒做錯便沒做錯?”皇上冷笑道,“你從頭到尾都在裝!裝得自己不貪戀權勢,裝得自己淡泊名利,裝得自己忠心不二,但結果呢?你個騙子!大騙子!!”
上官澤玉覺得他沒有辦法再繼續與他皇兄交談,道:“我該說的已經說了,你要是沒事,我走了!”
“你敢?”皇上突然氣憤吼道,“你就算不認我這個天子,你也該明白我是你兄長。在兄長這裡你要不聽話?”
上官澤玉突然覺得他皇兄好可憐,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還癡心於掌控,道:“你覺得是什麼,便是什麼。”然後頭也不回轉身就要離開。
他皇兄急得從座位上猛地站了起來,衝著他的後背,又氣憤難耐,喊道:“你給我停下!你好大的膽子!軟禁大周的皇帝,你定當被世人恥笑,咒罵!!”
但上官澤玉已聽厭煩了,一點兒都不想理會他,頭也沒回快步走了出去。
至此,皇上上官康德對大周的統治結束了,他與上官澤玉的兄弟之情也結束了。
上官澤玉沒有去看望他母妃,直接回了王府。
這幾天,他派了自己好些親信去找薑言,但無一例外,都沒有找到。
他很奇怪,很納悶,他想不通薑言會去那裡,會躲在那裡,當然,他不覺得薑言死了,因為在他眼裡,薑言是一個非常珍惜生命的人,要不然,她也不可能會偷偷地逃離王府!
上官澤玉還是讓張勤在皇宮待著,讓崔管家掌管王府,他自己則開始親自找薑言,隻不過讓上官澤玉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他之外,竟還有人也在一直找薑言。
崔管家奉上官澤玉之命,讓人趕著馬車去蕭府接蕭憶清。
蕭憶清自那日與上官澤玉見麵之後,就一直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她父親為了自身性命還有其他蕭氏族人的性命,廢寢忘食,忙得不可開交,也就沒時間管她。
她聽婢女說王府來人了,一時興奮了起來。
“真的嗎?你確定是端王府的馬車?”
“小姐,是他們親口說的,說是奉王爺之命來接您回去。”
“王爺果真沒有忘記我!”蕭憶清激動得在原地來回走著。
婢女問:“小姐,要通知老爺嗎?”
“父親?”蕭憶清突然停了下來,神色也不安。她情不自禁想起了他父親不久前對她說的話:“女兒啊,那上官澤玉根本就不愛你!你回到王府也是受苦,不如就好好待在蕭府!為父這些年的積蓄全都藏在府中,夠你花好幾輩子了!!”
她父親不希望她回到王府。她現在去告訴她父親這件事,她父親一定會非常生氣,一定會極力阻礙她。
她怎麼可以不回王府呢?
那王府是她的家!她心愛的男人在那裡!她要回去,要每日看著他,同他說話!
“不了,幫我收拾,即刻就走!”
蕭憶清此次回王府,心境已大不如從前,但卻還是與第一次嫁入王府那時一樣高興,激動,興奮。
而且,她的囂張氣焰比往常更甚,因為她覺得她懷有上官澤玉的孩子,她已然是王府穩坐不變的女主人!
所以,在王府,真是無法無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乾什麼就乾什麼,誰她都不放在眼裡。
崔管家原本在王府就受上官澤玉的尊敬,之後又救了上官澤玉的命,更是得上官澤玉的尊重,已然被上官澤玉看成了最重要,最敬重的人,但是蕭憶清卻拿崔管家以儆效尤。
蕭憶清責問,懲罰崔管家的原因隻有一個,崔管家沒有如實告訴她上官澤玉去了那裡。
雖說蕭憶清自己心裡已有譜,但她就是想從崔管家嘴裡知道,就是想讓崔家給她一個準確的答案。
春華還跟她一起回了王府,見她這般,忍著被她打罵的風險告訴她,說王府上下都很尊敬崔管家,還說上官澤玉把崔管家當作親人對待,讓她莫要責罵,淩辱崔管家,但她卻不聽,怎麼都不聽,還罵春華胳膊腿往外拐,讓春華以後都不要再侍奉她。
蕭憶清糊塗,她要是好歹聽上春華說的一句話,也不至於在上官澤玉回到王府後被那般憎恨。
上官澤玉一聽說蕭憶清對崔管家做的那些惡劣的事,就氣憤難耐,馬不停蹄趕回了王府。
上官澤玉回到王府的那一天,蕭憶清正欺負崔管家最厲害。
她讓崔管家隻著單薄的裡衫跪在院子。院子的地上有昨夜下的霜,而且天上還一直在陸續下著雪,從小雪下到中雪,再下到大雪。
雪花像是麵粉一樣把崔管家全身上下都染成了白色,就好像崔管家是一塊兒冰打造的一樣。
而蕭憶清,則穿著厚厚的貂絨大衣,旁邊擺放著三個火爐。火爐上的火苗有成人手掌那麼高,而且她的懷裡還抱著一個暖爐,看起來特彆的溫暖。
她很慵懶,隨意架著二郎腿,靠在身後鋪著厚厚白毛毯子的椅子上。她的雙腳穿著厚厚的白皮靴子,那隻翹起來的右腳一下又一下懶洋洋地晃動著。
她的頭上還戴著白色長毛帽子,帽子上還點綴有五顏六色的珠寶,把她襯托得更是尊貴無比。
她的雙手染著大紅色的指甲,她一會兒用右手食指指著崔管家咒罵,一會兒用左手食指指著崔管家咒罵,一點兒都不匹配她的這一身溫婉,賢淑的打扮。
她就隻問一個問題:上官澤玉到底去了哪裡?
但不管她問了多少遍,罵了崔管家多少次,打了崔管家多少耳刮子,崔管家自始至終都一個字沒有說。
蕭憶清拿崔管家無可奈何,看著崔管家一副剛正不阿的模樣,氣得把手上的暖爐朝崔管家扔了過去,差一點兒就砸到了崔管家的腦門上。
崔管家還是紋絲未動,沒有一點兒恐懼。
“你到底有沒有聽本宮說話?你是腦子壞掉了嗎?你不知道本宮是你的主子,你是奴才?本宮再問你一遍,王爺他到底去了哪裡?”
“。。。。。。”
“不說?你確定不說?”蕭憶清氣得笑了出來,“好啊,你不說,那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了!”說著,蕭憶清的神情陰狠起來。
在她起身,準備朝崔管家走過去的時候,早已站在一邊良久,看她不耐煩的上官澤玉,再也抑製不住喊了一聲:“你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