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籠：長夜儘頭 第174章 門之真相
賴大師的話音剛落，靜止的時間重新流動。中子羽流炮的藍光在距離地麵百米處詭異地拐彎，如同被無形之手撥弄的溪流，射向深邃的太空。赫盧的機械眼急速調整焦距，資料流在視網膜上瀑布般滾落，這一現象完全違背了他所知的物理定律。
不可能...赫盧的聲音首次出現了機械係統特有的電流雜音，能量軌跡被強行改變了。
銀色屏障後的白月魁突然跪倒在地，雙手抱頭發出痛苦的呻吟。她右眼中的銀光如風中燭火般閃爍不定，麵板上的紋路開始褪色。逍遙...快...她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門要失控了...
逍遙三步並作兩步衝到白月魁身邊，魔刀千刃感應到主人心意，刀身碎片自動重組為防禦形態，在他周圍形成旋轉的刃環。他伸手觸碰白月魁的肩膀，這次沒有遭到能量反噬，銀月對她的控製正在減弱。
賴大師到底做了什麼？白月天扶著蘇醒過來的薛詩蕾走來，少女左眼的黑月印記已經淡去，但瞳孔深處仍殘留著奇異的星芒。
地麵突然劇烈震動。環形建築中央的漩渦門加速旋轉，直徑擴大了近一倍。原本跪拜的肉土雕像紛紛崩解，化為灰色粉末被吸入漩渦。更可怕的是，月球背麵的天空開始扭曲，星辰的位置發生了錯亂，彷彿整個宇宙正在被門的力量所扭曲。
封印鬆動了。賴大師仰頭望著異變的天空，很久以前，我們犧牲了整整一代守門人才將它分離封印。如今雙月重逢，門的吸引力比當年更強。
赫盧的飛行器降落在不遠處，他大步走來，機械身軀表麵閃爍著不穩定的電弧。解釋清楚，封印者。他的聲音恢複了絕對的冷靜，什麼是門？銀月又是什麼？
封印者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展開手掌。一團銀光浮現，逐漸形成雙子月亮的投影。在你們理解的時間概念之前，存在兩個相互糾纏的宇宙。門是它們之間的通道，而銀月是門的守護者係統。
投影變化，顯示出兩個月亮突然碰撞的畫麵。某天，平衡被打破了。兩個宇宙的規則開始相互湮滅。最後的守門人將銀月一分為二，影月與光月，強行關閉了門。
薛詩蕾突然捂住左眼，一陣尖銳的疼痛讓她幾乎站立不穩。所以...我們家族傳承的是...
影月之血。封印者點頭，白家繼承光月，薛家繼承影月。兩族世代不得通婚，就是防止雙月過早重逢。
那現在怎麼辦？白月天指向越轉越快的門，看起來它可不像會乖乖聽話的樣子。
封印者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當初我們選擇封印，是因為沒人能承擔開門的後果。但現在...他看向逍遙，有人提出了第三條路。
眾人的目光集中到逍遙身上。他低頭看著白月魁逐漸清明的眼睛，感受到魔刀千刃傳來的脈動。刀身中的雷霆之王似乎在低語，某個瘋狂的想法在他腦海中逐漸成形。
如果門是通道，他緩緩站起，魔刀指向漩渦中心，那我們就穿過它。
你瘋了？！赫盧的機械音提高了八度，根據能量讀數，門內時空曲率無限大，任何物質進入都會……
被分解成基礎粒子，沒錯。逍遙打斷他，嘴角揚起熟悉的痞笑，但如果是被瑪娜生態改造過的物質呢？如果是攜帶雙月印記的生命呢？
薛詩蕾突然倒吸一口冷氣：哥...你是想...
白月魁掙紮著站起來，右手按在逍遙持刀的手背上。她的右眼還有少量銀光流轉，但已經能自主控製。阿賴耶識可以創造一秒的絕對防禦。她輕聲道，加上雙月印記的引導，理論上...
能開啟一條穩定通道。逍遙接上她的話，兩人相視一笑。
赫盧的資料分析幾乎在瞬間完成。成功率不足0.7%。他冷冰冰地指出，這等於自殺。
但比等死強，不是嗎？白月天拍了拍赫盧的肩膀，被對方嫌惡地躲開，我支援妹夫的計劃。蕾蕾呢？
薛詩蕾的指尖輕觸左眼：影月的記憶告訴我...門後可能有解決一切的關鍵。
封印者靜靜地觀察著這場討論，龍頭杖上的龍眼突然亮起紅光。有趣的選擇。他輕聲道，比我們當年勇敢得多。
就在這時，漩渦門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一道直徑千米的銀色光柱衝天而起，穿透月殼直抵太空。光柱中隱約可見無數符文流轉，那是比人類文明更古老的文字。
沒時間討論了。封印者舉起權杖，門已經開始自我解封。你們有十分鐘準備。
逍遙迅速分配任務：詩蕾負責穩定影月通道，月魁控製光月軌跡，白月天和赫盧在外麵策應。他轉向封印者，我們需要您的力量建立外部錨點。
赫盧的機械眼閃爍數次，突然轉身走向飛行器。我會調整中子羽流炮的引數。他頭也不回地說，如果你們失敗，我會確保門被徹底摧毀。
白月魁從腰間解下阿賴耶識，遞給逍遙：拿著它。你的魔刀負責開路，我的刀守護後方。
封印者開始在地麵刻畫複雜的符文，每個符號亮起時，周圍的空間就會產生輕微的扭曲。薛詩蕾和白月魁分彆站在他畫出的兩個圓陣中，銀色與黑色的能量從她們體內流出，在空氣中交織成雙螺旋結構。
逍遙站在最前方，魔刀千刃的碎片全部分解，在雷霆之力的引導下形成錐形力場。他能感覺到刀中雷霆之王司空震的意誌正在與雙月能量產生共鳴。
三分鐘。封印者提醒道，記住，門內的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你們可能經曆漫長歲月，現實中卻隻有一瞬。
白月天將一個小型裝置塞進逍遙口袋：便攜通訊器，理論上能跨維度傳輸訊號...雖然從沒測試過。他難得嚴肅地拍了拍逍遙的肩膀，把我妹妹安全帶回來。
倒計時最後一秒，封印者高舉權杖。一道金光將五人連線起來，形成封閉的能量迴路。白月魁和薛詩蕾同時伸出手，銀與黑的光束在逍遙身前交彙，注入魔刀千刃。
逍遙縱身躍入光柱。在接觸的刹那，阿賴耶識自動啟用，創造出一個直徑兩米的絕對防禦球體。雙月能量包裹著他們，如同潛水鐘般沉入銀色漩渦。
外界的聲音戛然而止。逍遙感覺自己被拉長又壓縮，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白月魁和詩蕾的手緊緊抓著他，三人在能量湍流中如同暴風雨中的小舟。
突然，壓力消失了。他們漂浮在一個無法用語言描述的空間裡，上下左右都是流動的銀色河流，無數畫麵在河中閃爍,地球的誕生、恐龍時代的滅絕、人類文明的興衰...
這是...詩蕾的聲音在真空中無法傳播，卻通過精神連線清晰傳來，時間之河？
一道黑影從河底升起。那是一個由純粹黑暗構成的人形，隻有雙眼的位置是兩個銀色光點。它張開手臂，河水隨之沸騰。
守門人...白月魁握緊阿賴耶識，真正的銀月本體。
黑影發出無聲的咆哮，時間之河掀起巨浪。三個渺小的人類身影被捲入時間的漩渦，消失在銀色的深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