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籠:長夜儘頭 第11章 月魁的小心思(改)
這幾天註定是白靖宇市長職業生涯中最煎熬的時光。潘多拉廣場事件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將整座城市捲入恐慌的漩渦。白市長辦公室的燈光徹夜通明,落地窗外暴雨如注,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焦慮的痕跡。他坐在辦公桌前,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檔案,眉頭緊鎖,眼下是深深的黑眼圈。
各位不用恐慌,ash已對其做出了分析!白靖宇的聲音通過全息投影傳遍城市每個角落。他站在市政廳的緊急通報台前,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椅背上,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疲憊的鎖骨。投影螢幕上閃爍著潘多拉廣場的實時畫麵:
潘多拉廣場出現一株類似藤蔓的植物,但這株植物有30層樓這麼高!技術官員的聲音有些發顫。畫麵中,那株巨大的變異植物扭曲著枝乾,葉片在夜色中泛著詭異的幽光。
ash,把這事件的影響降到最小。白靖宇揉了揉太陽穴,辦公室角落的咖啡杯早已見底,杯底沉澱著黑色的渣滓。
就在這時,聯盟內部的加密通訊突然接入:白市長,我們已經聽說了久川發生的事情,我們認為,久川需要聯盟的支援。
感謝各位的支援,但我想,有ash就足夠了,不需要勞煩各位了,我們自己能處理好事務。白靖宇的嘴角扯出一個疲憊卻堅定的微笑。
白靖宇,這可是你說的。
是的,請相信我。他果斷切斷了通訊,窗外的雨聲更大了,彷彿在為這場即將到來的危機奏響序曲。
就在此時,ash的全息影像突然出現在辦公室中央:月魁現在已經得救了。
她怎麼樣了?白靖宇立刻轉身,西裝褲腿在燈光下投下一道急切的剪影。
根據資料分析,月魁目前非常健康,但另一個人,不容樂觀。ash調出一組高清錄影,畫麵中一個模糊的身影在混亂中挺身而出。
錄影緩緩推進,顯示出一個陌生男子擋在月魁麵前,胸口被利刃刺穿。他為了月魁而擋住了致命的一擊,倒在了地上,但刹那間,他突然變得異常強大,將綁架月魁的那幾個人打的狼狽逃竄,也許是力竭了,他又忽然癱倒在地,如果不是月天跟了過來,這人估計已經死了。
這就是你所說的變數?!白靖宇感到驚異。
沒錯,月魁口中的就是變數。
希望不會成為我們的敵人吧....白靖宇低聲的說道,而他的拇指正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袖口。
ash又放出一段錄影,畫麵中的逍遙身手矯健地救下霍恩教授。根據我的分析以及在潘多拉廣場內他以矯健的身手救了霍恩加西亞來看,他大概率不屬於正常人類範疇了。
白靖宇盯著錄影中那個模糊的身影,喃喃道:難道說,已經有人通過我們未知的辦法進化了?
我認為,您應該去見見他。ash用肯定的目光看著白靖宇,白靖宇微微頷首,同意了ash所說的。
此刻醫院的走廊上,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雨天的潮濕。許多媒體爭先恐後的播報前幾天的重大新聞:近日市內潘多拉廣場出現神秘植物,暫時不清楚是否對人類有危害,專家正在調查中......
部分人認為此事件與前幾日的地縫事件有關係......
重症監護室外,媒體的播報聲透過玻璃傳來:據統計,本次突發事件受傷人數18人,死亡2人,已儘快將傷員送至醫院治療......
值得注意的是霍恩教授當時還未離開場館,據他本人所說,是有一位身手矯捷的神秘男子救了他。媒體切換到另一段畫麵。
病房裡,月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月魁幾乎可以說是徹夜難眠,最主要還是因為逍遙的受傷,讓她完全睡不著覺。她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眉頭緊鎖,手中攥著一條潮濕的手帕——那是用來擦拭逍遙額頭的冷汗時弄濕的。她乾脆就沒日沒夜地在重症監護室照顧他,眼下浮現出細細的血絲。
逍遙,你終於醒了!月魁看見他微微睜開眼睛,激動得差點打翻床頭的醫療儀器。她顫抖的手放下手中正在記錄體征資料的平板。
我好像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夢......逍遙的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
這不是夢,逍遙。月魁俯身靠近,發梢垂落在他的枕邊,帶著淡淡的茉莉花香。她輕輕握住他冰涼的手,指腹感受著他脈搏微弱的跳動。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逍遙的眼皮沉重地抬起,視線模糊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我,逍遙。月魁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我這是怎麼了。逍遙掙紮著想起身,卻牽動了胸口的傷口,倒吸一口冷氣。
那天,你為了......我,全身都受了重傷,差點......月魁說到一半突然哽咽,濕潤的眼眶讓她的視線有些模糊,漸漸地,眼前的少年與記憶中沉默寡言的那個男孩,完全重合在一起,她敢篤定以前自己絕對認識他,而破碎的記憶也逐漸湧上心頭。
在月魁還小的時候,她的母親就因為意外而去世了,也是這個原因,她記恨父親,認為是父親的不作為導致的,所以從那天起,月魁的世界就剩下一片灰。
她不再喊,不再接任何人的電話,連哥哥遞來的熱牛奶,她都隻是垂著眼看它在桌麵洇開一片水痕。
直到她和哥哥離家出走後,來到霍恩教授住所兩三個月的那個雪夜,她又偷偷溜走了,但這一走,居然獨自來到了河洛國。
河洛國,月魁坐在便利店的高腳凳上吃著熱乾麵,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河洛國,此時的她恐怕隻能用一句話來形容,去世的媽,無情的爸,成熟的哥哥和破碎的她。就在此時,她聽到周圍傳來很輕地腳步聲,隨即聞到一股芳香,轉頭朝著四周望去。
需要幫忙嗎?聲音很低,帶著點啞,但又不失少年的青澀感。月魁沒回頭,把最後一口麵條嗦完,站起來要走,手腕卻被人輕輕拽住。她抬頭,撞進一雙深潭似的眼睛——男生穿著簡樸的藍色衛衣,手裡抱著本《霍亂時期的愛情》。
我叫薛逍遙。他說,看樣子,你應該是離家出走了吧。
後來月魁才知道,薛逍遙是薛氏的長子,卻從小就不喜歡西裝革履的場合。他父親總說他像塊捂不熱的玉,可月魁覺得,他更像本被翻舊的線裝書,每一頁都藏著彆人讀不懂的溫柔。
為了儘量遠離自己家族的權力鬥爭,於是逍遙把自己的家在巷子深處,青石板路被歲月磨得發亮。他的房間不大,靠牆立著整麵牆的書架,窗台上擺著幾盆綠蘿,藤蔓順著防盜網爬出去,在風裡晃成一片綠雲。月魁腦子一熱就跟著逍遙走了,畢竟現在對於她來說,幾乎已經失去一切了。第一次在他家過夜時,他給她鋪了條印著藍印花布的被子,自己蜷在旁邊的單人床上,翻著那本《霍亂時期的愛情》。
費爾明娜說,心靈的愛情在腰部以上,肉體的愛情在腰部以下。逍遙突然說,可我覺得,真正的愛情應該在中間——在胃裡,在心臟旁邊,在每一次呼吸都想著對方的位置。
月魁盯著天花板上晃動的樹影,沒說話。但那天晚上,她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站在一片開滿藍花的山坡上,風裡有熟悉的味道,像極了逍遙身上的皂角香。
他們的日子過得像杯淡茶,初嘗寡味,細品卻有回甘。逍遙會在清晨煮好豆漿,月魁負責煎兩個溏心蛋;週末一起去舊書店淘書,他總能一眼挑出她喜歡的版本;逍遙在得知月魁喜歡腦科學時,儘自己的力幫她尋找資源,提供支援,在逍遙的陪伴下,月魁的世界重新有了顏色。
他們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走下去,直到某個清晨,月魁在逍遙的枕頭下發現了那本《霍亂時期的愛情》。翻開扉頁,是他熟悉的字跡:致月魁:願我們的愛情,永遠在中間。
可自那天下午,月魁就不見了,而逍遙也被家族強製帶回了。
她留了張紙條給逍遙就壓在桌下,可逍遙再也看不到了,上麵寫著:對不起,我必須回家了,等我能站在陽光下了,就來找你。
而此時的月魁,確實站在陽光下了,而逍遙卻忘卻了一切。
“我不會再弄丟你了....換我來主動吧...”她強忍著淚水,心中暗自發誓,用指尖輕輕拭去他額頭上滲出的冷汗。窗外,雨聲漸漸小了,一縷月光終於穿透雲層,溫柔地灑在病床前。
逍遙突然牽住了月魁白皙的手,這與他們年少時出奇的相似,月魁竟又一次愣神,臉上漸漸紅潤起來,但她好像不打算掙脫“可是逍遙,我覺得你纔是需要被關心的那個人……”
有你這句話,我就夠了。逍遙蒼白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笑意,像冬日裡穿透雲層的陽光,雖然微弱卻溫暖人心。
我之前隻知道你的各項指標都遠超常人,月魁輕歎一聲,手指無意識地卷著垂落的發絲,從沒想過你自身的恢複能力也這麼強...但這或許不一定是好事。她突然停頓,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後怕,這反而差點要了你的命!我還以為真的又要失去......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她彆過臉去,不敢直視逍遙的眼睛。
我還是不太明白。逍遙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聲音雖輕卻帶著幾分調侃,像是在刻意緩和病房裡凝重的氣氛。
月魁深吸一口氣,從醫療推車上拿起一個資料平板:那些人刺你的刀上帶了一層失傳已久的毒,叫做醉生夢死毒她調出一段全息影像,毒藥的分子結構在空氣中旋轉,散發著詭異的紫光,這很嚴重的,你不要不當回事。
醉生夢死?逍遙挑眉,眼中閃過一絲恍然,難道能讓人忘記一切的毒?他心中已經有了可怕的猜測。
就是這樣的!月魁急切地解釋,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可是你的自愈能力不但不幫你排毒,反而加速了毒素的流動。她調出一段監控錄影,畫麵顯示毒素如黑色煙霧般在逍遙體內迅速擴散,僅僅一個小時就已經要在你全身擴散。她的聲音突然哽咽,如果不是醫生及時處理,你就會忘記全世界,迷失自我,甚至...又一次忘記我......
哎呀,你放心吧白小姐,逍遙強撐著坐起身,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就是忘記自己,也不可能忘記你的。他故意湊近,鼻尖幾乎碰到她的,我哪能放得下呢?他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細碎的陰影,眼神裡帶著促狹。
都這樣了,還在嘴貧......月魁氣鼓鼓地嘟著嘴,臉卻悄悄紅了,像熟透的蘋果。
彆擔心了。逍遙得意地從床上跳下來,病號服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露出過分蒼白的腰線,他開始在病房裡笨拙地比劃太極,動作像隻笨拙的企鵝,引得月魁又好氣又好笑。
你還是上床好好休息吧,月魁無奈扶額,你醒過來就可以轉普通病房了,雖然你很快就能好,但也得一兩周的恢複期!
得,都聽你的。逍遙立刻像個聽話的孩子一樣爬回床上,被子拉到下巴,隻露出一雙閃亮的眼睛。
你這黑眼圈怎麼回事,熬夜了嗎?逍遙突然湊近,鼻尖幾乎要碰到月魁的臉,仔細端詳著她的麵容。
還不是擔心某個人,怕他死了!月魁迅速彆過臉,耳根通紅,月魁發現現在的逍遙跟以前的逍遙簡直判若兩人,好像從那個自帶猶豫的男孩變成一個活潑開朗的大男孩了。
要不你回去休息。逍遙眨眨眼,一臉壞笑,我現在大概是沒事的。
那怎麼行,月魁瞪他,但眼神明顯軟了下來,那不是顯得我非常沒心沒肺。把救自己兩次的人晾到一邊?
那要不你跟我睡?逍遙突然壓低聲音,眼神變得深邃而危險,帶著幾分曖昧的暗示。
流氓......月魁並沒有反駁,但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轉身就要走。
聽我的吧,逍遙急忙拉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卻不容拒絕,你要是真想補償我,就好好回去休息!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兩人都微微一顫。
你能照顧好自己嗎?月魁不放心地瞥了眼輸液管和各種監測儀器。
走吧!逍遙故作瀟灑地揮手,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捨。
你真的不想挽留我?
你要想來,明天再來看我!逍遙眨眨眼,露出那標誌性的痞笑。
月魁終於紅著臉離開了。走出病房時,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逍遙正靠在床頭對她揮手,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輪廓。這次估計她會睡一整天了,逍遙想著,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窗外,城市的燈火漸次亮起,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祥和,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偶爾有救護車的鳴笛聲劃破夜空,又很快消失在遠處。
不對啊...逍遙突然皺眉,記憶中出現斷層,我記得的我不是已經......他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怎麼現在又在醫院裡了?難道月魁真的逃跑了?他摸了摸胸口,那裡有一道猙獰的傷口,現在已經被包紮得整整齊齊,嘿嘿,他自嘲地笑了笑,這次可真是九死一生啊......
這都是我的功勞啊!一個慵懶而欠揍的聲音突然在逍遙腦海中響起,要不是我,你早就撲街了!
你這什麼意思?逍遙眉頭一皺,虛弱卻警惕。
你應該還記得你看見的走馬燈係統語氣帶著幾分得意。
就是那些碎片一樣的記憶?這是你讓我看的?逍遙眼神一凝,記憶中的畫麵閃過——那些模糊的戰鬥片段,那詭異的刀法,還有那雙如深淵般的眼睛。
沒辦法,誰叫你的實力還不夠強大呢?係統哼了一聲,這樣怎麼打得過這幾個刺客?它頓了頓,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微妙,我隻能用這個辦法了。
確實,還是我太弱了……逍遙苦笑。
係統理直氣壯,有自知之明就好。
所以我暫時讓首席暗影刺客接管了你的軀體,係統得意洋洋地解釋,結合了他的記憶,讓這個刺客以為是他自己碰到危險保護自己,這樣就增強了你的實力!我真是個天才!
逍遙沉默了一會兒,你也知道,身體隻是軀殼,靈魂纔是一個人的實際,對吧?
哼,算你懂行。係統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你說的這個人是伍六七對吧。不然怎麼可能打得過?逍遙淡淡道。
這都被你發現了!係統似乎有些惱羞成怒,他的專武你知道吧?
魔刀千刃?逍遙下意識回答。
沒錯!係統得意道,這次接管,我利用生命源質幻化了一把以非實體又非虛體存在的魔刀千刃,幫助他——也就是幫助你——暫時戰勝了這幾個刺客。
逍遙眼神一亮,那我能變出魔刀千刃嗎?
那還不行,你還不夠強。係統遺憾地歎了口氣,隨即語氣一揚,不過我倒是有個好訊息通知你!
還有好訊息?逍遙差點笑出聲,現在都發展成這樣了,我都看不到希望了。
那你聽好了!係統似乎很享受這種吊胃口的感覺,首先,你這次觸發了隱藏任務——保護月魁和保護霍恩,理應有賞!
其次,因為地蔓藤現已出現,意味著新人禮包裡的裝備也已自動解鎖。換句話說,你可以獲得實體的魔刀千刃了!,並且因為觸發隱藏任務獲得奇跡點4500點,當前剩餘4800奇跡點!
多……多少?4500?!逍遙差點從床上彈起來,又被疼痛逼得躺回去。
係統語氣難得正經,這次改變原本的時間線,會讓未來有更多的希望!
逍遙狐疑的點點頭,在他看來既定事實很難,甚至不可改變。
“還有一個好訊息。”係統繼續說道“這具軀殼身體原主和月魁,年輕時關係或許還不錯,但你若是想得到原主的記憶,還得繼續努力。”
“嗯。”逍遙隨意應答一聲就閉上了雙眼,開始了假寐,有些事情就是水到渠成的。
夜深了,月魁躺在床上,卻輾轉難眠。她從床頭櫃上取出了那張合照——那是她和逍遙第一次見麵時拍下的。
我聽說音樂可以讓病人好得更快,不知道對他有沒有用……她輕聲呢喃,手指摩挲著照片的邊緣。
如果我現在就說了,他……會怎麼樣?可他失憶了....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她的臉上,映照出她複雜的神情。這一夜,她又做了個夢。夢裡,她和一個男人站在山頭上,在漫天星光下,留下了新時代的世紀之吻。
我希望是你,逍遙……她輕聲低語,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