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籠：長夜儘頭 第177章 原始之門
逍遙的意識在時空亂流中不斷下沉。黑色月牙吊墜在胸前散發出灼熱溫度，彷彿要將他的麵板烙穿。朦朧中，他聽到詩蕾的聲音從極遠處傳來：哥...找到時間錨點...
周身壓力驟然消失，逍遙重重摔在一片銀色沙灘上。鹹澀的海風撲麵而來，他猛地咳嗽起來，吐出的卻是閃著微光的沙粒。
歡迎來到時間的儘頭。
逍遙抬頭，看到一名銀發女子坐在不遠處的礁石上。她穿著古樸的白袍，赤足浸在海水中，麵容與白月魁有七分相似，卻帶著曆經滄桑的寧靜。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雙眼——左眼漆黑如夜，右眼銀白如月。
你是...逍遙握緊魔刀，警惕地環顧四周。這片海灘無邊無際，天空中沒有太陽，卻明亮如晝。海浪由液態光組成，每次衝刷上岸都會留下閃爍的沙粒。
你可以叫我守夜人。女子輕輕揮手，沙灘上浮現出三把由光構成的椅子，也是最後的守門人。
逍遙沒有放鬆警惕：月魁和詩蕾在哪裡？
她們很安全。守夜人指向海麵，在各自的時之河裡。
順著她手指方向，逍遙看到兩條光流在海中交織盤旋。一條銀白如練，一條漆黑如墨，時而靠近，時而遠離，如同糾纏的雙螺旋。
時間不多了。守夜人突然站起，白袍無風自動，原始之門即將完全開啟，兩個宇宙的規則開始相互湮滅。
她抬手在空中劃出複雜符號，海麵頓時分開，露出深處的景象：一扇巨大的門正在緩緩開啟，門縫中滲出令人心悸的黑暗。門外是逍遙熟悉的宇宙，門內則是不斷變幻的混沌。
為什麼帶我來這裡？逍遙的魔刀感應到危機，刀身上的藍紋自動亮起。
守夜人露出疲憊的微笑：因為隻有你能做出選擇。她指向海中的雙月光流，封印雙月，門將永遠關閉，但她們會消失；或者...
海浪突然劇烈翻湧，一個巨大漩渦在海中央形成。逍遙看到漩渦底部浮現出一座城市廢墟，那是被瑪娜吞噬的久川！
或者開啟門，接納兩個宇宙融合的後果。守夜人的聲音變得空靈，代價是無法預知的規則重構。
逍遙的瞳孔緊縮。廢墟中央，他看到了熟悉的景象：白月天正在與無數噬極獸戰鬥，梵宇在操控某種龐大儀器，賴大師站在高處維持金色屏障...而更遠處，赫盧的機械大軍正與銀色洪流交戰。
這是...
現在。守夜人輕聲道，你看到的不是幻象，而是真實發生的戰鬥。門的力量已經滲透到每個時空。
魔刀千刃突然劇烈震動，逍遙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他猛地轉身，看到白月魁和薛詩蕾並肩走來。她們身上散發著柔和光芒，麵板上的銀色與黑色紋路如同活物般流動。
逍遙。白月魁微笑著伸出手，右眼的銀光溫暖而非冰冷，我們找到答案了。
詩蕾的左眼閃耀著星芒：影月不是敵人，它是被扭曲的守護者。
守夜人退後一步，身影逐漸虛化：決定權交給你了，魔刀之主。
逍遙的目光在三人之間遊移。他想起封印者的話，想起在時間碎片中看到的記憶，想起習潼最後的警告...每個選擇都意味著犧牲。
我選第三條路。他最終說道，魔刀指向海麵，既然門可以被開啟，那也可以被重塑。
白月魁眼睛一亮：你要...
融合兩個宇宙的規則？詩蕾接上她的話，黑色月牙吊墜突然漂浮到空中，理論上可行，但需要...
需要媒介。逍遙看向正在消失的守夜人，你就是那個媒介，對嗎？
守夜人停下消散的過程，露出驚訝的表情：你比我想象的更敏銳。
我不需要選擇犧牲誰。逍遙堅定地說，我要重寫規則。
他高舉魔刀千刃，雷霆之王的虛影在身後顯現。與此同時，白月魁的阿賴耶識和詩蕾的月牙吊墜同時發光，三股力量在空中交彙。
守夜人沉默片刻，突然大笑起來：有意思！那就試試看吧！
她張開雙臂，身體化為無數光點融入三人的武器中。整個空間開始震動，海麵沸騰，天空出現裂痕。
集中精神！白月魁喊道，想象你希望的世界！
逍遙閉上眼睛。他希望的不是毀滅，也不是分離，而是...
共存。他輕聲說。
魔刀千刃爆發前所未有的光芒，刀身碎片完全分解，在虛空中重組為全新的形態。雷霆之王的虛影實體化，化作一尊頂天立地的巨人，雙手分彆握住銀月與影月的光流。
白月魁的阿賴耶識則化為無數絲線，編織成網，將兩個宇宙的規則溫柔地縫合。詩蕾的黑色月牙懸浮在正中，作為平衡的支點。
守夜人的聲音在光芒中回蕩：記住這一刻，魔刀之主。新世界的誕生總是伴隨著...
她的聲音被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淹沒。逍遙感到自己在分解，又在重組，每一個細胞都在經曆毀滅與新生。最後看到的畫麵是白月魁和詩蕾向他伸來的手，以及...
一扇全新的門。
刺眼的白光逐漸消散，逍遙發現自己跪在一片純白空間裡。魔刀千刃插在前方，刀身變成了半透明的水晶材質，內部流淌著金銀雙色能量。
成...功了？他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某種程度上，是的。
逍遙猛地轉頭，看到白月魁靠坐在牆邊。她的右眼恢複了正常，隻是瞳孔深處多了一圈銀環。
月魁！逍遙衝到她身邊，你沒事吧？詩蕾呢？
我在這裡。
薛詩蕾從陰影處走出，同樣穿著白色長袍。她的左眼黑月印記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與白月魁對稱的金色眼環。手中把玩著一枚精巧的懷表，表蓋上是雙月交輝的圖案。
這是哪？逍遙環顧四周。純白空間沒有明顯邊界，也看不到門窗。
夾縫。詩蕾開啟懷表，裡麵的指標靜止不動，兩個宇宙規則重構產生的緩衝地帶。
白月魁撐著牆壁站起：我們重塑了門，但代價是被困在這裡，直到新規則穩定下來。
逍遙握住魔刀將其拔出。刀身輕若無物，卻蘊含著難以形容的力量。多久？
主觀時間可能是一瞬間，也可能是...詩蕾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白月魁突然皺眉：有人來了。
純白牆壁泛起漣漪，一個身影艱難地擠了進來。銀發少女踉蹌幾步站穩，身上的機甲傷痕累累，右臂不自然地垂著。
梵宇？逍遙驚訝道，你怎麼...
彆問，先幫忙！梵宇回頭對牆壁伸出手，快進來！
又一個人影跌入空間。白月天渾身是血，左腿幾乎無法站立，卻還死死抱著一個金屬箱。緊接著是赫盧或者說半個赫盧，他的機械身軀被整齊地切去三分之一，露出內部精密的量子核心。
最後進入的是賴大師，他的情況最糟。龍頭杖斷成兩截，胸前有個貫穿傷，鮮血不斷從嘴角溢位。
你們...逍遙說不出話來。
彆站著發呆！梵宇按下腕甲上的按鈕，一道藍光射向牆壁，祂要追上來了！
純白牆壁突然凸起，如同被無形巨手從另一側推擠。某種超越語言的恐怖低鳴穿透空間，震得所有人頭暈目眩。
關門！賴大師咳著血喊道，用新生的法則！
逍遙本能地舉起魔刀千刃。水晶刀身映出牆壁後的景象，一個由無數銀色眼睛組成的集合體，正試圖突破維度障壁。
那是...
銀月本體。白月魁站到他身旁，阿賴耶識出鞘，被分離的原始意誌拒絕改變。
詩蕾迅速站定三角位置，懷表懸浮在掌心：哥，集中精神！想象門的形態！
三人同時釋放力量。魔刀千刃的光芒在牆壁上畫出門框，阿賴耶識的絲線編織出門扉，懷表則化為精緻的門鎖。隨著一聲清脆的聲，凸起的牆壁恢複平整，低鳴也隨之消失。
空間重歸寂靜。
暫時安全了。賴大師癱坐在地，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但不會太久。
赫盧的機械眼掃描著周圍：有趣。這裡不受任何已知物理法則約束。
先解釋一下。逍遙收起魔刀，外麵發生了什麼？
白月天開啟金屬箱，裡麵是一朵散發藍光的瑪娜之花：門開啟後，所有瑪娜生態集體暴走。它們試圖...重組為某種更高階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