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眸！ 第595話 超好喝檸檬水
驅妖師協會總部大樓在午後的陽光下投下巨大的陰影，卻依舊無法完全驅散夏末的燥熱。大樓前的廣場修剪整齊，綠草如茵，偶爾有行色匆匆的驅妖師進出。
而今天，在這份肅穆與繁忙之間，混入了一絲格格不入的、活潑又笨拙的生活氣息。
一個寒酸到有些可愛的“攤位”。一張吱呀作響的折疊小桌，鋪著一張皺巴巴的硬紙板，上麵用歪歪扭扭、色彩不一的馬克筆寫著：“超好喝檸檬水！5元一杯！”旁邊還畫了一個笑臉和一個看起來像著火冰錐的抽象圖案。
桌後，諾無從一個印著協會食堂標誌的皺巴巴塑料袋裡掏出一大包精裝白糖，毫不吝嗇地“嘩啦啦”倒進了桌麵上一個印著卡通倉鼠圖案的大保溫桶裡。桶裡已經塞滿了切得奇形怪狀、甚至有些還帶著皮的檸檬片。
旁邊，紅發少女目目連正蹲在地上，一本正經的看著諾無忙活。
感受的關注的諾無立馬起了範，動作卻麻利地拿起旁邊另一個似乎是裝涼水的保溫桶，開始往燙杯子裡兌，然後用一根長長的勺子使勁攪和，水花四濺：“你莫搗亂就行嘮！在旁邊好生坐著，喊‘好喝的檸檬水’！”
然而，她們的第一次創業，開局註定是個災難。
傍晚，夕陽給協會大樓鍍上一層金邊。楊易航結束了一天的外勤任務，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從大樓裡走出來。目光掃過廣場，很快就被那個詭異的攤位和兩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了。
他走過去，正好看到諾無試圖向一位麵露難色的文職人員推銷：“嘗一嘗嘛！巴適得板！”
那位同事實在拗不過，勉強試喝了一口，抿了一口後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強忍著沒吐出來，含糊地說了句“還不錯”就飛快地溜走了。
“哈哈哈！看到沒得！好喝的很！”諾無叉著腰，得意洋洋。
目目連學著她的樣子，也試圖叉腰：“好喝的很！”
楊易航無奈地歎了口氣，走到攤前：“你們在乾什麼？”
“楊易航！你下班嘮哇！”諾無看到他，眼睛一亮“快來嘗嘗我們的檸檬水！獨家秘方！”
楊易航有些疑惑的接過諾無殷勤遞來的杯子，看著裡麵渾濁的液體，猶豫了一下，還是出於責任感嘗了一口。
瞬間，一股極其尖銳的酸味混合著一種詭異的苦澀和過量的甜膩感衝擊著他的味蕾，那味道難以形容，彷彿檸檬壞了糖也壞了，還帶著點自來水氯氣的味道。
“噗——咳咳！”饒是以楊易航的堅韌，也差點沒忍住噴出來。他強行嚥下去，感覺喉嚨都在抗議“這……這就是你們的獨家秘方？”
“咋子嘛？不好喝咩？”諾無眨巴著眼。
“……”楊易航看著兩雙充滿“期待”的眼睛，批評的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又嚥了回去。他揉了揉眉心“味道……很獨特。但可能不太符合大眾口味。你們賣的怎麼樣？”
“巴適的板！”諾無拿出賬本，一本正經的唸叨著“夏娃買了兩杯、柯琳一杯、天吳一杯、會長十杯、雷克斯兩杯……不對！”
楊易航歎了口氣，也算是明白了諾無那句“不對”的點在哪：“做生意的怎麼能隻賣東西給熟人呢……”
諾無知道楊易航說的對，瞬間蔫了，耳朵不由自主耷拉了起來。
如果不算支撐生意的熟人，她們今天總共掙了零塊錢，生意甚至還不如路對麵的乞丐……
楊易航不忍看到諾無失落的表情，於是低聲問道：“你們用了什麼？”
諾無掰著手指數：“檸檬！食堂順……借來的白糖！還有……嗯……開水房接的水！”
楊易航瞬間明白了那怪味的來源——檸檬皮的苦味、未去籽的澀味、可能不乾淨的水垢味以及糖多到齁死的甜膩。他歎了口氣：“檸檬要用溫水或冷水泡，籽要去掉，糖要適量，最好用蜂蜜，水要用過濾水或者礦泉水。還有，檸檬要新鮮，你們這檸檬看起來放久了……”
他一邊說，一邊挽起袖子，乾脆動手幫她們處理爛攤子。他把保溫桶裡失敗的產物倒掉（諾無在一旁心疼得哇哇叫），清洗容器，然後指揮諾無去附近便利店買瓶裝礦泉水和蜂蜜，自己則仔細地教目目連如何正確清洗檸檬、切片、去籽。
目目連學得很認真，雖然切出來的檸檬片厚薄不一，但至少籽都被小心剔除了。
很快，一桶新的檸檬水在楊易航的指導下調製完成。他嘗了嘗，雖然比不上專業飲品店，但至少清爽解渴，酸甜適中。
“哇！楊易航！你厲害嘛！”諾無嘗了一口，驚喜地大叫。
目目連也小口啜飲著，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很享受：“好喝……”
楊易航看著這對活寶，哭笑不得地搖搖頭。他叮囑了幾句注意衛生和找零後，才轉身離開。身後傳來諾無信心爆棚的叫賣聲和目目連磕磕絆絆的附和。
結果，經過楊易航改良的“超好喝檸檬水”攤位生意意外的還不錯，陸陸續續賣掉了十幾杯，也算掙了點小錢。
然而，變故還是發生了。
夕陽徹底沉入地平線，天邊隻餘下一抹絢麗的紫紅色晚霞。協會大樓的燈光次第亮起，廣場上的人流也變得稀疏。
在諾無準備收攤整理材料時，發現還少了兩杯做好的檸檬水。
一種“財產遭受不明損失”的感覺讓諾無瞬間警覺起來。
“龜兒子的！難道有賊娃子？敢偷到我頭上來了？”
目目連赤色的眼眸裡充滿了茫然。她聽不懂“賊娃子”是什麼意思，但能感受到諾無的焦急和不高興：“諾無……生氣？”
“當然生氣嘮！我們的勞動成果被偷嘮！雖然不值幾個錢，但是性質惡劣！這是對我們創業專案的嚴重破壞！”
目目連聞言，立馬變得認真起來，一屁股坐在小馬紮上，開始進行“推理”：“肯定是饞鬼！”
她摸著下巴，模仿著電影裡偵探的樣子，目光銳利地掃視“案發現場”——也就是她們的小攤周圍：“你有看到——可疑的人嗎？”
諾無被她突然蹦出來的這句話驚到了，居然真的開始認真回憶起來：“仔細想想的話，還真的有……”
“破案的……關鍵！”目目連“蹭”的一下從馬紮上站了起來，一臉嚴肅“你還記得……他樣子嗎？”
“樣子……”諾無一邊回憶一邊說道“當時太忙，記不太清嘮，隻記得他有深棕色的眼睛、黑頭發剃的齊刷刷，有三厘米長、耳朵和右眼下方有痣、差不多一米七三左右、微胖、塌鼻梁、丹鳳眼、厚嘴唇、粗眉毛、耳朵有耳洞但沒帶耳釘、黃色衣服上麵有英文字母的圖案、下半身穿破洞牛仔褲……”
目目連聞言，眉頭皺的更深了：“描述的太有限……根本想象不出壞人的樣子……”
最終，經“援兵”楊易航查監控得知——目目連監守自盜。